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集 人生何處不舞臺（上）

　　“小龍，準備出發了，我怎么感覺你今天有點楞啊？”皇甫元看著呆愣愣、連作為演出服的襯衫也沒有整好領子的龍至言。

　　龍至言恍然，“哦”了一聲，整了整衣冠，眼神卻又不禁瞟向虛幻。

　　8月2日，星期四，天氣晴朗得過分，一點烏云甚至是一點云朵都不肯留在天空，但是，龍至言卻感覺到心中似乎像是在淋著暴雨一樣，整片心澗都濕漉漉的。就在昨天，8月1日，團體的出道曲MV正式在各大電視臺和各大音樂網站登陸了，公司花了很大的力氣將少女時代在第一時間介紹給了大家，期待著一炮而紅，對少女時代的關注和推崇甚至超過了作為前輩的SuperJunior。而今天，則是錄制電視臺初次舞臺的時刻，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他們屬于真正出道的歌手了，而不是以前那個練習生、預備生了。

　　“小龍，怎么了，我說這兩天來你都像是少了魂兒似的，一直心不在焉，這次可是要在電視臺播出的，可得用點心啊。”金泰妍這幾天一直感覺到龍至言不怎么對勁，有時候會傻傻的一個人在那邊微笑，有時候會一個人在那邊潸然，像是精神分裂一樣，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小龍哥哥，你怎么了？”徐賢等人也已經換上演出服，這次的演出服原是白色與綠色相間的裙衫，但是，在皇甫元和龍至言的深情勸說之下，李秀滿終于答應換了一套演出服。依然是白色和綠色相間，但是確實各有姿態，有裙子、有熱褲、有中褲和長褲，在顯示出眾美女姣好身材的時候，也各自顯示出各自的個性。徐賢的短裙和短TEE使她看起來更加陽光和純真。而龍至言不同于別人的是他是襯衫和七分褲，雖然少了幾分柔美，但是更添了幾分帥氣，原本俊秀的臉蛋此刻在衣服的映襯之下，立刻秀氣得一發不可收拾，果然是人靠衣裝。

　　“沒事。”龍至言微微一笑，但是在眉宇之際卻有一枚蟄伏的擔憂。

　　“大家準備好了，那么我就出發吧！”皇甫元道，“車子在下面已經等著了，這是我們的出道秀，我們得早一點到，給電視臺留一個好印象。”

　　“現在的《人氣歌謠》正好也是希澈哥主持，讓他乘機幫我們宣傳宣傳。”權侑莉笑道，權侑莉算是整個團隊之中男生緣最好的人了，認識的男藝人超過了最漂亮的林允兒和男兒身本尊的龍至言了。

　　“宣傳什么的你們不用擔心了，公司早已經安排好了，你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表演，保持住我們練習時的水準。”皇甫元鼓舞道。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這時候誰來啊？”皇甫元滿是奇怪的打開門，卻看到了穿著整齊儀表正式的黃一星，不禁讓他一愣，算起來應該有兩年沒看到著正裝的黃一星了吧，習慣了穿得隨便邋遢、胡子扎拉的黃一星，現在看到梳妝整齊，滿面精神的他，反倒是不習慣了。

　　把胡子刮了的黃一星算不上好看，但是卻也不難看，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鏡，脫去了流浪行為藝術家的外衣，頗有幾分知識分子的模樣。

　　“你怎么來了？”皇甫元奇怪道。

　　“這是我兩年來第一次親手制作出道歌曲的團隊，我當然得來看看啦。”黃一星難得的笑意顯露而出。

　　“好吧，隨你，我們現在得出發去SBS電視臺了，跟著走吧。”皇甫元也不客氣，領著眾人便下樓了。

　　“我坐黃制作的車吧，正好寫了新曲子要問問。”最近不怎么說話的龍至言難得一次主動發言，讓黃一星一愣。

　　“也好。”皇甫元點了點頭。

　　龍至言坐在黃一星的車上，緊緊跟著前面兩輛公司的車向著電視臺駛去。

　　“最近又寫什么新曲子了？”黃一星對于龍至言說的這一句話非常的關注。

　　龍至言看了一下手表，急道，臉上的神情緊繃著，像是在做著什么重要的決定，盤延在臉上的汗水即使是在冷氣直吹的位置上也抑制不了前進的步伐：“去綠色電影院。”

　　“什么綠色電影院？”見龍至言不答，反說了一句他不理解的話，黃一星驚惑。

　　“去綠色電影院。”龍至言看了看手表，現在是下午六點四十分，還有二十分鐘，樸寶英第一部電影的試片會就將開始。或許，這是一個錯誤，但是此刻的心中，他想到最多的，不是自己的出道秀，而是那個不知道名字的電影試片會，他知道，也許，他根本放不了——即使時間劃過三年。

　　“首爾綠色電影院。”龍至言眼神直直的看著前方，像是在注視著什么。

　　“哦。”黃一星愣愣回復了一聲，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臉上這么復雜的龍至言。認識他一年的時間，雖然說不上了解到極致，但是他的基本性格卻早已經摸得通透了。龍至言是一個整天都可以嬉皮笑臉的人，即使當初讓他和他團隊的人保持距離，他仍然不甘寂寞，和她們打成了一片。此刻的表情，卻像是從赤道蹦向了北極，沉穩的性格一下子襲楞了黃一星，竟然情不自禁的轉了個彎，與SBS電視臺反向而行。

　　“怎么回事？”皇甫元從后視鏡之中看到了黃一星的車子正脫離他的視線，驚惑，連忙撥起電話。

　　“黃一星，你干嘛？”皇甫元不由分說，對著接通的電話一陣咆哮。

　　“我…”黃一星剛想回答，被龍至言搶過手機，輕輕按了掛機鍵，然后在溜溜溜的聲音下關了機。

　　“該死！”皇甫元從車窗之中揚出頭，看著黃一星已經越來越遠的車，恨恨罵了一句。

　　“怎么了，室長？”同車的權侑莉問道。

　　“沒事。”皇甫元眉頭皺起，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我們繼續前進，SBS電視臺。”

　　權侑莉默了言語，從后車窗看去，疑惑、擔心、緊張，千百種情緒浮于臉上。

　　“你去電影院干嘛啊？”雖然車子是按照著龍至言說的方向駛去了，但黃一星卻有一些后怕，少女時代是公司新推、力推，花了重資投資打造的新團體，今天是他們的電視舞臺首秀，而且，龍至言更是公司準備強勢重點打造的成員，但是卻沒有參加這次首秀，到時候，李秀滿肯定會追究起他的責任來。然而，能夠重新執掌制作少女時代全部歌曲的他卻也是因為龍至言在李秀滿面前的力薦而能夠重新翻身的，幫他也是于情于理。

　　“見一個人。”龍至言的聲音帶著些疙瘩，像是哽咽了一樣。

　　“見誰啊，非得在這個時候？你待會就要初舞臺…”黃一星轉過頭，看到的卻是龍至言冷靜得嚇人的側臉，因為化妝而顯得有一些潔白的臉頰此刻卻像是裹著一層薄霧，看不清情緒，就這種沒有表情的表情，斷了讓他接下去的話。

　　電影院到了。

　　龍至言在車上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手表，六點五十六分，差一點來不及，便疾跑了進去，只留下身后喊著“喂，我等在這還是回去”的黃一星。

　　綠色電影院不算是一家很大的電影院，龍至言一直線跑著，便看到了拉著橫幅《視線1318》試片會的播放室，樸寶英正站在門口四處張望著，龍至言的心間猛然之際有一絲暖流滑過。

　　正欲上前，一側卻走過一個男子，和樸寶英互相笑了笑。

　　樸寶英滿臉欣然的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笑道：“我還以為楨勛哥你不來了呢。”

　　男子溫和一笑：“我怎么能不來呢？”

　　龍至言的笑容冰凍著，在旁邊的柱子上一靠，像是如果不靠住就會一頭栽下一樣無力。在這個酷夏之中，龍至言卻感覺心內像是被深秋一樣蕭索，寸草不生，回轉卻到不了頭的刺痛在體內不斷輪回著，即使再多的掙扎，卻也無法逃脫這份痛楚的折磨。

　　“時間差不多了吧，我們進去吧。”金楨勛笑道。

　　“嗯，差不多了。”樸寶英回過頭來，看了一下四周，看向龍至言的視線卻被大柱子全部擋住，左右看著，徘徊了一陣，看著時間到了七點整，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走了進去。

　　“寶英啊，你說的朋友就是金楨勛前輩啊？”一個長相漂亮成熟的女人滿臉堆著笑意，看起來很虛假。

　　樸寶英微微愣了一愣，望了望空空的門口，回過頭來，點了點頭：“恩書姐，對的。”

　　“你好，我是金楨勛。”金楨勛溫柔的伸出手問候說道，他便是去年因為出演《宮》而大火的當紅偶像藝人金楨勛。

　　“前輩好。”女人輕盈握了握金楨勛的手，“我是孫恩書。”

　　“楨勛哥，你也來參加試片會啊。”一個男人笑著拍了拍金楨勛。

　　“鄭泰宇！你也在啊。”金楨勛笑道，“這次的電影是寶英的第一部電影，寶英可是像我親妹妹一樣的人，恩書小姐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好我妹妹啊。”

　　孫恩書尷尬笑了一下，道：“那當然了。”

　　“很久沒遇到楨勛哥了，要不我們待會兒一起出去喝一瓶？”鄭泰宇笑道。

　　“那當然啦，不過，你得請客哦！”金楨勛隨和的和鄭泰宇開起了玩笑。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看起來關系很好。

　　“不錯嘛，竟然能夠拉上金楨勛過來。”孫恩書聲音低低的，帶著一股陰冷。

　　“謝謝恩書姐的夸獎。”樸寶英不卑不亢的說道。

　　SBS電視臺《人氣歌謠》錄制演播室。

　　“少女時代，走位彩排。”導演喊道。

　　“最終彩排了，室長，小龍怎么還沒來？”金泰妍著急的問著皇甫元，作為隊長，她現在承受的壓力絲毫不比皇甫元輕，少了一個成員的團隊卻像是少了一顆主心石，眾成員都是一片著急神色。

　　皇甫元眉毛遒勁，道：“不管他，你們上，待會兒小龍Solo舞蹈那段孝淵你即興發揮。”

　　“可是…”林允兒擔心道，卻被皇甫元一把截下話：“沒有可是，你們表演！”

　　頓時，待機室之中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