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
同樣,他們也是善于利用拒絕,改變拒絕的民族。
這個世界上的人和事,大多數時間都在表現著拒絕的屬性——當它們不那么做的時候,人們稱之為運氣——善于改變拒絕,才能在世界上成功。
自明治維新以后,日本在絕大多數時間,都是成功的,他們只是遭遇了一個更強大的民族,屬于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
巖崎真善在巖崎家族中排名不高,但畢竟是第18順位繼承人,老頭死了之后,肯定是有現金類的遺產拿的。他在中國拼命的翻動,所為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價值,期望日后在金耀會上有一席之地。
稍停兩秒鐘,巖崎真善就追了上來。
他用只有陳家父子能聽到的聲音道:“我知道陳先生資本充足,但三菱集團能夠提供的絕不僅僅是資金,在必要時候,我們愿意為你們在東京提供一個家。我們在美洲也有良好的關系,那里將是你們的避風港。”
國內的商業政治斗爭失敗后,去國外避難是個不錯的選擇。無論是裸官還是富商們,將孩子送到國外,絕不僅僅是為了鍍金,那也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路。如果兒子能在國外擁有國籍,那么接受難的老爹老媽過去,就更容易了。
陳從余有些動心,他看看陳易沒有說話。
老爺子的退位,早讓他感受到了危險的來臨。雖然現在已經躲過了最大的風浪,但天知道未來如何。
陳易一言不發,接著前面三三兩兩說話的人群,甩開巖崎真善,才道:“巖崎真善的職位太低了。”
他對碼頭區的建設方式也不喜歡。偌大的財團,粗糙的吃相,沒有丁點的貴族味道。但這種個人的喜好,是不能作為理由的。
陳從余笑笑,道:“他若是只想賺個幾千萬的,職位也相稱。”
“就怕他胃口越來越大。到時候,他拍拍屁股走了,我們怎么辦。”陳易向主席臺方向抬抬下巴,道:“我們有上十億美元的資金沒處投去,何必要他的錢。”
陳從余呵呵一笑,決定遵從兒子的判斷。
巖崎真善終于又追了上來,炒冷飯道:“小陳先生,我忘了紙品工廠的簽約尚未完成,我們找個時間…”
他哪里是忘記了,根本是沒興趣了。
三菱財團有三菱制紙集團,是相當高端的特種紙張制造商,在全球都是能排得上號的,這種技術轉讓,就算陳易出到極高的價錢,還需要一些其他力量才能促成,巖崎真善原本就沒準備痛痛快快給了陳易。
后來又出了牛翔的事情,巖崎真善更是待價而沽。現在,就是他的一次出價。用一家工廠換取政權市場上的參與權。
此等穩賺不賠的事情,最適合以權謀私。
陳易尚未說話,小妹忽然不知從哪里,拿出了“劈啪劈啪”的電擊槍,獰笑著看向巖崎真善,她對羅圈腿的小矮個子,一點好感都欠奉。每年的建軍建黨節,學校都要組織看革命電影,諸如小兵張嘎之類的少年兵,人沒槍高,都可以革命的名義,勇敢的殺死日本大叔,以討厭的名義用電擊槍顯然是被允許的…
巖崎真善嚇的眼皮子直跳,瞅著那不斷聯合又斷裂的藍色弧線,一滴汗珠從額頭上的短毛上滑落下來。
小妹皺皺小圓臉,似笑非笑的轉過身去,跟上了哥哥和老爹。
巖崎真善消失了。
但更多不真不善的男人女人們出現了。
16.5億美元,就是138億元的人民幣。在2003年的美國,算得上是一筆錢,可在2003年的中國,那簡直像是全世界的錢都涌過來了。
一圈轉過,至少見了20個證卷經理,泰半數量的不同品種的太子黨,甚至還有周邊省份來化緣的副市長、招商局長之流 要不是陳家的大旗,他恐怕早就被撕碎吃掉了。
終于是將來賓都見過了。
在必要的情況下,陳易還是相當有商業精神的。
他并不厭煩這樣的會面,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屬于天賦才能——聽起來簡單,但要在令大家高興的時候,不輕易作出任何承諾,甚至表達自己的思想,那就是相當困難了。
但陳易還是做到了,有一點綠息漿果的幫助,但10的好感是不具有決定性的,吃的再多都沒用。
他的表現,連陳父都相當的驚訝。
在其看來,陳易能中規中矩的完成會面,向大家表明自己的態度,那就是最好不過的。
在有說有笑中完成這個過程。
就像是附加題一樣困難。
“我單獨行動?”該見的人物都見完了,陳易一整衣袖笑道。
陳從余點頭,又伸出指頭道:“你知道的…”
陳易笑道:“不見兔子不撒鷹。”
“那就好。”老爹說著收回指頭,摟著方曼怡去見朋友了。
陳易在有些拐彎的大廳中找到韓婕,后者正在仰望著一幅油畫。
大約是歐洲的鄉村風光,有花有草有樹,有陽光有云彩有小河,絢爛的一塌糊涂。
“想住在這樣的地方?”陳易笑道。
“我想江寧成為這樣的地方。”韓婕展顏一笑,注視著陳易的眼神,大方的在原地轉了個圈,問道:“漂亮嗎?”
“漂亮。”
“熟悉嗎?”
陳易摸摸腦袋,道:“你指的是?”
“當然是衣服。”韓婕的臉都紅了。她還記得那次,因為和小妹打鬧,而將小白兔從T恤中露出來的情景。
真羞人…又溫馨。
陳易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就見韓婕莫名的臉紅,還以為她是被自己看的不好意思了,不禁笑道:“我可沒有亂看,是很襯你的小禮服,好像很少見你穿禮服呢。”
“以前穿的是公主裙。”韓婕努努嘴,那邊小妹正穿著純白色的小裙子,一手果汁,一手電擊槍的游蕩著,像是游戲嘍啰中的BOSS。
與陳易并排站立,韓婕渾身都是開心的道:“這件衣服是你買給我的,你忘記了?是我的第一件正式禮服。”
陳易記得自己買過禮服給韓婕,但具體的樣子,是怎么想也想不起來的。
韓婕并不追問,笑言道:“前兩天,聽叔叔伯伯贊你來著,說你的金源公司,是抱著鴕鳥蛋的母雞…”
陳易也笑了起來。
這種認識,恐怕是大多數人心中的答案吧。
16.5億美元畢竟是借來的,大家的尊敬感有限。此刻宴會廳中,眾人想的怕還是如何將之弄到自己手上。
“我是要開證卷公司的,不是開來開善堂的,要是有人以為能從我手上占到便宜,那他就錯了。”
陳易近乎自言自語,連近在咫尺的韓婕都沒聽清楚。
她不由的湊近過去,正好遇到陳易說完,轉身向右。
嘴唇極輕微的擦過臉頰。
韓婕愣了。
陳易也愣了。
不過,感覺是相當好的。
不遜于熱吻的激蕩——雖然陳易還沒感受過熱吻的激蕩。
宴會廳中到處都是熱鬧的人群。但在這一刻,是只有兩個人的。
“陳先生。”馬爾克擁著凱瑟琳,打斷了空中飄散的遐想。
“馬爾克先生。”陳易的回答有些呆板,他偏頭看看韓婕,突然有種促狹的愿望,驟然伸手,擁住了她的腰肢。
柔軟,絲滑,纖長…在嘗試與金斗娜的小魔腰比較前,他明智的剎住了思想的蔓延。
神父的笑容不變,依舊笑容滿面的道:“我們特意從紐約趕來,您可要隆重歡迎啊。”
他的英語溜的像是美國人一樣。
中國的精英階級和非洲的精英階級差不多,都是精通英文的。在這樣的場合說英語,和說中文也沒有太大的差別。就像是酋長們在聚會中用法語、英語和土語夾雜討論一樣正常。
陳易回復常態,用酋長兒子的簡單英語,微笑道:“我一定細心招待,最好的總統套房,今天就留給你們了,可以洗土耳其浴哦。”
又問候了凱瑟琳女士,三個人之間親密的仿佛從未發生過間隙的風化石。
不用陳易詢問,馬爾克自動自覺的道:“我們從紐約過來,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美林看好中國市場,我想,與金源國際合作,作為我們踏入中國證卷的第一步,是很明智的選擇。”
沒有哪個外國公司會來中國證卷市場做正當生意。這里本就不是個做正當生意的地方。
美林放著巴西之類風險更小,利潤更大的地方不去,顯然不是想做正當生意——想到一半,陳易幡然醒悟,毛個美林,肯定是像巖崎真善那樣,馬爾克也想做私人生意。
他搖搖頭,還沒說話,就聽馬爾克先道:“陳先生先別著急,之后我們介紹個朋友給您認識…”
陳易的智商水平可是經常性的提高,立刻道:“是取代斯坦尼克的人嗎?”
馬爾克不置可否的道:“斯坦尼克回國了。”
沉重的話題最好不要持續,凱瑟琳出言笑道:“陳先生,我們買了一座屏風,聽說您是鑒定專家,想請您看看…”
她向右邊點點頭,一座少說有8米寬的石質屏風被架在推車上,緩緩而來。
屏風上有龍鳳麒麟,還有別的奇怪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