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辦事雷厲風行,什么事到她手里都想盡快看到效果和結果。于是薛崇訓的婚事便提上了日程,黃道吉日都已經選好了。
這事兒對薛崇訓來說倒沒啥麻煩,因為他是第二次娶親,不能宴請賓客辦得太熱鬧;親朋好友也不必送禮祝賀。這是長安的風俗,上到宮廷下到百姓都是如此。其原因大概是喜事送禮不能太寒磣,誰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辦喜事,對別人送禮的來說是一種經濟負擔。所以二婚不能辦宴席。
就像太平公主嫁過兩次,第一次婚禮簡直是空前盛世,武則天太過寵愛她,嫁妝多得道路都擁堵了,還把萬年縣館臨時撤除才能通行車輛;可是第二次出嫁,嫁給武家時就相對冷清了。太平是如此,薛崇訓自然也不能例外。
不過李妍兒是黃花閨女第一次嫁人,嫁的又是太平最喜歡的兒子,肯定送親的時候不會寒磣,也會送很豐厚的嫁妝吧。
薛崇訓從玄武門和張五郎他們喝了酒回來,走進自己的房里,就一直在想這事兒。幾年前他大婚過一次,可時隔不久現在都忘得差不多,或者說想起來沒啥感受,大約是現代人的靈魂融合之后的不良反應。于是這次娶妻在他心里面確是比較重要的事情。
他回顧左右,自己在這間屋子里已經住了好多年,十分熟悉。本是很大的一個屋子,但被裱糊的木格子墻分成了兩半,因為他覺得在太大的空間里睡覺缺乏安全感,比如在大明宮的寢宮里他就睡不好,很奇怪的心思。
床和書架在西側,爐子、香鼎在東側,北邊有一扇窗子,窗子下面擺著一張閭木案、椅子等物,屋中還有胡床、凳子一些家什。爐子那邊的墻上有一副仙鶴畫…這里的擺設恐怕有十年都變過了。如今他想著自己的這個地方居然要住進一個比較陌生的女孩,那是正妻,是有一定地位的,不能像奴婢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心里還有些不太適應。
如果是金城就好了…
薛崇訓摸著脖子上的金簪,想起她送自己的粉紅內衣,心里面一陣甜蜜。如果必須要和某人住在一起,當然是對自己含情脈脈溫柔體貼的人比較好。想起李妍兒她爹是自己搞死的,她對自己能有什么好態度?
他的心里有說不出的郁悶。雖然即將正大光明地玩一個處女宗室是比較爽的事,可是玩了之后要負責一輩子,就比較不爽了。
男人口頭上不應該總露著推卸責任的意思,因為這樣會顯得對人很沒有誠意,但并不代表他喜歡負責任。
薛崇訓自言自語道:“以為家里是可以放松的地方,這么一來,回家了也找不到感覺啊。”
就在這時,只見裴娘從屏風外面走了進來,怯生生地問道:“是我們沒侍候好郎君么?”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薛崇訓忙搖頭道,然后又說道,“誒?我記得昨晚是你值夜,怎么白天又是你當值?”
裴娘低著頭道:“董姐姐的身子不太舒服,好像染了風寒,不能侍候郎君,所以我來替她。沒關系啊,晚上服侍郎君睡下了,我也可以在外面睡覺呢。”
薛崇訓挽起袖子道:“天氣挺熱的,她怎么染上風寒了?恐怕是熱傷風。呆會你去告訴薛六,叫他請郎中來看看。”
裴娘點頭應了一聲。薛崇訓又道:“一會你去照顧董氏,你們關系近,由你照看她能省心些。我這里一會隨便喊一個丫鬟進來替你。”
裴娘聽罷抬起頭十分感動地說道:“郎君對我們真好。”
薛崇訓得意洋洋地點點頭,正想讓裴娘這就過去,忽然想起自己的老婆也只有這么大,不由得動了點歪心思,便招手道:“你過來。”
“是。”裴娘疑惑地小步走到了薛崇訓的跟前。他打量了一番,她和李妍兒大為不同:裴娘給人的感覺很乖巧很聽話,像一只隨時可能受驚嚇的小兔子一般,而那李妍兒卻是叼蠻不好侍候的主,記得去年還把老子追到房上去了;裴娘瘦弱,纖細的身材還有清秀的瓜子臉,看起來都瘦瘦的;而記得李妍兒的臉更圓一些,也沒這么瘦,在印象里她是活蹦亂跳的。
薛崇訓忍不住抓起了裴娘的小手,手掌因為經常做家務有點粗,卻冰涼冰涼。
“郎君…”裴娘身上一顫,怯生生地喚了一聲。
薛崇訓看著她的隆起的小胸脯,心道:有時候我和董氏干那事也被裴娘看見了,她應該懂了吧?
想罷他便順手一拉,裴娘離得更近了,她埋著頭沒有反抗,但卻一副膽顫心驚的樣子。薛崇訓不禁問道:“你害怕?”
裴娘猶豫了許久才說道:“不怕。”
薛崇訓也有點猶豫,以前那么久都沒傷害這個小姑娘,主要是實在太小,但最近因為要娶一個蘿莉妻子,這才想到那事…大白天的,突發奇想就要奪去她的貞潔,也許太潦草了。品一杯上好的茶葉也會挑地方挑意境,否則不是暴殄天物么?想到這里薛崇訓呼出一口氣道:“你去董氏那里吧。”
裴娘無辜地說道:“郎君,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影響了郎君的雅興。”
“沒有,瞎想什么呢,你們的工作很努力,我很滿意,去吧。”薛崇訓故作良善地說道。
“哦。”裴娘應了一聲,這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