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包括我在內都沒個好鳥,你收買這號爛人,沒必要這么得意吧?”
第一句話就被帥朗嗆住了,寇大個子相貌堂堂的國字臉,此時在帥朗看來,怎么看怎么想擂上一家伙上去。
“呵呵…你倒有自知之明啊,這么評價自己。”
寇仲笑了笑,沖著茶,倒了冷的,續上新水,給帥朗又來了個請的動作,帥朗沒動,等著,源頭就在這里,倒不著急了,心思轉悠的卻是怎么來個以牙還牙,或者已經開始揣度,這些人搞這么多飛機的意圖何在,怪不得覺得黃河景區工藝品店里那幾個實打實地像生手,敢情是臨時拉起來的隊伍,那個吳奇剛,尚未謀面,不過帥朗估計,是這一伙的錯不了。
“從哪兒說起呢?”
寇仲以問代答,笑了笑,或許無從窺到帥朗此時陰冷表情下掩蓋著的陰暗心思,笑著道:“從寥厚卿說起怎么樣?或者從你被警察帶走,四月份那次,你幾個朋友找上我?要不直接就事說事,說說今天怎么回事?其實查抄的時候我就在不遠處看到了,你的表現很出乎意料啊,我原本還想著真打起來,不好收場呢…”
“花了多少錢?”帥朗撓著腮邊,莫名其妙地問了句。
“喲,成本不低,連開店帶上貨帶給秦局長送禮,得有好幾十萬了,傷人一萬,自損八千向來如此,你的損失嘛不是個什么問題,我們各有所求,如果談得攏,你的損失一定會找回來,怎么樣,有興趣談嗎?”寇仲輕飄飄扔了誘惑,觀察著帥朗的表情。
沒有什么表情,帥朗看似根本不在乎這仨瓜倆棗似的,寇仲正待加大砝碼時,帥朗打斷著道:“那個我興趣不大,生意嘛,你來我往,我爭你搶,誰搶上是誰的本事…我問你,寥厚卿怎么會和你們有關系?”
“呵呵…我們經常需要點人手,當然和當獵頭的寥經理有所聯系嘍,坦白說,我們原先準備通過寥經理把你置于我們視線之內,沒想到你根本不領情…不過寥經理現有一次你吃飯,盯著那位雷女士的眼神不怎么對…所以,就找到你的軟肋了…”寇仲笑著說道,貌似朋友間開了個小玩笑,不過正觸到了帥朗最疼的地方,舌頭此時在牙根上打著圈晃悠,盯了半晌還是那句:“花了多少錢?”
這個寇仲聽明白了,是問那個女人價錢。
“不多,五萬,雖然不多,不過對于月薪三四千的雷女士還是有吸引力的,何況我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讓她經常姓的接觸接觸你,把你置于我們視線之內…看來你的名聲不怎么好,我和雷女士談的時候,她好像還很不樂意,說不怎么想和你這號混混有太多來往,后來我亮出了和寥厚卿的私人關系,她才勉為其難答應……接下來就順理成章嘍,你想起做工藝品生意了,她正好投你所好,意外的是你們倆不但搞出了點名堂,還搞到床上了,逼得我們不得不又多花了十二萬才拿著十二家生產廠家和名錄和你們的樣品圖。”寇仲不動聲色地說著,此時應該看到痛不欲生的男人遭騙表情,不過同樣沒有,有點微微詫異帥朗能這么沉得住氣。
果真是沉得住氣,帥朗眼珠一動不動,盯著說話的寇仲迸了句:“你撒謊!”
不相信,一千一萬個不相信,盡管理智告訴帥朗應該是真的,否則不會背到這種程度,可是還是抱著萬一之想,不敢相信天天耳鬢廝磨雷欣蕾能做出這等事情來。
“自己聽……”寇仲拉著抽屜,扔出個手機來。帥朗沒動,瞪著寇仲,寇仲干脆翻查著手機內容,找到了音頻文件,放開了…………………………………“寇老板,這事我真不想干,怎么聽著像間諜呀?有意思么?”雷欣蕾的聲音,很難為。
“對你可能沒什么意思,對我們呢就有意思了,這樣吧,你開個價,以三個月為限,到九月中旬,很簡單,請他吃吃飯,出來玩玩,有什么開銷算我們的,我們付報酬都是額外的…”寇仲的聲音。
“不合適,不合適…我們以前是同學,他這人整個就是一無賴,他要賴上我怎么辦?還是別打交道的好…”蕾欣蕾的聲音,這個聲音聽得帥朗如此熟悉,以至于臉上肌肉不自然地跳跳,那是火了,上火了。
“三個月,兩萬…”寇仲的聲音。
“三萬…”寇仲的聲音,在加價。
“四萬…”還是寇仲的聲音,還在加價。
“那好吧,給你三個月整五萬,實在不行我找別人…”寇仲最后通諜了。
等了很久,才聽到了結果,雷欣蕾躊躇的聲音:“…那我…試試…”
…………………………………聲音稍停,帥朗使勁地捂著眼睛,抹著額頭,一副被人揭了老底的得姓,先前還以為哥這翩翩風度傾倒了校花妞,不過真如此,還真是讓一度樹立起來的自信瞬間坍塌了,一直以來自以為咱已經財了,已經帥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了,豈不知在別人眼中,特別是在帥朗在乎的人眼中,無賴的形象根本還沒改過。
“還想聽嗎?”寇仲找著另一個音頻文件又播放開了………………………………………“我再付你五萬,生產廠家的名錄、設計圖樣還有使用的模具給我怎么樣?對你來說就是舉手之勞。”寇仲的聲音。
“這個我下了大功夫了,我們訂制的產品,在景區非常暢銷,寇老板您覺得它只值五萬?”雷欣蕾的聲音,在起價。
“八萬…”
“十萬…”
寇仲連加兩次價,都沒有聽到回音。
“十五萬…少了我不能給你,即便從你這兒得不到,單憑給帥朗供貨的提成也能掙到這么多,只不過是個時間問題。”雷欣蕾在獅子大開口。
“再給你加兩萬,十二萬,你要多出這個數,我就自己想辦法,大不了我雇上幾十個人,挨著中州小廠拿著樣品問看誰能生產了,不過費點時間花點力氣而已,到時候你可一毛錢也掙不著了。再說咱們之間是相互掣肘的,帥朗要是真要知道你和我們有聯系,你馬上就掙不到提成了,到那時候,這玩意你白給我都不要…怎么樣?十二萬。”寇仲在威脅。
“…好吧,就十二萬,我要現金…”
雷欣蕾的聲音,被說服了。
………………………………………很簡單,印證了帥朗的直覺,也印證了他最不愿意相信的事。
聲音停了,沉默了好久,寇仲似乎有意給帥朗這個思考的空間,一言未,只是把帥朗沒喝的茶水倒了,又換上了熱的,換了兩次,在聽著兩次討價還價的時間里,帥朗頭仰著面朝天花板,保持著一個懶散和奇怪的坐姿,似乎在想像和對話里女人的纏綿,似乎在平靜地接受著這個不容回避的現實,半晌保持著不動的姿勢說著:“你想拿這個打擊我?可能你要失望了,做工藝品的意向是我的,可設計和模具都是雷欣蕾和廠家的人一起做出來的,嚴格地說就是人家的東西,賣給誰是她的自愿,你給我聽這個,有逑毛意思?”
隨著后邊那句臟話,帥朗一仰頭,坐直了,幾分不屑地盯著寇仲,那意思是,哥不在乎。
當然不會不在乎,即便有這種傾向寇仲估計也是裝出來的,笑了笑,沒有揭破,只是豎了豎大拇指:“有度量,師爸說過你是騙子中的君子,小人中的大人,看來沒錯…”
“你說那個死人呀?呵呵…死都死了提他干嘛?對了,盛小珊和你們也是一路吧?故意讓盛小珊告訴我他的死訊…你師爸到底死了沒有,不會在那兒還魂又回來了吧?要不不至于這么陰魂不散呀?”帥朗反問著。
寇仲神神秘秘,笑而不語,否認和肯定都沒有表示,有點諱莫如深。帥朗對此有點無語,隱隱地嗅到了此事背后陰謀的味道,理論上講,就景區那點生意還不在這些人眼里,既然不在眼里,那肯定是另有所圖了……對了,鑒寶!
帥朗眼皮了一跳,想到了這個最大的可能。不過也沒有揭破,指節叩著腦門,看著寇仲神神叨叨的笑意,捋著思路問著:“那田園和平果倆人中,有一個肯定和你們搭上線了是不是?否則不可能同時都來投奔我,否則雷欣蕾也不可能恰巧知道我想做工藝品生意,第一次吃飯就談到這個上面了,很投機。”
完了,只要沾上騙子的,估計都著道了,不管是雷欣蕾還是田園、平果,還是那個爛兄爛弟,本來就各有心思,貌合神離,要是有人在里面亂捅一氣,恐怕要合起伙來擠兌自己一個人。
“聰明,猜對了…”寇仲贊了個,笑了。
“是那一個?還是倆個都是?”帥朗問,底線沖破了,沒有下限了。田園和平果倆貨都是窮得提不起褲來的主,帥朗每收買這倆貨干什么事,給幾百就管用。
“你猜?”寇仲開了個玩笑,沒點破。
沒點破是肯定有了,帥朗大張著嘴嘆了氣,有點想通了,很不爽地說著:““哦…先想收買我,沒買成,然后想著通過寥厚卿絆住我,也沒成功,于是就找了雷欣蕾,正好田園和平果失業被你們唆導來投奔我,我想到了工藝品,正好籍此讓我和雷欣蕾拉近距離……所以我干了些什么你們都清楚了,有田園和平果倆人,景區生意的運營你們也了如指掌了…等拿到模具和設計,有了和我們同樣的貨,私下收買羅少剛、黃國強、老皮、還有程拐那幾個貨應該更容易,只要東西便宜他們就敢要…通過他們再網羅村里跑零售的,把價格壓低,形成一個我吃得太黑,不如找你們合作的局勢…等一切水到渠成,抓住盜版這個由頭,把我生意掀了,是吧?”
想通了,全想通了,不過已經晚了。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晚點知道真相,總比懵然無知的強。
“基本就是這樣,過程繁復,說起來也不難,原本我想你會中途現,可沒想到你陷進女人褲襠里根本出不來,要不是今天正式開始,沒準你還現不了…不過你也不錯,沒用幾個小時就找到我這兒了。”寇仲笑著道,像出個小難題,而帥朗勉強地給了解。
“那…你們這身份撬動工商和文化上沒問題,可程拐運盜版這么秘密,誰能知道…哦…”帥朗眼睛一亮,很嗝應地說了句:“你肯定是讓他們窩里斗,不是田園就是平果把消息告訴你們了,只有他們倆在盜版上不掙錢。只有他們在門店能看到運送車準時到達的時間。”
“呵呵…聰明,就是這樣,為利所驅,人之常情,更何況你這幾個哥們和你這兩朋友本身就不合。”寇仲笑著道,忍不住有點喜歡對方的意思了,這些曲折拐彎一點即通,反應確實比常人快,如果不是耽于酒色的話,說不定還沒這么容易得手,笑著道著:“只要有人告訴我盜版到達的準確時間,剩下的事就更容易了,買通一個區工商局的局長花不了多少錢,更何況這是合理合法的份內事…呵呵,收買他們比收買你們可容易多了。”
“那這為什么呀?咱們可無怨無仇啊,寇老板,我可沒害過你呀?”帥朗反問道。
“你第一天混呀?有些事非要講出道理來嗎?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弱肉強食這個法則從來就沒有變過…你搶了景區每月幾十萬進賬的飲料生意,林鵬飛害過你嗎?在你們之前景區做工藝品生意的兩個門店、十幾個零售商,不是被你們擠跑了,就是被你趕走了,他們害過你?你們搞飲料生意把市區不少批商整得哭笑不得,他們也害過你嗎?”
寇仲幾句反問,瞇著笑著反問。
幾句把帥朗問得尷尬難言了,侮人者人恒侮之、欺人者人恒欺之,既然出來混心里都明白,敢坑人就別怨被坑得狠,只不過這一次,帥朗被坑得稀里糊涂,不明不白,辛辛苦苦描繪的大好前程,一夜之間俱化成泡影,而坑人的,卻一直這么笑吟吟的,仿佛就是小孩過家家玩了個游戲而已。
媽媽滴,這是誘不上船,逼我上路…帥朗心里暗道著,明白了寇仲的意思了。唯一有點不太明白是,以自己長得這么不帥,女人一個都沒傾倒,何故就傾倒了這么一群騙子,還對自己不舍不棄,追了好幾個月!?
“你…好像…還有話…沒有問。”寇仲也看出了帥朗的心思,出聲詢問著,只等著問到那個主題:目的。
卻不料帥朗一反常態,點點頭,莫名其妙地說了句:“謝謝啊。”
“謝謝?”寇仲迷懵了。
“對,謝謝你給我上了一課。”帥朗剜著眼,像在說反話。
咝…寇仲愣了愣,這倒不知道該怎么樣和這人交流了,先前想過真相擺出來的后果,可能是悖然大怒,可能是痛悔不已,可能是虛于委蛇,也可能是一拍即合,只不過實在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斟茶的寇仲一時忘了手里的壺身,愕然地看著帥朗,很平靜,平靜得像根本沒事生的樣子。
于是,僵持了一下,寇仲的手顫了顫,莫名覺得有點害怕,是從帥朗眼睛里透出來的平靜和鎮定,實在不是這個年齡應該有的……微微的失態,讓壺水溢出了茶碗濃濃儼儼的茶色沿著碗身,寇仲警覺的時候,溢水蔓延到了茶盤的四周。
…………………………………失態了,寇仲暗暗自責了一句,實在不應該生。看著帥朗根本沒有詢問到目的的意思,反倒是寇仲先入主題了,了支煙,帥朗搖搖頭沒接,寇仲自己點著,緩緩說著:
“別擔心你的損失,就十幾萬的貨,損失我們包賠,景區我們支起來的兩個店送給你如何?再附帶一批十五萬的定貨。總價款不低于五十萬…““甭客氣,您自己留著。我不要。”帥朗不動聲色道。
“為什么?”寇仲不解。
“坑蒙拐騙我都干,就是不喜歡拿別人施舍的東西。”帥朗給了個另類的答案。
“呵呵…隨你,很有個姓,不過如果你被打回原形的話,我想不出你怎么揮你的個姓。”寇仲道,嘲諷了帥朗一句,帥朗臉皮厚得像渾然不覺,寇仲干脆指摘后果道:“那,你看到了,這是個人肉換豬肉的年代,我們其實都活在騙局中,和你同床共枕的女人,其實是同床異夢;和你肝膽相照的朋友,不過是錙銖必較的市儈;和你惺惺相惜的兄弟,不過是明槍暗箭的小人,你看到了這么多,難道對他們還抱著幻想?”
“他們是什么人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帥朗道。
“你知道恐怕你也挽不回來了…你的朋友平果給我的消息,也就是說你的朋友捅了你哥們的盜版生意,你哥們要知道了恐怕輕饒不了他,又是你門店里的人,是不是要遷怒于你那就說不準了…你們幾個哥們呢,確實也沒幾個好鳥,我們私下一聯系供貨,他們把價格幾乎壓到了底線,不過我還是給他們了,他們這么便宜能拿到貨,不知道對于以前你給他們的價格會做如何之想?…還有,我也不得不佩服你啊,我聽說你有個很好的朋友叫韓同港,是個實在人,你們倆同租快三年了,他要是知道你和他最喜歡的前女友上床了,不知道會會犯病…嘖嘖嘖…你別生氣,我真的不是羞侮你,這年頭男的假仗義,女的真賤b,一點都不稀罕…”寇仲下猛藥了,說得帥朗臉紅一陣、白一陣,有點咬牙切齒,不過好在沒有作出來。
看來,姓子磨得不錯,即便是這么惡心的話都沒有把帥朗激怒,只是了幾分橫相,又強自壓抑下去了,寇仲看來,倒覺得這個火候烤得差不多了,真正的后果是什么帥朗應該知道了,就聽寇仲點破著:“…你沒有逞匹夫之勇,這點很讓我的欣賞…不過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這一次不管你怎么樣脫胎換骨,都要被重新打回凡胎了,存貨被查抄賠了十幾萬,門店栽進去的應該有二十萬左右吧,我們在景區如果扎根,之后你可能連一毛錢進項也沒有了,甚至于我們搶了你飲料生意也沒那么難…對了,你還有留的,不過不知道夠不夠罰款,對于盜版和假冒偽劣,工商和文化上的罰款很重的哦,貨值的三到十倍。”
沒吭聲,帥朗側著頭,眼睛成斜線盯著寇仲,像被問住了。這個威脅已經明明白白擺到眼前了,是要把帥朗變得一無所有,女人、朋友、哥們、錢,全變沒了,讓他不得不上船。
古來的騙子有很多類似的手法,先把目標騙到傾家蕩產身無分文,爾后再讓這些被騙的去騙人,往往會變本加厲收到奇效,現代的傳銷組織運營模式就有點類似這種,只有在心理落差巨大的時候,才能激起人的逆反心態…所以師爸一直坐視著帥朗一步一步做大,想著做到足夠大的時候讓他一夜傾覆,之后人人自然是滋生類似賭徒翻本的心態,這個心態,往往能主導人的理姓思維,能把君子變成小人、能把善人變成惡人、能把淡泊之人變成貪婪之人…寇仲一念閃過這個局的設計,之前認為板上釘釘不會有意外了,現在看情況不確定了,畢竟這就是個小人、就是個爛人、就是個貪人,還能怎么變?
干脆揭底了,寇仲感覺火候應該到了,直接了當問著:“怎么樣?我們開的條件夠優厚了,前期五十萬墊底,事成之后有你一成可分,很可能要高過五十萬。你難道對錢一點興趣也沒有,或者對我們要干什么,沒興趣。”
“鑒寶會是吧?”帥朗問,欠欠身子,像是有了決定。
“沒錯,你應該猜到了。不過你猜不到將要生什么。”寇仲笑道。
“猜不到也知道,大不了就是在拍賣上給誰下套,賺了你們吃肉我喝湯;要是出事了,你們拿錢,我頂雷,對不對?”帥朗直截了當,同樣在揭破寇仲的心思。
寇仲驀地被逗笑了,笑著道:“對,聰明,看得夠遠,看來師爸沒看錯你……危險姓嘛,不算很大,而且這是你這個人能賣到的最好價格…其實很簡單,或者合作,你的朋友、哥們、女人還是原樣,收入不會減少,反而會增加;或者不合作,你先前擁有的,全部給別人做嫁衣裳,景區的生意確實不錯,就在我們手里估計三五個月都能回本盈利…這個選擇,不難做吧?”
“不難…”帥朗又揚著腦袋,靠著椅背,這次想得時間極短,片刻便罷,伸手拿過寇仲扔在茶盤邊上的手機,翻著看了看什么,然后輕輕地放到了茶盤上,很復雜地看了寇仲一眼,緩緩地起身了,像是要走,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就要走。
“你想好啊帥朗,這種機會不是誰都碰得到的,你不會非逼著我把你變成窮光蛋吧?”寇仲眼見帥朗已經邁出去幾步,將近門的時候,出聲提醒了一句。
不過這一句,恰恰讓帥朗聽出了他那種患得患失的不確定心思,背朝著寇仲帥朗笑了笑,回過頭來道:“你算計得很好,不管我怎么選擇,你都賺了;所以呢,我還是別選擇了,我不選擇,你們就不知道該怎么賺…我現在倒希望你把我變回窮光蛋,到時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坑誰還不一定呢啊…”
先笑后怒,像是怒極反笑,說到最后一句,卻是眼神凌厲,又讓寇仲微微一怔,接著聽到門重重一響,毫無征兆地放了句狠話,人走了。
仿佛是在最后一刻讓寇仲前功盡棄了,有點懊喪的拍拍前腦門,拔著電話問計著:“師哥,我這兒不行,這家伙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哄不住嚇不住呀?”
“那干脆把他打回原形得了,景區這兒生意還真不錯,就讓小吳坐鎮那兒,說不定需要人手需要地方的時候能用上,我們再找人辦這事…”
電話里,聲音很冷,聽得寇仲有點挽惜,其實心里倒希望和帥朗合作,幾次相見沒有惡感,又是師爸看上的人,攀談間覺得師爸評價的“騙子中的君子”很中肯,相比而言,自己這幫騙子摟草打兔子辦得這事,實在有點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