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凱旋之歌(6)
大爵士門前的守衛自然是嚴密的,任何想要接近的騎士都要自報身份。
看到兩隊輕步兵,門口的騎士扈從只是厭惡的揮揮手,示意他們滾開。
走在最前面的李昌寧收起謙卑的笑容,一把丟開了煩人的小皮盾,里面卻是一把短小精悍的伍茲沖鋒槍。
輕輕扣動扳機,子彈就像是屠宰場的狗一樣,迫不及待的要沖出去。
“嗒嗒嗒”的響聲一起,后面的兩隊學員兵也紛紛棄掉隱藏身份的舊盾,從標槍袋中抽出自動步槍,熟練的上膛開槍,同時邁步向前,盡情的宣泄著火力,有恐懼,也有興奮。
陳易弓著身子,在斗氣的包裹下,一次次的點射任何從兵營中探出頭來的騎士或仆從,心中的不安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又是一次暗夜中的襲殺。
經過了路福莊園的實戰訓練,這次進攻無論是時間的選擇還是打擊的力度,都超過了陳易的預想,但仍然遭遇了巨大的阻力。那些奮不顧身的騎士,那些來不及佩戴裝甲的重步兵,根本不在意前面的尸體,幾乎稱得上是前仆后繼。
就在陳易眼前,一名頭戴銀色金屬頭盔的騎士,使勁的撥開戰死在前的戍獸,盯著純金屬的盾牌就沖了上來――對他們來講,騎士的尊嚴不容侮辱,其他都是次要的。
佘雷在陳易之前就開槍了,一連串的火光之后,銀盔騎士腿部重彈,隨后陷入一片集火當中。對方倒也聰明,霎時間蜷縮在盾牌之后,少見的重盾牌竟擋住了三五支M4的穿透,但除了他以外,身著皮甲的士兵和騎士早就沒了聲息。
“停一下。”陳易舉起了手,學員們立刻停火,沒有絲毫的猶豫。
“向內搜索,注意各種文件,還有高層人物,不能逮捕全部擊斃。把重機槍架起來。”陳易說完了這些,才從口袋中摸出一塊魔芋,吃到了口中。
運五和運十三盡職盡責的做著向導,李昌寧換上了沖鋒槍,瞄準了盾牌下的銀盔騎士。
四名學員開始忙碌的將拆成零件的重機槍架在簡易石臺掩體內。這種做法是阿富汗人為了對抗當年的蘇軍發明的,石頭的掩護性非常好,結實耐用,普通的火箭彈都不一定能發揮作用,乃是防御和伏擊的利器。
不多一會兒,兩臺重機槍“噠噠噠”的聲響了起來,學員們仿佛聽到安魂曲一般,都安靜了下來。
當年美軍黑鷹墜落,也不過就是想在處于索馬里的目標大樓外建立4個機槍掩體,用的還是M60此等通用機槍――比起M2勃朗寧來說,M60在威力方面顯然差了不是一層,前者是班用支援武器,重量輕,距離近,射速慢,M2卻完全可以作為連排的主要攻擊武器,在西大陸的環境下,更是擁有超過馬克沁的地位。
黑暗中,石臺掩體中的重機槍猶如死神的情fù,用偷來的生命裝點槍口的焰火,
來救駕的騎士和步兵立刻被黑暗中的子彈撕裂,只是十幾顆子彈中才有一顆曳光彈,幫助射手修正角度,這么低的頻率,要是不注意看的話,很容易就放過去了。
1000米內的區域內,頓時成了修羅場。
“別反抗,我留你一條命。”陳易用手擒住那銀盔騎士,將之連盔甲扛在了肩膀上,緩步向主營帳走去。小口徑步槍的創傷不是很大,但連續三槍全都打在左腿上,卻讓銀盔騎士險些暈了過去,再加上二人相殊的武學水平,他也就是能掙扎兩下。
席爾瓦大爵士端坐在奢華的彩金座椅上,用倨傲的神情望著下面的士兵。他的實力不弱,若是學卡曼似的燃燒本源能量,逃得一命是沒問題的,可他既不反抗,也不逃跑。
李昌寧心驚膽戰的用自動步槍指著他,作為參加過“江北登陸防御戰”的重機槍手,他很清楚,手上的M4都不一定能保證自己被反擊不死,射殺對方的幾率就更低了。
“席爾瓦大爵士?”陳易沉聲問道。
他卻不怕什么大爵士,圣騎士訓練出來的正騎士,水平比普通斗技9級的騎士只強不弱,何況身邊的學員水平雖差,手上的家伙什卻是有點小作用的。
“你是誰?”
“陳易,江寧水寨的負責人吧。”陳易將肩膀上的銀盔騎士放在了桌子上,單手輕輕壓住他的肩胛,令其不能稍動。
席爾瓦大爵士有些意興闌珊的笑了笑,卻沒有想象中的傲氣凌人,反而放低姿態道:“也不知你是哪個神廟派來的,外面的士兵并非皆屬神廟,還請不要全部殺害。”
他的話說的陳易一愣,但他很快醒悟過來,眼前的這位大爵士,竟是以為他派大軍將外面的部隊都殲滅了。
不過也是,在古代戰場上,哪里有孤軍深入的道理,尤其是兩軍統帥見面的時刻定然是勝負已分,也許是為了保全名譽,他才沒有燃燒能量逃跑。
陳易暗自搖搖頭,對西大陸軍隊的夜戰能力報以輕蔑的贊揚,那些外圍的野戰部隊大約還在應付重機槍車隊的襲擾吧――他早就將幾輛卡車裝上的鐵板,封閉了大部分的窗戶,安裝上了重機槍用以攻擊,配合悍馬的速度,至少在近城的部分,威力可觀。
至于靠近席爾瓦大爵士的部隊,要想沖破兩架重機槍的狙擊,非得有高階斗技級的騎士愿意冒生命危險才有希望,軍頭們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輩,卻是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決定出手。
“你束手就擒,我就不屠殺外面的士兵。”
“一言為定。”大爵士的眼睛亮了起來,要是能挽救數千士兵的性命,他的職責也就達到了。
李昌寧聽了他的話,即刻用特制的身子幫助他,又涂抹了令騎士力弱昏睡的特制藥品,才將其俘虜了起來。
陳易用了20秒鐘復查一邊后,果斷命令“撤退”。
房間內的文書有三五箱,但由于是麻布所寫,并不多,由兩名士兵抬起來就足夠了。席爾瓦大爵士和那名銀盔騎士則被剝的只剩下內衣,用繩子吊捆起來,分別由學員押送。
如此一來,兩隊學員就只剩下了一隊能夠作戰。陳易輕輕揮手,沒有去尋找坐騎,而是在重機槍的掩護下,緩緩的撤出了熊熊燃燒的中軍營帳,偷偷的融入了黑暗之中。
他們有夜視鏡的幫助,自然擁有絕大的優勢。
附近的火柱被一一射暗。
學員們的腳步也越來越快。
終于,在快要離開兵營的時候,重機槍熟悉的音弦停止了,代之而起的是兩聲沉悶的爆炸,猶如死神和情fù的酒店錄音。
那是最后的兩名重機槍手。他們在副射手已經離開的情況下,堅持打完了剩余的子彈,并與離開前取走了重機槍的槍機,最后又用隨身攜帶的C4炸藥炸掉了重機槍。
一個人是無法搬運一臺重機槍的,炸掉乃是最好的選擇。
陳易看著時間,命令道:“通知位置。”
李昌寧迅速拿起對講機,照著手表上東南西北的方向,告知了最后兩名重機槍手。
席爾瓦大爵士冷眼旁觀,心中的不服氣卻是越來越少。他現在已經猜到,進入主營帳的就只有這樣20多個兵,但仔細想想,自己似乎真的躲不過斗技8級的主兒…
那就隨便他們怎么樣吧席爾瓦心想。
回程的路上,順風順水,倒是有一輛裝甲卡車,正巧露出了側面,被某位勇猛的象獸騎士生生撞翻,震撼了稽查隊的學員們,好在悍馬車迅速補位,機關炮射殺了整隊的象獸騎兵,也不用他們兩個小隊出面。
回到水寨,天都快亮了,陳易除了安排防御,收攏派出部隊之外,就是審訊那銀盔騎士和席爾瓦大爵士。
后者當然是其中的重點,前者則讓陳易更感興趣。
不用說,在西大陸能用得起全盾牌的騎士,一定是極其富裕的,而他的英勇也讓人印象深刻,很少有富得流油的商人還能勇敢的舍棄生命。
比起一無所有的平民而言,這種勇猛似乎顯的更純粹一些。
俞偉超輕輕的敲敲門,進來后問道:“陳先生,席爾瓦想要見您。”
“問出什么來了嗎?”
“他的身份,此行的目標都說了,基本沒有隱瞞的,但我們要讓他寫一封信給元老會的時候,他要求見您。”
陳易沉吟了一下,卻道:“不見。”
“啊?”
“你的任務就是修路,我們是為了修路而打敗討伐軍的,你想辦法和他商量一個馬拉城能接受的賠償方案吧。”
俞偉超知道,陳易是不愿和土著鬧的太僵,那樣資源的獲取數量會大大減少,延緩西大陸的開發。
理解了上峰的意思,他的事兒就好做了。匯報了各處的軍械剩余情況,士兵狀況后,俞偉超又道:“您帶回來的騎士已經做了緊急處理,但有一顆子彈位置不好,太靠近血管,我們的醫生不敢動手。”
陳易早就買了一個簡易的野戰醫院,用的錢并不多,請來的醫生也是江北人,卻是醫學專科的畢業生,因為找不到工作才去了武館應聘,乃是作為特殊人才火線提拔,帶到了西大陸來。就是他目前的水平,那都是在土著身上邊學邊練出來的,屬于獸醫水平,治療三顆子彈的創傷顯然力有不逮。
“留下來會怎樣?”
俞偉超遲疑了一下,道:“有80的幾率殘廢。”
“唔。”陳易沉吟了10秒鐘后,道:“我帶他一道回江寧,你通知一下運五、運八、運十二和運十三。”
“現在?”
“你覺得戰爭還能打下去嗎?”陳易笑了笑,仰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晨輝的照耀,分外的適合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