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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四百九十六章 更猛烈的風暴降臨

  高杰笑著搖搖頭,說道:“李毅同志,你是江領導點了名的,要由你來處理此事,在海江市紡織廠的處理問題上,我必須征詢你的意見。”

  李毅心里暗自沉吟,暗想高杰和我之間的關系,向來不錯,今天他特意喊我來商量此事,可見他一定是碰到難題了。

  不過,李毅是個講求原則的人,如果高杰在海江市紡織廠的改革中,存在原則上的問題,那不管他和自己的關系再好,李毅也是不可能幫他忙的。

  想到這里,李毅心里已經拿定了主意,決定先了解清楚(情qíng)況再說。

  “高杰同志,你主持海江市紡織廠的改革,已經有好幾年了吧?這幾年來,難道你就沒有聽到相關的風聲?如果廠里的整個班子都爛掉了,你難道一點都不知(情qíng)?”李毅問道。

  這是李毅最需要知道的(情qíng)況,他要先確定,高杰和海江市紡織廠領導班子之間的關系。

  高杰苦笑一聲,說道:“李毅同志,你也是做過企改工作的,對國企改革中存在的問題,你比我更清楚。我雖然主持了海江市紡織廠的改革,但只負責企業制度的改革,至于人事方面,我是無權過問的。”

  李毅道:“你是說,整個班子的成員,都不是你確定和提拔的?”

  高杰道:“海江市紡織廠的人事,當然是在海江市里,現有班子成員,全部都是海江市里指定的。對此,我曾經提出過不同意見,但卻沒有得到相應的重視。誰叫我們手中沒有人事大權呢?沒有辦法。”

  李毅道:“既然你和海江市紡織廠現在的領導班子并沒有瓜葛,那你又有什么好害怕的?該查就查,一查到底就行了!”

  高杰道:“在海江市紡織廠改革這個問題上,我當然可以拍著(胸胸)脯說。我絕對是干凈的,我也不害怕什么。可是,流言可畏啊!李毅同志,我主持了海江市紡織廠的改革。那我和這個廠,就脫不開干系!現在這個廠敗壞了,不管原因出在哪里,我這個改革者,肯定都將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李毅道:“我想。你是多慮了。你主持了改革工作不假,但你是清白的,你是干凈的,現在廠子敗落了,和你能有什么關系?”

  高杰道:“海江市紡織廠不是小廠,是一個擁有兩萬多工人的大型企業!這么大的廠子,偏偏在我主持改革之后,就敗落了,你說我能脫得開干系嗎?肯定有人要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了!這一次,我是泥巴落在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聽他說出這么粗鄙的詞語來,李毅不由得微皺眉頭,同時也覺得高杰這個人可能是真的著急了。

  做事(情qíng)就是這樣,你做好了,不一定有功勞,因為這是你的本分,但如果你做壞了,那就一定有責任!

  就算你是清白的,可是誰又能證明你當初的清白?

  而且,你想清白。其它人不會讓你清白!

  他們會把責任和屎盆子,往你頭上扣,最起碼也要把你拉下水!

  趟渾水的人越多,分攤給每個人的責任就越輕。甚至達到法不責眾的程度,那就萬事大吉了!

  一個人的責任就是重責,集體的責任也就沒有責任了!

  處罰也不可能把一個集體,把所有的人全部處罰了吧?

  換句話說,所有的人都挨了處罰,也就等于沒有處罰了。

  李毅對這個道理。當然是深有體會的。

  于是,他問高杰:“那么,你想怎么處理此事?”

  高杰道:“此事驚動了江領導,引起了中央的關注,我要是不處理好,肯定無法交待。”

  李毅道:“這就不僅僅是無法交待的事(情qíng)了!你要是真的沒處理好,你的官帽子恐怕都成問題。”

  高杰道:“可是,如果真的查下去,如果真的查出海江市紡織廠整個領導班子都已經腐爛的話,那牽涉到的人和事可就多了!搞不好,海江市里的官帽子,要摘掉一半,東海省里的官帽子,也要摘掉一小半。”

  李毅震驚了,瞪著高杰看。

  高杰道:“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海江市紡織廠不是獨立存在的,他們的領導班子也不是孤立存在的。”

  李毅極不(情qíng)愿的點了點頭。

  高杰道:“我擔憂的是,如果海江市紡織廠領導班子艷kuai了,這肯定只是冰山一角!”

  冰山一角,這個詞,讓李毅感到無比的震驚!

  拔出蘿卜帶出泥!

  海江市紡織廠的領導班子,不可能關起門來搞貪腐,這么大的企業,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被吃空,這是一個緩慢的蠶食的過程,參與其中的人數,肯定不會少。

  李毅正色說道:“高杰同志,我想,你還是多慮了。首先,我們現在聽到的,只不過是兩個工人同志的一面之詞而已,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更不能偏聽偏信。當務之急,還是先要想辦法,了解真實的(情qíng)況。這比什么都重要。”

  高杰道:“了解到真實(情qíng)況之后,又能怎么樣?我手中沒有權力,也沒有人事權力,叫我去查這個案子,不是狗咬刺猬,無從下嘴嗎?”

  李毅道:“你是分管工業的領導,同時也是主持海江市紡織廠改革的領導,這個事(情qíng),由你去查去辦,是最合適的。”

  高杰搖搖頭:“我覺得我去辦這個事(情qíng),并不合適,因為我是當事人。相反,我覺得辦這個案子,應該找一個局外人來最好了,就像李毅同志你,就是一個最好的人選。首先,你是局外人,你和海江市紡織廠,還有海江市班子成員,還有我之間,都不會有太重的利益瓜葛,這樣才能做到公平和公正。其次,你是江領導指定的查案人,由你出面,誰也沒有二話可說。”

  李毅道:“我不行,我出面的話,名不正,言不順。”

  高杰道:“你是江領導指定的查案人,這就是名!江領導的命令,就是言!”

  李毅道:“高杰同志,你就不要推拒了。”

  高杰道:“我不是在擺脫責任,也不是在逃避困難。我真的不合適。我和海江市里的同志都太熟了,我和海江市紡織廠的同志也很熟!我出面辦這個案子,會顧慮重重,會力不從心,會感(情qíng)用事!”

  李毅沉默了,承認他的話,有幾分道理。

  高杰道:“我可以用黨(性性)擔保,我是清白的,但是,我也是個人,我也會被(情qíng)感所左右。我怕在辦案過程中,受到熟人的(誘yòu)導或求(情qíng),那我就會堅持不住原則。”

  李毅道:“現在(情qíng)況未明,說一千道一萬,都為時太早。高杰同志,依我看,你還是先著手調查吧!真正查出問題來了,你又感覺到無能為力之時,你再向省里求援,也為時未晚。”

  高杰道:“我覺得,這個事(情qíng),根本就不應該查。”

  李毅道:“不查?為什么?”

  高杰道:“一查,肯定要出問題。哪個廠沒有問題?哪個人沒有問題?就看查不查而已。不查就不出問題,大查就出大問題,小查就出小問題。”

  李毅笑道:“你這是什么邏輯!有問題就是有問題,查不查它,問題都擺在那里。”

  高杰道:“不瞞你說,我還沒有開始查呢,下面詢問我的電話就已經打了過無數個了。全都是問海江市紡織廠的事(情qíng)。”

  李毅道:“消息傳得這么快?”

  高杰道:“現在這機關里,還有什么消息是保密的?就連省里的常委會的內容,這邊剛開完,下面馬上全知曉了。何況是這種攔車告狀的事(情qíng)!能瞞住了誰?”

  李毅道:“那你更應該查了。你要是不查,那你就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你連查都不敢查,豈不是表明你心虛得很?”

  高杰端著酒杯,停在半空中,好久沒有喝上一滴。

  李毅看出他內心的糾結和為難,便道:“我給你出個主意。”

  高杰一振:“什么好主意?”

  李毅道:“查是肯定要查的。我建議,你先多找一些工人詢問相關(情qíng)況,再找海江市紡織廠領導班子談談,聽聽他們的說法。再聽聽海江市相關同志的說法。把這三方面的說法綜合起來,你就能得出一個接近事實的真相了。”

  高杰道:“如果查證屬實呢?”

  李毅嚴肅的說道:“那就只能一辦到底,不管涉及到誰,都不能手軟!這是江領導關注的事(情qíng)!”

  高杰臉色一變,隨即點點頭,說道:“好吧,我先調查一下!看看(情qíng)況到底如何!”

  說完,他把酒杯湊在嘴邊,一口飲盡杯中酒。

  看到高杰那顧慮重重的臉色,李毅心想,他是不是還有什么話,沒有對我說出口?

  高杰憂心忡忡,連喝了五、六杯酒,有了七、八分醉意了。

  李毅道:“喝得差不多了,咱們就散了吧?”

  高杰道:“好,散了吧!”

  他打了一個酒嗝,忽然說道:“李毅同志,東海省里,要起大風暴了啊!哈哈,這浪頭打過來,比海平市那場風暴,肯定會更加猛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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