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父女
“我先去買菜了。”
馬爾斯說著，就準備出去。
“可是，爸爸，我們不應該去醫院嗎？”
艾達急忙問道。
“醫生剛剛打電話來，說推遲了時間，好像是突發情況。”
艾達聳了聳肩。
歐美人做什么，大多都會預約，現在這樣臨時取消，說不定還真的是出了什么問題。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馬爾斯自己不想去醫院，所以找了個理由敷衍。
畢竟，精神病患的精神…是有那么一些不正常。
馬爾斯很快就離開了屋子。
“我去給醫生打電話。”
在馬爾斯走了之后，艾達站了起來。
“怎么了？”
凱瑟琳有些奇怪。
“我們家，根本沒有裝電話——準確來說，應該是我們家的電話，自從一個月以前壞掉之后，就再也沒有換過了。他只是不想去醫院而已。”
“呃…”
看來這是第二種情況無疑了，馬爾斯的確騙了她們。
“凱特，比特曼先生待會兒會過來，本來他是想和爸爸一起去醫院的，請你把這情況說明一下。”
“我明白了。”
周圍貌似沒有公用電話亭，看樣子艾達還要跑一大段的距離。
艾達站了起來，然后離開了屋子，而凱瑟琳則留了下來。
艾達穿過了大街，然后來到了一個公用電話亭的面前。
可正當她準備打電話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后面似乎站著一個人。
“爸爸？！”
艾達嚇了一跳。
“艾達，出來。我知道你要作什么。”馬爾斯還是一臉平靜的樣子。
“可是爸爸——”
“沒有可是，聽著，艾達。如果你一定要讓我去就診，也許下一次你見到我，就是在精神病院了。”
“只是一個腦前葉切除手術而已…爸爸…”
艾達望著對方。
腦葉白質切除術是一種神經外科手術，也是世界上第一種精神外科手術。包括精神分裂癥、臨床憂郁癥，含有其他一些憂慮紊亂癥。還包括一些被人們認為有神經病的人，比如說：喜怒無常、年少輕狂等。
這項手術在以后會因為副作用太大而幾乎沒有任何效果而被廢除，但是現在卻是很流行的一種手術。美國人都迷信這個手術能解決一切的精神問題。
如果除去腦前葉白質或皮質，人就會安靜下來。但是，切除了腦白質的患者之所以變溫順了，并不是因為他的精神病被治好了，而是因為腦前葉掌管的高級精神活動功能被切除了。也就是說，病人變成了廢人和白癡。
《飛躍瘋人院》這部著名的小說和電影，描寫的就是這樣的病態的美國社會。
“沒有可是，艾達。”馬爾斯突然眼圈發紅，然后把艾達粗暴的從電話亭中揪了出來。
“沒有可是，聽明白了嗎？！”
艾達欲言又止，她的眼圈也開始發紅，但是這與馬爾斯的意味，卻完全不同。
50～60年代美國患有嚴重暴力傾向的精神病患，會被強制執行“腦前額葉切除手術”。
街上的這一幕，只是被人看成了少女和父親之間的矛盾。
而在艾達的家中，凱瑟琳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哦，美麗的凱瑟琳小姐，真沒想到我們居然能在這里遇到。”比特曼朝著凱瑟琳微微一笑。
“艾達去打電話了，馬爾斯先生去買菜了，如果您要找他們的話，還要等等。”
凱瑟琳如此對對方說道。
可是等了半天，艾達和馬爾斯都沒有回來，這讓凱瑟琳有些奇怪。
“奇怪，他們怎么了？”
凱瑟琳有些擔心，然后站了起來。
她打開門，然后朝著樓道下面望去，卻依然沒有看到人影。
比特曼眼珠子一轉，然后望了望窗外，似乎依然沒有看到人。
他突然從自己的藥箱中取出了一個瓶子，然后又拿出了一塊毛巾。
“也許是艾達小姐遇到了馬爾斯先生，然后兩人一起去了超市也說不定呢。”
聽到比特曼的話，凱瑟琳也開始這么認為了。雖然紐約很亂，但是費城的治安稍微好些，凱瑟琳猜測，事情也大概就是如此了。
“凱瑟琳小姐，不如我們再來做一次短暫的催眠治療吧。”
“短暫的催眠？”
“對，大概十幾分鐘就好了。”
“聽起來還不錯。不過艾達馬上就要回來了。謝謝。”
雖然這似乎對自己沒什么害處。畢竟，上次自己也已經做過一次了。不過凱瑟琳覺得，似乎還是珍妮的手法好些。
而且凱瑟琳始終對對方心懷戒心。
比特曼似乎有些糾結。
他又朝著窗外望去。
依然沒人。
然后，比特曼的臉，卻突然變得扭曲了起來…
在街道的拐角，馬爾斯粗暴的扯著艾達的領子。
“不！我不回去！”
艾達大叫著。
“閉嘴！你是我的女兒，所以，現在快和我回去！”
馬爾斯變得異常的憤怒。
他似乎就像是要爆發了開來一樣，但是他卻似乎在竭力的壓制自己的情緒。
“聽著，艾達。我決不能去那種地方。你的比爾叔叔現在怎么樣，你難道不明白嗎！”
馬爾斯口中的比爾叔叔，是他的戰友。在兩年前，他也因為精神問題，被家人強制去做了腦前葉切除術。
“他已經好多了！至少比你好！”
馬爾斯似乎突然平靜了下來。
艾達卻愣愣的看著他。
“是的，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每天坐在家里，成了癡呆。聽著，艾達，你要對你負責，我愛你，就如同愛著你的母親一樣。也許你不了解，但是你們真的很像…”
眼淚就這樣流了出來。
“我知道…你想去好萊塢，想當演員，但是我卻反對。我不希望你和那些黑路上的人走在一起。艾達…哦…艾達…你是我活著的唯一的明燈…”
他突然跪了下來。
“艾達…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艾達張了張嘴，卻發現眼淚從臉頰流進了嘴里。
“但是…那只是一個能把你治好的手術。”
“不！你不明白！”他突然又暴走了起來，然后用雙手按住了艾達的肩部。
“好了，我們回家。”
馬爾斯拉著艾達，而對方卻寧死不從。
“不！我絕不會去！救命！救命！”
也許是因為前面的那句話，所以路人似乎都將艾達當成了離家的不良少女，所以也都沒有理會。
艾達拼命的反抗著，但是她的力量又怎么能和馬爾斯相提并論？
可這時候，馬爾斯卻突然把艾達放了下來。
“嗯？”
艾達回過神來，卻發現馬爾斯卻已經飛快的朝著前面跑去。然后順著馬爾斯的方向而去，她看到了一輛小車，而那個恰好要到自己這里來的比特曼醫生，此刻卻正在將一個似乎睡著的少女抱上小車。
“凱特？！”
艾達嚇了一跳，而這時候，馬爾斯已經沖到了前面。
攻受真那么重要嗎？能進能退，乃是真正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