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散打也能打死人
面對瞿老頭的嘲諷，施秋神色穩重，嘲諷僅僅是嘲諷，不會對一個心智堅定的人產生任何作用，比如施秋。
褚華林的氣息開始粗重起來，變招也開始放緩，并且逐步出現破綻，眼光稍微高一些的人，都已經能夠看到這些招式銜接中的差池，可不知道為什么，施秋仍舊沒有還擊。在褚華林看來，每次都只差一寸就可以擊中施秋，他甚至有信心，只要哪怕是挨上施秋的身體，都足夠讓施秋受傷，可惜始終差那么一點，沒法成功。
褚華林快要瘋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持續，他開始用大聲的嘶吼來為自己鼓勁，那種瘋狂的狀態跟施秋冷靜的閃避成為場上鮮明的對比！周道友看的微微皺起眉頭——這個褚華林要輸！在場幾個高手心中都是如此想，其中也包括了瞿老頭。
“既然你施秋托大不出手，我就干脆讓褚華林下場！”瞿老頭心中一動，畢竟是自己的親傳弟子，能夠不受傷又有一次這樣的經歷，豈不是比什么都好？所以瞿老頭張開嘴巴，打算將這一場作為平手處理！
施秋是什么人？
對付一個褚華林，用不著他灌注全副心神，他甚至有閑暇去時刻關注那些人臉上的表情變化，所以當瞿老頭準備再開口說話的時候，施秋臉上泛起了冷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褚華林翹起的右腳掌，正從施秋迎面壓下來，他想取的是施秋面門，打到這個時候，褚華林已經習慣了施秋的躲閃，他認為這一腳下去，還是會跟剛才一樣，被施秋閃開，所以他甚至沒有考慮過若是施秋還擊該怎么辦，腦海中想的全是下一招該怎么攻擊。
瞿老頭站起來，“這一局...啊！”
“轟！”
一直在躲閃的施秋，在面對褚華林高壓下來的一腳時，突然原地站定不動，左手一撩撥褚華林右腿，右腳同時狠狠的向前蹬出，巨大的撞擊聲中，褚華林如同是一只掉進熱鍋里的大蝦米，上下截身體瞬間折疊起來，向著瞿老頭的方向，飛了過去——施秋，出手了！
“啊～”瞿老頭的驚呼聲被拉長，誰也想不到施秋會在這個關頭突然出手，而且一來就是狠手！
褚華林一點掙扎的余地都沒有，云里霧里的向自己師傅兼掌門飛去，在瞿老頭的身后不遠，就是墻壁。
還是不接？
褚華林倒飛而出的軌跡沒有絲毫的弧度，筆直如同尺子下的痕跡，瞿老頭臉色一變，雙手雖然已經伸出，但在最后一刻，還是閃了開去，“轟隆！”
褚華林的脊背重重的撞在貼著墻紙的磚墻上，眾人感覺好像整棟樓都晃了起來，以褚華林跟墻壁接觸點為圓心，正面墻壁都已經龜裂，而褚華林本人則像是被“崁”進墻壁中，完全沒有一點掉下來的意思！
“施秋，你太過份了！”
瞿老頭只是眼神一掃，看褚華林的姿勢和動靜，心中已然了解，這個徒弟怕是廢了！
“是么？”施秋習慣性的彈彈褲腳，放下腿之后又摸了摸鼻子，“他前面攻擊我大半天的就不過分，我只不過踢了他一腳，就算過分了？”
瞿老頭的話本身也不得人心，江湖比斗，靠的就是真功夫，出現傷亡在所難免，就算施秋一直用躲避的方式來麻痹褚華林，這也是人家的戰術，輸了，不能怨天尤人。
“你...好好好，今天我就親自來會會你！”
施秋一腳的力量雖大，但在瞿老頭等老一輩人心中，倒也算不得什么，比施秋力量大的人，也不是沒有，讓人驚訝的只是施秋那種心機——從一開始就不斷算計對手，哪怕對手明顯實力不如他，他也不會力敵，而是智取的心機！如此一個年輕人，有勇有謀，難怪最近鬧騰出許多大事，仍舊活的囂張。
瞿老頭也不去看昏迷不醒、死活不清的褚華林，將外面罩的馬褂子一扯，就跳進場子，面對瀟灑站立的施秋，他瞪著泛紅的雙眼，“小子，聽說你是譚門的人，譚老頭子我也認識，哼哼，你是他外孫，果然是好功夫，你剛才那一腳，怕不是譚門的功夫吧？”
“那只是普通的散打招式而已！”施秋摸了摸鼻子，他實話實說。
“散打招式？”瞿老頭差點沒有氣瘋，他以為施秋會說出個響亮的名字，正好落入他的圈套，沒想到施秋居然說是散打，一個散打的普通招式，就讓他戳腳門的得意弟子落了生死不知，這以后戳腳門還怎么在江湖上混？
“好！好一個散打招式！今天我就要試試，到底是散打厲害，還是我戳腳厲害！”事到如今，不為別的，就為了戳腳門在江湖上的面子，瞿老頭也必須要出手了！
“打就打唄，我來就是打架的！”施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然后雙腳開始輕輕的彈動起來，跟他在武當山面對吳玉子的時候，施展的動作一模一樣。這是散打的基本動作，在場的人多少都有些了解，一看到施秋居然真用散打來對付瞿老頭，紛紛搖頭，要知道，散打這種功夫，在他們眼里，終究是難登大雅之堂的。
“呔！”
瞿老頭不愧是戳腳門的掌門，瞇著眼睛，觀察一陣施秋的動作之后，肩不晃腰不動，突如起來的就是一腳，腳掌向施秋猛刺過去，防不慎防。
太突然了，施秋防不住，可他彈動的雙腳卻給他進退騰挪的空間，所以瞿老頭這試探性的一腳，落空了！
“可惜～”周道友等人紛紛搖頭，這一腳要是落在施秋身上，恐怕不死也是個殘廢，居然被施秋避開了，當然可惜。
瞿老頭心中倒是比較冷靜，他也沒想過一腳奏效。
收回右腳，瞿老頭望著施秋冷冷一笑，雙腳前后一陣亂動，腳后跟擦著地面，不住的發起巨大的“咵嚓”聲，瞿老頭進攻了！
這才是地道的戳腳！沒有一腳攻擊的高度，超過施秋的膝蓋，但每一腳都是那樣的凌厲，要不是施秋一開始就用散打的步伐，說不定還真沒有落腳之處。
瞿老頭攻擊下三路，施秋干脆不跟他比腳，雙手虛握成拳，頻繁出擊。刺拳、擺拳、勾拳，施秋此時如同一個真正的散打高手，拳頭帶著風聲，重點攻擊瞿老頭的頭部。
戳腳的確厲害，但瞿老頭的手上功夫，跟施秋此時快、準、狠的拳頭比起來，就有些稀松，無論是躲閃還是抵擋，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尤其是被施秋狠狠兩拳打在雙臂上之后，明眼人都能看出，瞿老頭有些吃痛不住了——這事力量上的差距，武功再高的人，隨著年紀的增長，骨骼始終是會老去的，不能跟施秋這種年輕人硬抗！
周道友那雙長眉，皺的更緊，已經好幾次跟慧智大師對過眼神，看來，他們是在想法子。
“砰！”
施秋一個滑步躲過瞿老頭的雙勾腳之后，右拳橫擺，再一次狠狠撞在瞿老頭抵擋的雙臂之上，這一下，瞿老頭的身形，終于晃動起來！
戳腳門重下盤功夫，馬步必然是求穩，可瞿老頭居然被施秋打的晃動，就已經證明，瞿老頭要輸！
“砰！”
什么叫得理不饒人？施秋這就叫得理不饒人，明明知道瞿老頭已經抗不起他的重拳，施秋卻沒有半分仁慈，不斷加速、加力，右擺拳還沒有收回，左手的刺拳又跟上，直接轟在瞿老頭來不及收回的雙臂上。
“啪！”
從兩人接戰開始，瞿老頭第一次不是進攻，而是向后退了一步！
這僅僅是開始！
當瞿老頭退這一步，施秋的雙拳，就如同臺風過境似的暴雨，向著瞿老頭傾瀉而去！
拳頭，拳頭，還是拳頭！
瞿老頭的步伐早已經凌亂，他的兩眼通紅如同快要滴血！頸脖上的冒起的青筋如同一條條尾指粗細的蚯蚓，在翻滾扭曲！
一雙抵擋施秋拳頭的手臂，好像已經失去了感覺，可那種痛苦，卻又一波波的沖擊著瞿老頭的腦海，自從當上掌門之后，瞿老頭已經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痛苦？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
更讓瞿老頭難以接受的是精神上的打擊，在二十多個武林同道、少林峨眉青城等門派高手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像是條被人痛打的落水狗，這種心理上的刺激，才是讓瞿老頭雙目通紅的根本原因！
“啊！”
在施秋的眼神壓迫之下，瞿老頭終于爆發了！
他放棄了抵擋施秋如雷神般擂向胸口的拳頭，右腳掌崩的筆直，“噗嗤”一聲，腳尖居然直接漲破了皮鞋，那紅黑的腳趾看上去好像有著金屬般的質感，狠狠的蹬向施秋的小腹丹田——他要跟施秋同歸于盡！
施秋冷笑！
他好像早早就知道，瞿老頭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當瞿老頭爆喝出聲的時候，施秋輕飄飄的收回了拳頭，左肩微微后拉，整個人側轉過來，右腳突然抬起，腳掌，跟瞿老頭蹬來的右腳，實打實的撞在一起——“...”
沒有聲音！
兩人腳掌撞上的一瞬間，居然好像時間都靜止了！
在那一瞬間，眾人想象的巨大撞擊聲，意外的沒有響起，可在下一秒，“轟！”
原本靜止不同的身影，突然倒飛了出去！
那是瞿老頭！
眾人都看的很清楚，倒飛出去的，就是戳腳門的瞿掌門！
跟剛才褚華林一樣，瞿老頭背脊骨撞在墻上，雖然動靜遠比褚華林小的多，甚至連墻紙都沒有蹭破，可當眾人眼神落在一聲不吭的瞿老頭身上時，才知道，施秋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
整個右腳掌彎折成為一個詭異的角度、腳踝處，幾截斷茬白骨，刺破肌肉皮膚帶著血絲暴露在空氣之中，再往上，小腿明顯折斷，膝蓋反弓，大腿雖然看不出什么異樣，但相信在這種巨大力量的沖擊之下，腿骨必然會倒刺入骨盆，瞿老頭，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