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害怕了…
強壯的荷蘭士兵伊夫特納正奮力地拔開對方狠狠刺來的刺刀,當他正想回刺過去的時候,旁邊另一名華人士兵那柄刺刀猶如毒蛇一般向著自己的左肋扎了過來。
身上包扎著幾處繃帶的伊夫特納大吼一聲,艱難地用槍托把那致命的一擊挑開,卻仍舊在那腰部給擦出了一條傷口。這是身上除了兩處槍傷之外的第六道刀口,若不是伊夫特納足夠強壯,若不是那些傷口都被他避開了要害,現在他早已經倒在了地上,與他的同伴們一樣,成為了一具沒有任何知覺的尸體。
“該死的。”伊夫特納記不清這是第幾次進攻失敗了,那些該死的敵人總是成雙成對的出現,身為荷蘭軍隊中有名的勇氣,伊夫特納的刺殺技術是相當的精湛,但是今天,他卻發現,這些平均個頭都比自己矮小的華人卻同樣兇狠。
他們的刺殺更加的刁鉆,他們兩兩配合起來之后,總是能夠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讓對手難以應付,克魯伊夫就看到自己不少英勇的同伴在給對方抵擋住了對方的進攻,正要給予對方致命地殺傷時,卻被旁邊的華人士兵偷襲得手,死在了自己的跟前。
對方的那種造型古怪的刺刀顯得無比的歹毒,只要是被正面刺中了胸腹或者是大腿的荷蘭士兵,幾乎沒有一個能夠再次爬起來的,那種三棱型的傷口里涌出來的鮮血幾乎把濕潤的草地變成血色的溪流。
“來啊!你們這些該死的懦夫,我在這里,你們來啊,誰敢跟我單打獨打!你們這些卑鄙的爬蟲,我會讓你們嘗嘗我刺刀的厲害!讓你們懂得什么才叫作戰斗。”看著同伴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憤怒到了極點的克魯伊夫高聲吶喊著著,揮動著自己手中的長槍,就像是一位中世紀的勇敢騎士,在向敵人發出挑戰。
不過,荷蘭語實在是太生僻了點,梁家軍的特一營將士們雖然經過了長時間的學習,不過多是掌握法語、英語或者是西班牙語這一類的大語種,對于荷蘭語,他們是兩眼翻白。
這個時候,剛剛換好了左輪手槍子彈,再次沖入了戰場的梁阿水看到了這個囂張之極的荷蘭士兵,嘴角歪了歪,大步地向著這名囂張的荷蘭士兵走去,一面舉起了手中的左輪手槍扣動了扳機。
隨著一朵妖艷的火蓮閃過,伊夫特納覺得自己的腹部在發麻,他低下了頭,看到了自己那破爛的軍裝上又多了一個槍眼,泊泊的鮮血正從里面浸濕軍裝。“該死的,該死的。”伊夫特納瞪圓了充滿了血絲的眼睛,向著那提著左輪與戰刀獰笑著向自己走來的華人軍官。
“為什么不像一個騎士一樣地與我戰斗。”伊夫特納狂吼著把手中的燧發槍當成了雙手重劍向著梁水生狠狠地砍下去。“難道你們這些該死的東方人就沒有一個勇士,全是懦夫!”
梁水生輕盈地閃過了伊夫特納的攻擊,然后半旋起了身子,狠狠地一蹬右腿,然后由腰部發力,將那柄戰刀由后至前的揮出,一道耀眼得猶如閃電一般的刀漿刺疼了周圍荷蘭人的眼睛。
伊夫特納那無頭的尸體先是緩緩地跪倒在濕滑地草地上,然后,撲倒在地上,齊頸而斷的頭顱高高地飄飛了起來,不甘的眼睛大大地瞪著。
“傻b,老子聽不懂你說啥鳥語,拜托下說鬼叫之前先想好該用法語或者是其他的通用語。”梁水生狠狠地吐了一口濃痰,精準地搭在了那伊夫特納一直沒有合攏的眼睛上。
“剛才這家伙發什么神經.”剛剛從敵人的胸口拔出了刺刀正在喘著粗氣的梅阿財向身邊的同伴梁平順問道。
“我哪知道,我只懂一點法語,可不知道怎么說荷蘭語,不過營長那一刀還真他娘的帶勁。”梁平順喘了口氣,伸手摸了把腰部的繃帶,就在幾分鐘之前,在與敵人拚命的時候,斜竄過來一名荷蘭士兵,向著梅阿財殺過去,若不是梁平順阻擋得及時,說不定兩人都得死在那兒,不過,對方的臨死反擊還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刀,不過在草草地包扎了起來,又繼續投入了戰斗。
“你聽,是什么聲音…”這個時候,梅阿財突然把手指放在了唇邊,示意梁平順不要說話。大雨仍舊在持續著,但是,卻無法阻止那種密集的腳步聲正向著他們的耳中傳來。
梅阿財扭頭向著南方望去,那昏暗的雨幕之中,似乎出現了無數的黑影,還有那時不時被閃電給照亮的雪亮的刺刀組成的金屬森林,還有一面在隊伍的最前方,高高飄揚的戰旗,那面血色的旗幟,倒映在梅阿財的瞳孔中。
“弟兄們,給老子沖!”老梁家第四營在暴風雨中艱難地跋涉了近十里路,越過了那條揣急的河流,終于趕到了戰場上。第四營營長梅金水狠狠地揮舞著手中的戰刀,向著身邊的勇士們大聲地咆哮道。
“殺呀!”第四營的士兵們全都瞪著血紅的眼珠,狠狠地握緊手中那裝好了刺刀的長槍,向著戰場突進!
在倪明他們的身后不遠處,一群原本正在狂奔的矯健身影在看到了這邊的境況之后,似乎失去了所有前進地動力一般,緩慢了下來。
“我太陽,居然沒趕上!”身后傳來的那熟悉而又宏亮的流話讓倪明不由得下意識地翻了一個白眼,不過,他的臉更除了少許的無奈,更多的是寬慰與感動的笑容。
“大人,屬下幸不辱命!”倪明向著喘著粗氣,緩步走到了跟前的梁鵬飛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梁鵬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行,倪參謀,今天這一仗,你總算是沒落了咱們老梁家的名聲。”
這個時候,戰場上除了有二十余匹戰馬茫然地圍著自己的主人在打轉,幾乎已經再也見不到一個活著的荷蘭人,梁鵬飛這邊的親衛只有五個倒霉鬼讓那地雷爆炸的彈片在身上勒出了血槽,還有三個人讓馬給撞得骨折吐血之外,沒有一個人是倒在對方騎兵的刀下,這種戰績,實在是讓梁鵬飛無比的欣慰。
“大人,那邊怎么樣了.”倪明把目光投向了梁鵬飛的來路。梁鵬飛挑了挑眉頭,嘴角含著一絲得意的笑容:“對方現在已經被我們的人給壓了回去,怕是撐不了多大一會了。”
“咱們的傷亡怕是不小吧.”倪明的眉頭浮起了一絲陰云。“甭管是好鐵料還是好鋼材,不好好錘打,哪來的來斬甲如紙的好刀。”梁鵬飛笑道,他也心疼,每一個將士的生命都十分的寶貴,但是在這個時代,絕對沒有不死人的戰爭。
聽到了梁鵬飛這話,倪明默默地點了點頭,他認同梁鵬飛的想法,就如同他自己,如果不經歷這生與死的戰爭,怕是自己仍舊是一個只懂得用嘴來指點江山的書生而已。
這個時候,梁鵬飛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把那頭鋼盔再次丟到了腳邊。“實在是他娘的跑不到了,反正那邊肯定不需要我們去湊熱鬧了,咱們就在這兒看戲吧。”
聽到了梁鵬飛這話,與他一同狂奔而來,累得像狗一樣的親兵們頓時紛紛地軟倒在了滿是泥漿的草地狂喘。就算是陳和尚這位耐力和體力都超人一等的猛漢,此刻,也只能夠一屁股坐在梁鵬飛的身邊,以示他還在忠誠地執行著自己親衛的職能,至于白書生,滿嘴白沫的他委頓地半趴著,就差把舌頭伸出來以表達身心的疲憊了。
“看戲.”倪明有些不太明白,不過看到梁鵬飛那陰險的笑容之后,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他抬起了頭,望向了西方,那里,此刻正是一片漆黑。
“讓我們看一場美麗的焰火吧!今天晚上,必將讓那些所有的荷蘭人,甚至是整個世界都會銘記!”梁鵬飛猶如一位極富浪漫氣息的詩人,在這樣暴風疾雨,雷電交加的夜晚,深情而又激昂地朗誦著著名的短句。
時間飛快的流逝,站在死一樣寂靜的炮臺里,看著那臉上的表情幾分鐘都沒有絲毫變化,猶如沒有了生命的蠟像一樣的米歇爾斯上校。奧維馬斯越來越焦燥不安,雖然他并不明白那位年輕的華人巨盜的話到底有什么涵義,但是,那雙眼睛里透著的得意,還有一種看死人的墓碑一樣的眼神總是在他的腦海里晃蕩著。
而那遠方突然傳來的連續而又密集的爆炸聲把奧維馬斯給驚嚇得面色猶如那深夜出沒在幽暗角落里的吸血鬼,不過,他的眼睛里沒有對鮮血的渴望,有的只是恐懼與膽怯。
火光倒映在米歇爾斯上校的瞳孔里,他那原本抿得緊緊的嘴唇此刻顯得有些松馳。那種在這么遠的距離仍舊明亮得耀眼的光焰,還有那種甚至讓天空都蕩漾起了回音的爆炸,讓米歇爾斯上校的神經再次繃到了極至。
“十八磅重炮.不,甚至要超過我們西班牙要塞所使用的二十四磅重炮的威力,該死的,他們怎么可能有這種武器!”米歇爾斯上校的手握成了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身邊的十八磅青炮炮上,甚至連那關節上的皮膚擦破也感覺不到疼痛。
他真的有些害怕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驚恐,攀上了米歇爾上斯校那顆堅強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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