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迷途

　　過了沒多少時間，我坐下了。坐在路邊上，看著來回過往嬉笑吵鬧的人群，心里說不出的感覺，抬頭仰望夜空，快到夏天了，氣溫逐漸升高，偶爾絲絲涼風吹過，依舊有稍許舒適。

　　我擦了擦眼淚，心情平靜了許多，只是內心依舊很難受。我從兜里拿出來煙，一支一支的吸，速度很快，幾口，就吸完了一支，然后扔掉，繼續吸。不一會兒，兜里的那盒煙，就吸完了。

　　兜里的小靈通震動了起來，我一感覺到，立刻就坐了起來，一摸兜，滿腦子林然，林然，希望是林然的電話，拿出來一看，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才猛然間想了起來，剛才已經把林然的手機摔掉了，我該怎么辦，我拿著小靈通發呆。看著電話屏幕發呆。一會兒，電話就掛掉了。緊跟著，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很麻木的接起來了電話，放到了耳邊，沒有說話，對面也沒有發出聲音，安靜了幾分鐘“六兒？”

　　我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怎么不說話。怎么了？”夕郁的聲音比較急切“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了，到是說話啊。”

　　我心里嘆了口氣，原來林然真的跟她說了。真的來之前，什么準備都做好了。我很壓抑。

　　“六兒，六兒，我是夕郁，你到底怎么了。到是說話啊。”

　　“喂，喂。說話。王越。你說話。別這樣，別這樣”

　　我掛了電話。看著馬路上的景色。不知道為什么，又笑了。

　　接著，我也不知道想起來了點什么。猛的就站了起來，很迅速的跑到了馬路中間，沖著一個大貨車就開始招手。

　　貨車在我前面不遠處，一個急剎車，司機把腦袋從沖戶上探了出來“你他媽瘋了？小比崽子，滾蛋，別他媽在這擋路。”我聽見了司機的話，沒有說話，往后退了退。接著貨車司機又咒罵了幾句，然后開始駛去。

　　我楞了一下，站在馬路邊上，機械的招手，不一會兒，一輛出租車停到了我的邊上，玻璃搖了下來“小六兒。在這干嗎呢，亂招什么手呢。”

　　我蒙了，是誰呢，抬頭看了眼車里的人，仔細想了想“吳師傅”接著沖著他笑了笑，很無奈的笑容。

　　“怎么了，看著這么不高興，剛哭過啊。”

　　我笑了笑“沒事，吳師傅，這干嗎呢。”

　　“能干嗎，四處轉著拉活兒唄，別再這坐著了，走吧，上車，我把你送回家去。”

　　我搖了搖頭“不呢，吳師傅，你忙去吧，我哪也不想去，就在這坐著。”

　　吳師傅聽完了以后，下車，走到我邊上，挨著我也坐了下來，順手遞給了我一支煙“抽吧。”

　　我接過吳師傅手里的煙，看了他一眼。叼到了嘴里，自己就點著了。

　　吳師傅伸手呼啦了一下我的腦袋“小屁孩，一幫，天天這么多愁善感的。有多大點事呢。”

　　我低著頭，抓著自己的頭發，也沒說話。

　　“天天拿著家里父母辛苦掙來的錢，在外面瀟灑。進出各種營業性場所，酒吧，KTV。動不動就打架，一打還都挺嚴重，下手也挺狠，一人拉著一個小女朋友，動不動就去開房。也不知道害羞，現在的年輕人”吳師傅接著搖了搖頭“哎，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哎”說完了以后嘆了口氣。

　　我聽完了吳師傅的話，很平靜的說道“我女朋友沒了。”

　　吳師傅笑了笑“你才多大，懂什么呢，一群小孩，過兩天就沒事了。”

　　我搖了搖頭“不是的，我難受，是真的難受。”

　　吳師傅給我拍了拍后背“你看看你身上這土，這么臟，干嗎呢這是。有這么嚴重么。”

　　我點了點頭“恩，就是嚴重，我什么都不想干了，我感覺什么都失去意義了。”

　　吳師傅打了我一下“小屁孩，別亂想，父母養你這么大干嗎呢，走，送你回家我。”

　　“我哪也不去，我就在這呆著，我哪也不去。”

　　“你在這呆著有啥用。”

　　“那我也在這呆著。”我回答道。

　　“你要么回家呆著去，要么去你女朋友家呆著去。都對你有點幫助，你在這呆著，能干嗎，一會兒躺，一會兒坐的，跟個小神經病一樣。”吳師傅說完了以后，又拉我胳膊一下“走，回去。”

　　我聽完了吳師傅的話，猛的一抬頭，看了眼吳師傅“謝謝你啊”，到是給吳師傅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幾步，看著我，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也沒管吳師傅，突然有點高興。緊跟著我就站了起來，瘋了一樣的開始跑。往林然家跑。

　　跑了一會兒，累的就不行了，我在馬路邊上喘氣“草他媽的，就是老了。不行了，換以前，也不至于這么快就跑不動了啊，該鍛煉了，就是天天玩玩的，他媽的”說完了以后往邊上吐了一口。

接著聽見了后面有“滴”“滴”的喇叭聲。我一下就火了，轉頭沖著后面就想罵，結果剛一轉過頭去，看了眼車里的人，也沒心思罵了，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罵了一句“傻比”當然，這句話是罵自己的　　我這話罵完了以后就跑到了吳師傅的邊上，開車門，就坐了上去。

　　吳師傅沖著我笑了笑“怎么不跑了，接著跑啊，我看你不是跑的挺快的，我再后面跟著都有點吃力呢。這才跑了不到100米，繼續跑。”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別笑我了，吳師傅，趕緊，幸福小區。”

　　吳師傅沒理我，一踩油門。車一下就飛出去了，我還沒坐穩呢，身體往前一仰。嚇出來了我一身冷汗。摸了一把自己的腦門，才想起來吳師傅的速度。然后趕緊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找安全帶，就給系上了，系好了以后長呼吸了一口氣。

　　沒幾分鐘，就到了林然他們小區門口，我伸手要從兜里掏錢。

　　吳師傅一抓我的手“不用了。”

　　我笑了笑“別，別，這哪行。”

　　“你看看那邊”接著吳師傅伸手指了指車窗外面。在林然他們小區門口。我順著吳師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男一女，在拉扯著，女的在跑，那男的抓著女的胳膊，那女的使勁甩開了那個男的，接著一轉頭，沖著那男的不知道嚷了句什么。然后眼里還有眼淚。那個男的跟著又追了幾步，過去拽著女的胳膊。

　　“那女的，不是你那小朋友么。”吳師傅在一邊說道。

　　我二話沒說，直接下車，就沖著那倆人走了過去，快到的時候，林然和那個人就停住了，轉頭看著我，都楞在了原地。我走到那個男的邊上，抬手就是一拳“我草你媽”接著上去又是一腳，那男的往后退了幾步，然后看著我。

　　我撇了他一眼，然后從兜里就把偏分的折疊刀掏了出來，沖著那男的就走了過去，他往后退了幾步。我看著他“我跟林然分了，咱們倆今天算算帳。”

　　那男的聽完了我的話以后，繼續往后退，我看著他“今天老子跟你兌了命。”

　　他沖著我搖了搖手“你想干嗎你。你想干嗎。”

　　我往邊上吐了一口“我他媽的讓你再接近林然，我讓你再他媽招惹她，我今天就他媽廢了你，我讓你后悔一輩子。你媽個比的”說完了以后我拿著刀就沖著他沖了過去，那人到也直接，轉身就開始往后跑。我追了幾步，就停下了，沒有繼續追上去。轉身看了眼林然，發現她已經不知道去哪了。

　　我蒙了。收起來了折疊刀，就往林然家走。快到她們家樓下的時候，我看見了林然，看見她在那坐著。我慢慢的走了過去。坐到了她的邊上，摟住了她的脖子“我愛你。”我說話的聲音很平淡。

　　林然搖了搖頭“不要挽回了。就這樣吧。”接著就哭了出來“我受夠了。六兒，不要再靠近我了。”說完了以后推開了我的胳膊。

　　我聽完了林然的話，在原地楞住了。心如刀割，楞了好一會兒，我從自己的脖子上，把項鏈摘了下來，半跪在林然面前，很平靜的就給她帶上了，接著摸了摸她的臉“我愛你呢。別忘了我。”

　　說完了以后，我轉身，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小區門口走，一邊走一邊流淚，出了小區的門，我開始漫無目的的亂轉，亂走，順著一個方向，不停的走，心里難受，難受至極，我本來以為，來找她，她會像以前一樣，回到我這里。可是我錯了。是真的錯了。可是我愛她，是真的很愛她。這么多年了，頭一次這樣。我頭一次感覺到，她離我這么遠。我好難受。

　　我就自己走，一直走，邊走邊哭，一會兒哭會，一會兒笑會，就這樣，走了好久好久，走的我腿累了，累的不愿意再動一下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遠，我停下了，轉頭看了看四周，很是空曠，稀少的人群，在我不遠處，居然有一片草地，我傻笑著就沖著草地走了過去。

　　我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傻笑了笑。接著吼了一聲，然后，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