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學員們在西大陸的第一頓正式餐點,.
大鯧魚是形象的說法,它們生活在江心的深處,或三五成群,或單獨行動,以其它的大型魚類為食,對體型小于牙齒的動物往往興趣缺缺。
不過,由于小胖子李昌寧對鯧魚興趣旺盛,因此這種牙齒和身體差不多長度的扁型魚類被開發出了多種吃法,其中以碳烤最為出色,肉味鮮美。
他在招待的宴席上,一邊舉起裝滿了果酒的杯子,一面笑著介紹:“大家別看西大陸的大鯧魚樣子兇猛,實際上味道最好不過。有句話怎么說的,吃草的獸比吃肉的獸好吃,吃肉的魚比吃草的魚好吃,有毒的蛇比無毒的蛇好吃。所以,放開肚皮吃哦。”
雖然模樣是恐怖了一些,但在早前來的學員們的帶領下,新學員們還是膽戰心驚的品嘗了大鯧魚。
在吃之前,不少人都在悲哀的想:以后就要吃這種東西了。
在吃之后,眾人都很欣慰的想:總算以后是有口吃的了。
左伊學員依舊對半徑兩三米的大鯧魚有些發怵,胡亂的吃了些配菜,混圓了肚子之后就要求四處逛逛。
俞偉超安排了兩名土著陪同,自己則拉著佘雷、桑成強、李昌寧等人,開始與新來的學員談心,這自然是以前的單位領導做派,被他很好的繼承了下來——談心還是很有必要的,武館學員來到西大陸,就好像原本準備去野炊的學生,在興奮的抵達目的地之后,卻被強迫參加了生存訓練,此等感覺眾人都有過,總要有人勸說開導一番,日后才好將他們如牛馬一般的驅使。
陳易自持身份,坐在邊上喝著果子酒,讀著卡曼的審訊報告。自從他發下誓言之后,卡曼基本上知無不言,言不盡然——大陸上的普通信息,馬拉城的大路貨消息,怎么問怎么有,機密一些的,往往三緘其口,回答的相當委婉。
“他是忠于神殿還是遵守誓言?”陳易心里想著,卻晃晃悠悠的向當日的戰場走去。
西江水寨內,已經鋪上了硬質水泥,干凈整潔,有些像是21世紀的普通鄉鎮中心。
寨墻也在繼續拓展,看裸露在外的部分,似乎是鋼筋水泥結構的。至少有300名土著工人忙碌在南面的數公里城墻端面上。他們都是水寨附近的村民,如運村,上運村,獵村,石村,木村等等。陳易弄來的錢多,俞偉超給錢也就痛快,村民能夠從這里得到數倍于馬拉城的報酬,等于捆綁了雙方的利益,從而形成了一個并不緊密的共同體。
這也是陳易為何同意俞偉超擴大城寨的主要原因。從此次戰斗的結果和過程來看,暗堡發揮的作用顯然更大。西江水寨依靠的是熱兵器的威力,并非是冷兵器的弓箭,高聳堅固的城墻的唯一作用就是讓射手的視野更廣闊,但在斗技級高手面前,那也增加了傷亡率,培養一名土著射手可不容易。不過,依靠基礎建設來拉動內部需求,穩定民心是現代獨裁政權的高超發明,希特勒就由此作出了一番很大的事業,俞偉超要學,也用不著阻攔。
水寨很小,一邊觀察思考著,一邊就走到了江灘上。濕漉漉的泥地上依然有猩紅的顏色,但在漲潮落潮的過程中,變的越來越淡。
江水中的紅色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寬闊的江面上,仿佛從未發生過3000人陣亡的屠殺。
李昌寧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江灘上,見陳易望的出神,躡手躡腳的走到跟前,笑著打招呼:“館長。”
陳易“嗯”了一聲一聲。
李昌寧則仿佛受到鼓勵似的,感慨的道:“那天我全程參與了戰斗,其實是有些驚險的。”
“哦?”陳易來了興趣。當事人的第一手評述,與后面看的報告可是有所不同的。
李昌寧從驚醒后見到的黑烏烏船舶開始描述,一直說到進入地堡,十多條火龍撕扯重步兵方陣的情景,中間只略過了自己執勤時睡覺的小事,罷了慨嘆道:“幸虧地堡外是加了鋼板的,我記得開槍的時候,至少有三五十支標槍,越過2公里的距離,打中了地堡。還有一根標槍插進了地堡的觀察孔,險些釘住副射手。”
說到驚險處,他停了一下又道:“我們的地堡的觀察孔是直的,標槍是斜斜插過來的,都不知道他們怎么做到的,要是角度再正一點,那天就得有傷亡了。”
陳易輕輕點頭。從卡曼的描述中就知道,重步兵營的士兵,至少是體術五級以上,也就是超過特種兵的搏擊高手的水平。鑒于重步兵明顯偏向于高肌肉、高負重和高防御,可以想見其冷兵器的團隊作戰定然是優于搏擊高手的,他們中的小軍官,往往都能達到斗技水準,投擲標槍遠至2公里雖然夸張,但畢竟是能做到的。
李昌寧見他對此缺乏興趣,拼命的轉動頭腦,又道:“我回去的時候算了算,從哨兵發現敵人,到我們準備好了重機槍射擊,少說用掉了10分鐘時間。那些重步兵要先下船,再徒步排列成陣形,最后都開始出發了,我們才射擊。如果是騎兵的話,沒有城墻的確危險。”
陳易總算是抬起了眉毛,問:“10分鐘?”
“是。”李昌寧鄭重的道。初來西大陸,他的心情是相當不好的,但就像是俞偉超一樣,此時的李昌寧,反而有了許許多多的想法。至少在地球的時候,他們是社會底層的平民,哪怕進入了武館,依舊是有點錢的社會平民。在西大陸就不同了,且不說能夠管理如許多的土著,光是各種物資的分配,建造城市的成就,自有一股雄心壯志在心田中開拓。想來,那些在貧困縣鄉混的風生水起的官員們,那些在大航海時代揚帆遠行的冒險者和屠夫們,都是這樣的心態。
現在的李昌寧,是急迫的希望能夠得到陳易更進一步的認同,從而掌握更大權力的。而就目前來看,從頭至尾都參與和指揮了戰斗的他,的確是有此本錢的。
陳易則聽著他的話,陷入了沉思。
按照圣奇奧王國的標準,一隊50人的正騎士,從準備作戰到投入作戰,最多只可以有5分鐘時間,其中熟練的團隊甚至來得及擦拭武器裝備。
如此想來,若是馬拉城將那日的精銳騎兵派遣而來,于自己不在的時候,從江灘上進攻,短短兩三公里的緩沖,顯然用不了5分鐘時間。到時候騎兵進入了水寨,暗堡的作用也就微乎其微了。如此,即使將對方打退,水寨也將遭遇到非常大的打擊…
陳易抬起頭來,問:“你想在江灘上造城墻?”
冷兵器時代,城墻是對付騎兵最好的武器,明城墻造的最多,與蒙古人的關系不小。今天的八達嶺長城旅游公司之類的機構要感謝少數民族朋友長期以來的支持和厚愛,沒有他們多年來的奉獻和犧牲,就沒有今天長城內外的黑導游和野百合。
李昌寧卻不是想要做建筑,他懷念著12.7mm的銅蛋清脆的響聲,小聲道:“我覺得有兩點要改善。”
“嗯?”
“第一是要仿照武館的稽查隊制度,建立我們自己的武力部隊,以免異族雇傭兵和土著學會了武器反叛。同時,還要增派暗哨,對土著們進行軍事化教育。”
以前不敢教育是怕反起來打不過,現在有的新補充的學員就不怕了。
陳易覺得不錯,點頭應諾。
李昌寧大受鼓勵,又道:“第二點,我覺得可以鋪設地雷,安裝一些警戒裝置,像是博物館里用的那種。”
陳易還想地雷到哪里去弄呢,前面忽然傳來“噗通”“噗通”的水聲,幾名渾身胡子毛一大把的土著裸的爬出江岸,手上握著什么,興奮高叫。
“怎么回事?”
李昌寧有些尷尬的道:“他們在找彈頭。”
“找彈頭?”
“是。”李昌寧咳嗽了兩聲,道:“金屬在西大陸的價格昂貴,重機槍的彈頭又重,我們把陸地上的彈頭都盡量回收了,但水里的就不行了。”
“你們回收了多少子彈?”
“大約10萬顆不到。”
M2勃朗寧是大口徑重機槍,要比二戰后裝備的通用機槍重的多。陳易購買的子彈屬于北約彈,全是銅彈頭,重量達到42克,曳光彈和穿甲燃燒彈略輕一些,也有40克。用中國人熟悉的度量衡,等于是一顆子彈一兩重。
江灘上的戰斗,19挺重機槍不停的掃射了20分鐘,用掉了20萬發子彈,相當于8000公斤,去掉了回收的部分,剩下的還有4000公斤。別說是土著居民了,就是放在地球上,4噸重的銅都要賣不少錢呢。
見陳易沉吟不語,李昌寧趕緊又道:“西江的水越往中心越深,最深處據說有近百米,等于是海了,本地的土著也只有很少的人能夠潛到水下20米…現在,聽說一些遠處的采珠人,都來水里采彈頭了。”
陳易哭笑不得,可轉念一想,這也不算是很糟糕的事情。對他來說,彈頭回收了也沒有意義,重機槍可不適合用復裝彈,而且10萬發子彈,也就是一輛大卡車的事情,江涇倉儲區開建不久,他就能開著車去原先的地鐵站了,現在更不在話下。
“俞偉超不是要做自己的貨幣嗎?”陳易忽然出言,道:“你去告訴他,想辦法把彈頭回收了,就用它當材料做銅幣什么的。”
“啊?好。”
“還有…我這次弄來的子彈先儲備著,過幾天再弄來的,你們學員可以用來練習,彈頭收集起來,全部用來做貨幣。鑄幣的機器,我趕明兒就買一套。”
兩個人正說著呢,運五匆匆忙忙的趕來,用半生不熟的話道:“馬拉城的使者,來了。”
陳易眉毛一挑,笑道:“哦?去看看。”
使者繆斯在城墻外3公里的地方停了下了。那是一隊騎兵,穿著考究的皮甲,有漂亮的紅色麻質披風,每個人騎的也是一般無二的戍獸。看起來儀仗甚于作戰。
盡管如此,南城墻正面的4挺重機槍,還是打開了槍機,作出了瞄準姿態。幾名學員也上竄下跳的督促著土著士兵將倉庫中剛剛擦了黃油的重機槍抱到正面城墻上去。昨天卡曼一個人就頂住了3個暗堡的重機槍,學員們可不知道他是在燃燒本源能量,只覺得任何馬拉城的軍官都是如此的可怕。
當然,對于馬拉城的軍頭們來說,西江水寨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水寨中有他們的內奸,昨天發生的事情,不等午飯時間,就傳到了馬拉城。有多少年沒有整營的重步兵方陣死掉了——雖然卡曼當日安排在正面的1000名重步兵和借來的騎兵都完好無損的回到了兵營,但第三重步兵營名存實亡,取消番號簡直是必然的。據說神廟主祭將銀質餐具都扔了出去,3000人可是大大超過了非戰時死亡的人數限制,更別說是成建制的死亡了。
如果有可能的話,馬拉城神廟恨不得將西江水寨徹底湮滅,如果可能的話,每個退學生都是比爾蓋茨。
陳易站上了城墻,遠遠的望著那隊20人的騎兵,笑了笑,道:“他們傳了訊息過來嗎?”
俞偉超拿出一張鬼畫符的麻布給陳易,又向后低聲道:“你來說。”
一名本地的翻譯卑躬屈膝的道:“信是由主祭伊亞爾寫的,他要求我們迅速釋放被俘的士兵,歸還他們的護甲,送回陣亡士兵的遺骸,最后要求水寨的首腦前往馬拉城,向神廟和元老會說明情況。”
“他們給予的回報呢?”
“沒有。”翻譯回答的很準確。
陳易笑了起來,道:“真是野蠻人。我知道了。”
說完,他轉身下了城墻。
俞偉超追上來道:“接下來如何處理呢?”
“沒有回報就意味著沒有我們求他們做的事情,而他們既然求我們做事…急什么。”
陳易回到了水寨內。繆斯卻依舊甩動著漂亮的紅色麻質披風,等待著水寨人誠惶誠恐的召見。
至少是表面上誠惶誠恐的召見吧。
然而,等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天色灰暗下來,水寨內都沒有任何的回復。
“不會是不識字吧。”繆斯越想越覺得可能,于是趕緊命令道:“臺貝圖,你去城墻下喊話,把我們信件的內容再讀一遍給他們聽。”
臺貝圖幽幽的看了繆斯一眼,像是孤寡的怨婦。
“據說他們的弓箭能射好遠。”
“我相信你。”繆斯堅定的目光很有神韻,但若是看了眼睛以外的地方,就會覺得這家伙長的活像是一只尖下巴的老鼠。
披上紅色披風之后,他的形狀興許更像是蝙蝠。無論如何,來水寨勸說的工作是個燙手山芋,非繆斯此等無足輕重之人不足以擔此重責。
聰明些的騎士都能明白長老會所下命令的實質,唯獨繆斯不知道,還幻想著得此大功后的種種榮耀,卻沒料到,陳易早就進入了水寨內,做起了自己的事,甚至懶得理他。
臺貝圖像是神經病似的在城墻外吼了半個下午,直到夜晚的5盞探照燈打過來,才惶惶后退。
這些警用裝備,以陳易的關系,隨便從某個行局的倉庫中借出來或買出來都很容易,再用些修理費——興許比裝備本身貴,但性能卻不差。
熾熱的亮光在城墻前方巡游,看的繆斯等人驚慌失措,連斗氣都涌了出來,城墻上的土著們亦是疑惑紛紛,只是在西江水寨中見的東西多了,并沒有喊叫而已。
俞偉超輕輕的關上窗子,也隔絕了外面的喧囂和燥熱。
陳易就在城墻不遠處的房間內辦公,他的手邊放著一本情報冊,里面主要是各種公開的情報信息。這份冊子是在他們知道馬拉城用入城稅代替人頭稅的消息后,派出去的運村人收集整理的。西江水寨的一切大權掌握在武館學員手中,所謂的奸細同樣只能收集到公開的資料,如此一來,雙方的信息也就對等了。
這本情報冊中,最重要也最有必要了解的,是馬拉城和附近城邦的絕對武力——7名斗技5級以下的掌旗官,4名斗技7級以下的掌旗官,外加程度類似的4名元老會貴族,組成了馬拉城的最高武力階層。而在水龍神廟的信仰城邦中,擁有神術的圣騎士僅5人,相當于魔法師的祭祀人數不超過千人。
用重機槍是無法抵抗圣騎士的,但以馬拉城的偏僻程度,恐怕城邦失陷,也不會有圣騎士來關心。
從運村人抄下來的神廟典籍中來看,馬拉城相對于水龍神廟,就像是香港相對于北京一樣遙遠。既然沒有馬香鐵路,那在如此封閉落后的環境中,幾乎就不用考慮魔法師和圣騎士的威脅了。
“要建一條公路,通往馬拉城。”陳易終于看完了情報冊。這些公開的情報,許多都是從馬拉城購買的書籍,還有一些神廟頒布的典籍,元老會的告示等等,近些年的堆積起來足有數百本之多,他手邊的卻是優先翻譯出來的“重要信息”。
俞偉超吃驚壞了,咋舌道:“建到馬拉城?”
“水泥不夠?”
“不…是,附近有大量的火山灰,可以船運。但…公路,如何防御呢?”
“我看西大陸的宗族觀念很強,你只要和附近的村子搞好關系,自然不會有人打你公路的主意。要是不行的話,就用銀彈攻勢,說不定他們還要主動幫你的忙。”陳易也是看到了上運村和運村的關系后,才這樣說的。
俞偉超知道,公路遲早有一天是要建的,如果是古代軍隊打仗也就罷了,漢尼拔在羅馬的土地上都斗爭了許多年呢。但現代軍隊的后勤保障就必須依靠公路鐵路了,否則光是重機槍子彈,人馱馬拉的根本來不及。中國內戰的獨輪車,同樣是在公路上推,而非草地森林中。
可是,想到那天扛著重機槍子彈追著陳易跑的卡曼,俞偉超極不確定的道:“馬拉城的軍隊,會干涉吧。”
“干涉就要打回去。公路一邊建設,你們也要一邊學習打仗。”陳易說到這里,放低聲調笑道:“馬拉城要是不打你們,你們就不要找碴了,否則的話,也不要客氣。另外,最多一個月,我再送50名學員過來。”
見是陳易的既定方針,俞偉超便只能應承下來,愁眉苦臉的想著對策。
另一廂,陳易又問:“你們現在有沒有掌握非常穩固的西大陸的土著群體?”
俞偉超丟下剛獲得的煩心事,坐直身子道:“運村人還是值得信任的。下運村也不錯。”
“上運村呢?”
“馬拉城的上運村,是附近七八個中小運村的核心,比較守舊。”陳易微微頷首,轉瞬道:“你挑幾個絕對忠誠的人選,我要帶去江寧。”
俞偉超聽的傻了眼,直到旁邊的李昌寧碰他,才遲緩的道:“運五,運八和運十二,運十三。”
“運五我見過,扎綠頭巾的那個?運八是力氣大的,運十三是個瘦瘦小小的家伙?”
“運十三的語言天賦非常好,不少的書籍都是他翻譯的。”李昌寧迅速補充道:“他才用了幾個月時間,就能聽說寫中文了,運十二是一名土著射手,重機槍的主射手。”
能在水寨中掌握重機槍,顯然得有相當的信任。陳易點點頭,又問:“公路方面,需要什么設備嗎?”
俞偉超沉吟片刻,道:“武器。”
“哦?”
“運輸火山灰,建筑等等,我們都可以請土著來做,但要是防御不善…”
“我想想辦法。”陳易合上了手上的PDA,代表著晚上的小會結束。
俞偉超和李昌寧起身告辭。由于信任的關系,佘雷并未參加今天的會議。
第二天一早。打扮的像是母蝙蝠似的繆斯披著晨露,來到了西江水寨的正門前。不是他們的膽量增加了,而是今天的西江城寨重開寨門,來來往往的大量土著居民打消了他們的部分疑慮。
當然,繆斯的高傲是不會變的,他騎著高頭大馬,居高臨下對土著士兵,其眼中的“骯臟的平民”道:“我要見你們的寨主。”
“請登記。”接受了基本行政教育的土著士兵放下長矛,從城門右側的值班崗亭中,拿出一本粗糙的小學生作業本,還有一支原子筆,放在了繆斯的面前。
另一名手持長矛的“骯臟的平民”則指著另一面的“捐款箱”,道:“入城費,每人一枚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