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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這種感覺

  桑桑的身軀是神體,可以免疫人間幾乎所有物理傷害,她的意識浩翰如宇宙,可以無視絕大多數精神傷害,所以柳白的劍傷不了她,寧缺的本命念也無法控制她,但這不代表她的身體和意識沒有感覺。

  堅可不摧的身體不代表無覺無識,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像余簾和唐這樣的魔宗強者都是如此,寧缺的意識無法傷害她,卻可以觸動她,輕柔的風雖然吹不散湖面上結成的冰,卻可以把蓮花搖撼成柔美的畫面。

  意識有些不清的寧缺,完全憑借著本能,不停地用意念親近著她,撫摸著她,隨著目光輕移,似風一般鉆進她的衣襟,涌進她的領口,輕輕地繚繞著她豐滿高大的身軀,做著最溫柔的接觸。

  都說情人的手最溫柔,寧缺的手便是他的意念,他便是最溫柔的情人,擁有一雙能令所有女子迷醉的雙手。

他輕輕撫著她的頸,指尖滑過她的肩,在她的胸脯上輕輕畫著圈,偶爾又離開,調皮地揉著她彈嫩的耳垂,最后悄悄落在她的臀  光明神殿里連一絲風都沒有,桑桑的繁花青衣上連一絲皺紋都沒有,但她清晰地感覺到,那道細微的惱人的秋風正在青衣里游走,那雙無形的手正在不停地撫摸著自己的身體,顯得那樣放肆而可惡。

  她的臉色變得異常雪白,目光變得異常寒冷,這是因為憤怒,但她的兩頰上緣卻悄悄出現了紅暈,目光明亮的仿佛透明的寶石,將衣料繃的極緊的圓圓的大腿都微微顫抖起來,這是因為她都無法控制的反應。

  那雙手變得越來越放肆,在她神圣的身軀上不停地游走,無論再隱秘的地方,都無法逃脫那些手指的捻弄滑撥,那雙手開始時一直是那樣的溫柔,偶爾卻忽然變得暴虐起來,用力地擰弄著她的乳尖和大腿內側,雖然不可能傷害到她,就連青痕都無法留下,但卻讓她的反應變得越來越明顯。

  桑桑對于發生在自己身上這幕幕淫褻的畫面憤怒到了極點,但即便她用規則把光明神殿里的天地氣息全部驅散,讓寧缺無法用意念觸摸她的身體,她依然無法阻止自己清晰地感受到那只手的撫摸,因為他只要還能思想,或者說想象,她便能感知到他的想象,那些畫面和感受是那樣的真實。

  她與他感同,所以便要身受。

  意淫是一個極富歷史文學意味的名詞,并不一味直指淫褻之道,但在今夜之后,想必會多出一些宗教隱寓和更直接的解釋。

  寧缺的意淫沒有隨春夢醒來了無痕,也不像春風過后全無蹤,而是真真切切地落在了實處,落在了他意淫的對象身上。

  他在意識里不停地摸桑桑,桑桑便不停地被他摸,她的臉色越來越雪白,頰上卻越來越緋紅,她的眼神越來越寒冷,眼眸卻越來越明亮,她的雙腿緊緊的閉著,她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這種感覺有些溫暖,有些麻癢,有些不安,有些心慌,有些寧靜,有些煩躁,有些濕潤,有些干渴,有些歡喜,有些恐懼。

  對桑桑來說,這種感覺很怪異,有些陌生,但不是從未遇見過。在她的人間記憶里,以往被寧缺把小腳抱在懷里摸著睡覺時偶爾有過,最近的記憶則是發生在雪海畔那個木屋中,那夜雖然有些痛,但確實有。

  她知道這是什么感覺,人類往往喜歡把這種感覺賦予很多意義,披上很多件美麗的衣裳,比如愛情比如生命的渴望,事實上就是低級生物才會擁有的生理快感,像人類這樣的低級生物之所以無法擺脫這種生理快感的誘惑,那是因為他們需要這種生理快感來幫助不斷繁衍后代。

  她是昊天,她不需要繁衍后代,她是高級的規則生命,她就算擁有近乎人類的身體,也不應該產生這種低級的生物快感。

  但此時她身體的感覺卻是這樣的清晰,這樣的強烈,這說明夫子留在她體內的那段人間之力,在這些日子里依然在不停地改造著她的身體,她在人間的這些塵緣,依然在不停地糾纏,她變得越來越像普通的人類,無論情緒還是生理都是如此。

  她的唇有些微干,她的頸間有著細微的汗,她的胸脯微微發脹,她的耳垂有些不安的癢,她的雙腿之間有些濕潤,她有些心慌又有些寧靜,她發現自己有些歡喜所以開始煩燥不安,甚至開始恐懼起來。

  在西陵教典里,最嚴重的罪孽便是褻瀆昊天,那些罪行無外乎不過是祭祀時衣著不潔、口吐穢言。和這些相比,寧缺此時正在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褻瀆,昊天正在被人類褻玩,正在被當成人類褻玩。

  昊天如何能夠不憤怒?

  她暴怒揮拂衣袖,光明神殿里微寒的秋風狂暴地肆虐而起,像無數根細銳的鋼刺般,刺穿寧缺的骨頭,刺進他的內臟。

  血水四濺,寧缺奄奄一息,他睜著眼睛,意識模糊地看著桑桑默道:“如果你不想認輸,那就殺了我,你不是說過,每次死亡都是久別重逢?那么就讓我們一起死吧,不過就算去了神國,我也不會放過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瀕臨死亡的緣故,還是看到了在神國里可能發生的那些故事,他凄慘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夠了!”

  桑桑的聲音像真正的雷鳴,回蕩在光明神殿里。

  從露臺處漾進神殿的星光,被她這聲斷喝碎成無數碎絮,布幔下的金磚斷成兩截,神殿堅硬的石壁上出現了無數深刻的痕跡。

  西陵神殿夜空里的幾抹流云被震的煙消云散,千里之外的宋國海面上卷起一道恐怖的風暴,海岸長堤上奇形怪狀的柱石瞬間被淹沒。

  天子一怒便有萬里流血,昊天一怒則是人間毀滅,但她不能讓人間毀滅她甚至不能把激怒她的那個人類殺死,于是她更加憤怒。

  寧缺懸在神殿空中,不停滴著血,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屠宰完的生豬桑桑盯著他,眼眸里除了厭憎沒有別的任何情緒。

  她的人間記憶里有這個人很多的畫面她知道他是個怎樣無恥的人知道他有書院之恥的綽號,而且她身為昊天,俯瞰人間無數輪回不知見過多少殺妻賣母的無恥之徒,知道人類無恥到了極限是怎樣的令人惡心,但她依然沒有想到,寧缺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哪怕已經被閹了,居然還有精神意淫自己!

  寧缺清晰地感知到她意識里的厭惡情緒,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他看著她嚴肅地解釋說道:“這是一場戰爭,我會不擇手段。”

他的聲帶已經被割斷,他的聲音等于是用肺葉強行擠壓出來的,再加上痛苦導致的喘息聲,非常沙啞難聽,而且模糊不清,就像是兩塊粗糙的石頭在磨擦,每說一個字都要帶出一蓬血沫,真可謂是字字皆是  他堅持做這個解釋,是因為他要告訴她,這是他的態度,無論是凌遲還是更恐怖的懲罰,都不可能讓他在這場戰爭中投降。

  桑桑看著他的眼睛,在意識里開始對話。

  “提出你的條件。”

  “跟我走。”

  “去哪里?”

  “只要不在西陵神殿便好。”

  “為何?”

  “因為除了這里,世間便是人間,老師沒有做完的事情,我這個當學生的自然要幫著做完,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我當然想把你變成真正的人,跟我走吧,不要忘了成親之后,我們還沒有度過蜜月。”

  “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

  “如何?難道你還能一直跳著走?”

  寧缺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桑桑卻能聽懂,很多年前在渭城的時候,寧缺說起過他的那個世界有種叫電影的東西。

  她醒來,負手向露臺走去。

  寧缺注意到繁華青衣內那具豐滿的身軀有些微微顫抖,知道今夜的這場戰斗,自己總算撐了下來。

  “你先把我的傷治好,血流多了總是要死的,我死了你連寡婦都當不成,必然是要給我陪葬的,可不能不小心。”

  他看著她有些孤單的背影,默默說道。

  此時晨光漸至,露臺上可以看到遠山峻嶺。

  她站在露臺上,沉默了很長時間,忽然說道:“你以為你贏了?”

  在寧缺看來,既然她不敢殺自己,那么這場戰爭,自己便永遠處于不敗之地,只要能夠不死,那么便不會有真正的失敗,這不是書院的哲學,而是他和她在岷山在荒原上學到的道理。

  晨光落在桑桑的臉上,雪白與紅暈是那樣的清晰,像極了山腰間的桃花,普通的眉眼竟顯得那樣的美麗與迷人。

  這一夜對于寧缺來說很漫長,對于她來說也很漫長,她同樣承受了很多痛苦,為了不讓寧缺死去還消耗了很多神力。

  她的眉眼有些疲憊,她揮了揮手,便有一塊青石自側方的山峰間飛來,飛入光明神殿之中,直接砸到寧缺的身上。

  寧缺被砸昏過去。

  她雖然暫時還不能殺他,但她可以打昏他,昏迷中的人類,哪怕再如何大膽放肆無恥,想來都沒有辦法進行意淫,當然,她雖然是昊天,也沒有辦法讓一個昏迷中的人類體會絕望與痛苦,這便是平手。

  這場戰爭沒有失敗者,也沒有勝利者。

  這場戰爭必然還要持續下去,誰也不知道要持續多長時間,有可能天長地久,直至海枯石爛,或者白頭偕老。

(今天領導準備回東北,陪她去機場,跑了一天,最后還是回了家,因為航班取消了,領導自然不高興,我精神壓力也很大啊,最近這幾章寫出來后,她雖然沒有發表意見,但…話說我自己真的很喜歡這幾章,就是這種感覺,是的,這就是我要的。)(,本文字由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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