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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七)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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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科技軍閥(二百一十七)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  “此書為教吾國人行民權第一步之方法也。倘此第一步能行,行之能穩,則逐步前進,民權之發達必有登峰造極之一日。語曰:‘行遠自邇,登高自卑。’吾國人既知民權為人類進化之極則,而民國為世界最高尚之國體,而定之以為制度矣,則行第一步之工夫萬不可忽略也。茍人人熟習此書,則人心自結,民力自固。如是,以我四萬萬眾優秀文明之民族,而握有世界最良美之土地、最博大之富源,若一心一德以圖富強,吾決十年之后必能駕歐美而上之也。四萬萬同胞行哉勉之!”

  “‘白楊’的這本書立意很好,但就是太啰嗦了。”朱鳳看著有些出神的江雪瑩,笑著說道。

  雪瑩放下了手中的書,看著身邊的伙伴們,輕輕搖了搖頭。

  “這本書的主要內容,其性質大略有二:其一,反復闡述民主就是民眾要積極參與政治,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權力維護自己的利益,并具體教導民眾如何去建立自己的會社組織,來舉行集會參與政治;其二,不斷詳細重復各種集會的程序,向民眾灌輸人人平等與理性自律的自覺意識。”水井說道,“如此不厭其煩到瑣碎的程度,今日讀來似乎可笑,但在當今的時代,卻是極好的民主實踐入門操作教程。大概‘白楊’也很希望這本書起到民主實踐入門操作教程的作用,能夠在全國得到廣泛的推廣。”

  “這就是‘白楊’為人所不能及的地方。”江雪瑩說道,“自清末以來,在中國這片土地上,高聲宣叫民主共和、宣叫‘人民當家作主’者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但具體教給民眾如何去實踐民主、教授給民眾‘當家作主’的具體方法的,迄今為止,有且僅有‘白楊’一人而已。”

  朱鳳注意到了江雪瑩的臉上因為激動而泛起了一層紅暈,不由得有些驚奇。

  在她的印象里,她一直尊崇有加的江姐似乎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

  “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幫他多做些什么?”江雪瑩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們應該更多的人看到這本書,實踐書里的內容。”水井說道,“而且,我們還應該從我們自身做起。”

  “可惜‘少中會’那幫人,只愿意搞學術研究,不愿意加入到現實政治當中來。”江雪瑩聽了水井的話,象是想起了什么,眼中現出了堅毅的光芒,“我想,該是我們想辦法爭取他們的時候了。”

  當江雪瑩來到“少年中國學會”的總部的時候,一場激烈的爭論正在進行之中。

  “我們學會因何而發生?乃是有數十青年同志,既慨民族之衰亡,又又受時代之影響,知非有一班終身從事社會改革之青年,不足以救吾族,于是不度德、不量力,結為斯會,以‘社會活動’為旗幟,奔走呼號,為天下倡。凡加入‘少中’會友一律不得參加彼時的污濁的政治社會中,不請謁當道,不依附官僚,不利用已成勢力,不寄望過去人物;學有所長時,大家相期努力于社會事業,一步一步來創造‘少年中國’。如今我們反而回來了,要走回頭路,這是對本會成立宗旨的背棄!”

  “可如今我們已經不能安坐在這里研究學術了!大家看看,自民國成立之后,軍閥主政而賣國也如故,士大夫之肥家養己與醉生夢死也更有甚于昔日。若不從從政治改革轉向到了思想改造。達成改造國民性的影響,如何可能救國?”

  “本會成立的宗旨,是本科學的精神,為社會的活動,以創造少年中國。基于這樣的理念,又有鑒于往日舊政治的教訓,我們才希望學會的會員們遠離現實政治,專心從事社會活動,尤其致力于思想文化的社會傳播,以此為理想中的‘少年中國’打下根基。‘少中’學會非一種綱紀嚴整、規律詳密、服從某一領袖、遵守某一主義之集團,而是一種追求光明的運動。本會堅決反對封建主義,祟尚進取,重視新知識,思想自由,不受約束,雖所持信仰亦不一致。然我會員平日言行一致,以虛偽、敷衍、放縱、標榜諸惡習為戒。故能風聲所播,全國掀動。而今卻要改弦更張,是何道理?”

  看著激烈爭論的青年們,江雪瑩想起了自己在學校讀書時的時光,心中禁不住泛起陣陣漣漪。

  “少年中國學會”于1918年6月3o日,由王光祈、曾琦、黎壽昌、周元、雷寶菁、陳愚生、張尚齡等人在北京發起。此后,經過長達一年的醞釀與籌備,1919年7月1日正式在北京成立。

  “少年中國學會”成立不久,便將中國最優秀的青年聚集到了一起。這些充滿理想和激情的青年厭倦了混亂的時代;厭倦了朝秦暮楚的政府,厭倦了現實政治,乃至于厭倦了父兄輩的諄諄說教。他們想要用自己的力量,為混亂的中國,尋一條新的出路。

  但少年中國學會的活動,一開始就堅持了會規中“不得參加彼時的污濁的政治社會”的規定,遠離政治活動,而將主要精力放在了社會活動中,包括教育事業、出版事業、新聞事業、以及各種改造個人生活的烏托邦試驗。基于這樣的認知,歸國青年胡適打出的“二十年內不作政治運動”的宣言,得到了王光祈和學會高度的認同,王光祈宣布:“吾人須從今日起,即以畢生精力投之于社會事業。若思想不革新,物質不發達,社會不改造,平民不崛起,所有其他一切政治改革,皆是虛想。”

  遠離現實政治,讓學會有了一種與眾不同的良好氛圍。并得到了外界的高度評價,

  在社會活動的基礎上,青年們先后創辦了《少年中國》月刊、《少年世界》月刊以及《星期日》周刊,先后出版“少年中國叢書”3o余種;《少年中國》月刊暢銷九省,遠至日本,影響力與《新青年》并駕齊驅;又成立了“平民教育講演團”,倡導推行了“新村運動”實踐、“工讀小}說就互助團運動”實踐。

  “我們‘少年中國’的理想,不是死板的模型,是自由的創造,不是鑄定的偶像,是活動的生活。我們各個不同的‘少年中國’的理想,一定都集中在那光明里成一個結晶,那就是我們共同的‘少年中國”大家都在共同書寫這一部‘少年中國’史。我們理想中的‘少年中國”就是要使中國成為未來的大同世界的一部份,使中國人民的風格,制度和學術生活等等都能適合于世界人類進化的潮流。”

  “但要救國而又不及政治,乃是其中具有言行上的矛盾的。本會會員中有信仰國家主義的,有信仰社惠主義的,有信仰安那其主義的,而且各會員對于他自己所信仰的主義,非常堅決,非常徹底。如果學會的活動局限在社會活動中,信仰的不同并不是非常要緊的事情;但倘若涉入到政治活動,信仰的不同就足以造成學會的分裂。象甲會員理想的少年中國,容或是過去的德意志;乙會員理想的少年中國,容或是現今的俄羅斯。所以,本會搞社會活動還是搞政治活動、能不能搞政治活動,當有定議。”

  “這種主義信仰的不同,不是壞事,反是好事。因為我覺得現在中國人的思想行為,無論在什么主義之下,都不能生存。要想中國人有適應多種主義的能力,非先有一番預備工夫不可,換言之,我認為當日國人的思想陳舊,不足以成為任何主義生存的基礎土壤,故而首要之務不是決定采取何種主義去進行政治活動,而是先必須用社會活動來更新國人的思想。單純地抄襲美國憲法,模仿英國政治,是不能成功的。我們所做的事情,是一切主義必須的預備工夫,先決問題,這個預備功夫,就是革新思想,改造生活。我不是反對鼓吹主義,我是反對專鼓吹主義而不設法訓練。少年中國學會的任務便是從事各種主義共同必需的預備工夫。把這第一段路走完了,再商量走第二段的路程。”

  “列寧的俄國定會導致國家權力入侵私人生活,該國列寧等所奉的馬克思之國家社會主義,采集產制度,國家權力甚大,究竟與個人自由,有無妨礙,實是一個疑問。我極反對機械的個人生活,受這種勞農政府支配的國民,處處都有一種國家權力緊緊跟隨,個人生活便成一種機械了。”

  “我們要創造一個天機活潑的生活,打破形式主義,打破不自然的個人生活,我本是一個極窮的小子,未曾受過家庭一文的遺產,也未用過官廳一文的公費。我所有已過去的生活,都是半工半讀。這個世界是我們活動的舞臺,一切不平等、不自然的束縛,我都要徹底的脫離。”

  此時,一位操明濃重的湖南口音的年青人,正在那里侃侃而談。

  “我數年來的夢想新社會生活,一直沒有辦法。去年春季,想邀數朋友在省城對岸岳麓山設工讀同志會,從事半耕半讀,學生每天睡眠8小時,游息4小時,自習4小時,教授4小時,工作4小時。一邊讀書、一邊工作的‘工讀主義”是一種創造性的新生活;這種新生活,是創造新社會必需的細胞。”

  “我希望,新學校里的學生,能夠成為創造新社會的種子,新學校中學生之各個,為創造新家庭之各員。新學校之學生漸多,新家庭之創造亦漸多。合若干之新家庭,即可創造一種新社會。此種‘新社會’的藍圖,當要有公共育兒院、公共蒙養院、公共學校、公共圖書館、公共銀行、公共農場、公共工作廠、公共消費社、公共劇院、公共醫院、公園、博物館、自治會等。此種新社會,就是一個個財產公有,共同勞動,平均分配,人人平等,互助友愛的‘共有主義’細胞。”

  聽了這位名叫劉德聲的青年關于“新社會”的構想,江雪瑩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

  此時,江雪瑩并不知道,在遙遠的廣州,另一位少年中國學會的成員,正在給那位《民權操典》的作者,講述著她在北京的經歷。

  “在‘少中’會的時候,實在沒有給人留下半點不良的印象。這與當時很多人所過的黨人政客的生活,和政治上一切勾心斗角的把戲,真是截然不同,而具有充分的人味。”

  坐在岸邊礁石上的楊朔銘,一邊聽著面前姑娘的講述,一面仔細地觀察著她的反應。

  傅卓瑤注意到楊朔銘一直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陣慌亂,但語調和語氣并沒有發生什么變化。

  “青年人的性子都比較急。”楊朔銘注意到了她雪白的脖頸間泛起的淡淡紅暈,不由得微微一笑,說道,“通過社會改造來造就新中國這條路,路漫漫其修遠兮,我想有部分青年顯然是等不及了。”

  傅卓瑤有些吃驚地看著面前這個已經成為自己“丈夫”的年輕軍人,雖然現在她和他之間,并沒有夫妻之實。

  眼下兩個人之間的談話,更象是好朋友和同學之間的討論問題,雖然現在是他們倆新婚的蜜月時光。

  “你說的一點兒也不差,我記得最后一次參加全會時,黎壽昌同學就首先站出來,要求學會確立自己所信奉的主義。他給出的理由有兩個,一是學會已經有了兩年的切實研究,該對主義問題做個結論。二是這段時間社會上冒出各種團體,都有鮮明的主義的旗幟。有部分會員甚至提出了‘必須采用一種主義,而且必須是社惠主義’的要求呢。”

  “果然不出所料。”楊朔銘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他沒有對此做出什么評論,而是取過一個瓷瓶,將里面的液體倒入了一個青花瓷杯中,遞給了她。

  傅卓瑤用雙手接過了杯子,小心地放到嘴邊喝了一口,頓時一股清新之意直沁心脾,她忍不住將杯子里剩余的液體也一飲而盡。

  “好喝嗎?”楊朔銘注意到她眼中的訝異之色,微笑著問道。

  才喝下去的飲料味道讓傅卓瑤想起了在北京夏天時喝酸梅湯的時候,她雙手將杯子還給了楊朔銘,楊朔銘看到她一舉一動都透著恭謹和拘束的樣子,不由得在心里又輕嘆了一聲。

  對于傅家送來的這個美女,他這些天其實一直是很犯難的。

  傅家的用意,他心里是非常清楚的,但他現在,是根本不可能拒絕的。

  他之前并沒有想到,傅家會和海外華商集團的聯系如此緊密。

  而通過和傅卓瑤的談話,他對傅家的了解,又更進了一層。

  “你的同學們實際上是在用‘少年中國學會’來表達對現實政治的徹底絕望,表達對上一代先賢志士‘政治改良’理想的否定,也表達了對上一代革命者的‘政治革命’理想的否定。”楊朔銘緊緊盯著傅卓瑤,意有所指的說道,“這個時代輸掉了他的青年們,青年們拋棄了他們的父兄,已經義無反顧的走上了另外一條‘社會改良’的道路。”

  聽了楊朔銘的話,傅卓瑤大膽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聽瀚之的話里,似乎是擔心我們這些人會‘赤化’。”傅卓瑤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不由得頑皮地一笑,“我忘了,瀚之可是軍閥啊,而且是‘高科技軍閥’。”

  “這些青年們追求的,是那種一勞永逸的強國之法,可是,真有那種絕對的、唯一的、根本性的解決政治改革的方案存在嗎?”楊朔銘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并不擔心你們‘赤化”雖然,現代中國的政治已經完全墮落,不正之風橫行甚至要甚于清末的時候,學問藝術方面更是停滯不前。然而中國的國民從來是不走極端的,只要這個特性存在,中國就不會被赤化。誠然,有一些學生歡迎并接受農工主義,但是,學生絕不等于國民。即使他們一度被赤化,也早晚會有放棄那些主張的時候。這樣說是因為國民性所致。國民對于中庸的熱愛,要遠遠比一時的沖動更加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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