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胡棲雁近乎奢華的生活作風,憐風完全不可想象,這些日子跟著西門弄月,也算開了眼界,不是當初剛剛從山村走出來的鄉下姑娘。但是,對于胡棲雁的富有,她還是大大的表示震驚。
“將來這一切,都是你的!”胡棲雁只是揉著她纖細的腰肢,淡然而笑。
“我只要你!”憐風反手抱住他,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味,滿足的笑。
這一年的冬天,胡棲雁在香港舉辦了一個低調的生日宴會,他不能夠給予憐風名分,卻也想要給予她足夠的風光。
宴會上出席的,都是珠寶界知名人士,對于胡棲雁的賭石史,外界眾說紛紜,傳得神乎其神,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卻是不多。
所以,但胡棲雁一襲深色長袍,摟著身著寶藍色長裙的憐風出現的時候,眾人大跌眼鏡——這個俊美得可以媲美影視明星的男子,居然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翡翠之王?更讓人無法置信的是,這人竟然才二十歲。
這一夜,無數的閃光燈集中在他的臉上,胡棲雁只是溫雅的笑著,扶著憐風,和眾多的來賓彬彬有禮的碰杯,尊貴優雅,宛如出身世家大族。
黑暗中,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他,胡棲雁在幾次回身的時候,都能夠撲捉到那么刻意躲避的眼神。
放開憐風,他優雅的沖著黑暗中舉杯,然后,一口飲盡,嘴角抿起一絲諷刺的冷笑——他會給他機會的,也會給自己一個逆天改命的機會。
這一切的紅塵繁華,都是為著他將來逆天改命而做打算。
這無疑是一個轟動真個香港的盛宴,但自從那個晚宴結束,胡棲雁卻帶著憐風和西門問雪,前往緬甸的邊境,那里他的翡翠礦已經出產翡翠毛料了。
春風再次綠遍了大地,胡棲雁負手而立,打量著庭前的幾株垂絲海棠,輕輕的一嘆——春回大地,他卻如何挽住自己的生命,何處求得回天鬼方?
自己所營造的這個局,何嘗不是自尋死路?
“石頭哥哥,你在想什么啊?”憐風從屋子里面跑出來,一臉盈盈笑意,拉著胡棲雁道,“我都叫你兩聲了,你都沒有聽到。”
“這么大的人了,都要做媽媽了,還像孩子一樣!”胡棲雁伸手捏著她挺翹的鼻子,笑問道,“怎么這般高興?小心你肚子里面的孩子。”說著,他忍不住伸手撫摸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有人看著呢!”憐風嬌羞不已,忙著推開他的手。
但胡棲雁卻反手將她抱住,笑道:“怕什么,他們不敢亂嚼舌根的。”這是他的地方,他抱他的女人,誰敢笑話?
“你說,會是男孩還是女孩?”憐風轉過身來,臉蛋紅紅的,問道。
“女孩!”胡棲雁低語道,聲音很低,卻是相當自信。
“哼,你怎么知道?”憐風搖頭,“我想要生個男孩,像你,多好啊!”
“頑石和美玉,我都可以一目了然,何況胎兒?再說了,像我有什么好?”說道這么一句,他輕輕地搖頭,是的,像他這樣的日子,有什么好了?“生個女孩吧,就叫做金蓮——跟你姓!”
“為什么?”憐風目瞪口呆,孩子從母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這要是傳回去,讓云姨知道了,豈不是…
“胡氏一脈,從我斷絕!”胡棲雁搖頭,沒什么為什么,他只是不希望,將來這個孩子,再踏上他的舊路。
賭石,不過是他利用天賦異稟,做是一點副業——為什么他們家的每一代傳人中,總會有人繼承這些恐怖的異數?
想到這里,他按在了憐風的小腹上,一道淡淡的金光,融進她的腹中。
“哎呀!”突然,憐風叫道,“和你胡扯,就忘了正經事,你的藥熬好了,大哥囑咐的,一定要讓你按時吃!”說著,她已經向廚房而去。
憐風一直都奇怪,自從西門問雪從回春堂接了她回來,她就發現,胡棲雁一直在吃藥,而且,每次他不肯吃,大哥就會很生氣,甚至不惜采用暴力手段用灌的。
她問過胡棲雁幾次,胡棲雁都說,他沒有病,只是她大哥變態。
大哥絕對不是變態的,但憐風也知道,想要從大哥嘴里套出一句話來,那是也絕對不容易的。這次大哥去了美國有事,特意囑咐她,一定要盯著胡棲雁吃藥,所以,那藥一直都她親自煎熬,不讓傭人插手。
看著憐風從廚房捧著一碗藥走了出來,胡棲雁伸手接過,輕輕搖頭,就算西門問雪鬼郎中真傳,以他之能,集他胡棲雁的財勢,利用奇珍異草也就是給他續一口氣,早晚,他會油盡燈枯。
“石頭哥哥,快喝了吧!”憐風瞪大眼睛,殷切的看著他,“大哥說的,一定要盯著你吃。”
“好!”胡棲雁點點頭,端起藥碗來,一口飲盡。
旁邊,有傭人給他送了漱口水過來,胡棲雁信手接過,卻感覺手指一點力氣也使不上,茶盅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這藥…”胡棲雁愣然的看著憐風,藥沒有錯,味道沒變,但是這藥里面,摻和了大量的蒙汗藥,而且是自家老頭子配置的蒙汗藥。
只有自家老頭子的蒙汗藥,才是這等無色無味,能夠融入各種液體中,不留痕跡…在離開那個山村的時候,他從老頭子書房偷了蒙汗藥,曾經對西門問雪用過。
這是胡棲雁最后的意識,他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等著胡棲雁再次回復意識的時候,他是被一大桶冷水潑醒的,而后,他甩了甩頭發上濕漉漉的水,感覺很是不舒服,不僅用力的掙扎了一下子,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頓時讓他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這是一間刑房,而他如今被綁在刑架上,對面一張椅子上,西門弄月翹著二郎腿,一張如同是死人一樣的撲克臉,靜靜的盯著他。
“尊貴的胡大少爺,三年不見,咱們這可是風水輪流轉了。”西門弄月見到他醒轉過來,淡淡的笑道,“老頭子配置的東西,果然好用,哈哈…”
胡棲雁閉上眼睛,這些日子他也一樣派人盯著西門弄月,他沒有去過那個山村,那么這蒙汗藥,自然就來自自己的書房。
而能夠進入他書房的,只有憐風還有蛇鬼。
“我一直都弄不明白,蛇鬼搜遍天下奇珍異草,給你弄什么藥?”西門弄月站了起來,然后摸向胡棲雁光滑白皙的臉,“倒沒見那些珍奇藥材有什么滋補,反而把你養得白皙柔嫩,這皮膚真不錯,堪比妙齡處子。”
胡棲雁被他用鐵鏈綁在刑架上,氣急而笑:“你可千萬別說,你暗戀我很久了?老子老實告訴你,我只對你家大妹子有興趣。”
“果然,三句話改不了本行!”西門弄月冷笑道,“在人前裝得那么溫文爾雅,骨子里終究還是流氓。”說話的同時,他陡然一拳,對著胡棲雁腹部狠狠的擂了下去。
胡棲雁痛的悶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再說話,他從來都沒有扮過斯文,充過溫雅,他本來就是流氓。
“看到你這等模樣,我終于明白,為什么蛇鬼會喜歡你了!”西門弄月捏著他的臉,順手撫摸他白皙的脖子。
“你說什么?”胡棲雁愣然,蛇鬼喜歡他,開什么玩笑?
西門弄月再也忍不住大笑,笑的眼淚汪汪。胡棲雁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瘋子!”
“你不相信?”西門弄月大笑道,“他親口對我說的…哈哈…不過,你這么一個大男人,長這么好看做什么啊?禍害啊禍害!”
“他媽的!”胡棲雁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說老鳳凰,我們好好商議商議,別逼著我用刑逼供,否則,真把你打壞了,我這個弟弟會找我拼命的。”西門弄月笑道。
“**的才是老鳳凰呢!”胡棲雁罵道。
“雁棲蒼梧,不就是鳳?”西門弄月輕笑,“你不用罵我,常言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哪怕是尊貴的胡大少爺,我剛才說過,你最好老實合作,否則,我不在乎動些小玩意,比如說,你當初提議的那個望天酷刑,用來處死你,再好不過。”
“你要什么?”胡棲雁問道。
“錢,對于我來說,并非那么重要!”西門弄月冷笑道,“我們藝出同門,我想要什么,你難道還不知道?把煉玉訣給我翻譯出來,另外,我要補天遺石。”
“你做夢了吧?”胡棲雁搖頭反問道。
“很好,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是不是做夢!”西門弄月笑的很淡然,右手拇指扣住中止,打了一個響指,外面兩個彪悍走了進來。
“給我拿鞭子,好好的招呼招呼胡大少爺!”西門弄月退后兩步,依然在椅子上坐定。
皮鞭重重的落在胡棲雁清瘦的背上,劇烈的疼痛如同是火焰一下,瞬間擴散,他不僅悶哼了一聲,耳畔卻傳來西門弄月戲謔的笑聲:“但愿你骨頭和你的嘴巴一樣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