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館,在矚目中建成了。
兩層的樓宇,有著十足的古代風格,如果不去看水泥的圍墻的話,它就像是不怎么成功的仿古建筑,能吸引眼球,又經不起細細敲打。
但是也足夠了。
陳易是那種在藝術包裹下的實用主義者。之所以藝術,乃是因為母親與去世的奶奶的熏陶;之所以實用主義,乃是因為父親的商人因子與爺爺的政治傳承。就像是主席說的那樣:你們就像是藝術畫廊的老板,畫廊是藝術的,也是實用的,但是歸根結底是實用的。
武館的前院是一片青石板的地面,既是為了統一仿古風格,也是為了讓學員們摔上去不會太疼。
穿過武館一樓的正廳,則能看到百花齊放的苗圃,以及穿過苗圃的射苑。相隔20米,50米和100米處,各自設有一個靶子。
陳易帶回到本時空的弓箭,就在此地教授給學員們。為了能夠更充分的利用,他還特意要求格倫德勒圣騎士,進行了深入的講解。在智力卷軸和敏捷卷軸加身的情況下,他的學習效率還是相當不錯的。
至少是遠遠強于普通學員的。他們連3級落涕神藥都用不到,再加上只有通用的體術訓練方式,又是由陳易的二把手教導,能在規定的15天內,完成訓練的并不多。
武館的正前方,掛著紅色的綢花用于剪裁。另有一串萬響的鞭炮,隨時準備點燃。
前來官禮的官方人士,只有嚴父局長、孔謙和劉厚培,三個人都是警察系統內的,雖然互相差著級別,但在這種場合還是談的相當起勁。陳易并沒有特意的去邀請誰過來,只是警察叔叔們就在身邊,想不邀請都不行。
除此以外,站在院子里的多是江北的街坊鄰居——至少現在算是街坊鄰居了,武館的存在,使得附近數百戶居民回到了有電有水的生活中,同時也給了他們獲得補償的希望。
大家冒著正午的陽光站在這里,也算是一種回報。
堂兄陳業畢業兩年,如今調進省政府,頂著個副主任科員的頭銜熬資歷。他大約是從哪個同事口中聽說了武館的事情,專程回來幫忙。
此刻,也就是他在負責招呼賓客。
站在大紅色的綢花前,劉歆瑜低聲問道:“22名學員中,只有8個人達到了體術一級的水平,佘雷達到了體術2級的水平,剩下13個人,難道真的逐出武館?”
陳易微笑的沖著前來祝賀的嚴副局長點點頭,道:“你以為落涕神油是大街上撿來的?沒有資質的學員,浪費的不光是自己的機會。這一次之后,再收的學員,只有達到體術一級的水平,才有資格使用1級的落涕神油。”
對他而言,落涕神油和白撿來的也沒什么區別,5000金幣,也就是幾刀紙的價錢。不過,物品的價值從來都不是由成本來決定的——或者是勞動時間,或者是物品的稀缺性。后者且不用說,落涕神油絕對是世間絕品,若是被人知曉其真是作用,無論是不是運動員,大約都會搶著來買。若是用前者來計算,陳易也不認為自己辛辛苦苦跑一趟才拿回來的幾千瓶藥水,是那些老的沒有天賦的懶鬼們有資格使用的。
天賦才能的不同,理應體現在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若是給予懶鬼們相同的待遇,又會有誰愿意努力奮斗?現在15天過去了,佘雷達到了體術2級,而有的人連體術一級的門臉都沒摸到,陳易其實是相當不高興的。
在有落涕神油輔助的情況下,這么多人沒有達到標準值,肯定是努力不夠的緣故。圣奇奧王國的孩子們,將體術鍛煉當作安身立命的本錢,而在武館中的孩子們,既然沒有這方面的認識,也就不會有相當程度的刻苦。
裸熊是為了武術,佘雷是為了追去力量,林海濤是為了擺脫家庭命運,其他人似乎缺少明顯的動力。
要不是1級學員有免費房子住,作為推動力的話,剩下的7名1級學員,也不知能剩下多少。
劉歆瑜能夠理解陳易的不高興,但仍然勸道:“如果把不合格的人都逐出去,對于團隊的凝聚力會有影響。”
她的潛臺詞是,22個人中,除了林海濤是自己報名的之外,其他人都是老鄉關系。如果將他們的13名同鄉逐出武館,剩下的8個人顯然也會有所觸動。
“這種鄉土文化,真是討厭。”陳易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么逐出的13個人,轉為職工吧。給他們每人開3000元的工資,隨便做點什么工作。允許他們繼續鍛煉,但并不給予任何輔助的幫助,也只有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才可以旁聽課程,或者在武館內鍛煉…嗯,要是愿意離開的話,發3000塊路費。”
“也好。”劉歆瑜說著,修正道:“工資是否壓低一點,免得一級學員們也想做職工了。”
她說著自己就笑了。
“那就給體術一級的學員,每人每月發3000元的津貼。”陳易倒是一點都不吝嗇。當他意識到武館不僅僅是幫助林家的一件工具的時候,他就開始做出各種規劃了。
“放鞭炮嗎?”禮儀公司的負責經理閃過來問道。
“放吧。”
經理揮了揮手,震耳欲聾的爆竹聲響徹全場。
至于剪裁,實際上是不必要的,綢布也僅僅是租來做樣子的。
“流水席結束后,開始招生吧。”陳易說著,上前與賓客們說話去了。
不管是嚴副局長這樣的官方人士,又或者附近的居民,他總能找到點話說,一時間氣氛也很是不錯,一些家里有孩子的,還會問些武館的事情。
并不是人人都能上大學的時代,孩子們的出路又相當有限,聽說武館學習有成后,會分配房子——僅此一點,就讓人羨慕的緊。
陳易不得不經常性的向他們解釋,雖然有些繁瑣,卻并沒有不耐煩的樣子。重復性的勞動,是開創性勞動的基礎,面對這些有可能是武館學員的家長的時候,他的態度自然變化。
比起江南那些一門心思準備高考的學生們而言,江北的適齡青年,會有更強的意愿在武館中學習。同時,相對單純的家庭關系,也能讓他的計劃更容易實現。
雖然現在還沒有發現光門另一邊的西大陸,會有哪些足量價值的東西,但勿庸置疑的是,一個陌生的大陸,必然是極具價值的。
而他現在需要的是,最基礎的開拓者。
一級體術的學員肯定是不行的,五級體術的也只算是湊活,但斗技級的學員,畢竟是要在此基礎上產生的。
在情況不明的時候,廣種薄收不算是個壞主意。
正是在這種期待中,陳氏武館開始了第二輪的擴招。
相比半個月前的招生,而今至少有了無數詢問的人。
劉歆瑜輕輕的嘆了口氣,陳易身邊的人中,她是最先看出體術價值的人。可惜的是,她失去了執掌武館的機會。
不過,她并不氣餒。秘密組織的成員,首要的素質就是耐心,她看得出別人的野心,她有耐心去支持這份野心。
“gi都賣掉了,盈利在150以上,你有空的話,還有些手尾要處理。”劉歆瑜找著話題,將陳易從人群中解救了出來。
“預計平均利潤有多少?”
“100肯定會有的,但蘇丹會分走一些。”
“他入股了,該得是人家的。”陳易回了一句,看到孔謙走上前來,又笑著迎上去了。
“有幾位不速之客。”副總隊長大人,討好的給他說了一句。
嚴副局長算是陳家較為低級的實權嫡系人馬,孔謙卻連算成陳系人馬的資格都沒有,當然要更加的客氣——如果陳家倒臺,他倒是一定會被算在陳系人馬中。
陳易笑容不變,跟著孔謙向門口迎去。
正在咨詢報名的學生和家長,都處在了觀望中。
來的正是山下奉林,以及本地人熟悉的牛翔。
“好久不見。”日本人深深的鞠躬,然后送上來一票禮物,對聯、花籃、宮燈…
陳易笑著攔住,不冷不熱的道:“不用送禮了。”
“陳先生的武館開張,我們是一定要前來祝賀的。”山下奉林說著,向左讓了讓,笑道:“這位是我們的空手道黑帶,井中出水。他也一起前來慶賀。”
“你莫非想踢館?太俗了吧。”陳易呵呵的笑著,上下打量了一下所謂的黑帶男人。
大約30多歲的年齡,體術7級或稍高一點的水平——可以說,這是他所知道的人中,戰斗力最強的地球人了,但真的說起來,還是不夠看。
一名體術7級的戰士,若是不顧自身安危,戰勝4名5級體術的貨色——例如斯坦尼克那種,還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和斗技級別的戰士比,可以說是毫無勝率。
井中出水同樣觀察著陳易,露出凝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