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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困獸之猶斗一百七十八空城計和計中計大宋時代周刊 折惟昌喚來一個貼身老親兵吩咐了一番,這時候保羅也不搭理氣得臉色鐵青的柴郡主,卻是問折惟昌道:“折大哥,排鳳眼下在哪兒呢?”
“鳳姑娘…”老粗唯唯喏喏,卻是不大好說話,楊排鳳乃是天波府的丫鬟出身,雖然老太君垂青收她做了干女兒,并公開言道合府上下不得以下人視之,可大楊將軍骨子里面還是極為尊重府上老祖宗和各位娘娘的,這位叁漆帝的女將軍過了河便逢上了柴郡主,結果一言不發便把自己先綁縛了,當真傻得可以。
當然了,古人和今人的道德倫理觀念不一樣,一邊是情郎,一邊是有養育之恩的天波府,或者,她認為這樣才能讓自己心安罷!
保羅爺是個眼眉通挑的,看折惟昌的臉色,用腳趾頭猜便也能猜到了大概了,這時候他既不想讓折惟昌臉面上難看,也不想讓大楊將軍難做,故此肚子里面嘆氣,嘴巴上卻說:“我跟排鳳在西夏患難與共,兩情相悅,原本是誰備回轉東京去求官家做個大媒的,不過,今兒能認識折大哥,我當真心里面歡喜,不知道折大哥肯不肯給我和排鳳做個媒人?”
這過去三媒六證媒妁之言是極為考究的,或者有人認為“媒人的口,老鴇的手,沒一個值得相信的”,可在大宋朝,能被男方邀請做媒人的,幾子都是長輩、至親、好友,故此折惟昌聽了頓時臉面上放光,這陳少保眼下可是官家跟前的大紅人,又有文曲星之名,大宋朝野誰個不知,眼下卻是要他老折做媒人,如何不覺得臉面上有光?
當下他滿口答應,心里面說:這廣陵侯果然會做人,說起來,俺這弟媳婦也是,實在太…”
“如此,我便先代排鳳謝過折大哥了。”保羅深深一躬施了一個全禮,慌得老粗連稱不敢。
“還相煩折大哥一會兒讓排鳳到我帳中。我便先去洗洗風塵。”保羅爺這番話是面子里子都做到了,當真給足了折惟昌臉面,這才跟老粗的親兵轉身去了。那邊小楊將軍心如刀絞,眼珠子斷線一般,柴郡主黑著臉蛋氣得找不著北。
看保羅帶著那吐蕃衣衫打扮的少女離去,折惟昌這才轉過來跟柴君主說括,“俺說弟媳婦,俺是個老粗,也不懂如何說話,只是,咱老楊家跟他陳少保沒什么過不去的深仇大恨罷!俺知道三娘和八妹是被那西夏公主用槍挑了,可俗話說了。瓦罐不離井邊碎,將軍難免陣前亡。咱們帶兵打仗,哪兒有不死人的道理?人家陳少保說的也沒錯哇!各為其主嘛!我想他身為朝廷要員,也不至于偏袒那西夏公主,怕里面還有什么妙用,以前咱們跟大遼國打成那樣,眼下可不也是議和了,還互為兄弟之邦,四郎以前不也在遼國做過駙馬么…”
他個老粗實在不大會勸人,顛三倒四的,柴郡主被他說得臉色愈發黑了。“金花,跟我走。”說罷拉了在那兒抹眼淚的小楊將軍便走,把老粗一人撂那兒了。
看著柴郡主和楊金花背影,折老粗伸手摸了摸自家后腦勺,自言自語道:“這是唱得哪一出啊,我瞧這廣陵侯除了小老婆多點也沒啥毛病哇!大丈夫誰沒個三妻四妾的。”他這自言自語的叨叨卻是說到點子上了,廣陵侯不招柴郡主待見的緣故正是小老婆太多。
這大楊將軍被折惟昌好言相勸,好不容易這才去了身上繩索,去保羅帳中后滿眼眶的淚水,保羅爺自然溫言安慰,大楊將軍瞧著愛郎臉蛋,心里面為難死了。
按下這閨中密語不提,卻說到了晚些時候,有探馬來報,吐蕃大軍在河對岸扎營,埋鍋造飯,看營寨旗幟皆有十萬之眾,折惟昌名義上到底是陜西軍元帥、陜西經略安撫使,頓時便開帳議事,著人相請柴娘娘和廣陵侯到中軍大帳。
楊排鳳怕愛郎難做,故此沒露面,保羅進了大帳,柴郡主正黑著臉蛋坐在下首,旁邊楊金花眼眶腫得跟桃子一般,看見保羅大哥進來,頓時低下螓首。
保羅爺這假撇清裝著沒瞧見,拱手行了一禮,便在折惟昌下面坐定,老粗便把情形說了,保羅有些不當一回事,兵來將擋嘛!這么大連營是干嘛的?吐藩軍敢過河,半渡擊之這道理誰不懂?
折惟昌臉上苦笑,“老弟,哪兒有那么多兵?朝廷十數萬大軍眼下在永興軍路,皇上為了你倒是又調了數萬京師禁軍,可全往和西夏接壤的邊疆開撥了,眼下滿打滿算,數千人罷了,這里面還包括跟俺從東京快馬來的一干精騎,其余的,都是成都府就近征集的廂軍。”
嚇!感情這么大的連營沒人哇!保羅頓時頭暈眼花,對面柴郡主冷哼。
不得不說,柴郡心打仗的確有一手,這連營扎得有水平,瞧著旗幟儼然怕有十數萬大軍,其實才數千兵丁罷了。
當然,柴郡主也是有苦說不出,大宋朝的慣例便是如此,宋朝的地方行政區劃,即府、州、軍、監、縣,地方官均以中央委派“權知某某事”,譬如揚州府韓琦老大人便是“權知揚州軍府事”,兼廂軍正印職,揚州府水陸要沖富甲天下,廂軍不過數千,還都是裝備不齊的老弱病殘,而京師則號稱八十萬禁軍,乃是大宋精銳。
這是因為大宋朝開國皇帝趙匡乃是前朝大周的殿前都點檢出身,后來大周園皇帝柴榮英年暴斃,留下孤兒寡婦,趙匡在手下眾武將慫恿下黃袍加身,這么一個出身,自然要把槍桿子牢牢捏在自己手上才安全了,兵全在京師呢!地方上哪兒來的兵?
不過大宋朝祖制雖然有諸多弊病,但是總的來說,歷代君王還是很溫厚的,“杯酒釋兵權”這個典故比起后來大明朝的“炮轟功臣樓”,可以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兩宋三百余年天下,歷史上評價多為“弱宋”,可若說市井百姓的生活,又有哪個朝代比得上的?“一將功成萬骨枯”,開疆辟土、宏圖大業的君王名聲都是建立在無數血淋淋鮮活生命的消逝上的。
折惟昌在上面苦笑,“眼下吐蕃十萬大軍,西夏軍也俱都是騎兵,掩估摸著轉即便到,咱們這數千人…唉!離咱們最近的禁軍趕來起碼也要半個月…”
保羅皺起了眉頭,眼珠子卻是滴溜溜亂轉,腦子不停思索:拿白瑪日贊做人質威脅?不妥,那巴瓦卻央不像是個更威脅的,小白虎…也不行,沒藏訛寵估計不吃這一套,再說了,真要是打仗了拿個身份高貴的一威脅就成的話那未免也太簡單了。
“這空城計也不知道唱不唱得下去。”折老粗坐在上面嘆氣,下面保羅聽見“空城計”三個宇,頓時腦中靈光一閃,使勁兒一拍大腿,“有了。”
“少保快快說來。”折老粗一聽,東京文曲星說有了,那定然是有了。
“個兒跟我一起來的那吐蕃少女乃是吐蕃國師巴瓦卻央的弟子,咱們這么這么著…”他說著便把腦中辦法說了出來,折老粗聽了使勁兒拍大腿面子,臉上笑開了花,“嚇!這計中計高明,也只有少保這等文曲星的花花腸子才能想得出來,換了俺這等老粗,怎么也想不著。”
柴郡主是個老打仗了,聽了保羅說的計策,覺得頗為可行,配合自己這空城計當真使得,心說這無賴卻也不是一無是處,只是臉面上卻還是沒好臉色給對方看。
這邊大帳內商議妥當,各自行事,卻說白瑪日贊被保羅封了穴道,一身武功半丁點兒也施展不出被困在軍帳內,不過走動卻是可以的。
她想起兩軍數十萬,此番怕要生靈涂,芳心中不安,不管誰打誰,最后終究要死人,吐蕃大軍那也是人,就算最后把大宋朝成都府拿下了,可今天這十萬大軍最后能有幾個活著回去呢?
煩躁不安走來走去,她想起保羅的言語,愈發覺得自家師搏舉的并非義師,雖說成都府路頗多密教信徒,可…可真的需要刀兵相見么?
正在那兒患得患失,這時候她聽見外面許多人走動之聲,不由便走到帳邊準備掀帳瞧瞧,剛要伸手,就聽見外面有人說話。
“今夜大伙兒都和衣而睡,盔甲兵刃不得脫身,大帥說吐蕃賊兵到了對岸了,怕對方夜間襲營…”
“他球囊的,這番邦小國也敢跟咱大宋國開戰,許指揮,要小的說哇,您干脆稟報大帥,咱們趁吐蕃人長途遠來人困馬乏,咱們人銜草,馬銜枚,夜間便先偷襲他們營寨…”
“嚇!小譚你這小子,這兵國大事是你我能議論的么…”
“許指樣,俺老張以前在呼延老將軍手下當兵,在東邊跟大遼打了十幾年的仗,覺得小譚說的有些道理,說起來,少侯爺圣顯公最擅長奔襲,可惜,天不假年,更可恨龐太師那老賊,居然誣陷少侯爺投靠西夏國,活活氣死了老侯爺,真真是…”
“就是就是,小譚說的有道理…”接著便有不少人幫腔。
外面那被稱為許指樣的人似乎在沉吟,半晌這才說:“老張,你是老打仗了,又在呼延老將軍帳下聽過差,我便把這話去跟大帥說說,你們先不要喧嘩。”
外面語音頓時消夫,接著又是一陣衣甲摩擦之聲,帳內白瑪日贊心中悸動,宋兵要襲營?這…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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