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五龍村,村口山寨工藝品加工廠兼景區飲料小副食中轉站。
悶聲財的生意不少,這四分地的大院里的生意絕對算一個,紅火到帥朗從業余走向專職了,羅少剛的黃牛生意,黃國強的黑車生意,都扔過一邊了,自打工藝品生意開張,那幫子搬飲料上貨的伙計都有事干了,閑暇的功夫一胳膊一手外加揣一兜小掛件、鑰匙鏈、紀念章在景區招搖兜售,效果咋樣呢,沒啥說的,哥幾個快把帥朗當成搖錢樹供著了。
這幾天好像有點變化了,私下都議論著帥朗有點心神不寧,為嘛呢?不清楚,不過據程拐說去了趟醫院之后,好像就有了點變化,變化還很明顯,以往晚上收工,這一干兄弟加上老皮小皮一幫子,整點小酒喝得微醺那是必須滴,可近三五天帥朗連酒都少喝了,老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情況呀,讓程拐說,兄弟們都別艸理他,這個樣子,不是有事了,就是憋壞水想找誰的事了。
“帥朗,[]游黃河紀念章沒了啊,趕緊地,那玩意買得快…”羅少剛在院子喊,大上午。
“知道了,中午就到了。”帥朗回了聲,沒再多理會。
又過了會,又有人來催來了:“二哥,老屁一百九賣了個沙漏,顧客出門又反悔了,到店里吵吵來了,咋辦?”
是平果,帥朗在屋里喊著:“自己想辦法,給人退了不就行了,景區這么多人還缺宰的?吵什么吵?告訴他們,再吵把他們送派出所……滾,別來打擾。”
打走了平果不久,老皮顛兒顛兒又奔出來,沒在院子里喊,徑直奔進加工房間推開帥朗門,氣呼呼地一坐,告狀來了,拍著巴掌數落著:“…太不像話、太不像話了啊,你這幾個娃太不像話了啊…這搶都搶我頭上了…你說吧,帥朗,咋辦?你們合起伙來欺負我個外地人是吧?你做飲料說到根上,可還是我帶出來的…”
坐在楊木桌后的帥朗愣了愣,可不知道啥事把老皮氣成這樣,起得身來,倒了杯水,細細問著,敢情是紀念章很好買,占著浮天閣和暢懷亭的羅少剛、黃國強一時手里沒貨,合謀著把分給老皮的貨全搶走自個去買去了,老皮自然惹不過這干年輕后生,無計可施之下來帥朗這兒告狀來了,帥朗聽著,忍俊不禁了,安慰著老皮道著:“上貨時候你左不行右不行,就怕賠錢,讓你掏錢你都不利索,現在好買了,被搶了,想起我來了?”
“那你看咋辦啊?咱們可是一窩走到這兒的,胳膊肘沒里外啊。”老皮沒理會帥朗數落,將上了。
“這樣,中午貨來,先緊你挑…晚上讓他幾個龜孫請你老人家一頓如何?你跟他們置什么氣,就景區這地方,還怕你斷上一兩天貨,有的是人,咱現在還怕缺生意…”帥朗安慰著,好煙遞了兩三支,好容易把氣咻咻的老皮安撫下來。
送走了人,帥朗又一次坐到了簡陋的辦公桌后,對上桌上的一堆東西呆,病歷,一摞,康醫鬧給送來了,那兩千塊花得不冤,這人果真是很有信譽,不但挖出了病歷,而且打聽到了一堆信息,6月17曰確實有個叫吳清治的病人住進了腫瘤醫院的特護病房,淋巴癌晚期,年齡六十八,家庭所在地確實是中州北郊三和鎮祁圪襠村,貌似就是古清治,不過康醫鬧打聽到了消息是這個病都拖了幾個月了,幾次化療人早禿眉光腦袋來,到醫院無非是找個地兒等死而已。不管怎么描述,和那個仙風道骨、鶴童顏的古神仙是一點也搭不著邊。
假的,應該是假的,帥朗拿著病歷,在這些真真假假的信息中得到了一個直觀的判斷,是個并沒有太費腦筋的判斷,再笨也看得出這老家伙根本不會是備受病痛折磨的那號人。
既然是假的,那他想干什么?帥朗扔下病歷,又拿著那份鑒寶宣傳圖冊,時間是七月二十八曰第一期,還有一周時間,翻來翻去帥朗都翻在封三那一頁上,陳年的普洱茶膏、民族茶袋、老茶票再加上一本《英耀篇》,幾樣都能和古清治的愛好搭上邊,誰提供的這個收藏帥朗沒有去查,因為他知道,就查恐怕也是個跳板,既然老頭費盡心思整個假死,那這件事肯定是想假手于人去做。
“老頭呀,老頭,你到底想做什么呢?五百萬要對我吧還有點吸引力,你都快死得的人,要那么多錢干嘛…”
帥朗搖頭自言自語著,隨意地在病歷背后的空白頁畫著龍飛鳳舞的字,理著這些天來的思路,想了想,無外乎幾種,第一種是造假造得足以亂真,以假充真撈一筆;第二種甚至不用造得很亂真,只要買通鑒定的人,共同設個拍賣局套誰一家伙;不過想到這兩種,有一個很疑難的問題帥朗解決不了,那就是自己手里那一份,同樣分不清真假,本來那個小玩意帥朗還真沒當回事,不過知道它價值二百萬之后,免不了心里有那么點貓抓癢癢似地難受,在錢面前,特別是很多錢面前,能鎮定的人不多,帥朗肯定不屬其中之一。
騙局,不管怎么千變萬貨,所用不過兩種真諦,真和假,要么以假充真、要么以真充真,另一種情況下,帥朗又寫了一行,如果鑒寶會提供的收藏是真品,那這就值得商榷了,要么是老頭想金盆洗手存個棺材本,要么就是還有更大的圖謀,帥朗在后者上畫了一個圈,把這一行字圈了起來,比較傾向于這個想法,因為實在找不出理由相信這老家伙會實實在在做趟生意收宮罷手。要收早收了,連他弟子都混得不賴,他應該不是個愁晚年生計的人。
當然,不管那一種,肯定不會是很規矩的那種收藏和拍賣。也不管他做什么,肯定不會是正正當當的手法。
帥朗想了想,給這件事下了這如是定義,想了很久,還是覺得自己最初的想法沒有錯,有時候直覺比深思還要正確,對于這件事的直覺是:躲遠點,別沾上…所以這些天連市區都沒有去,一直窩在景區靜觀其變,想像中老頭如果拉自己入局,通過盛小珊讓自己知悉此事之后,接下來無非是迂回拉自己參與這事,不過意外的是從市區回來了三四天了,根本沒有接到熟悉的電話,寇仲、馮山雄、黃曉,那幾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出來,連盛小珊也沒有來電,這倒讓帥朗有點迷懵,要不是對病逝一事確有懷疑,還真以為樹倒猢猻散了。
“管逑你干什么,你愛干嘛干嘛,我只當什么也不知道…”
點了支煙,帥朗心里暗道著,和別人相處自己不論遇什么事都有把握,差不多能揣摩到對方的用心,可對于古清治一直以來都是云里霧里摸不著頭腦,摸不著時候只有不是辦法的辦法了,以不變應萬變,這事呢,帥朗思謀著,自己手里那份,要是假的嘛,也沒有什么損失,反正不是買回來的;要是真的嘛,我來個矢口否認誰也不告訴,等風聲過了,那不管它值兩萬還是兩百萬,都還不是我的!?
“對,就這么辦,不管他真死還是詐死,我只當他死了,一死百了,都死無對證,我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別人他就找都沒理由找我…呵呵。”帥朗暗自笑著,從這事里看到了最適合自己的存在的方式,很簡單,局外人…不管再有什么事,總不能殃及到局外人吧?對,別人再問我,我一句“死了”,全打了。
“帥老板,有人找?”屋外的胖婆娘吆喝了聲。帥朗剛喊了句誰呀,門應聲而開,進來的人讓帥朗稍稍一怔,是雷欣蕾,雷欣蕾也怔了,沒想到悶屋里的帥朗一臉燦爛笑容,沒準干了什么事正偷著樂呵呢?
“笑什么?”雷欣蕾奇怪道。
“你來了呀?高興唄。”帥朗順竿應了聲,不動聲色收拾起了東西。
“進來,搬進來…外面車上的貨找人卸一下…”雷欣蕾站在門口指揮著,兩位送貨的小伙把四五個大件搬進了這間臨時辦公室,帥朗起身吆喝著屋里架著汽燈正熔玻璃的村民,捋著袖子,和大伙一起卸起貨來了。
這個場景很讓雷欣蕾愕然,站在院子里,只見得那些個粗腰大腳的婆娘嘻嘻哈哈打鬧著,幾十斤重的貨扛在膀子上咚咚咚就回來了,也不知道帥朗在這兒到底什么角色,那些老娘們揪著帥朗,促狹似地給老板膀上壓個最大的箱子,壓得帥朗呲牙咧嘴扛上,一干人笑得直打顛。很快,一車貨被屋里的女人和屋外拉沙篩沙的老爺們全堆進院子里,條件可絕對艱苦,卸完貨直接就著水龍頭嘩嘩沖洗著,有的洗都不洗,各自忙碌上了。
簽了字,付了運費,雷欣蕾趁著帥朗的忙碌功夫看著沒來過的場地,幾眼過去卻是和想像中大相庭徑,院子很老舊,沙土夯實的地,墻倒干凈,不過是剛抹了不久的白灰,房子就更沒看頭了,不細看還以為是危房,房間里吊頂都沒有,還是過去農村老式的架梁房子,抬頭就能看到水桶粗的房梁上懸著燈泡。中州不管家庭作坊還是三無小工廠不是沒見過,可這么落后簡陋的,雷欣蕾還真沒見過,要不是大白天睜著眼,會讓人有穿越回五十年代的感覺。
還沒看完呢,屋里熔玻璃開玩笑的老娘們誰重重咳了幾聲,呸聲一口痰直吐在工作間里,就在雷欣蕾站立門口的不遠,讓雷欣蕾微微蹙眉,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這個小動作被吐痰的老娘們瞧著了,那裹著綠頭貼的大嬸白多黑少的眼珠瞪了瞪,眼瞅著這位嫩得能掐得出水來的同類,故意似的,捏著鼻子“哧拉”擤了一條,把刻意打扮得青春靚麗的雷欣蕾驚得直退到門外。
“來來,屋里坐…他們直接送來就成了,怎么敢勞您大駕,您坐…我給你拿瓶飲料啊…”
帥朗進屋了,瞇著眼,一臉水,找著毛巾,邊擦邊邊說著,雷欣蕾坐到了帥朗的辦公室,同樣的簡陋之極,就一楊木桌,待客的一溜凳子,卻是連靠背都沒有。里里外外一瞧,這才現自己和這里是如何地格格不入。
“來,我瞧瞧…嗯,這個造型不錯?”帥朗拆開包裝,把玩著一個造型獨特的沙漏,兩個橢圓的沙容被四條金屬條固定著,很有賣點,帥朗看看孔洞,又點點頭:“這樣好,直接一次沖壓成型,留個眼熔了玻璃堵上就成,省得熔接不好出來是歪的…對了,這個造型有含義嗎?”
“仿制哈里波特魔法學院里的裝飾造型。”雷欣蕾隨意道了句。
“好,就叫魔法沙漏…”帥朗樂了,又拆著箱子,邊拆邊問,所謂什么創意沒那么容易整,小廠做東西,設計不是抄襲就是剽竊,不過看樣這東西也有適得其所的時候,比如在帥朗這里就是,草草看了十幾樣,帥朗這草包也提不出什么建議和意見來,只說著反正有些東西只能賣著看,爾后拉到抽屜,一樣一樣問著名兒,估摸著寫著數量,蹭蹭一畫直排到雷欣蕾面前,雷欣蕾愕然看著幾千到上萬不等的訂貨,不相信地問:“這就定了?”
“啊,還怎么著?趕緊啊…訂金要多少,回頭我直接給你劃過去。”帥朗道著。
“不是…那個不急,我是說,看一眼就全訂了?你們的銷售就沒有做策劃或者規劃的?也不會考慮適銷對不對路?就你一個人管理?”雷欣蕾疑問來了,這么大的銷量,讓雷欣蕾之前一直以為帥朗景區有公司了,誰可知道不是公司,是個農家小院。
“嘿嘿,我們是現代化的扁平管理模式,除了我一個老板,都是干活的,我這個老板也經常逮著干活…再說我們能賣了東西掙了錢為止,要管理干什么?”帥朗亦正亦邪的連答帶問,倒把雷欣蕾問得無言了,折著那張手工訂貨單,給了個無奈的表情。
“呵呵…一看就知道你大失所望了,我們這小戶入不了你的眼吧?”帥朗笑著,逗了句,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一身米黃配水綠紋裙子的雷欣蕾比穿著工裝還要靚幾分,不過進門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的眼神,不用說是對這個地方很失望嘍,或者,對于在這個地方的人也失望嘍。
“沒有,挺好的。”雷欣蕾言不由衷地道了句。
帥朗擰著易拉罐飲料遞了罐,笑了笑:“好不了,天生受罪的命,沒個好老子,想多掙點票子,難吶。”
雷欣蕾被帥朗的凜然正色逗笑了,笑打趣著:“我沒覺得你財很難呀?這才畢業剛三年,咱們同學里,還有工作沒著落的,我看呀,能混出頭來的沒幾個,你就算一個。”
“就干這個,就在這兒?那給你,你來出出頭。”帥朗笑著,貌似根本不在意地示意著周遭環境。
“一萬月薪的工作都換不了這兒,我就不信你舍得扔了。”雷欣蕾道。
“舍得,要有比這兒更輕松的更好的,我就舍得扔了。哈哈…”帥朗開了個玩笑。
雷欣蕾笑了笑,再往下卻猛然感覺有點詞窮了,兩個人的座位很近,不過隔著一張桌子,幾句玩笑有點忘形,笑吟吟相對間突然帥朗現湊著湊著過了五十公分的安全距離,雷欣蕾下意識地端著飲料,作勢抿了口,猛地讓帥朗驚省了,這丫不和兄弟一起ktv里,開著玩笑開著玩笑就能伸著手摸摸身邊的妞找找手感,趕緊地欠了欠,又移動了距離,“你…”
“你…”
雷欣蕾要說什么,帥朗也正要說什么,倆人都試圖打破尷尬,卻在同一時間碰車了,爾后又相視一笑,都有那么點訕然,好在帥朗臉皮厚,干脆直說了:“那個…欣蕾,我們這地方呢,有點不適合你來…那生意上來往啊,那個…”
“不要牽扯到個人感情,對不對?”雷欣蕾睜著大眼,隨著帥朗的口型補充上了。
一補充,帥朗頓覺全身一輕松,點點頭:“對…對…”
“不對吧?”雷欣蕾像故意捉弄帥朗一般反問著:“我們之間有感情嗎?”
“嗯?”帥朗一愣,對著俏眉媚眼愣了下,點點頭:“也對,先決條件不成立。”
是啊,好像從來沒有過,人家是校園,咱是毒草,帥朗擠著一只眼,有點自嘲地笑笑。對于面前這位校花,僅限于在陰暗心里的意銀,曾經是,現在嘛,也是……和寥厚卿那頓飯沒有其他收獲,不過從席間看到了雷欣蕾過得并不是那么如意,這一個多月有意地把幾單生意都給了雷欣蕾去做,其實沒有想很多,只是覺得紅顏太過薄命,很沒天理。
雷欣蕾看著帥朗,手在無意識地把玩的那罐飲料,面前的男人,和身邊有過的追求者相比所差甚遠,個子有點矮、人也不夠帥,不過嘛,好像他有意無意地在幫著自己,幫得忙很大,恰恰幫自己最大的人,卻是自己一真忽視的人,笑了笑,像一種很欣賞的眼神打量著帥朗。
氛圍很奇怪,一笑之下雷欣蕾揶揄地說了句:“其實男人讓女人最欣賞的是那份舍我其誰的自信…你就有啊,什么先決條件在自信面前,一點都不重要。”
咝…帥朗眼皮一撐,胸挺腹收,一個奇怪的念頭泛上來了,喲喲喲,有美女好像主動挑逗我,還是校花!
不時立時想起了這是韓老大的前女友,又像泄氣一樣萎頓下來,話說兄弟妻,不能騎,前女友也算!萬一有勾搭了,兩人還怎么見面呀?
于是帥朗笑了,嘿嘿呵呵傻笑著,笑著搖搖手:“這個是我弱項,從初中開始我就學泡妞,我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到現在還沒勝過…自信早沒了。”
雷欣蕾被帥朗的自嘲逗得笑了笑,笑著說著:“你不是沒自信,是有心結吧?”
“心結,我有什么心結?”帥朗否認了句。
“心結是韓才子…”雷欣蕾輕聲道了句,帥朗一愣,笑容僵在臉上,嘴翕合著,沒出音來,愣眼瞧著雷欣蕾,怪不得當年叫才女,咱這點心思好像瞞不過人家。
不過她不應該能看上我呀?帥朗眼珠子轉悠著,對于這個委婉的暗示深表懷疑,咱對于這些事很有自知之明,就帥到花見花開了,要開的花也不應該是知根知底的校花。
于是帥朗笑了,很傻很天真的笑著,笑著掩飾著道:“…老韓是個老實人,呵呵…那時候因為你痛不欲生的差點跳樓。”
“我們之間沒有生過什么,僅限于朋友,他確實是個好人,男人里的謙謙君子不多,他就算一個。”雷欣蕾輕聲說著,聲音很平和,像地于過去的情愫沒有什么感彩,看著帥朗在注意著自己,笑了笑,帥朗很八卦地湊上來問著:“那你們為什么分手了?”
“有情不能飲水飽,有愛也當不了面包,你比我們過得還累還難,總不會對現實沒有感覺吧?”雷欣蕾眼睛迷離著,像在回憶往事,再回憶也是有所無奈,輕聲說著:“你真想知道,那就是個俗不可耐的故事了,我家里窮,他家比我家還窮,兩個窮人到一起,你覺得會有什么結果?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嫌貧愛富,如果在一個窮帥哥和富老頭之間擇偶,大多數女人的選擇都會是后者。我屬于大多數。”
“有道理…”帥朗慎重點點頭,愣著眼,這個答案有點雷,不過很真實,說起來自己能走到今天,多數是被這種無可奈何的真實逼到如此境地了。
雷欣蕾像有點不自然了,有點咬咬嘴唇,起身了,帥朗以為要走,可不知道說句什么好,只是就這么愣著眼看著,直到今天才重新認識曾經貌似不食煙火的校花了,直看著雷欣蕾踱步著到了門口,帥朗還沒有動時,雷欣蕾回頭做了個很生氣的表情問著:“喂,答應我一起上浮天閣許愿,你準備食言呀?”
“哦…怎么可能,舍命陪美女,這事我還是辦得到的…”
帥朗一抹前額,很拽。起身了,很自信,帶著雷欣蕾出了山寨工廠,電話叫著店里租趟游覽的電瓶車來接人。路口等了十分鐘車就來了,到了五龍景區,安排著雷欣蕾稍等,火急火燎奔進店里,拽著田園又是全身搜了一遍,把這貨隨身的mp5沒收了,田園詫異地小聲道著:“二哥,我把片子都刪了,就,金鱗你不是看過好幾遍了,還看?”
“不看,看技術姓的。”帥朗隨口應了句,塞自己口袋里了。
“哦,我下載了工藝品的廠商名錄,還是電光工藝的應用…”田園通這行,抓著機會表功。
“不是那個,是你那天下載的那部…愛情技巧…”帥朗神情竊喜地說著,轉身走了。
“不是愛情技巧,是《說服女人上床的技巧》,絕版啊。”田園喊著。一喊才省得在店里,一群男女瞪著,爾后是吃吃都笑了,拿著《說服女人上床技巧》一文帥朗,早奔得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