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嫻一聲尖叫,雙手捂住了眼睛,似乎已經看見血花四濺。
宛如恒古而來的時空穿越,一道白色光芒飛來,當一聲,擊飛了蓉娘手中的寒光匕,但是鋒利的匕首依然在蓉娘修長雪白的脖頸上劃開了油皮,滲了幾顆血珠子出來。
“蓉娘。”一聲怒喝,陳保羅的身影已經到了霍蓉娘身邊,手上還捏著科爾特,俊朗的臉上帶著一絲猙獰。
歐陽風看著師叔臉上的猙獰,臉色一變,這些年,他第二次看見這種表情,第一次是在歐陽山莊,那時候他十三歲,去山里面打獵碰上了兩只吊睛白額虎,當時保羅就是這副表情,惡狠狠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想到這兒,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往后縮了兩步。
有著必死決心的霍蓉娘突然感覺到一條有力的臂膀緊緊摟住了自己,與此同時,一聲情郎的呼喊,讓她心房一縮,眼淚無聲地淌了下來,用盡了渾身力氣,死死的抱住了情郎的身子。
從趙嫻走進四海春日,她的心已經在天堂和地獄之間上下了好幾次,揮動匕首的時候,她在心里面吶喊:菩薩,我愿意為他去死,可是我是多么想在死之前再看他一眼…
原來,菩薩有時候也很靈驗。
陳保羅深邃的眼睛瞪著,從歐陽風掃到趙嫻,還有那不認識的下巴上一顆血痣的美貌少女。
保羅一直是個聰明人,眼前這情形,他進來的時候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嘿嘿笑了笑,他首先看著趙嫻,“公主殿下,你什么時候連你師傅的私事也管起來了?有事弟子服其勞,好,公主殿下,你真的很好。”
趙嫻第一次看見保羅發怒,忍不住害怕,往后縮了縮,可看了一眼霍蓉娘后,想起眼前這家伙居然不陪自己玩兒,卻整天跟這個出身下賤的女子好得蜜里調油,也不知道怎么,頓時就多了一個膽子,一挺胸說:“陳保羅,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想想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你還要臉不要?別忘記你是我們八王府的客卿,官府登記在冊的從七品武義郎。”
“那是你老子硬塞給我的。”保羅口氣十分不屑,“素有賢王美名的八賢王,哼!不過如此。”
趙嫻怒氣勃發,“陳保羅,你太不識好歹了,居然這么說我父王,人家十年寒窗苦讀,一朝中了狀元郎,做翰林院撰修才從六品,外放知縣不過七品,你知道不知道好歹?”
保羅伸手入懷,把趙嫻給自己的王府金牌掏出來往地上一仍,就好像甩了腳上一只破鞋,“誰稀罕誰拿去,你以為我很稀罕當官么?”
“你…”趙嫻氣得渾身發抖,伸指指著陳保羅,卻氣得說不出話來。
保羅臉色平靜如水,心里面卻好像要爆發的火山,他慢慢轉頭看向歐陽風,歐陽風在他注視之下,忍不住低下頭躲過那視線。
“阿風,你越來越懂事了,師叔也照顧不上你了,你自己回歐陽山莊罷!”
“不要…”歐陽風一聲嘶喊,“憑什么趕我回去?就為了這個女人?你跟阮阿蠻好,跟米香香好,跟梅忒麗好,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你卻跟這樣身份下賤的女人好,我不服氣,我就不回去。”
他抬手用袖子使勁擦了一把噴涌而出的淚水,“你在阿爹跟前怎么說的?你說過要好好照顧我的,你…為了這狐貍精,你就不要我了,我不回去,死都不回去。”
想起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大哥,保羅眼神溫柔下來,低聲說:“阿風,回去罷!師叔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的…”
“放屁。”歐陽風暴跳如雷,一把扯開自己綸在頭頂的頭發,三千青絲頓時如緞子一般滑了下來,“陳保羅,你放屁,我十三歲的時候你親口發誓要照顧我一輩子…”
她淚流滿面,使勁指著保羅,修長的手指因為激動而顫抖,“陳保羅,你這個大騙子,我…我不管你娶誰做小老婆,哪怕你娶公主我都沒意見,可你就是不能娶她,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是頂天立地的好漢,是北俠歐陽春的義弟,是我歐陽鳳的師叔,你要做大事,要出將入相,要兼濟天下…”
兩位公主楞了眼,連保羅懷中的霍蓉娘都看了她一眼,趙嫻雖然常常化妝成公子哥在東京城溜達,可楞是沒瞧出歐陽鳳是女孩子,卻不知那位北俠歐陽春從來就沒把女兒當女兒養。
保羅冷笑,“阿風,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兼濟天下?我就是要吃喝玩樂眠花宿柳,你不知道東京城的人說我是未來的偶像淫賊么?我憑什么要兼濟天下?我就是我,百萬東京人中普通的一個,什么武義郎,我就當它是個破鞋…”
“你…”趙嫻再一次被他的話氣得渾身發抖。
在保羅懷中哭成了淚人兒的霍蓉娘把自己的櫻唇都咬破了,“爺,奴不要你這么說,爺是大英雄,日后爺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爺,奴不自殺,讓奴走罷,走的遠遠的,奴知道爺心里面有奴,這輩子…已經滿足了。”
一聲嘆息,展昭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進來,“保羅兄。”然后對趙槿和趙嫻微微彎腰,“臣展昭,見過碩華長公主,見過玉卓公主。”
跟在展昭身后的許鐵牛這大塊頭居然是個感性的人,紅著一雙銅鈴大眼大聲說:“小師叔,不管你怎樣,俺都支持你。”
這時候,長公主伸手制止了趙嫻說話,柔聲說:“保羅公子,你不覺得你這樣太讓你身邊的人失望了么?好男兒為國盡忠,上報效朝廷,下拯救黎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古來英雄莫不如此…”
保羅使勁摟著蓉娘,看了一眼這位雪白下巴上一顆血痣,風華絕代的長公主,冷笑了一聲,“齊家治國平天下?大宋朝滿地的才子,天下管我甚事?再說了,我連娶誰做妾都辦不到,我憑什么治國平天下?”
長公主一窒,“大丈夫何患無妻…”
“夠了。”保羅斷然打斷了趙槿的話,這時候他完全被激怒了。
滿臉譏笑看著趙槿,他慢慢說:“長公主殿下,如果換一個位置,我是你的情郎,上一刻還親吻著你雪白下巴上的美人痣說要長相斯守,下一刻卻為了升官發財棄你如敝屣,你會怎樣?”
他這話,可是膽大包天,公然調戲公主了,放眼天下,他是第一個這么做的,把院子里面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趙槿啞然,接著反應了過來,雪白的臉上頓時飛起兩抹陀紅,神色又羞又怒,不知道怎么,覺得心慌慌沒個著落,“放肆…”
“我的公主,風度,風度。”保羅譏笑著,接著斷然大喝,“好男兒,不自由,毋寧死。”
他低頭在淚人兒一般的蓉娘額上輕吻,“蓉娘,記住,你的生命,你的自由,都是爺的,你沒有任何放棄的權利,你是我保羅爺的女人,你只需要躲在爺的身后做爺的小女人,其余的,就當它是個屁。”
他第一次說這么強勢的話,也是第一次在蓉娘跟前自稱爺,蓉娘只覺酸甜苦辣涌上心頭,死死咬著業已咬破腫起的唇,哽咽著點頭,“奴是爺的女人,爺生,奴就生,爺死,奴也死…”
“我保羅大爺的事情,誰也管不著,哪怕當今官家來了…”說著周身真氣勃發,四海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他長嘯一聲,摟著霍蓉娘飛身而起,在圓月下如大鳥一般盤旋,緩緩落在院子中央的梧桐樹頂。
袍子長,總是很拉風,很有大俠風度,他摟著霍蓉娘站在樹頂,伸手一抖長袍,笑著說:“爺給你唱歌聽。”
低沉的嗓音響起,沙啞且磁性,接著變成鼻音低哼,再慢慢拔高,嗓音轉換成了假聲,震顫音混合假聲共鳴,奇異的嗓音在少林獅子吼催逼之下,響徹云霄,讓不知所措的趙槿和趙嫻心中一陣悸動,突然羨慕起那個被眼前一身長袍的男子摟在懷中的女人起來。
優美的裝飾音直如泉水叮咚,假聲又如杜鵑啼血,滑音又宛如鷹隼在空中鳴叫…
長公主趙槿看著樹頂保羅的背影,沒由來地,胸口一酸,這個肆意妄為的大膽男子,第一個當眾調戲長公主的男子,不知道怎么,趙槿覺得自己不恨他。
這個被日后大半個東京城人士稱為夜半歌聲、沒有歌詞的歌在一聲滑音長嘯中宛如仙人的寶劍直插云層,據說當時許多富豪人家的琉璃盞無緣無故碎裂。
滑音長嘯慢慢黯淡下去,混成柔柔的低吟,隨即,黯然無聲。
院子里面幾個女人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覺得眼眶濕潤潤的。
梧桐樹下展昭長嘆,接著大聲說:“保羅兄,展某想認尊寵做義妹,不知道我這個從三品禁衛大夫有沒有這個榮幸。”
霍蓉娘成了小綿羊,小綿羊在保羅大爺的懷中顫抖。
油燈的燈芯發出畢卜一聲輕響,炸開了燈花,燭影搖紅中,保羅伸手把還帶著蓉娘體香的裙褲放進了床頭點燃了熏香的熏籠里面,看著只穿了熟繭綢肚兜的蓉娘直笑,笑得她渾身無力。
蓉娘只覺得自己好像新婦初嫁,一張臉燒成了火燒云,羊脂白玉一般的身子如火滾燙。
“爺,奴…奴沒力氣啦!”她媚眼如絲,掙扎著給保羅寬衣,但是保羅的一雙手在她身上四處游走,撫摸得她身子如同火爐旁的蠟燭一般,軟軟的快溶化了,“好爺,別…別摸了,讓奴給你寬衣。”
保羅一邊貪婪地嗅著蓉娘情動后身上淡若芝蘭的芬芳,一邊暗自感嘆,這是一個典型的三從四德的女子啊,這會兒還想著服侍男人,要先給男人寬衣接帶,這么一個苦命的女子,自己實在要好好去疼她。
伸手撫摸著懷中人兒雪白頸項處剛才劃破油皮結了細痂的地方,保羅低笑著說:“下次可別做傻事了,老板娘,來,讓老板我狠狠疼你罷!”
蓉娘心中一漲,兩行青淚滑落,一雙手伸過去死死摟著保羅,細聲喃喃,“奴好開心,奴終于等到這一刻了,縱死,也心甘了,爺,狠狠地疼蓉娘罷。”
“傻瓜,天長日久,正好歡愉,咱們的好日子可長著呢。”保羅伸手擦拭去她臉頰的淚痕,慢慢把身子覆蓋在蓉娘身上。
蓉娘只覺得下體一漲,身子戰抖之下,渾身十萬八千個汗毛孔紛紛張開,如同吃了人參果,頓時欲仙欲死,一時間,又是高興又是心酸,多少苦難委屈,在這一刻,終于灰飛煙滅。
燈花再一次畢卜炸開,床上兩個重疊在一起的人影亂晃,蓉娘低聲啜泣著,喉間發出細若簫管的呻吟(此處向泥人大大致敬)。
這番歡愉,有詞為證:
酥胸緊貼,心中藹藹春濃,玉面斜偎,檀口津津香送。
恰似穿花蝴蝶,分明蜻蜓點水,寂寂抽起,雙雙琴瑟,風光此會不勝春。
真真是,青鸞兩跨,丹鳳雙騎,得趣佳人,多情浪子,白玉床上銷金帳,保羅爺睡了霍蓉娘。
這一章多傳點,我也不易啊,武俠,票房毒藥,強推都上不了周榜前十,這章純模仿明清善本艷情小說的味道,下一章的OOXX會模仿泥人大大,試圖找出最好的表達男女的描寫方式,當然,為了避免麻煩,有些細致描寫只能春秋筆法了。
繼續厚顏了,好歹讓我心里平衡些,順便貼個有胡子的美女PP。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