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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婚前培訓

第300章婚前培訓  戰戰兢兢的被請進了軍器司,好吧,如果這也算是請的話,夏儒的臉色很有些發青,從心底里講,他是不愿意跑這一趟的,好好的,誰愿意跟瘟神打交道啊?

  結果也正如他事前所估計的,才一靠近,他就被幾個如狼似虎的番子給放倒了。天地良心,夏儒雖然在都督府掛了個同知的名頭,可他真的不是武官,而是個好好的讀書人,挨了這一頓揍,實在是傷筋動骨的。

  好在那幾個番子看在他年紀的份上,沒下什么狠手,何況…他偷眼看看鎮撫司門外的旗桿上掛著的幾位,心里又不由慶幸起來,比起真正的探子,他這待遇已經很不錯了。

  因為鎮撫司的番子突然殺氣四溢,導致士大夫們受了驚,因此,探子就派的更多了點,難免有幾個對規矩不熟的,結果越了界,于是,這些人就悲劇了,其他的探子也都知機的躲得更遠了,至少夏儒來的時候路上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不想來歸不想來,為了自家的寶貝女兒,這一趟還真是非走不可。進了在外間傳說的神乎其神的軍器司,夏儒卻完全沒有尋幽探奇的心情,只是低著頭,跟在那個帶路的番子身后,木然想著心事。

  在跟天家定親以前,夏家本是很尋常的一戶人家,在京城完全沒有任何名氣,所長者,也不過是世代清白,又是書香門第罷了。

  有機會成為國戚,對夏儒來說實在是意外之喜,雖然他也是讀書人,對外戚沒有什么好感,不過這種事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外戚確實掌握不了什么權力,但是地位的提升卻是實實在在的,看看張皇后一家不就是上好的例子嗎?只要自己規規矩矩的少惹事,一個富貴伯爵還是很有保障的。

  只不過,入了正德元年以來,夏家的心境也和京中大多數讀書人一樣,在忐忑之中,大有風雨飄搖的感覺,夏儒心里更是不停的悲嘆:皇上也太能折騰了!

  自家女兒雖然年紀還小,卻頗為知書達理,很有大家閨秀的風范,入宮之后,到底要怎么才能面對這么一位皇帝丈夫呢?夏儒很是擔憂,自家女兒不比太后差多少,為啥皇上就不能像孝宗皇帝那樣仁厚寬和呢?

  就在今天,又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傳到了他耳朵里,朝會上皇上居然和大臣們因為大婚的事情起了爭執,直到太后出面,才勉強答應下來,可隨即皇上又馬上召了瘟神進宮商議!

  世上從來就不缺少會看風色的投機的人,尤以皇宮里面為甚,夏家既然已經確定是皇后娘家了,宮中的消息雖是隱秘,可對夏家來說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因此,夏儒也是第一時間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謝宏雖然和京城的多個衙門口都起過沖突了,可夏儒任職的地方是在五軍都督府,這個衙門本來就象擺設一樣,也輪不到他們跟謝宏沖突,因此,夏儒并沒有直接面對過謝宏。

  但是,瘟神到底有多可怕,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夏儒也是非常清楚的。別看自家馬上就要出個皇后了,可皇后總比不上太后吧,太后的弟弟,瘟神還不是說抓就抓,說打就打?連宅院都給搶走了,一個皇后,還是未婚的皇后,在瘟神這里又能算個什么?

  如今皇上顯然對皇后的人選很不滿,而且召了瘟神商議,八成也是有破壞這樁婚事的心思。按說皇帝大婚是國事,既然已經確定下來了,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什么變化的,可這兩位爺參與過的事情,有那件是按常理來的?

  因此,盡管此行兇險異常,被士林眾人發現的話,自家更是會淪為士林敗類,受到各種質疑,但是,夏儒還是咬牙走了這一趟。不光是為了自家的前途,他本來就低調慣了,也不是特別在乎地位什么的,這也是外朝推舉他家成為國戚的重要理由。

  他走這一趟主要還是為了自家女兒,至少要搞清楚皇上為什么拒婚,否則,若是就那么懵懵懂懂的入了宮,以當今的執拗性子,恐怕女兒就得守一輩子活寡了。

  “大人,標下把人帶到了,這位就是夏同知。”

  又是害怕,又是憂慮,夏儒一路上都在悶頭想著心事,完全沒留意周遭動靜,直到帶路的番子突然開聲,他才驚覺,茫然抬頭一看,卻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雅室之內,擺設雖有些怪異,不過還能看得出是間書房,而書案前坐著一個少年,面色如水的看著自己。

  “嗯,有勞了。”

  謝宏的外表和態度其實很有迷惑性,若不是明知道他的身份,初見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覺得這不過是個少年士子罷了,可能是大家之后,因而頗有氣度,待人接物也不桀驁,很有教養的樣子。

  此刻,夏儒心里也是這么個想法,尤其是看到謝宏微笑著對那個番子點頭示意的時候,他就更是迷惑了。

  這番子不過是普通的小卒罷了,可能有些勇力,可也就是如此而已,但謝宏的態度卻像是對待平輩兄弟一般,眼看著他如沐春風的笑容,實在讓人很難把他的形象和傳說中的那個瘟神對應起來。

  等看到那個番子眼露崇敬神色,可面色卻是習以為常的行禮出門的時候,夏儒也只能相信,這就是謝宏的御下之道了,至少不是當著外人面的做作。

  因此,他心里本來只有一分的信心,又增加了那么一點點,瘟神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兇神,或許自家的事情有些指望也說不定。

  “夏大人…”

  夏儒腦子里千念百轉,卻偏偏忘記了說話,結果卻是謝宏等得不耐煩,先開了口。

  “不敢當謝大人的稱呼,謝大人只管以官職稱呼下官即可。”謝宏的聲音不高,也沒什么冷厲的意味,可夏儒還是一個激靈,趕忙辭謝。

  “嗯,那么,夏同知,你今日來找本官,所為何事啊?”其實夏儒的目的,謝宏也有些猜測,不過還不能確定。

  對于夏皇后和其家族,他幾乎沒有任何了解,知道的只有正德不喜歡皇后,皇后一直頗受冷落。等到正德身故之后,處境就更是凄涼了,夏家因為國戚而來的那個伯爵,甚至都在嘉靖年間給剝奪了,單以此論的話,夏家應該是屬于那種比較沒有野心和能力的一類人。

  不過,謝宏卻不會因此掉以輕心,禮下于人必有所圖,他穿越引起的蝴蝶效應正在加劇,很多事情都跟原本的歷史不太一樣了,何況他的歷史知識本也是含含糊糊,能不能做不得數還未可知呢。

  “下官…久聞謝大人天資聰穎,素有威儀,今日一見…”夏儒臉上頗有遲疑之色,不過還是戰戰兢兢的開了口,卻是一番拍馬屁的言辭,雖然這些贊譽之詞都是大路貨,開始的時候也有些磕絆,不過說著說著,倒是流利起來。

  “夏同知,這樣說的的話,你就是為了看本官一眼來的?那么既然本官的人你已經看過了,那么…”謝宏卻沒空跟他閑扯,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夏儒心下一驚,抬頭見謝宏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頓覺自家的心思全被對方窺破的感覺。被一個年紀遠小于自己的少年看破心事,他臉上也是泛紅,不光是羞愧,更是為了他想要說的話題很難說出口的緣故。

  “其實…”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來了,就這么退縮的話也說不過去,夏儒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說道:“夏家本是普通人家,小女能夠侍奉天子,乃是夢寐以求的福分,定然是要盡心盡力的,可下官聽說,皇上對大婚的事很有些…不爽利,謝大人您素知天子心事,不知…”

  “嗯?”謝宏也不接話,只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不知大人可否明示,皇上到底有何…若是小女有何不足,致使圣心有恙,也好能稍作彌補。畢竟事已至此,小女入宮之期已定,就算皇上也…謝大人若肯明示,夏家上下日后必感大德,若有得以效勞之處,但憑大人驅使。”

  古人就沒一個能夠小瞧的,聽了這話,謝宏在心里也是感嘆了一聲。這位國丈在史書上只有個名字,沒有任何評價,可論起魄力和說話的技巧,都是很不錯的。這番話雖是直言,卻也有遮遮掩掩的試探,更是許下了重利,足堪稱面面俱到了。

  “皇上其實只是害羞罷了,實際上…”適才的商議中,謝宏已經擬定了策略,警戒程度要提高,虛與委蛇、麻痹外朝也是必要的。因此,他才接見夏儒,想著溫言安撫一番,讓對方安心,至少讓皇后安心。

  “下官誠心以對,大人又何必虛言敷衍?又或有何難言之處,不能對下官直言么?”夏儒此來已經是豁出去了,所以,見謝宏隨口敷衍,他也是大急,一時也顧不得謝宏的恐怖,直言相詰。

  這確實是難言之隱,還真就不能跟你說,說了你也沒辦法,哥是穿越來的,又問了這么多人都沒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呢,對你一個老頭說了有啥用?

  謝宏沉吟不語,雖然不能對夏儒說,可要是想麻痹外朝,就得有相應的舉動,嗯,可就算是逼著正德三飛,以他那個性子,沒有點實質性的東西,也是做不到的。因此,皇后的配合也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這話要怎么說呢?讓春麗派人去見皇后本人,還是說…

  “夏同知,你今天來,是皇后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謝宏一時無法下決斷,于是隨口問了一聲。

  夏儒聞言當即先是松了一口氣,他最怕的就是謝宏跟正德要想辦法破壞婚事,這可是天下盡知的大事,要是真被取消了,夏家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現在謝宏既然稱呼女兒皇后,至少大婚應該沒問題了。

  “是下官的意思,也是小女自己的意思。”不過他也沒有完全放下心,順利入宮只是第一步,后面路還長著呢。“若是得大人首肯,小女也愿意先行入宮,在宮中好好學習禮儀上的欠缺之處后,再進行大婚,大人您看如何?”

  真有魄力啊,謝宏微微吃了一驚,他聽谷大用介紹過,立后之前,皇后是要在宮中學習一段時間的,主要都是禮儀什么的。不過,夏皇后已經完成這個學業了,而且成績還相當不錯,這可是太后的評價。

  如今夏儒這么說,自然是讓他謝宏進行隱秘的教導培訓了,這老頭的勇氣增加的速度還真是快呢。

  若是夏儒提議送到軍器司來,謝宏還會懷疑對方是不是士大夫派來的臥底,可既然是送進宮里面,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就算有人在正德面前挑撥離間,嗯,二弟會在乎么?再說,本來就是正德讓自己想辦法的好吧?

  “好吧,夏同知就先做好準備,等本官奏請了皇上之后,此事便即從速進行吧。”謝宏點點頭,不光是為了給正德找個合適的伴兒,然后麻痹外朝的問題,也是為了他對那個女孩曾經的遭遇的同情吧。

  不就是婚前培訓么?這事兒包在哥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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