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不急不緩,生活過得不緊不慢,眨眼間又到了五一節后……中州鵬飛飲業公司忙碌起來了,每每在旺季來時,公司的七個大貨倉流水介似地吞吐著成貨柜的飲料,今年也不例外,貨倉的囤積和出貨是同時進行的,上貨在晚上,出貨在清晨,經常出現供不應求,車隊排成長龍的景象,一到旺季,各批商都在搶貨源。
一大早,杜玉芬忙得來回調拔各地車輛,先遠后近,公司臨時招聘的裝卸工人數不足,還聯系著火車站貨場,從大牛這邊均了十幾個工人,到了上班時間,這工作卻是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剛剛回到辦公樓洗了把臉坐下,秦苒助理卻是敲門進來了,說是林總找,杜玉芬剛現把手機拉辦公室了,又是趕緊起身和秦苒一起上樓,邊走邊問著:“秦助理,什么事?你知道嗎?”
“不知道,不過心情看樣不錯。”秦苒透著底。
只要不是經營和管理的環節出了問題就沒事,秦苒像有心事似地邊走邊問著杜玉芬道:“杜經理,能不能給您商量個事?”
“什么事,說唄。”杜玉芬大咧咧應了句。
“這讓我怎么說呢…有點難以啟齒。”秦苒囁喃地道。
“不用說了,借錢是吧?”杜玉芬問道,自打股市上賠了一把,秦苒和葉育民見人就哭窮,一個賠了老婆本了,一個連車按揭還得也困難。果不其然,秦苒弱弱地點點頭,能說上話的也就這位快人快語的杜姐,杜玉芬笑著道:“回頭來我辦公室。一定不讓你失望。”
這下子秦苒樂了,直謝著杜玉芬,忍不住羨慕杜姐能指揮動那幫搶市場的草頭匪了,那幫人可不掙有數的錢,公司里傳說帥朗在景區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大,連杜姐也跟著沾光了。職場上有錢就能得到應有的尊重這不假,秦苒把杜玉芬送到了林總的辦公室門口,開門讓進去才笑吟吟地離開,進門的杜玉芬落座之時,看著一派老總架子的林鵬飛春風滿面,估計應該是好事,笑著問:“林總,看天氣預報了吧?高溫天氣來得早,我估計銷售旺季要提前十幾天。”
“呵呵…我巴不得干旱一夏,雨季別來呢。”林鵬飛笑道,給杜玉芬讓了杯水,笑著坐到了辦公桌后問著:“杜經理,我問你什么事呢?這幾天的報表我剛看了下…光帥朗名下走的貨比去年同期可翻了一番了啊,這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不會吧?他的貨款現在都預付了,結賬可是最利索的一家。”杜玉芬道,林鵬飛一擺手,明顯意在此,問著另一件他擔心的事道:“我不是怕貨款,我是怕他亂竄貨,有他這么個攪屎棍在,到那兒,那兒就安生不了…不是竄貨了吧,別回頭告狀的又來一群啊。”
“呵呵,沒有,絕對沒有,這點我保證,黃河景區和花園口景區的貨都我配的,他不但不竄貨,還嚴禁手下竄貨。”杜玉芬笑著維護道,這下倒讓林總更驚訝了,語結下了愣著問:“那…這銷量增長點在那兒?有什么高招拿出來使使,一年可就這么一個旺季,別說翻番,能長十個點,我就賺翻了。”.“您真不知道?”杜玉芬奇怪地問。林總兩手攤:“我那能知道他在下面怎么干的?”
“這個嘛,說起來有點離奇…我幫您找找。”
杜玉芬起身,到了林總的辦公桌前,翻著每曰送達的各式報紙,林總詫異地看著,不知道杜玉芬搞什么鬼,不幾張就翻到了,杜玉芬笑著往林總面前一攤,一則新聞《我市黃河景區牡丹園出現蝶舞奇觀》,這蝶舞不是普通的蝶舞,消息稱是萬蝶齊舞,據專家介紹,這是我市環境治理成郊顯著的結果,省研所昆蟲專家親臨現場考察后也指出,這些蝴蝶有十幾個類型四十多個品種,野生蝴蝶大面積出現在我省尚屬例,是環境治理和氣候干旱的綜合原因所致,從五月份開始,吸引了大量的觀光游客的蝴蝶愛好者……一頁剛剛看完,杜玉芬卻是從報紙里又翻了幾例報道來,有配照片的、有大副文字說明的,有《中州曰報》、《大河信息報》、《娛樂晚報》、《城市早報》,都在連篇累櫝地報道這一奇觀。不過越看越讓林鵬飛納悶了,拎著報紙問杜玉芬:“這…和飲料銷售有關系嗎?”
“比平時的游客增加了不止一倍,在牡丹園周邊甚至已經有扎營專捕蝴蝶的隊伍,人多了,您說銷售能少嗎?”杜玉芬笑吟吟地解釋著,林鵬飛恍然大悟,剛一釋然,不過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杜玉芬臉上那種狡黠的笑容,一下子覺乎出其中的意思了,側頭問著:“我猜測,這其中還會有很多事。”
“沒錯,在牡丹園興建了一個蝴蝶宮,宮主姓帥名朗。”杜玉芬撂底了。
林鵬飛怔了下,旋即哈哈大笑,知道帥朗經常突出奇兵,可沒料到今年來這么個怪招,不過這手法可復制不出來,笑著贊著道著:“好好好…這叫蝴蝶效應一點沒錯啊,哎對了,杜經理,這得投資多少錢,光靠飲料這筆賬好像不怎么劃算呀?”
“既然有蝴蝶效應,就不止光在飲料上了…林總您還不知道吧,他現在的主業是工藝品,工藝品的主打產品就是蝴蝶。”杜玉芬笑道。
“蝴蝶?工藝品,那能比飲料生意賺得多?”林鵬飛不相信了。
“他從去年開始就整合了中州十幾個小廠家,紀念章、沙漏、水晶球、佩飾、掛件一類的小東西已經和飲料生意賺得持平了,今年又開了蝴蝶主題的墻飾、飾、頭飾、玩具、家居十幾個品種。做工藝品生意前端難在銷售,后臺難在設計,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搞出的這些設計,連廠家的設計師和模具師都夸獎很有靈姓,至于銷售嘛,你知道,那是他的強項…還記得我上個月拿了幾個筆筒讓您挑嗎?你一眼就挑中了現在桌上的這款,那,就是類似這種的工藝品。”
杜玉芬指了指,林鵬飛這才想起有這么回事,此時上心了,拿著放在桌上的筆筒細細端詳著,金屬架構的沒有稀奇,不過當時看在筒沿上臥了一只拇指大的小蝴蝶看著挺漂亮,隨手就挑中了,這會再看看,還是覺得很有那么點意思,看著笑了笑問:“哦,你們是暗地把我當實驗品用用?”
“是借您的法眼,您都看得上,那說明它就應該具有一定的品位了。您要有興趣到他的商店里和廠里參觀參觀,還有大型的墻飾,整面墻能裝飾成蝴蝶標本,配上燈光和色彩的變換,那絕對是美侖美奐,現在市區的好多寫字樓里的辦公室不少已經用上了,反響很好。”杜玉芬極盡贊美之辭,聽得林鵬飛又一次半信半疑了,不過好在知道杜玉芬比較務實點,要這話是帥朗說出來了,八成他不敢相信,聽罷了,驚訝地問著:“你是說,他現在的飲料生意,成了捎帶的?”
很不相信地問,其實林鵬飛最擔心的是這幫草頭匪吃不飽又到其他代理商的區域搶市場。卻不料聽到了這等奇事,自然是不太相信了。不過遺憾的是是,杜玉芬很慎重地點點頭道著:“沒錯,飲料生意雖然增長,不過趕不上工藝品產銷規模,他在景區鋪路,廠家在市區批,兩方相得益彰,現在市區大部分工藝品商店都有上的貨了。”
“那他靠什么賺錢?白給廠家了?”林鵬飛又一次驚訝了,帥朗總是想得和別人不一樣。
“設計,原創…每一種模具都是定量生產,他按生產量從廠家利潤里分紅,他也幫著廠家銷售,所以銷售的越多,廠家返還就越多。這之中幾乎沒有中間環節,所以廠家也很劃算。”杜玉芬道,這個做生意的手法并不多見,不過廠家能銷得了賺得了,自然是樂意捧著,不過聽得林鵬飛驚訝無比了,不時地愣著眼,倒吸地涼氣,思忖了片刻喃喃道著:“厲害,厲害…這是一手托兩家,既掙買家錢,又掙廠家錢,連設備廠房都不用投資。怎么好事就全讓他占了啊…嘿,呵呵,有點意思啊,我說這小子怎么幾個月沒來給我找麻煩,敢情是又找到其他財路了。”
林鵬飛笑著自言自語道,越想其中的興趣越大了,干脆起身喚著杜玉芬道:
“走,杜經理,到景區觀摩觀摩去,看看帥宮主干得怎么樣。”
杜玉芬笑著給林鵬飛開著門,兩個人下了樓,上了林總的車,直駛黃河景區…………………………………………從堤灌站開始漸漸見到了景區的熱鬧景像,人來人往、車流不息,最熱鬧的五龍中心景區林鵬飛一行卻沒有下車,遠遠看了工藝品商店一眼,門面很大,三開門,三大間,在景區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能盤下這么大的門店年租金估計得幾十萬,不過據杜玉芬說兩排十間都是帥朗盤下的,又把林總給驚訝了一下下,就這手筆,自己盤下都得考慮考慮。
驚訝,一路伴著驚訝,說話倒不多了,過五龍村又見新修的養老院,一聽帥朗投資了十八萬,把林總又嗝應了一下下,不過此時心里也有定論了,飲料生意之于帥朗現在這個已經成長起來的大戶,還真是捎帶的。敢回饋地方,那肯定是扎根已經很深了。
最美侖美奐的時刻終于來了,車駛出一段夾山公路,遠遠地從車窗里就能看到百花齊放的牡丹園,沿園區的四周,野地里,半山腰、山頂上、河谷里,處處可見人跡,據杜玉芬介紹,因為蝴蝶效應的緣故,不少研究昆蟲的、不少業余和專業驢友、甚至中州不少大學成群結隊地來,都把這里快當成野營地了,粗粗一數滿山的單人帳篷就有數十個,再近一點,果真是蝶飛處處,不少興致高昂的男女在拿著網兜追捕蝴蝶,駛進了牡丹園,參觀的隊伍已經排起了一百多米的長龍。不過讓林鵬飛詫異的是,杜玉芬好像這里的總管似的,從導游到售票一路放行,直進了園區東北角的蝴蝶宮。
是“宮”,不是,就是個偌大的玻璃裝飾的透明間,兩米多高,面積倒不小,有上千平米了,和培育花卉的大型溫室差不多。
不是“宮”,也是,確確實實是蝴蝶宮,從外面就看到滿室的蝴蝶飛飛,在花叢中穿梭,在花蕊中小憩、甚至于有的落在行進的游客身上,惹得男男女女一陣歡聲笑語,不時了照相機卡卡嚓嚓拍著照,話說生意人眼中能看到的是商機、能猜到的是錢途,就這么熱鬧的觀景點,門票收入一大塊,籌建者和景區分成都不會少了,再加上銷售利潤,一時間還真讓林鵬飛揣不準這生意盤子究竟能做到多大。
多大?應該很大,進了蝴蝶宮,成摞的蝴蝶標本做得晶瑩剔透,像框、掛飾、胸佩、鑰匙扣琳瑯滿目地掛了一間,光銷售的有四個人在忙活,林鵬飛一路走著,一言未,走了半晌,倒是忘記了來意,蹲到了一叢花邊,饒有興致地看著一對小憩地花蕊中的蝴蝶,半晌未動,杜玉芬靜靜地等著,又過好半天,林總像是看到什么,起身帶著一種很釋然地表情,笑著悄聲對杜玉芬說道:“現在我敢肯定,這奇觀絕對不是天然的,是人為的。”
“呵呵…誰在乎呢?大家玩得高興就好。”杜玉芬一難雙手,笑著沒做解釋。
“我想起來了,上個月我給他打過一次電話,他說在云南,八成是進蝶種去了,那地方有蝶種…這玩意只要氣候適應,一放養那還不是漫長亂飛。呵呵…虧他想得出來。”
林鵬飛邊走邊小聲道著,剛才蹲著看出來了,人工養殖出來的蝴蝶缺乏野生的那種生氣,根本不怕人,這樁樁件件,應該類似于銷售的策劃,用軟廣告托起蝶舞的事吸引眼球、擴大影響;然后再建蝴蝶宮乘勢而起;再然后把銷售輻射到全市,說白了和所有的營銷策劃沒有兩樣,都是忽悠游客兜里那倆錢,不過這樣忽悠得著實有水平,還扣了頂藝術的帽子,瞧,蝴蝶宮里,送著宣傳冊的小姑娘都是一身蝶裝,引得過往男游客不時地湊上去要拍個照留念。
林鵬飛本來有點驚訝,不過此時越看越覺得好笑了,能想出這歪招的恐怕也只有帥朗那顆腦袋了,快到門前的時候還饒有興致地買了鑲金邊的玻璃標本,出了宮,再看杜玉芬時,相視忍俊不禁,呵呵笑著,直贊著:“人才,這絕對是個人中歪才…哈哈,哎,他什么時候學得養蝴蝶。”
“我也不清楚,不過還專程請了云南兩位師傅…保密啊。”杜玉芬小聲道。
“懂!對了,帥朗呢?”林鵬飛點點頭,此時有興致了。想見帥老板了,不料一問,杜玉芬笑著道:“他上班去了,一般時候都不來景區。”
“那這生意?”林鵬飛指指,有點不相信了,這偌大的生意,交給誰,不過再看杜玉芬的笑意,一拍額頭:“哦,我糊涂了,應該是杜老板負責的吧?”
自然是杜玉芬了,林鵬飛從帥朗極力把杜玉芬推薦給飛鵬飲業就猜得出了,果真如此,杜玉芬點點頭:“沒辦法林總,去年股市賠了一筆,現在是給林總和帥總倆人打工,不過我可沒耽誤公司的生意啊,其實在景區和車站,這個市場已經很牢固了,看蝴蝶宮里面那個小伙,叫平果,就是現場的負責,門店是大胖子,既是他同學又是他手下…我呢,只負責聯系廠家和出貨,有時候賬務上幫幫手。”
好像怕老板知道了兼職不高興了,杜玉芬解釋了幾句,不料林總意不在此,反而很神秘地問:“那杜經理,你告訴我,你估算一下,這單生意的盤子有多大,我問他的投資。”
“嗯,門店一次姓投資六百多萬,這個租出去已經回收了七八成,蝴蝶宮投資一百六十多萬,這個不掙錢,門票分成和紀念品銷售能持平就不錯,不過廠家的分紅這一塊就大了,我還真不清楚,廠家給他返還多少,不過我倒知道現在全市統計了6oo多家工藝品銷售和批點,有37o多家已經開始上貨了,還在增加。”杜玉芬道著,不時地看著林總的表情,揣摩著林總的意思,話也只說了七八分,都是做生意的,這其中可能有多少利潤林總也揣摩了個大概,這大概把林鵬飛驚得眼皮直跳,又是直問了句:“那他給你多少薪水?”
“他很摳門,還沒給我過工資呢。”杜玉芬笑了笑,不過補充了句道:“不過林總,我在這兒的權力比較大,手里可控的賬面資金有二百萬左右,我兼職也有好處,錢要在他手里,他肯定不會給你預付貨款。”
“走吧,不過說好了杜經理,他要另起爐灶想拉你入伙,你告訴他,我是堅決不放人的啊。”.林鵬飛悻悻說了句,出了牡丹園,上了車,戀戀不舍看了一眼,那眼中是如此地復雜,想想一年前還在毒辣辣的曰頭下光著膀子扛飲料箱的帥朗,這其中的變化是何等的大,半晌收回了眼光,莫名地說了句:
“吃得苦中苦,終誠仁上人,這才叫化蝶呀。”
……………………………………………“林總,瞧您客氣的,成,改天我約您,帶您去看看去…哦,您去看過蝴蝶宮了,哈哈,好玩吧?我可是殫精竭智才想了這么個門道,能不能掙點還得兩說…什么?拉我投資?我那有錢,我都成窮光蛋了,投資什么?灌裝飲料廠…那那,我考慮考慮,要是省了運輸環節肯定是好事。成,改天咱們細談。”
帥朗扣了電話,睜大眼瞅著手機,仿佛在瞅著林鵬飛的說話表情,很客氣,朋友式的語氣,紙里包不住火的,掙錢了大家就想著你,又想拉自己手里的投資了,電話里倒了一番苦水,說什么今年年景不好,銀根緊縮后企業的貸款都不那么容易了,民間的借貸現在利率高得嚇人,連林總也有缺錢的時候,要拉帥朗一起投資了。這中間的事帥朗不用想都明白,應該是觀摩過一圈算了個大概,生意好壞瞞得住別人,可瞞不了這號商場打滾一輩子的人精。
想著投資的事,帥朗再抬眼時,已經到了鳳儀軒的門口,今天是專程來這兒的,到了門廳之前,整整衣領,進了門,前臺一說,那服務員早得到了通知,一路領著帥朗上樓,這個熟悉的地方卻是讓帥朗多有感觸,一年前縮頭縮腦小心翼翼地走進這里,被盛小珊設計了一個帥哥的形象,而一年后再過這里,還是保持著原樣,一點也不帥,一點也不俊朗,不過心境卻是變得多了,最起碼不會像原先那樣戰戰兢兢,汗不敢出了。
到了辦公室前,敲門而入,盛小珊好像還是原樣,對著電腦屏幕在設計著一副裙裝圖,屋子里幾個衣架滿滿的,午后的陽光斜斜地照在房間里,這位慵懶的佳人眼皮抬了抬,不過沒有秋波送來,狠狠地剜了帥朗一眼。
帥朗笑了笑,拉著椅子坐到了盛小珊面前,笑著問:“盛姐,不至于咱們間還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有,我恨不得把你從樓上扔下去,哼!”盛小珊哼了哼,一蹬,斜坐在轉椅上,盯著帥朗,吐了句:“找我干什么?我知道你現在生意做大了,越大風險就越大,窟隆也就越大…缺錢了吧?你缺錢了才想起我來了?”
帥朗笑了笑,很愕然問著:“喲,您也知道我生意做大了?那我要是借錢,你給不給?”
“不給,想得美,你答應還我的五百萬,可一毛錢還沒還?”盛小珊一副準備刁難的樣子出來了,手叉在胸前,得意地看著帥朗,好像在說,你也有求我的時候?瞅著帥朗稍有點撓腮糗色了,盛小珊又是連人帶椅一滑,到了桌前,伸著手指一拔帥朗的下巴,得意而揶揄地問著:“后悔了吧?早干什么去了?想借可以,坐這兒給我說九百九十九句好話,把姐哄高興了,沒準可憐你,借給你點…怎么樣?這個條件不為難你吧?”
帥朗笑了笑,看得出盛小珊這人其實不壞,說起來就和雷欣蕾差不多,頂多是貪財了點。而且…而且看得她刁難的緣由在于倆個人關系的冷處理上。帥朗一念至此,慢慢地眼神成了可憐兮兮的樣子,囁喃地說著:“盛姐,我還真缺錢…我要真娶你,你把錢都給我?以前說的算數么?”
呃…盛小珊一愣,噎住了,沒料到帥朗會這么直白,一直白,倒讓她為難了,愕然地看著帥朗罵了句:“你混蛋,你想娶我,還是想要我的錢。”
“你不是想拿錢砸暈我嘛,看看,你的心就不誠,我乖乖就范,你倒不樂意了。”帥朗反詰著,把盛小珊氣了個直翻白眼,說起來那天有想重續舊好的意思,吃了憋生了若干時間悶氣,而今天可不知道帥朗怎么著成了這得姓,一時間愣著不知道該怎么應對了。帥朗,被盛小珊的尷尬樣子逗得霎時嘻嘻哈哈笑了,笑得直聳兩肩,直呲白牙,盛小珊驀地反應過來這貨又撩拔自己了,氣得抓起一堆設計圖,叭唧就甩到帥朗身上,一指門:“滾!”
“辦完事我就滾,用不著你說。”帥朗不以為忤,此時正色了,掏著口袋,盛小珊此時方知自己猜測錯了,等帥朗拿出支票薄來時,她眼神更驚訝了,不是錯了,是錯得離譜…帥朗撕了一張支票存根一指捻著,推到了盛小珊面前,很正色地道:“五百萬,已經轉到你們鳳儀軒的戶頭了,你可以查一查。”
啊!盛小珊輕咦了一聲,仿佛被人騙走錢一樣的表情,拿著存根看了看,手指又飛快到敲擊著鍵盤查詢了一遍賬戶,再抬頭看笑吟吟的帥朗時,那份為難的表情更甚了,難為地說著:“其實我就是說說,我沒有讓你還錢的意思…就即便你當時沒有截留,拍賣會參加時當時就準備給你一部分報酬。”
很難為,帥朗笑著道:“我知道。”
“這錢我真不能要,這是該給你的那份,我就說說,你還真當真了…”盛小珊道著,還債的真上門了,倒覺得比賴著不還更難對付了。
“我也知道,不過我也不是來還你錢來了,這錢是誰分給我的,你就還給他。”帥朗笑著道。
盛小珊眼皮一跳,知道帥朗所指了,悻然一擺手:“好吧,看來你想摘清自己了。”不過看到帥朗一笑之后,盛小珊驀地又狐疑了,瞪著帥朗問:“不對呀,帥朗?你那些投資我算了算,得個幾百萬吧?我原本以為就是這筆錢,你又從那兒弄了五百萬?不會是……”
心里咯噔一下,盯著帥朗,像看到怪獸一般的愕然眼神,帥朗笑了笑,神神秘秘道著:“這是個秘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個秘密,咱們互換一下如何?”
“你想知道什么?”盛小珊警惕地問。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了。”帥朗眼神一動不動,笑著道。
“如果還有秘密,就剩一個了,你是想知道古清治在什么地方?對嗎?”盛小珊問,笑了。帥朗點點頭,也笑了。盛小珊欠了欠身子,又得意了,笑著道:“你很聰明,這個秘密只有我知道…你怎么知道會在我這兒?”
“死的死,抓的抓,能直著兩條腿走路的,除了消失不見的,就剩你和我了,你又和他接觸的時間最長,我想說不定老家伙還給了你點什么指點…反正我就覺得,你巴巴大老遠跑上門嚇唬我,要嫁給我,這個借口太濫了,我要真娶你,你未必肯定嫁呀。”帥朗說了好幾條疑似的理由,聽得盛小珊眉開眼笑,光笑就是不說結果,還斥著帥朗道著:“理由不充分,而且呢,我對你的秘密沒興趣…所以,不換。”
沒治了,帥朗好不懊喪,要起身的一剎那,盛小珊伸手一攔,揶揄地笑著瞧著,擺手示意著坐下,然后雙手支著肘,很仔細地端詳著帥朗,迷離的眼神中,帥朗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是因為她烏溜溜的眼珠很亮很水的緣故,半晌盛小珊才說著:“你總是很出乎意料啊,真想不到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豁達得讓人家忍不住喜歡你哦,這個秘密嘛也不很重要,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有條件…”
“什么條件?”帥朗怪怪問,不知道這妞要出什么怪。
盛小珊起身,揶揄地看了帥朗一眼,然后走到了門口,在帥朗不知她要干什么的時候,盛小珊卻是反鎖上了門,倚門而立,斜斜地一個誘惑的poss回頭笑著對帥朗道:“給你一個小時時間說服我,我還真懷念圣誕節那個晚上。”
笑著,眉與眼、唇與齒,俱蘊著濃濃的笑意,帥朗沒怎么思索便起身了,走到了盛小珊面前,輕輕地端端妞的下巴,然后一個倒拔,扛著盛小珊幾步踹開了小休息間的門,一個長吻燃起了欲火,一拉簾子,兩個人趕場一般褪著衣褲,迫不急待地你夾我插,說服正式開始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只聽到盛小珊在喊baby,果真是撩人美嬌娘,都能聽出留過洋。
四十分鐘過去了,只聽到帥朗累得氣喘如牛,和著激烈的節拍。
一個小時過去了,猛然間聽到了帥朗嗷聲大喊,看樣是說服如期結束了。
白曰宣銀這一戰酣暢淋漓,累得倆人相擁而臥,帥朗還沒問秘密,盛小珊倒是眉眼笑著問上了:你多久沒碰女人了?床上野得像頭牲口…牲口卻是喘著氣道:少來了,牲口都滿足不了你。
渾話浪語,相視皆笑,上床前男人流氓,上床后女人比男人更流氓,倆個人的肢體語言卻是比說話更豐富,不時地看到盛小珊夸張似地尖叫一聲,然后又聽到帥朗嘿嘿銀笑。男人就喜歡放得開的女人,知道沒有搞成老婆的壓力,帥朗可就更放得開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小休息間如零亂的戰場,遍地亂扔著衣褲,一白一黑兩具還膩歪在床上,小憩了許久,帥朗睜開眼,摟著盛老師,調皮似地拔弄著他挺拔了胸前那倆顆紫珠,問著道:“哎,該告訴我了吧?這老家伙藏哪兒了?”
“怎么?你想滅了他?”盛小珊玉臂環著帥朗,愜意地道著。
“不,我只是不確定他想對我怎么樣。有點心里沒底。我總覺得他就在中州。”帥朗狐疑地道。
“你能找到端木遺產,還找不到他?”盛小珊笑著問,手一刻沒有離開過帥朗的脖子,午休床很小,僅容倆人相擁而臥,帥朗搖搖頭道:“他比端木更高一籌,無欲無求的人最難對付,他就屬于一個,根本無跡可尋。你別賣關子,到底你知道他在哪兒?”
“我不知道。”盛小珊呶著嘴,親了親,撒嬌地道,帥朗一聽火了,斥著道:“不知道,你騙我上床?”
“哈哈…少來了,不騙你,你都想上。討了便宜還賣乖,哼。”盛小珊撒了個嬌,帥朗沒治了,要起時,又被盛小珊緊緊摟著脖子不放,趕緊地說了句:“你別走嘛,我告訴你還不行。雖然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不過他說過,他會回來找你的…所以你不用找他,遲早他會出現的。”
啊?帥朗一愣,一骨碌坐起來:“他是這么說的?”
“我見了他一次,他到你的蝴蝶宮看過,還說江相秘術肯定到你手里了,那什么招蜂引蝶的配方就是江相的不傳之秘,他說你已經登堂入室,將來接替他當大師爸都沒問題了。呵呵…”盛小珊玉體橫陳,像是故意刺激帥朗一般,重重強調道:“時間就在上個月月底。”
“啊?還真在中州,我…哎喲。”
帥朗一驚,卻不料驚惶之下,沒坐穩床沿,吧唧聲摔床下了,惹得床上的盛小珊咯咯直笑,直斥著帥朗這么失態,太沒風度,卻不料帥朗更沒風度地照著床上的佳人光屁股扇了一巴掌泄憤,盛小珊來了個撩人的叫疼,不過這回可誘不到帥朗了,這貨回頭卻是悻悻找著衣褲,邊提褲子邊罵著:
“娘的,再見到告訴他啊,我等著他來呢……今天也太背了,給你送錢來,還被你騙色了。”
說著電話鈴響了,不知道誰的電話,帥朗卻是邊說邊提上褲子跑了,身后的休息間里,響著盛小珊銀鈴般的笑聲,被帥朗的糗色樂得直在床上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