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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二百一十七章在蘇門答臘的楊宗礪第一卷第二百一十七章在蘇門答臘的楊宗礪 共同利益是合作的基礎。
在經過長期的思考后,胡楚元作出了一個非常大的讓步,那就是和美國共享藩邦、殖民地的利益,在這個基礎上,中美兩國才能一直保持合作。
包括在夏威夷王國的問題上,雙方都愿意繼續的長久的維持現狀,共同擁有在夏威夷駐兵的權利。
因此,美國很友好的將他們難以觸及的海盜領地,包括威克島、湯吉島、約翰斯頓島都轉讓給中國,而他們則占據著中途島。
基于一種新的勢力劃分的標志,德國、美國在不斷轉讓密克羅尼西亞群島,并將這里縮稱為羅亞群島,歸屬大清帝國,而大清帝國的太平洋艦隊就在關島和瑙魯建立了海軍基地。
過貪則失,特別是當你還沒有足夠的實力的時候…所以說,夏威夷王國確實不在胡楚元的計劃中。
做為朋友,胡楚元倒是很樂意接待卡奧拉尼公主,他喜歡這個充滿了異國情調的小貴族女人,有時候,她是傲慢的,有時候,她是聰穎的,但在所有的時間里,她都是漂亮的。
反正也談不了國家大事,胡楚元就和卡奧拉尼公主閑聊著一些有趣的事情。
不經意間,卡奧拉尼公主就談到了以前的一個笑話,胡楚元說過,他想購買夏威夷的島嶼。
再提起這個話題,胡楚元就忍不住大笑出聲,道:“如果你們愿意的話,這個交易永遠都是有效的,三千五百萬美金,隨時可以成交。”
卡奧拉尼公主卻有些挑逗意味的唏噓道:
“如果你愿意加入王室,一個美分也不用,你就可以成為夏威夷國王,這一點,我們也可以一直保證有效。”
胡楚元忍不住的有點心動,但也相信,這不過是他們之間的玩笑。
可是,有些事情總是從挑逗開始的。
忍不住的,胡楚元細細的打量起眼前這位美麗的公主,內心里有種難以言喻的罪惡感,卻又實在是很喜歡這個美麗的女人。
在胡楚元游走于出軌和勾搭小四的邊緣時,在勤政殿,張之洞正在處理著一些棘手的公務。
做為一個政客,他要比胡楚元更擅長的多,也更有從政的能力。
這么多年里,他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他的學識也在期間不斷的提升著。
他也在不斷的適應著各種新的變化,包括身上的新頭銜一一次相。
曾經,他的夢想是一位中堂,一位大學士,可就在一夜之間,中堂再也不是這個帝國的巔峰,巔峰是三大宰相一一首相、次相、外相。
身為次相,張之洞負責管內政。
然而,他內心里卻一直有一個龐大的陰影和憂慮,一個帝國的根基是貴族,當滿人貴族體系等同崩解,剩下的幾位親王也絕無實權,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皇帝時,這個帝國還能維持多久?
他不敢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思下去,可他知道,問題終究會爆發的。
他甚至懷疑胡楚元有做皇帝的想法和可能…這是他絕對不能容許的。
可他也明白,如果他要和胡楚元為敵,歲月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他已經六十一歲了,而胡楚元僅有三十八歲,卻操控著這個帝國的一切,看一看吧,睜開眼睛看一看吧,他今天所能用的人,帝國中各個省…那些看起來還算是很有能力的大臣、知府、巡撫,哪一個不是胡黨?
包括他自己,何嘗也不是胡黨之一!
張之洞默默的在心里感嘆著,沒有讓自己繼續想下去,而是集中注意力,面對著眼前這個問題一一荷屬印度尼西亞的內部動亂。
他在電文中劃出一個紅圈,勾出“華人獨立”四個字。
這些問題本來不該是張之洞管的,只是外相張百熙今天特別將電文給他過目,詢問他的意見,張百熙沒有首先去詢問胡楚元的意見…這本身就值得玩味。
他們知道,荷屬印度暴亂的背后肯定有胡楚元的參與…。
張之洞在腦海里深思著,估量著,猜測著胡楚元的動機。
他到底想做什么?
張之洞有點想不透。
荷蘭人是擋不住的,大致翻看了一些資料,張之洞就能確定這個消息,在荷屬印度尼西亞鬧兵變的人中,張之洞很快找到了一點紕漏…幾個造反頭子都擁有在伯克利軍事學院留學的背景。
張之洞悄然提起筆,在”伯克利軍事學院”上畫了一個紅杠。
這也是一個造反集團的老巢。
這時,張百熙走了進來。
張百熙倒是年輕,才五十一歲,如今已經位列三相之一。
進了張之洞的辦公室,他就坐了下來,神情中卻有點忐忑的和張之洞問道:“中堂大人,關于爪哇那里的情況,您有什么見解嗎?”
張之洞心里是憂慮的,卻笑道:“此地實在不是我所熟知的,具體如何處置,多半還是要由首輔大人拿主意啊?”
“這樣啊?”
張百熙不免有些失望,可又在預料之中。
他知道,張之洞是出了名的滑頭和墻頭草,風往哪里吹,人往哪里倒。
他稍加思量,道:“按照道理說,荷人在爪哇與我華民為敵,肆虐已久,我國本當派兵前往相助,只是那里情況實在難以預料,英國人也不知道會做何反應。”
張之洞轉念一想,問道:”英國人可曾派人和你明言直說?”
張百熙道:“并沒有,此事發的急促了點,不過月余而已,華人私軍團練就已經奪下了爪哇島和蘇門答臘,部隊之強,令人詫異,恐有四五萬人之多,其中還不乏訓練有素者。
其實,華人自個兒拿下荷屬印度也非什么大事,只是…事事都如此,日后哪一國還敢容我華人?”
張之洞故意問道:”那你可曾和首輔大人昵商議過?”
張百熙道:“首輔大人近日休息,又在資政園中接待夏威夷王國女王和公主,我也不方便打攪他,所以…還未去問呢!”
張之洞在心里尋思著,想了一下,道:
“此事說起來難辦,其實也不難辦,只要你聲明各國,我國并未參與其間,任各國自行決斷…那不就行了。”
張百熙道:“不…我深知首輔大人的個性,此事若是給他知道了,多半是要鼎力支持的,甚至不惜親自前往歐洲游說各國,和荷蘭談判。”
張之洞笑道:”那豈不更好,首輔所長者,唯此事爾!”
張百熙卻道:“不然…若事成,我國和英國便已經是再也不能互容了。亞洲之大,我等兩國必當一決高低。”
“這…?”
張之洞一時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么,這些事本來就不是他所擅長,折騰一下備省巡撫大人,他還是蠻有把握的,折騰洋人…絕不是他的能力之內。
見張之洞確實是不想做主,也沒有明確的意見,張百熙就只能感嘆一聲,暫時先離開。
在勤政殿的走廊里,張百熙默默的走著,心里總是拿捏不定,要是真讓他來處理,他是決然不想深入此事的,甚至不愿意過問一丁點。
不是他沒有膽量,而是他很清楚,眼下的中國還是需要和英國維持著一定的合作關系。
英國,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它擁有世界上規模最為龐大的海軍,而是它身為日不落帝國的尊嚴,這種尊嚴通常會逼迫英國做出一些特殊的瘋狂選擇…譬如說,英德兩國的海軍競賽。
在遙遠的蘇門答臘。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漸進尾聲,天空烏云漸漸散去,強烈陽光滲透過雨林的參天大樹,斑斑點點的著落在泥濘的小路上。
遠處,不時傳來蘇門答臘象的叫聲,似乎有大隊蘇門答臘象群正在整頓,重新踏上新的道路。
一棵參天大樹上,楊宗礪無聲無息的倚靠著樹干休息,一晃,他也是快三十五歲的人了,從1887年進入菲律賓開始,他在南洋生活了近十一年,也打了十一年的仗。
他穿著墨綠色的短腳褲和短衫,理著很短的頭發,手里拿著一個扎滿了綠樹枝的鋼盔,懷里抱著一桿江南步槍。
這種槍粗糙耐用,也很輕便,雖然只能容納五枚子彈,射程和精度也不如荷蘭人最近裝備的恩菲爾德步槍,卻更加適應這種雨林的惡劣環境。
最好的一點是容易使用和維護,即便是新招的士兵也能合理的使用它。
在蘇門答臘和爪哇大約有兩萬多名華人獨力軍,使用的都是這種江南M1894式步槍,槍械是從美國和江南制造總局購買,子彈在菲律賓、沙撈越都有生產。
負責偵查的士兵悄悄的順著樹干攀爬下來,和楊宗礪稟告著,荷蘭人的運輸隊已經很近了,距離他們不遠。
楊宗礪冷冷的一抬眼簾,將手合攏到嘴邊,模仿鳥叫發出一陣嘟嗚嗚嘟嘟嗚的響聲,隨即,更多的聲音在熱帶雨林里蔓延起來,像是有一群鳥兒被驚動了。
就在這片茂密的熱帶森林里掩藏著數百名士兵,每個人都穿著墨綠色的短褲衫,身上還披著樹枝偽裝,一群群的分散在道路兩旁。
過了十多分鐘,一群華工和土著人組成的運輸隊駛了過來,走在前面擔任護衛的是一千多人的荷蘭殖民部隊,裝備非常精良,看得出來,都裝備著英國人提供的新型李一恩菲爾德步槍。
獨立軍使用的M1894式江南步槍在目前還算是比較先進的,1893年在奧克蘭兵工廠重新完成新的設計定型,1894年正式列裝美國陸軍,射程和射速性能都有較大的提高,也更輕便。
去年六月,獨立軍剛進入蘇門答臘和爪哇時,荷蘭人還裝備著最老舊的單發步槍,甚至還是黑火藥的,雙方交戰了幾個月,爪哇就被獨立軍完全攻陷。
為了不讓華人獨立軍徹底占據整個東南亞,英國人將最新的李·恩菲爾德步槍也賣給了荷蘭人,臨時列裝給蘇門答臘的荷蘭殖民軍。
荷蘭殖民軍還緊急增購了大量的馬克沁機槍和75mm口徑的榴彈炮,增加在重要城市的防衛力量。
對于這些問題,楊宗礪根本就不在乎。
荷蘭殖民軍已經踏入了埋伏圈,楊宗礪默默的等待著,將槍口瞄準了中間那名擁有準將軍銜的指揮富。
他一扣扳機,應聲將那名準將擊倒,緊隨其后,整個雨林里都傳來恐怖的槍響聲。
都是歷經多年征戰的老兵了,大家都很有經驗,雖然沒有攜帶重炮,機槍和手榴彈卻能在最大限度擊潰對手,使得對手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抗。
只有這樣,自己的傷亡才能降到最低限度。
一陣轟鳴般的急促機槍聲中,最前面的數十名殖民兵如同被割掉的麥子一般倒下,掩藏在后面的士兵拉住藤蔓跳入泥濘地里,快速沖到前線。
越來越多的荷蘭人死在了掃射中,不斷有新的手榴彈從樹冠上扔出去,地面埋設的地雷也不斷被引爆。
生命。
在這一刻顯得太過脆弱,甚至不如一棵野草。
十幾分鐘的埋設射擊很快就結束了,泥濘的沼澤地和道路上只留下一地的尸體,鮮血染紅了整片林道,很多被炸死的荷蘭人身上還黑乎乎的,身體也支離破碎。
紅的,黑的,白的,青綠的東西撒裂開,順著泥水流淌著,讓人看的想吐。
是的。
這就是戰爭,荷蘭人強行組織的那些土著、華工大多一簣而散,有些則躲在林中,等待戰斗的結束。
森林里,有人用粵語、閩南話和客家話亂喊著,招呼那些華工,很快就喊出數百個人,有些受了傷的就先簡單的包扎一下。
大家呼喳喳的說著話,有些士兵掏出了洋煙,給同鄉的華工散出去,還用洋氣的煤油打火機幫他們點著,然后說著家鄉的事,這里的事。
“跟著我們走吧,咱們頭是楊宗礪楊爺,上萬人的隊伍都在占碑,等幾個月就能打到巨港,以后啊,蘇門這個老島子也是咱們的地盤。”
“那還用說什么,放心吧,咱們罩著你!”
老兵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拉攏華工參戰了,有些土著兵也在拉人,大家嘰嘰喳喳的享受著勝利后的短暫幸福,有些華工、士兵部只顧著看那些運輸箱子和板車。
大家都知道這些物資是什么,因為運輸隊是從勿洞金礦過來的。
有專門的老兵帶隊負責清掃戰場,將荷蘭人身上的那些裝備都卸走,遇到李一恩菲爾德步槍,大家也紛紛帶一兩只回去。
更特殊的一群士兵負責檢查運輸物資,一箱箱打開來的都是金錠,也有銅錠和錫錠,勿洞礦坑是個銅金錫伴生礦,擁有六個大礦場,產量很大,每年能產六百多噸銅,十多噸黃金和一百多噸錫。
有幾箱根本就是來不及提煉的金砂,黃潺潺的一下子傾倒出來,撒了一地,映襯的連那地上的泥水都變成了金黃色。
一名標戴著中尉袖標的青年士官顯得特別激動,迫不及待的捧了一把跑到楊宗礪的身邊,驚喜的笑道:“軍長,你看,鬼子要跑了,連金砂都一起運出來了。”
楊宗礪哼哼的笑著,將手里的半截煙都扔掉,抓了那把金砂在手里掂量著。
過了會兒,他才和青年士官道:“告訴兄弟們,每人賞二十個銀圓,受傷的加十個。””好呀!”
周邊的一些土兵已經聽到了聲響,當即就歡呼起來。
楊宗礪繼續揉捏著手里的金砂,眼睛忍不住的瞄向了更遠方,看著巨港的方向。
勿洞,他已經吃定了,那里的荷蘭殖民軍不過數千人,兩個月都沒有獲得很好的補給,一直被他這么封鎖著,難得運出一次物資也都會被他截斷。
現在,楊宗礪的目標是要拿下巨港。
其實,以他手里的軍力,外加張靈普和蔡錦章支持的兩個炮兵縱,他完全可以強攻勿洞和巨港,可他就是要拖。
整個荷屬東印度都是他在負責,他要考慮大局,一時的勝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將荷蘭人拖垮,來多少,死多少,拖的連英國人深感忌憚。
這一年間,荷蘭人六次增兵,基本真是來多少死多少,前后死了兩萬多人。
說實話,楊宗礪就喜歡這么蹂躪著荷蘭人,也不一口吃光,就這么慢慢熬著,慢慢耗著。
獨立軍是游擊隊,這些年反倒是越打越強,結合這幾年的經驗,他還特別從廣東找了些回回兵,負責和地方信奉伊斯蘭教的亞齊人、米納卡人合作溝通。
再加上華盟會和華商總會、南洋公司、張弼士等人暗中補給、支持,獨立軍是不在乎時間長短的,打個七八年也不是問題。
主要的贊助人一一張弼土倒是很著急,這一點,楊宗礪能夠理解,荷蘭人已經在穆西河上游開采石油了,這是張弼士最近特別想要的項目。
楊宗礪真正想要的倒是硫磺礦、鐵礦和銅礦,有這些才能造子彈,荷蘭人用的子彈和他們不匹配,就算搶了一些李一恩菲爾德步槍也不能使用太久。
他只是讓人將李一恩菲爾德步槍都挑出來,回去再慢慢整理,找出那些射擊精度最高的,專門用來改裝威狙擊槍。
他手里的M1894式江南步槍性能是不錯的,獨立軍中數量最多的M1888式江南步槍就很難說了,300米之外基本脫靶。
這是制造精度的問題,越粗糙,越容易生產,價格也越便宜嘛。
便宜…不是沒有好貨,但也不能要求太多,至少在這種老雨林里還算是比較容易保養的,也很不容易壞,或者卡彈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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