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為了尋找合伙人,曹淵在中興銀行和華夏證券等金融公司大廈接連舉行晚宴,只見一箱箱的香檳酒流水價似的在舞池邊消耗,一桶桶的紅酒的產地由法國變成了西班牙,再由西班牙變成智利…
金融界人士流連忘返,一點都不在意喝到的是哪國紅酒。他們端著酒杯的時候,眼睛是看著美女的胸腰臀腿的,就像是美女在看他們的西裝領帶和手表一樣。
曹淵做為主人,游刃有余的穿行在眾人之間,不停的舉杯暢飲,然后裝作秘密的樣子說:“其實,我手上還有40噸的黃金。”
第一兩次,他還能得到少許好奇的詢問,但到了四五次,金融界人士的回答幾乎如出一轍:“江寧市場是我們目前最大的市場,曹先生,您能理解吧。”
又是一次拒絕,來自浙東城市銀行的投資副總裁。
“希望您再考慮一下。”曹淵低著頭說話,不像最初幾次拂袖而走,他現在謙卑的像是一個化緣的小和尚。
對方卻無視他的態度,套話說:“當然,我們會繼續考慮的。”
“拜托了。”曹淵心不甘情不愿的攥著酒杯。要不是缺錢,像是浙東城市銀行這種小機構,他以前連瞅都不會瞅一眼。
投資副總裁有點虛榮,舉杯笑說:“我回去看看能做什么。”
這是他得到的最好答案了,曹淵嘆口氣了句“多謝”。
江寧曹淵的口氣與西京曹淵的口氣判若兩人,沒有了王晗和柳川仲的參與,不僅曹淵失了底氣,曹家也沒有信心對抗陳家。曹家不會同意他一個人對抗陳易以至于導致曹家單獨對抗陳家的情況發生——除非他能找到新的合伙人,并獲得大量的資金注入,才有繼續下去的機會。
這其中,“找錢”是最基礎也是最先行的條件。單獨“找錢”是個相當不容易的過程,放在民國歷史上,號稱中國摩根的哈弗畢業生宋子文就是依靠這種能力得到了孫中山和蔣介石的信任。
曹淵自詡精英,在市儈的中國金融界卻得不到承認,苦悶的像是個懷才不遇的大學生。
同樣抓著酒杯的表弟陸恩不懂得看人臉色,見他身邊沒人了,就湊上來笑:“表哥,弄到錢沒有?”
“別管這些,讓你找的資料呢?”曹淵能用的人太少,不得已才拉來了陸恩。這廝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肚子的酒保,腦袋也空的像是草包似的。
陸恩自我感覺良好,擺了個挺酷的姿勢,笑道:“今天大富豪,聽說是印度尼西亞的造紙業大亨,還是個女的。”
曹淵的心頓時熱了起來。印尼的造紙行當,那可是僅次于加拿大的世界頂尖水平…
“就是那個。”陸恩順手一指,正是剛剛飛來江寧的吳晶晶。
曹淵定睛一看,是個比自己還年輕的漂亮姑娘,“啪”的一巴掌就打在表弟頭上,低聲罵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是造紙大亨的?有這么年輕的造紙大亨嗎?”
“也許是繼承家業!”陸恩每天期盼的就是繼承家業,哪怕只有幾千萬的資產也好。
曹淵沉吟片刻,問:“登記簿。”
陸恩趕快從屁股后面抽出一卷皺巴巴的紙,翻了半天,指著上面的一行字說:“吳晶晶,就是這個名字。”
自己開宴會的好處就在于此,由于每位客人都需要登記他們的基本信息,如此就能有的放矢,節省時間——盡管曹淵現在的時間極不值錢。
病急亂投醫,曹淵草草記住上面簡略的幾個名詞,就趕忙走了上去,在酒吧前攔住了她,笑道:“吳小姐是海外華僑吧。”
話剛說完,一個黑西裝的保鏢就伸出了胳膊,首先擋住了他。
“你是?”
“本人曹淵,是這次宴會的舉辦者。”曹淵隔著一條黑胳膊微笑啊微笑,笑的嘴角都要抽了。
吳晶晶上上下下的審視著他,心里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曹淵擺姿勢擺到困,又覺得不好意思,于是再次出言道:“吳小姐,我有一筆生意…想找您合伙。”
“你認識我嗎?”
曹淵眨眨眼睛,“嗬”的一聲長笑,謊話隨口就來:“這不就認識了嗎?我自我介紹一下,曹淵,西京曹家的三代,這次來江寧,就是為了選擇幾個合伙人。我覺得吳小姐和您的家族企業,非常適合我們的定位。”
吳晶晶覺得有點好笑,生意不熟不做,尤其是進入一個陌生的行當,自己瞎闖是要餓死人的。
宴會場雖然是個不錯的交際場所,可是兩個中間人都沒有的情況下,兩個互不信任的人怎么好談生意呢。
出于禮貌,她多問了一句:“什么生意?”
“金融方面的。”
正要找借口拒絕,吳晶晶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問:“你就是那個有黃金的?”
“有黃金的?”曹淵重復了一遍,才神秘兮兮的笑道:“我是有黃金,怎么說?”
吳晶晶覺得好笑,于是笑了。
所謂的小圈子就是指,圈內人人知道的秘密,圈外人是茫然不知,哪怕圈內人知道的秘密是關于圈外人的。這就像是學校老師的綽號,監獄看守自以為是的小秘密和人民群眾的呼聲一樣。
吳晶晶才來一天,她已經像聽笑話似的聽說了曹淵的故事,但后者依舊不明白外人是如何議論的,這說明他距離金融圈子實在是太遠了…
“具體說來聽聽吧,是針對陳易和陳家的是嗎?”
“吁…”曹淵將手放在了嘴唇上,小聲道:“我有一個辦法,能讓陳易傾家蕩產,最重要的是,讓我們賺到金山銀山。”
聽著那狀似肯定的語氣,吳晶晶忽然有點同情他。西江會都持續四五個月時間了,連自己這樣的印度尼西亞華僑,都要想方設法的與其關聯組織做生意,國內的銀行又豈會觸碰這樣的龐然大物。
不過,仔細看看曹淵那狡猾的四處亂動的眼珠子,吳晶晶的同情就消失殆盡了。
曹淵難得找到一個愿意聽自己計劃的人,主動道:“我們收購黃金。你瞧,黃金是貴金屬,數量稀少的很。他們不知從哪找來了一批,搞了個黃金債券。其實就和傳銷差不多,你知道傳銷吧?”
“知道,曰本人發明的?”
“差不多吧。所以你就該明白,如果我們能擠兌到他受不了,他就要分潤給我們,我說的可是幾百億,幾百億元。”曹淵用杯子掩飾了一下嘴角的笑容。
“原來如此。你想要多少投資?”
“不會太多。”曹淵總算沒有急切的說出來。
吳晶晶笑的非常平靜,道:“我會再聯系你的。”
“好的,好的。”曹淵一下子又精神百倍,遞出了自己的名片。
第二天,吳晶晶在體育館找到了正在組織宗教會議的陳易。
方曼怡非常支持陳易在宗教方面投資,主動調整了兩家基金會的方向,調集了數量不少的管理人員——如果說基金會里有什么東西最多的話,那一定是人。
由于陳易已是江寧宗教投資最多的人,他在宗教人士中的話語權自然大大的提升了,由于其所要求的聚會大部分符合宗教團體利益,人們更多的是將他當作一個慈善家,而非生意人。
這讓陳易制造神術騎士變的輕松許多,自從嘔吐癥狀的銀森皮神術騎士后,他又開辦了一期穆斯林聚會和一期佛教研討會,參加的人數都不多,但虔誠信仰者較多,由此各得到了三名神術騎士,其中更有銀森祝為三神術騎士。
剩下的5個人全被送回了西大陸,“賣”給了神廟打仗,主要收入用來支付的西江水寨的薪金以及建設費用,剩下的則盡可能的換成了黃金。
要不是有新的金礦發現,西大陸的黃金價格非得猛漲不成。但陳易相信,隨著雙方交易量的增大,金屬貨幣將成為標準,而法幣形式的鈔票,在沒有形成統一證券的西大陸,可不會有人買賬。
在會議的間隙,吳晶晶出現在陳易面前。
“你似乎沒有一個具體的宗教信仰?”
“觀察力很敏銳。”陳易邊走邊說道:“我要休息一會,要點什么喝的嗎?”
“不用客氣。”
“好吧,說說陰謀,陰謀的主人是?”
吳晶晶頓了一下,安靜的撫著秀發,回答道:“曹淵。”
“關于黃金的?”
陳易沒有絲毫的驚訝令吳晶晶有點驚訝的點點頭。
“那我知道了。”
“哦,那么…”吳晶晶準備好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易從休息室的柜子中拿出一瓶精力回復藥水,仰首喝了,笑道:“有什么我能幫你的?”
他其實滿看重這家造紙集團,他們能生產世界上最好的紙張,僅次于一些發達國家的實驗室紙張水平,不過,吳晶晶并非是家族企業的掌權人,要說全面合作似乎也談不上。
“我想加入西江會。”吳晶晶稍做猶豫,干脆直言。
“印度尼西亞紙業集團?我還沒做好讓外國企業假如的準備…”
“那我呢?以我個人的名義,我可以建立一家中國企業。”
“外國國籍…不過,如果你以個人名義加入,印尼紙業集團的地位如何界定?”陳易潛臺詞是反對的。
“如果我退出紙業集團呢?”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吳晶晶顯然不想深談。
陳易遲疑的放下精力回復藥水的瓶子,一會兒道:“你必須建立一家公司,是否能夠加入西江會,將由一級關聯企業來決定。”
他是準備將問題拋給所有人了,只要將主要權力控制在自己手上,次要權力只是些披著權利外套的義務罷了。
吳晶晶滿足于此,道:“我想建一家特別的紙業公司,生產特殊紙品。”
不用說,他是看中了陳易的訂單。
如果陳易愿意為少數高端紙品付款的話,她就可以連帶銷售普通紙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