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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改變(上)

無線電子書    在清朝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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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秋之夜,幕暗星辰,銀光傾瀉,一縷柔柔的涼風吹過,纏綿著浮動的暗香拂來,迷人心弦,感人眼眸,慧珠單手托著腮,手肘靠著軟轎左右懸空的把手,支起半個身子,慵懶的望著沉寂卻有朦朧的夜色,兀自幽思輕語。

  樓閣階比間的宮廊,遠遠的望不到盡頭,只有兩旁精致的八角宮燈煌煌的照耀出行走步履下的青白石底座。有些陷入迷思中的慧珠忽的坐起身子,視線也從光亮映射下的地面看向不明前方的路徑,泛著嫣紅的臉頰不由凝了幾分愁緒:她的禛之間的路,雖有曙光,卻隱晦不明,好如這條長長的宮廊般,不走到盡頭,不知等著你的會是什么…也許是喜…也可能是殤…

  轎旁的敬事房公公一直陪著小心伺候,乍一見慧珠面色不佳,一瞬間,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面上卻堆了滿滿的笑意道:“娘娘,您是覺得轎子有些顛簸了?都是這些粗手粗腳的奴才,擾了娘娘不快。”

  聞言,慧珠心里迷惑,軟轎走的極穩且實,就是偶爾的階檻,也不過是輕搖慢晃,幾乎未有顛簸之感。隨即又轉念一想,禛聞她受傷,匆匆趕來,這位名為李貴的敬事房副掌事也是個精明的人,見此對她更為捧著伺候,也是可以想見的。

  李貴見慧珠目光清冷的盯著他,未置一言,不由的咽了咽唾液,提著三分小心七分謹慎,吶吶的道:“娘娘?”聽到叫喚聲,慧珠回了個淡淡的笑容,便回過,默然了一下,似是隨意的問道:“公公進宮多少年了?”

  李貴一愣,飛快的看眼慧珠,壓下心里的不解,恭敬的回道:"奴才十二歲進宮,現在已經三十四年了."慧珠心弦一動,順著李貴話里的黯然,嘆了一聲道:"明日便是十五中秋,家人團圓.公公入宮闈多年,該是許久未見過至親了吧."

  許是夜里過靜,又或是十五將至,李貴也多了談性,釋然些警惕,應話道:"是啊,有多少年了,好像是從進宮那日起就不曾見過了,他們是生是死,奴才也不得而知."說著,低頭拂了把面,帶著幾盡不聞的哽咽,強笑道:"奴才說到哪去了,怎么在娘娘面前提起這了."

  慧珠不在意道:"此乃人之常情,本宮也是可以理解的。"屯了屯,又意喻不明道:“現在本宮里許多掌事公公都不是原來那些人了。”

  李貴一扣,垂掉著的雙眼劃過一絲精明,卻沒有吱聲,聽著慧珠繼續道:“也許本宮可以幫公公打聽一下你的家人,你以后也能有個依托。”說完,慧珠又眼含深意的看了眼李貴,便不再多言,今晚這番話也只是臨時起意,成與不成對她無甚損失,而且有些事也得讓當事人想通才行。

  少時,軟轎行至景仁宮宮門前,就見宮門外早已得了消息的素心等人,焦急的在外候著,慧珠搶在他們嘮叨吩咐道:“太晚了,一切等回了內堂再說。”素心代眾人應了話,招呼了軟轎抬進正殿。

  慧珠就著素心宮女的攙扶,坐躺上了矮塌,就讓小祿子打賞了抬轎的宮人離開,卻見李貴趁著領賞之際,上前低語道:“奴才謝娘娘賞識。”慧珠屯了一下,復又親切道:“公公辛苦了,這小然子是本宮身邊的得力人,就讓他親自送公公離開吧。”小然子詫異的看向慧珠,隨即會意,笑呵呵的親送李貴出了景仁宮。

  不需片刻,小然子回屋道:“主子,您的意思是李公公可以為用。”慧珠點道道:“嗯,不過還待觀察一段時間再說,以后和他的接頭,就由你去做了。李貴這人在后宮沉浮多年,這次皇上大換后宮宮人,他能保住敬事房副掌事位,必有過人之處。”小然子記下,想了想,又將一旁素心的疑惑一起問了:"主子您進宮有些時日了,不是一直未主動拉攏他人,怎么又…?”

  慧珠心下一嘆,她有個出色的兒子,自身又身處于高位,已是樹大招風;而現在她下定決心要試著邁出步子,又知道禛是在乎她的,只怕禛再冷清面不露色,也難保不讓人窺知一二,到時指向她母子三人的暗箭勢必更多,她總不可能就因那句“朕會護你一生”,就等著他護不出呢個。

  對于禛,她也是了解,在皇權朝野,宮規祖法面前,想也不用想,她會是被割舍的;好比清太宗皇太極的寵妃,仰或清世宗福臨的孝獻皇后(董鄂氏),都是贏得這兩位帝王的心,可在權勢后宮下,帝王亦不能護她們周全,最后只落得下場凄涼。再說了,她自問比不上這兩位,禛對她已僅僅是些微在乎,她不想些辦法自保,如何在泥淋里求生存。

  不過這些,慧珠并不想對素心、小然子一一道明,于是笑著應付道:“敬事房離皇上近,又能了解東西六宮情況,多一人為己用,也是有備無患。”二人點點頭,慧珠又露出疲憊樣,打著呵欠道:”今晚折騰了一晚,本宮累了."眾人得話服侍慧珠上榻就寢。

  一時,寢房里換了小燈,素心攆了其他人下去,絮絮叨叨道:主子,您怎么把腳傷了,還是兩雙腳都傷。奴婢本來滿心歡喜的看著主子去侍寢,怎么就得了主子受傷的消息,幸虧萬歲爺是親自去看您了,挽回了顏面,要不這事到了明日,指不定怎么傳主子沒福,看笑話呢。“聽著素心的嘮叨聲,慧珠也不覺得反,心里反而很是受用,在這人情冷暖的后宮里,能有人如此一心一意為她,更是應該珍惜。

  素心說著說著,想起后日的中秋宴立馬愁得橫眉豎眼,沒好氣的道:”主子,這下是真的好了,撞到一塊了。明日晚間祭月、拜月的時候,主子您怎么辦,還有晚上的宮宴,這可是入宮的一次中秋宴,宗室皇親丞相必是一個不少都來,主子傷了腳多不便宜。萬一皇上說主子受了傷,不用去參加,或是安排主子在下面的位子坐著,對主子在宮里的地位影響不小。”

  素心苦口婆心的說,慧珠也是聽得擰起了娥眉,可現在已于事無補,又能怎樣?遂略想了片刻,道,“已是這樣了,也無法,明兒個皇后娘娘帶著宮妃拜月捻香的時候,本宮就不去湊熱鬧了,抽個眾人沒注意的空擋先入了座就是。”素心聽了聽,也道只能如此,為慧珠斂了被角,移燈放簾退下。

  一夜好眠,到了二日,慧珠睡醒起身,她昨夜的事已在后宮里傳了個遍。景仁宮宮門剛一打開,就有門侍太監來報,烏拉那拉是免了她晨省之禮,又送了上好的藥膏藥材等物什過來,如是,風向所致,年氏.李氏.武氏.宋氏也譴了人送了禮,至晨省結束,余下低級嬪妃,更是親備物什登門造訪,慧珠正愁著晚上宮宴,也沒閑心搭理他們,除了耿氏.安氏二人招呼了進殿說話,其他的也就讓素心.小娟陪著寒暄應付過去便是。

  白日的時辰溜得快,吃了晌午,腳上換了藥,又小憩了一會,慧珠就被拉著到了梳妝臺前坐定,準備梳妝打扮。

  素心拿著一把琉璃嵌金絲把梳,對著水銀鏡兒里的人看了看,沉吟道:“主子素來不喜髻上飾過多,但今日是宮宴,自是得隆重些.奴婢就不梳‘小二把頭’了,改梳‘叉子偷’,就可以少帶些飾。”

  慧珠滿意的笑笑,正想點頭允了,募的憶起昨晚,對著水銀鏡搖頭道:“不了,還是梳‘二把頭’好了,再把那套金簪花墜兩串小米珠的扁方兒用上,正好配了菊花和銀色的細子,中秋中秋日戴絨菊花的規例和習俗。

  素心先是訝異的聽了,接著眉開眼笑的道:“主子,您是想明白了,早就該這樣了。”慧珠好笑道:“現在也為時不晚。”一旁的小娟連連點頭,一邊喚著“主子等一下”,一邊跑到床榻面得紅木箱子里,取出一套黑領金色團花紋的旗服過來,換了原先備好的姜黃色旗服,這套正是合適。”慧珠斜睨了眼小娟沒有說話,小娟明白何意,笑嚀嚀的捧著旗服侍立一旁。

臨至申時正(下午4點),慧珠已裝扮一新,一頭烏絲被梳成高高的髻,一柄扁方兒的小金簪花,端襯得一張白皙清秀的面龐,添了嫵媚,多了嬌艷,增了貴容。再看一身華麗的連裳旗服,加了件春秋天涼時穿于袍衫之外的青緞細繡五彩白蝶褂襕(長坎肩),與著右肩垂下來  的流蘇相互映照間,既有端莊貴氣之勢,又不缺年輕俏麗之氣,觀之,活脫脫的一朵金色牡丹,人間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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