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阿訇臉皮子一抽一抽的,像是要脫皮似的。
他的手按在信封上搓了搓,就知道里面只有一張紙,十有是銀行本票。
這種東西,拿著燙手是把柄。
有了此想法后,二阿訇腦筋一轉,就起了歪心。
他見羅小山是個半大孩子,立刻站身厲聲道:“你們要做什么?出去,都給我出去”
胖子愣了,隔壁“海北”包廂的陳易也愣了。
卻是羅小山老爹的秘書反應賊快,拿起銀行本票,拉著胖子便走。
二阿訇兀自追在外面喊:“我不怕你們,有什么招數就用出來,想賄賂我?沒門。”
他甚至追出了小包廂,對著空氣高喊:“別想從我們窮教民身上撈好處。”
和平飯店可是江寧官員和準官員們常來常往的地方,“賄賂”“”之詞又是如此的敏感,路過的或開著門的人,都注意過來。
羅小山無奈離開,到了下面才打電話給陳易,哭笑不得的道:“我幸虧是個學生,要是當官的,肯定是一身騷。”
“他什么表情?不在乎錢?”陳易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卻是看不到的。
“不像,他沒打開信封。”
“我想的簡單了。”陳易吁了口氣:“又想要錢,又想要名,他想做什么?”
胖子曬道:“又想要錢,又想要名,那不就是想當官。”
話糙理不糙。陳易反應過來:“這僧人(偽)的官癮是比錢癮大。貨真傻,難道想當官,我就幫不了他?”
說歸說,他現在還真沒辦法幫人家升官。寺院內自己的事情,外人的干涉往往容易起反效果,不熟悉的人,使巧勁難,使蠻勁累。
羅小山回道:“不管這些了,換家店請我吃飯,你自己慢慢琢磨。”
陳易笑道:“你還不能跑,還是由你出面,再等幾天。”
“等什么?”
“等我大舅上位。”對著胖子,陳易也不隱瞞。
等和平飯店外面聚的人群散了,陳易和裸熊出來,匯合胖子,又找了家飯館,痛痛快快的吃飽喝足。
羅小山心里又氣,那是甩開了腮幫子整,一個人生生把10人桌的菜給弄下去大半。
陳易撿著精細的菜墊墊肚子,一抹嘴,照舊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面上,道:“胖子,我這有筆大生意,你想不想做?”
“做,沒錢。”
“你都不問是什么?”陳易呵呵的笑了。
“不想那么多。”羅小山兀自吃喝著,一排旁邊的黃秘書,道:“我老爹說了,做人就像是開車,首先是要找對路。會開車的,自己把穩方向盤,不會開車的,找個停車場玩,會開不會開,逆行都是找死,你就是停車場”
陳易聽著呆住了,刮目相看道:“你小子行啊?”
“一肚子的油水。”羅小山得意的大笑,拍拍肚子,咣咣的想,還真都是油水。
笑完了,他丟下筷子,拉住黃秘書道:“做生意的事,讓黃叔一起聽著,跟我爸好些年了。”
陳易也無所謂,在桌上騰出塊地方,鋪張地圖,道:“歸根結底,還是那寺廟的事。你們看,我準備讓那寺院啊,移到金沙角去。誰認識?”
裸熊在江寧郊區混的熟,道:“那里啥都沒有啊,老碼頭還是裝沙的,臟的很。”
“就是要惡心他們。不過,咱也順便賺一筆。”陳易指著那金沙角,道:“阿拉伯的寺廟周圍,教民多的很,許多人要么是虔誠,要么是方便,要么就是指著寺廟住在那里。我準備想辦法,讓他們搬到金沙角來,舒舒服服的1500畝的大寺院,不說是南中國最大,肯定是江寧頭一份。用不了兩年,周邊的土地就要旺起來。現在這些無主荒地,少說翻兩三翻吧。”
黃秘看的雙眼發亮,忍不住道:“還能建小區,給他們把住宅樓建好,商業區造好,又是兩倍。”
他就差直接說買下來了。
羅小山一聽,說道:“好,咱們各出幾成?我回去找老爸商量。”
他家里的政治力量弱,錢卻不少。
陳易卻搖頭道:“我不沾,你要是愿意,我借你1500萬美金。”
去掉前面花的,每天小2000萬的收益,讓他的資產再次突破5億美元,至于金源公司不能動的反而是在倒吐利息——這算是快樂中的唯一的小痛苦。
買賣地塊容易出事,陳易身后就是陳家,不值當弄臟了鞋。
羅家就沒這層顧及了,人家本身便是商人,追逐利潤可沒錯。
黃秘因為陳易的大方,聽的咋舌,1500萬美元,照現在的匯率是1.2億人民幣了。
羅小山卻道:“太多,還不上啊。”
“你賺到錢再還給我。”陳易一拍手,道:“私人接待,一年10的利息,你寫欠條給我。賺多少,我就不管了。”
這算是他給胖子的啟動資金了。羅小山的老爹雖然有錢,但正值壯年的男人,恐怕10年之內都不會給兒子1億元練手,就算是為了此事而拿錢出來,盈利也是歸他的公司,而不是羅小山本人。
對陳易來說,這還是有些區別的。
羅小山大氣的甩手道:“那行,我要了。知道你看不上這點錢,下次我讓你。”
陳易拍著胖子的肩膀說“謝謝”,兩個人都沒把這當回事。
黃秘溢美道:“你們的關系真好,真朋友啊,羨慕。”
胖子使勁摟住陳易,笑道:“停車場和車,那關系能不好嘛。”
“建設路那塊的地皮買下來,還是盛品的。”
黃秘一聽,趕緊再道謝。
他現在知道,陳易可是在玩真的。
寺廟拆遷后的地塊少說有兩三百畝的樣子,因為就在市中心,價格是貴的離譜。對于盛品這樣的房地產公司而言,這種城市內的核心地塊,更是證明力量的重要標志,不賺錢都愿意干。
裸熊開始清掃桌面上的剩余肉類。他聽見100萬就犯糊涂,美元地塊的就更懶得算,一門心思要做掉整桌席面,倒是與羅小山斗的旗鼓相當。
一頓飯吃罷,陳易回到車上,接了劉歆瑜就回家,中途還是放她在車上呆著。
自從綁票的事兒之后,方曼怡就再不讓陳容熙住女校了,每天按時下班疼女兒,看的陳易陳衡兩兄弟嫉妒不已。
不光如此,他們也被要求常回家吃飯。一時間,雖然陳易住校,陳衡住軍隊,一家人團聚的日子反而多了。
小妹暫時不說浮山游戲平臺的事了,但她的研究明顯更努力。
較為平靜而有規律的生活,倒也方便了陳易的工作。
他每天來來往往地鐵站左近,紙張運輸都交給了裸熊來做,平日里的課程,除了雷教授的也盡皆曠掉…
各人有各人的工作,忙碌而開心。金斗娜每日整理文件,偽作劉歆瑜聯絡江寧的其他成員;裸熊每三天學一招體術,然后白天跟著陳易轉,晚上自己在院子里練,兩周下來,體術一級差不多達成。這貨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興奮的像是發期的土狼,就差嗚嗚叫喚。
唯獨劉歆瑜,不僅得把所謂文件交給金斗娜處理,而且得整日里呆在猛禽中…
小蜥蜴被陳易禁止與劉歆瑜說話,如此一來,后者總算體會到了她的小助理,剛剛被俘后的囚禁生活。
她不止一次的向陳易提出抓捕宋愿的建議和方式,繼而從這種無聊而苦悶的生活中解脫而出——畢竟,她的思維模式已經發生了變化。
但陳易根本不理她。他有自己的行動規劃。
時間緩緩流逝。
半個月后的某日,陳家終于收到消息,曾泉調任西京農業部閑職,據稱是何復漢努力運作的結果。
不過,大家關注的焦點并非在失敗者的脊背上,大家關注的是后繼者的人選。
就連江寧本地的衛視頻道,也不免涉及到了官員任免。
然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原先以為競爭激烈的秘書長職位空懸,排名11的市委常委、宣傳部長艾洋,卻一躍成為排名第五的市委副書記,分管農業、農村工作,分管宣傳、科技、教育、文化、衛生、體育和計劃生育,協助孫茂鑫同志抓好重大工業項目,成為此次調整的最大贏家。
原排名最末的副市長朱普玉背了宗教事務的黑鍋,直接退入二線,享受老干部待遇。
于是,江寧的領導崗位,一下子空出了兩個位子。
一個是有常委席的宣傳部長,一個是低排位的副市長,相對懸殊的位置,反而能夠誘惑更多自詡條件足夠的官員。
為了掛上市領導的名頭,太多人在池中翻騰。
而在陳家,大家努力的方向,卻是希望越過副市長的空位,直接占住常委席,但對于方振南來說,這一步就跨的有些大了。
吃過晚飯,幾家人坐在一起,聊了兩個小時,都是同一個話題。
小妹聽的困了,申請回房睡覺。
陳易正想撤,忽然想到什么,問了一句:“能不能調整一下副市長的分工,除了保留原來的分工之外,再把國資管理、城鄉規劃、道路交通什么的拉過來一些,做副市長算了?”
國資管理、道路交通之類的,都是相當有權利的位置,而且原屬于何復漢同盟軍的自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