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掌柜聽了,不由的眉頭輕挑,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但具體是什么,卻又說不清楚。
而他這一遲疑,卻招來了通羽真人的訓斥;“怎么,道友磨磨蹭蹭的,是想要敷衍老夫?”
“前輩言重了,小人哪有那么大的膽。”馬掌柜一呆,忙陪笑了起來,雖然本店背后的勢力,比靈藥山強大得多,但元嬰期老怪物,也不是自己一區區凝丹期修士可以得罪的。
見通羽真人發怒,他不敢耽擱,忙發出傳音符,吩咐下面的人準備寶物。
此時魔嬰已控制了那伙計的軀體,縮在一陰暗的角落里,屏氣凝息,將神識悄悄擴展出去,兩人的言談,全部落入了林軒的耳里。
少年嘴角邊露出一絲譏嘲的笑意,一動不動,這里人太多,他可不想打草驚蛇。
雖說靈藥山的事不好袖手,但也有一個前提,就是不會桌廠及自己。
林軒已隱隱猾到對方要做什么,且先再看看情況好了過了約一盞茶的功夫,兩名侍女分別拿來一個托盤,上面用紅布掩蓋。
“前輩,您要的寶物就在此處。”馬掌柜一邊說,一邊掀開紅布,一個拳頭大小的鈴鐺映入眼簾。
散發著盈盈的光澤,不用說,是一威力不√」、的古寶了。
至于另一個托盤,則放著駁個錦盒,還有兩個紅色的玉瓶,十分引人矚目,顯然對于元嬰期老怪物,馬掌柜不敢有分毫敷衍的,拿出的材料與丹藥,全都是珍品一級的寶物。
“前輩請看,這攝魂鈴是本店不久前才收購到的古寶,來歷雖然不詳,但已由幾位煉器大師鑒定過,品質絕對是有保證的。”馬掌柜十分殷勤的說。
“不錯,不鋁。”通羽真人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此寶雖然不是主攻擊類的寶物,卻有罕見的輔助效果,類似音波功一類的神通,戰斗中可以攝人魂魄,做為輔助寶物絕對是不二選擇。”
“前輩目光如炬。”馬掌柜又將一小瓶拿起:“逕里面的上元丹乃離藥宮煉制,雖然不能增進法力,但卻有著極佳的解毒效果,同時還有一定的療傷作用,就普通修士來說,也是寶物,不過前輩乃丹道大家,恐怕就未必看得上眼了,只不過本店目前,丹藥缺貨,除此以外,也沒有更好的東西了…“話音未落,掌柜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他終于想到了哪一點不妥,對方是靈藥山掌門啊,同時還是元嬰級老怪物,來買古寶材料還說得通,要丹藥做什么當然,這并不是說,通羽真人就什么丹藥都不稀罕,但能夠讓他看得上眼的,肯定是一些上古奇丹。
那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是地下拍賣會,也不一定有,更別說這小小的店鋪。
而且通羽真人他雖不曾見過,但傳言中,卻是一慈眉善目的長者,很有風度,哪有眼前這位霸氣十足。
莫非…馬掌柜的額頭上,已侵出了豆大的汗滴,對方是冒牌貨,他耒這里想要做什么?
對本店不利么不可能,一來他不記得本店有一位元嬰期的仇人,二來這里可是略石城,他們在這里開店,每年要繳納數以千計的晶石,那樣獲得的不僅僅是做生意的!格,還有城中勢力的保護。
雖然本城不屬于任何宗門,但城主可是后期大修士的,坊市之中,時常還有執法使巡邏,近百年來,還真沒聽說有什么人敢鬧事的。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掌柜這樣想著,然而眼前卻出現了一副猙獰的面容,“不錯,不錯,一個小小的凝丹期修仙者,還有這樣的眼力,看來你已懷疑我不是通羽真人了。”
“前輩你一一一一一一”
感受到對方所散發出來的殺氣,馬掌柜大驚,身上靈光一閃,就要向后退去,然而已經來不及,對方嗖的伸出了大手,五指緊緊的將馬掌柜的喉嚨卡住。
寬大的道袍隨風飄舞,那手臂的血肉居然迅速干枯,青筋賁起,指甲也伸長到了寸許,鳥光閃爍,一看就喂有劇毒。
咔嚓一聲,輕易就將對方的脖子扭斷了。
與此同時,在略石城西區。這兒有大片的瓊樓玉宇,建筑恢宏而美麗。
略石城并不屬于任何宗門勢力,而是由城主以及長老會做松散的管理,與加入門派不同,在城中即使擔任司職,也是來去自如,非常自由的。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不管是城主,長老會成員,還是負有別的司職的修士,依舊可以說是散修。
只不過共同的利益,將他們圉在一起,為略石城,也為自己服務而已。
并非人人都可以在略石城擔任司職,雖然離藥宮,厲魂谷,御靈宗互相牽扯,但三大勢力,對該城無一不是虎視眈眈的,為了怕奸細混入,一般都是世居此地的本土修士才有資格,而且一些重要的司職,還要有兩名長老會成員簽名認可。
這所謂張炎是一名凝丹初期的修士,他祖籍并非云州,但自從曾祖父遷到這里來以后,就一直在皓石城安居落戶,算算到他都已經是第四代了。
干嘛要到別的地方去呢,加入宗門家族,雖然可以得到庇護,但大樹底下并非可以免費乘涼的。
成為了宗門弟子,就要為所屬門派效力。
表面上聽起來,似乎并無不妥,甚至可以說是天經地義的,但凡事都不要想得太簡單了,須知修仙界弱肉強食,長生之路可以說充滿了腥風血雨,類似于叢林法則,但更加的殘酷。
宗門內的低階弟子,不僅要做雜務,而且還隨時有可能被師叔伯,當作炮灰犧牲掉的。
簡單的說,過的根本就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同時供奉還極其微薄。
那么散修呢■?
一個人自由是自由了,但更加的危險,除非你是元嬰級老怪物,否則下場可能比在宗門中還悲慘得多,不是有一句話,叫做人在江潮,身不由己么雖然講的是世俗,但用在修仙界,其實還要更加貼切一些的。
這里崇尚的是強者,沒有實力,命運注定無法掌控。
張炎的曾祖父,當年就是為了避禍,傾其所有,傳送到了云州,原本是存了孤注擲的念頭,哪知道卻賭對了。
略石城因為地理位置特殊,雖然是人人垂涎的肥肉,但誰也不敢咬上一口。
城中的修士也不是白癡,為了自保,建立了城主與長老會共同管理的模式,不是宗門家族,但可以讓城中的散修聯合起來,互相提供庇護。
而4還不用擔心被當做炮灰。
這里的任務,是自愿領取,你如果覺得危險了,可以不做,擔任的司職,也是可以主動辭退掉的。
當然,你為略石城做的貢獻越多,不僅可以得到大量晶石材料之類的獎勵,同時也可以享有更多的權利,付出與收獲成正比。
同時那些危險的司職與任務,也不用擔心沒人去做,不是有一句話說得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由于報酬豐厚,甚至還出現過幾名修士爭奪一危險任務的。
正是這些機制,讓略石城成為了散修的天堂,張炎更是世代祖居此地,他的父親,甚至還在百余年前,為城中執行一危險任務的時候隕落掉了。
所以在本城的資料里,他絕對屬于身家清白,忠誠可信的那一類修士。
于是乎,在他還是靈動期小修士的時候,就在城中擔任接待人的司職,這也算是對罹難者家屬的照顧,可以讓他們賺取晶石,補貼修煉的。
筑基期以后,又換成了巡邏者職務,一干就是兩與多年,很少出差錯。
而與父親相比,張炎的!質要更加優異,加上運氣也不錯,順利凝結金丹了,如此一來,他也算是步入了高階修士的行列,于是像長老會提出申請,并沒有一點意外的獲得通過,成為了一名執法使。
執法使,說起來在城中已算很重要的司職,不過要做的工作卻與筑基期的巡邏者有幾分類似,都是負責維持略石城的安寧與秩序。
只不過巡邏者是負責普通的街區,執法使則主要看管坊市。
畢竟坊市的店鋪之中,奇珍異寶數不勝數,難保會沒有人眼紅,何況他們在這里做生意,每年都得像城中交付了大量的晶石,俗話說,拿人鈽財,與人消災,于情于理,他們都要保證坊市的安全。
不過話又回說來,略石城雖然說穿了,也就一散修聯盟,但高手數量也極多,何況修仙界再亂,一般來說,大家都還要遵循幾條基本的法則,來人搶寶不算什么,可一般來說,搶劫坊市卻是人人為之唾棄的。
當然,也不是說就沒有,但畢竟是少數,敢來暗石城捋胡抵的,更是鳳毛麟角…百年來都沒有遇到。
所以執法使比巡邏者還要輕松一些,搶劫坊市的大膽狂徒沒有,他們也就解決一下交易中的糾紛罷了。
略石城一共七座坊市。
其實每一座坊市都建立在一巨大的陣法之上。
不過那陣法并沒有什么克敵制勝的效果,更多的是起監視預警作用罷了。
張炎剛好是負責城南晶元坊市的執法使,不過作為凝丹期修士,他當然不用跑去傻傻的巡邏。
而是待在華美的建筑中,看著一圓盤就可以了。
圓盤上面,有無數的光點。
不用說,這自然是與晶元坊市下面那座大陣連在一起的法器,只要有人在那里動手,自然免不了法力波動,圓盤上就可以報警顯示出來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是張炎第一次擔任執法使的工作,原本滿心歡喜的他是想親自去坊市中巡視幾遍的。
可一大早,就有朋友來訪。
他的生死之交,一名叫做周健的修仙者,對方的修為與他相同,不過進入凝丹期已經有數十年了。
對方也是散修,可惜是十年前才來到略石城落戶,他這樣的身世,自然在城中擔鄖眵環;了什么重要的司職。
可周健對執法使的位置,卻十分狂熱,不久前又申請了,這已是他來到略石城后的第三次。
不過肯定是\A'有什么希望的,盡管他也為城中出生入死,完成過幾項危險任務。
但為了確保沒有奸隙混入,長老會是不會信任他的。
可張炎卻相信自己的朋友,因為周健曾對他有過救命之恩,而且自己能夠順利凝成金丹,也多虧對方將自己的修煉心得,毫無保留的相告。須知,修仙界人情冷漠,就算是師傅教投徒弟,往往也會留上一手,可對方與自己一見如故,在這方面卻坦誠到了極處。
張炎心中的感激是可想而知的,將周健引為生死之交。
好友來訪,自然是大喜事。
然而周健卻提出了一個要求,想去執法使工作的地方看看。
按照城中的約定,這自然不許,可兩人什么關系,何況張炎知道老友乃是一“執法使迷”,這回自己當上了,他的申請卻未通過,心中本未就替他難過。
·}想想他對自己的好處,怎么好意思拂老友的面子?
反正今天,也僅有他一人當值而已,只要小心一些,毒該沒有什么問題。
于是將他悄悄的帶到了雷云殿里,而周健居然事先準備好了酒食,說是要為他榮升執法使慶祝,張炎盛情難卻,也知道這雷云殿中絕不會有人來的,與是便放心的與好友大吃大喝。
修仙者j}可以辟谷,但口腹之欲人人都有,美食當前,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正喝的酣暢典卜漓,突然圓盤上一道光柱亮起,張炎大驚,忙定睛瞧去:“是白鳳堂出了事情,周兄,不好意思,職責所在,小弟恐怕要暫且失陪。
說完他像房間角落的一口大鐘走去,只要敲上一下,晶元坊市周圍的禁制就會開啟,許進不許出,就算是元嬰期老怪物也不可能馬上離去,然后自己就可以趕去處理,如果是普通修士的糾紛,好言勸解如果真涉及元嬰老怪,也可以通知長老會的前輩。
略石城銅墻鐵壁,不管是誰,都不能來鬧事地。
“等一等,張賢弟,為兄還要有一件事情要與你商議。”
“周兄有事,稍后再說不遲,我現在…”張炎剛說到這里,突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竟站立不穩了起來。
他大驚,忙雙手掐訣,可體內空空如也,法力竟然絲毫也提不起。
這種情況,倒像是中了某種奇毒,張炎不由得駭然失色,怎么可能呢,莫非那酒…“張賢弟,為兄說過有事要與你商議。”周健的聲音中充滿了得意。
“是你,為什么?”
張炎又驚又怒,但心中更多的是迷惑,兩人相交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方為何要暗算自己?
“哼,死人何必知道那么多。”周健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袖袍一拂,一道劍光飛掠而出,張炎法力全失,自然躲無可躲,被輕易割下了頭顱。
圓睜雙g,滿是怨毒,可又有什么用,交友不慎,自然是會付出代價的。
“哼,你也不想想,當年你僅僅是一名筑基期修士,我身為凝丹期高手為何要刻意討好接近于你,略石城的審查確實極其嚴格,用銅墻鐵壁來形容也不為過,可人心總是有漏洞的,為了今天這一幕,我可是苦苦潛伏了十年之久,不過這回立了大功,回到宗門以后…”
周健說到這里,左手翻轉,一只光手浮現出來,摘下了張炎的儲物袋,隨后又井出幾粒火球,將對方毀尸滅跡了。
看了一眼那光芒閃爍的圓盤;“四長老已經碉1手,我也該離開。
從懷中掏出一張高階隱匿,往身上一拍,身形漸漸模糊,直至隱入了黑暗…再說另一邊。
通羽真人扭斷了掌柜的脖子,將圓盤中的寶物裝入儲物袋,隨后大搖大擺走出來。
只有他一個人,伙計們有些奇怪,但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去查問元嬰期老怪?
至于其他的客人,就更不會胡亂開口了。
“少爺,這家伙是想要栽贓嫁禍,你不攔住他么?”見林軒也不動,月兒不由得著急了起來。
“不能在這里動手。”林軒搖了搖頭,整個過程他幾乎親眼目緒,也明白對方的意圖,可林軒并不想引人矚目。
攔下那家伙輕而易舉,可林軒并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勢力,在這里動手,自己必然暴露,這可不是聰明人的選擇。
在將情況弄清楚以前,按照林軒處事的原則,自然是隱在暗處。
“可那樣的話他就跑了。”
“放心,他跑不了。”林軒眼中閃過一縷異芒,自信的道。
隨后伸手一招,魔嬰離開那伙計的軀體,重新回到了丹田,林軒緩步走了出去,一點也不急,剛才已悄然在對方身上坐下了一點印記,以他的神識,想要追蹤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