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輕羽級戰艦懸浮在大與層外的空間甲,來自“涵用小莫從側方照來,把這艘巨大的黑色戰艦涂抹成了兩半光與暗的混合體,戰艦下方的合金閘門緩緩無聲開啟,露出里面令人心生森然之意的主炮口。()遙遙瞄準星球中某處。
艦首的指揮大廳安靜無比,軍官們快速傳遞著重要數據,艦載電腦在無數軍事衛星的幫助下,對地表那臺硝煙間的白色,機甲進行精準定位。
來自各方的定位座標進入戰艦,在極短的時間內進行完運算,一名女性中尉轉動面前的權限開關,看著面前工作臺光幕上的注能進程,面無表情說道:“刃尖主炮一級準備 “刃尖主炮二級準備”
“刃尖主炮三級準備。”
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大廳里,本來就極安靜的環境,竟在這瞬間變得更加寂靜,所有聯邦軍官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帶著復雜的情緒,望向巨幅環形光幕。
他們常年在戰艦上工作,非常清楚那門威力巨大的主炮一旦發射,充滿毀滅味道的寒冷光柱,將會導致怎樣恐怖的結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機甲能夠承受起戰艦主炮的威力。
他們在沉默地等待,等待那名聯邦最優秀軍人的死亡,甚至有的軍官悄悄摘下了自己頭頂的軍帽。
“發射。”
戰艦下方的合金閘門內,巨大的主炮基臺隨著命令再次突出,深藍色幽幽的光亮迅速在基臺內部的環狀結構內亮起,然后貫通成了一咋。完美的圓圈,亮度變得越來越高,然后驟然熄滅。
與巨大體積的艦身相比,主炮看上去就像是匕首最鋒利的小尖端,瞬間內,一束充滿著恐怖能量的光柱猛然射出!
這道約一米直徑的光柱已經完全沒有基臺環狀結構內的幽藍,而是無比潔白,瞬間撕破冰冷的宇宙空間,撕破稀薄的空氣,向著引地表轟去!
沒有什么百慕大宗教里傳頌的神圣慈愛,只有不屬于人世間的冷酷和毀滅的意志。戰艦指揮大廳內的軍官們下意識里握緊了手,然而下一刻,他們就看到了一個無法理解的畫面一一旦激發便不能為人力所控制的戰艦主炮光柱,在脫離基臺之后,竟沒有如眾人想像那樣貫穿整個世界,而是在兩公里的范圍內迅速散開!
就像遇著烈日的白雪,就像遇見春風的柳絮,就像遇見女孩兒的棉花糖,那道恐怖的光柱,就在他們的眼前片片斑駁,錄落,潰散,然后消失無蹤!
發生了什么事情?大廳內的聯邦軍官們沒有反應過來,怔怔望向身旁的同伴,想要確認剛才不是自己的幻覺,那些準備向許樂上校表示自己的哀悼敬意的軍官,手中的軍帽緩緩墜落在地。
戰艦指揮大廳內驟然響起警報,一記刃尖主炮的能量,在如此近的距離內迅速潰散,令艦身下方的空間急劇升溫,瞬間由零下一百多度上升至六百多度,艦身下方的合金護甲嚴重受損!
幽藍的電弧在空氣里不斷飄浮,山坡上重型反器材陸基速射密集陣呼嘯著噴吐彈體,偶有硝煙升起,更多卻是碎礫四濺,沉重堅硬的,機甲和裝甲車碰撞的聲棄,如同戰鼓一般響徹山林。
沒有任何聯邦軍用機甲加入伏擊,所以看似激烈的戰斗,對于許樂來說并不是特別困難右機械臂前端的合金刀,在晨風中不斷發出輕沉的嗡鳴,除了刀鋒邊緣的割裂條外,更多的是因為合金刀本身的低幅度高頻顫抖。
這是許樂在前線戰場上自己琢磨出來的作戰方法,憑借合金刀的高速小幅顫抖,帝國戰車看似婆固的護甲,往往顯得無比脆弱,就算是面對著敵人的機甲無法一擊即破,這種恐怖的高速顫抖,也能嚴重損害座艙內機師的生理指標,再如何高級的座艙減震設計,也無法抵御這種高速顫抖攜帶的恐怖威力。
顫抖看上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對于沉重高大的機甲來說,卻需要極細膩的操作和近乎不可思議的手速,對許樂來說這些都不困難,更何況他從孤兒到聯邦英雄的一路上,早就習慣了顫抖著前進。
圈密集的電磁束激發地雷帶,被直接突破,相對速度緩慢的電弧拋射,對,機甲造成了一定傷害,卻無法減緩它的速度,連續有戰車被摧毀,密集陣被,噴射的彈火掀翻,再次被突破,聯邦軍方的伏擊圈看上去是那樣的脆弱。
山頭的反器材轟鳴逐漸零落,硝煙漸漸散去,當士兵們反應過來的 ,脫離了鐵軌線,卻依然平行著鐵軌延伸的方向奔跑著,銀白色的機甲表面多了很多道刻痕。有幾個護甲甚至被直接掀翻,露出里面充滿強悍味道的合金支架,看似簡單輕松的突圍,實際上依然十分艱驗。
沉悶的座艙內,許樂掀起頭盔,沉默地抹掉唇邊滲出來的鮮血,突圍最后那刻山林里藏匿很長時間的一個集射陣突然開火,給他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也給他留下了傷。
昏暗的光線中,他的雙眼微紅,盯著前路。雖然是神經最粗的家伙,但戰場上的生死考驗以及激烈戰斗本身,已經將他體內最原始的那份強悍完全激發了出來。
身上那件緊身皮衣般的擬真系統傳來微微的酥麻感覺,許樂想起這極有可能是老爺子當年用過的東西,眼睛逐漸瞇了起來。
當年老爺子駕控著那臺破爛的鵬7機甲,狂奔千里,在無數帝國部隊震驚目光注視中,擊斃帝國皇帝,那自己駕控著宇宙內最先進的兩臺,之一,憑什么不能狂奔千里,從港都殺到首都!白花在鐵軌畔狂烈地綻放。
突破伏擊圈后,四周區域內暫時沒有什么聯邦部隊集結,許樂放松了些,從身旁背包里取出兩根壓縮營養棒。從中掰斷然后快速吞入腹中,先前的激烈戰斗中,他一直控制著真氣的流失,所以并不是太餓,但既然此后的戰斗還很漫長,他必須提前補充一些能量。
此刻緊繃的神經也需要放松,他瞇了瞇眼睛,忽然開口說道:“菲利鏘,你來開,我去吹會兒風,對了,順便幫我打個電話。”
秋天的晨風中,在山林間快速行駛的那臺銀白色機甲座艙門忽然打開,許樂走了出來,站在堅固的座艙門上,低頭點燃一根煙卷。
無人駕駛的機甲沒有絲毫減速,四周的山林一片幽靜,微涼的秋風呼嘯著撲來。他瞇著眼睛看著前路,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煙霧,對手中的通訊器說道:“你知道我在過來的路上。”
“停止吧,這對于聯邦沒有任何好處。小帕布爾總統渾厚的聲音緩緩響起。
“對我來說,更重要的事情是對你也沒有好處。”許樂回答道。
“你真要把自己變成一個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
“幾年前在夢里我就已經承認了這個導份 總統先生的聲音異常平靜:“你真以為全聯邦的人都對不起你?想想那些不惜觸犯法律也要幫助你的人,也許再過一會兒,你會忽然發現你所堅持的東西,會變成令你無比痛苦的笑料。”
然后是一陣盲音,這是開戰以來,總統第一次主動掛斷電話。
首都空港內,帕布爾沉默看了一眼手中安靜的電話,意味莫名地搖了搖頭,然后走下聯邦一號。
在聯邦最精銳軍人的警懼保護下,他快步向專車走去,對前來迎接自己的布林主任沉聲問道:“那邊的情況怎么樣?為什么又出現了意外?。
布林主任壓低聲音回答道:“李在道將軍和崔局長一直在憲章局內盯著,生物標記對比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有所進展”但好像又出了一些問題。”
憲章局地底深處,顯得有些疲憊的李在道將軍揉了揉陷下去的眼窩,接通了一咋,來自港都方面的電話,聽著電話里的匯報,他的表情依然平靜,然而在掛斷電話之后,望著崔聚冬局的眼光卻屏利起來:“它既然肯給出部郁那條線索,為什么卻阻止了導彈甚至是戰艦主炮的發射,怎么解釋?”
“無法解釋,這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事情。”崔聚冬沒有回頭,甚至毫不在意李在道的感受,表情有些麻木卻又無比專注地看著前方。
“港都那邊的伏擊圈損失慘重。”李在道目光微垂,緩聲說道:“如此反復,總需要一個理由。”
“你們兩個白癡!這是因為他在判斷!他在沖突!他在”掙扎”。
幽靜昏暗的地下大廳里居然還有第三個人,像孩子一樣坐在地上的貝得曼,指著面前那幅巨大的半透明光幕,近乎瘋狂地叫道。
憲章電腦核心光幕上,淡綠色的數據流如瀑布般落下,偶爾一條數列不知受到什么干擾,強烈扭曲起來,顯得是那樣的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