“哦…!”馬遷安意味深長的哦了半天,笑了。
“怎么樣啊?你手底下的小燕子弄到什么了?”馬遷安一邊翻看羅曼諾夫給他的貼滿姑娘照片的相冊,一邊問。
“燕子?這個詞好,我怎么沒想到呢?以后我們倆就用這個詞來稱呼她們。”羅曼諾夫品了一口紅酒,在明確馬遷安不喝之后,他才慢悠悠的開了口:“確切的說,我手底下只有三個姑娘是干這個的,其余的幾十個是普通的姑娘,你知道干這個很危險不得不防啊。”
馬遷安點點頭,那是!優秀的間諜關鍵時候一個就夠了,又不是讓她們拿刀動槍的。
“她們是誰?能告訴我嗎?”
“哦!我的朋友,您真愛給人出難題,不過我不打算讓您失望,她們是瑪雅公爵小姐、安娜侯爵小姐、尼娜伯爵小姐。”伊萬諾夫嘖了一下嘴巴,“要看看她們嗎?現在她們應該還在睡覺。”
別!馬遷安一擺手,“算了,我知道雞蛋好吃就行了,何必要知道哪個老母雞下的呢”
“哦,您真風趣!”
“不過她們真的是貴族小姐嗎?為什么會聽你的做這行?”
羅曼諾夫沉默半晌,直到盯得馬遷安不自在了才開口說道:“生活”。
呵呵,算我沒說。馬遷安尷尬的拿起一支雪茄,掩飾自己愚蠢的問題。
勉強點著了煙,被煙嗆得瘋狂咳嗽了一陣。馬遷安又開口道:“那個日本人的情報好搞嗎?”
“嗯,等一會兒我拿給你,都是微縮膠卷,沒問題吧?”待得到馬遷安肯定的答復后,羅曼諾夫稍帶些得意的稍帶些驚詫說道:“日本人,很有意思,我原先不知道他們竟然這么喜歡俄國女人,怎么說呢,用中國人的說法,嗯,大洋馬,對就是大洋馬,這些矮個子日本人很喜歡,很喜歡。”
“有沒有什么平房給排水部隊的軍官來這里?”
“你感興趣?等以后我給你查查,注意搜集那支部隊的情報。”
兩人聊了一小時左右,馬遷安拿到了膠卷,至于里面有什么情報,回去再看吧。
出門的時候,馬遷安好奇的問羅曼諾夫,“你兒子呢?”
羅曼諾夫苦笑了一下,“哦,我派他在江邊開了一座西餐廳,孩子嘛,開妓院不合適。”
“哦…!”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停開了兩天的哈爾濱佳木斯的客票列車今天終于要開了。
一大早馬遷安幾個人就聚齊在候車室里眼巴巴的等著進入站臺,等了好久還不見檢票口動靜,通往站臺的小鐵門鎖的嚴嚴的,著急的旅客不時小心翼翼詢問經過的車站人員,不過任你巴結諂媚,那些死人臉照舊死人臉。李鳳山抄著手看熱鬧,見一個自以為很有面子的小商人敗下陣來后,不冷不熱的在他旁邊埋汰了他一句,“熱臉貼冷的滋味好受?你老兄都貼了兩次了,還不長記性?真是的!”
小商人氣惱的回過頭來想教訓這個不開眼嘲笑自己的人,但一打量李鳳山的身板,立刻蔫了。死鴨子嘴硬,輸里子不輸面子的小商人收回巴掌,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吆!這位爺,感情您知道這車啥時候開?”
李鳳山“切”了一聲沒再說話。眼光被一群涌進候車室的穿著花花綠綠和服的日本女人吸引了過去。
一個大媽級滿臉涂滿了白霜的超級恐龍手舉小旗,引領著一群肆無忌憚“歡笑”的日本娘們施施然走來。嘰嘰喳喳的聲音立即充滿了這間小小的候車室,幾個女人還瞪著眼睛捂著鼻子鄙夷的看著身邊伸長脖子淌著口水渾身汗臭的“中國癩蛤蟆”,揮手驅趕他們。
不遠處的馬遷安掃了一眼小旗子,見上書幾個大字“滿洲國防婦人會”,嗝了一聲,不由得怒氣涌上心頭,此時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句話:這群傻比!
說道“國防婦人會”就不得不說到那個傻娘們叫什么井上千代子的年,日本關東軍對中國東北發動了全面戰爭,并在當年占領了中國東北。井上千代子是大阪步兵第37聯隊所屬的井上清一中尉的新婚妻子,為了勉勵出征中國東北的丈夫,使之無后顧之憂地安心作戰而自殺身亡。
這件事在當時被報紙、雜志被廣泛宣傳,一時成為舉國皆知的愛國“烈婦”典型。皇后親臨“昭和烈女”井上千代子的“遺德顯彰會”。而原本是井上清一和千代子媒人的44歲大阪主婦安田夫人以此“御國之行為”為契機,組織起了一個名為“國防婦女會”的軍國主義組織。國防婦人會把支持國家的戰時體制看作高尚的事業,對戰爭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1937年日本侵華戰爭全面爆發。日本國內婦女團體的活動更加活躍,國防婦人會的人數由盧溝橋事變開始前的458萬人,發展到最后接近萬人,成為一個規模極其龐大的婦女組織。母親們將自己的孩子送上前線,支持他們去殘殺鄰國無辜生命,認為自己是在為國家盡力效忠。
日本女性是戰爭的犧牲者、受害者,但也是侵略戰爭的間接參與者和支持者。正如日本著名作家森村誠一所指出的,戰爭罪惡是“日本民族在軍國主義瘋狂中所犯的錯誤,是必須由全體日本國民承擔的歷史重責”。
馬遷安不否認這里面有許多傻了吧唧的跟著起哄的,但他認為這些日本平民絕大多數都是被物欲遮蔽了眼睛,她們的信條是,“去殺去燒去搶,搶來一個強大的日本族群,霸占全世界。
被迷醉了眼睛的女人們啊,難道你們竟然蠢得不知道你們家那些短腿小男人已經不堪重負了嗎?不知道他們在你們的“鼓勵”下已經信心爆炸到全宇宙都裝不下他們了嗎?不知道你們即將擁抱“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了嗎?什么都想要,就會什么都失去,再淺顯不過了。
當然,片面的評價這些女人對戰爭所起的作用,將她們視為主要推動力量這種想法,馬遷安還是沒有的,這些女人最多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他們日本國已經全都瘋了,再多幾個瘋娘們有什么了不起。
車站的職員見到這群日本娘們出現,立即咣咣咣跟頭把式的從小屋里沖出來,忙不迭打開通往站臺的門,一邊殷勤的招呼她們進站臺一邊施以九十度大鞠躬。
“吆西!”領頭的恐龍大媽伸出布滿老皮的皺巴巴的雞爪一樣的手,撫了撫低頭鞠躬的一個“滿洲國”哈爾濱站職員,就像撫摸一條狗一樣揪了揪他的耳朵表示贊賞。
被撫摸了的小職員感激的一疊聲哈伊哈伊您慢走的關心話語,將馬遷安一行人徹底惡心到了姥姥家。
馬遷安掃視了一下候車室里圍觀的人群,除了大部分是伸脖子看熱鬧的狀態外,還有一小部分人面無表情,不是麻木不仁的那種,馬遷安從他們的眼中看出了鄙夷和憤怒。好哇!還是有明事理不愿做亡國奴的,他們必將成為中國的脊梁。馬遷安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走在這群婦女中的最后幾位,拖著一輛小車子,車子上堆滿了一條條白色的棉布帶子,引起了馬遷安的好奇,嘛玩意?是系在腦門頂上的“裝逼帶子”嗎?仔細一看,哦!原來是“千人針”。馬遷安曾從被打死的鬼子身上發現過這種東西,被俘的日軍也曾對這種東西進行過解釋,馬遷安認得。
千人針:二戰時,日本婦女為了激發鼓舞士兵的戰斗意志,為日本士兵縫制的繡出圖案的白色棉布條,據說可以避彈,可以保佑其武運長久。由一千個過路的陌生女性每人縫一針而成。
很快,李鳳山旁邊的小商人就開始炫耀上他的“博學多聞”了,他得意的指著那些帶子對著李鳳山解釋:“大兄弟,知道那是啥玩意不?”
鳥!我咋不認識?李鳳山瞪了小商人一眼,回了一句:“避彈毛巾嘛,誰不認識似的,不過那玩意是唬人的。”
避個屁的彈!一槍過去照樣倆兒眼,還避彈呢避彈。
小商人愣了半天醒悟過來,忙不迭與李鳳山套近乎,“哦哦哦!原來大兄弟只是看似人粗,實則學識淵博,鄙人陳大春,看走眼了,咱哥倆還需多近乎近乎。”
李鳳山爆環眼一瞪,將態度變得和善的陳大春瞪走,這磨磨唧唧的家伙誰啊?鼻涕蟲似的,還黏住不放了,膈應死我了。
過了10分鐘,站臺上響起了“君之代”,嗚嗚怏怏的煩死人。咋就這么難聽呢?像哀樂!馬遷安皺著眉頭看著窗外,忍受著耳朵被折磨。
一個鐵路警察提著棒子穿梭在人群中,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吆喝著:“都站直了,演奏大日本帝國國歌的時候誰也不準打瞌睡,要面向東方鞠躬致意!”隨著吆喝,不斷有人因為不夠尊敬而著了警察的棒子,劈啪之聲不絕入耳。
眾人敢怒不敢言,但還是有人小聲罵警察,“該死的棒子!”
“哀樂”可下演奏完了,憋得臉紅脖子粗的樂隊開始演奏“歡快”的進行曲。馬遷安松了口氣,瞄了一眼剛剛站直身體的耿殿君,苦笑了一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站臺上停著一列軍列,除車頭外有4節普通車廂,8節平板車廂,平板車上滿載著火炮與彈藥,空隙處橫七豎八站滿了全副武裝的鬼子,正朝著站臺上的一排日本女人歡呼,國防婦女會的女人們則滿臉緋紅,起勁的揮動著手中的“黃手帕”與車上的鬼子進行互動,兩邊的人在“激揚”的音樂刺激下,手舞足蹈上演著依依惜別的“勵志故事”。
幾個被婦女會特意選派出來的漂亮少女正站在平板車邊,滿面潮紅的散發著“千人針”棉布帶,每發出一個,少女都要深鞠一躬,大聲狂喊一句:“拜托啦!”
接到“千人針”的鬼子則態度認真的將棉布懷中,面色嚴肅的向女人保證:“嗨!交給我們吧!您放心吧!”
馬遷安的隔夜飯又要上來了,迫不得已去了趟廁所。頂受不了這死板的鬼子樣,好像要開火箭大戰天頂星人似的。
這出送別鬧劇終于以婦女會領頭人將一臉的粉蹭到了一個鬼子少將的衣領上后結束。
“心滿意足”的鬼子少將邁著“英武無比”的步伐,亢亢亢的“沖上了”火車車廂,站在車門口無比瀟灑的打了一個手勢,“深情”的望了一眼給自己獻千人針的半老婆娘,隱入車廂。
軍列嗚咽著遠去了,開往佳木斯方向的客車才搖搖晃晃的開到了站臺里,這列車磨了兩天洋工,終于要開了。
上了列車,終于有消息靈通人士打探出來這列客車停開兩天的原因了。
“嗨!知道么?為什么前天和昨天停開了?”
“不知道,您老知道么?”
“我誰啊?朱大能啊!還有我打聽不出來的事兒?我跟你說吧,日本人跟毛子打大發了,前幾天這里走的都是兵車,二十好幾列呢!聽說是什么日本國內的51師團開來了,要去攻打哈巴羅夫斯克呢。”
“你吹吧你,日本人要打哈巴羅夫斯克?日本人是你爹?告訴你這么清楚。”
“愛信不信!日本人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