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一住供精彩。
惡魔獵手這個職業、就像瓦雷迪斯描述的那樣，整個群體就是一個大茶幾。從最出名的代表性人物伊利丹開始、他們將杯具從上古時期延續到了現在，并且樂此不疲。
內心的惡魔、時時刻刻誘導著他們去獲取更多的力量，這與完全符合他們成為惡魔獵手的初衷。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所謂的種族大義，歸根結底、走上惡魔獵手這條路、不惜用魔刃刺瞎雙眼，他們最終的目的都只有一個、獲得強大的、無可匹敵的力量！
可如果真的將所有的信念全都寄托在對力量的渴求上，那就不是杯具、而是餐具了 這就是矛盾所在，為了力量而轉職、可是轉職之后卻要千方百計的抵御來自力量的誘惑，否則最終將會成為力量的奴仆，被內心的惡魔所吞噬，徹底淪為魔仆。
好在能夠成為惡魔獵手的、都是驚采絕艷之輩！上萬年的探索和無數個活生生的例子、總算讓他們找到了一條飲鴆止渴的道路，那就是在心中留下另一個寄托，保持清醒。
于是、不同的人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向伊利丹的愛情、或者說是單相思。
按照瓦雷迪斯的話、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泰蘭德究竟對伊利丹持有什么態度。
伊利丹是傻子么？三番兩次的被利用、還是義無反顧的一條道走到黑，不是他不愿意從愛情的美好中醒過來、或許他根本就不敢醒過來，因為當他摒棄對泰蘭德的愛意，也就意味著信念的崩塌，他將再也無法壓抑對力量的本能渴望，最終的結果...
“不是智者所為，伊利丹太自負了！”聽完瓦雷迪斯的話、謝峰在起初的驚愕過后、卻不怎么贊同這種做法：“以他的天賦完全可以選擇另一條道路，就像現在還依舊活躍于暗夜精靈族群邊緣的惡魔獵手，選擇默默的守護族群、或許他就是另一位瑪法里奧。”
此時兩人已經在卡拉波廢墟的瓦雷迪斯營帳當中，有些話直接說出來也沒什么，反正凱王子對伊利丹的態度、但凡有點資歷的血精靈高層都知道，算是公開的秘密。
瓦雷迪斯聽完倒是沒有反駁、微微搖了搖頭、轉問道：“你認為伊利丹大人和耐奧祖、古爾丹、以及現在的巫妖王阿爾薩斯之間，誰更強大？他們最本質的區別又在哪里？”
“這...”謝峰遲疑了片刻、給出了自己認為的正確的答案：“在寒冰王座、肯定是阿爾薩斯更強。如果換到這里、在黑暗神廟戰斗...或許阿爾薩斯根本不是伊利丹的對手。”
隨即又攤手道：“至于耐奧祖和古爾丹無法預測，不過...或許他們還要差一線。”
瓦雷迪斯不置可否、追問道：“那么...他們之間最本質的差距又在哪里？”
“最本質的差距？”謝峰皺眉、他還真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時間也不好回答。
見他遲疑、瓦雷迪斯緩緩道出答案：“阿爾薩斯這個傀儡先不說，耐奧祖、古爾丹師徒、以及伊利丹大人、都曾先后投靠欺詐者基爾加丹、為燃燒軍團效力。”
“耐奧祖、古爾丹曾經只是獸人族首屈一指的強大薩滿，可那時的他們甚至無法和伊利丹大人相提并論，直到他們投靠基爾加丹，獲得了來自惡魔的強大力量...”
“或許沒人發現、從上古之戰開始，伊利丹大人甚至曾經投靠薩格拉斯，可是...他從惡魔那里獲得了什么？”瓦雷迪斯眼中閃過一絲狂熱和崇拜，顫聲道：
“惡魔獵手的傳承、是他親自獵殺惡魔，一身強橫的魔法、是傳自上層精靈的秘術，埃辛諾斯戰刃、他是用無數個惡魔的靈魂和血肉澆灌而成，薩格拉斯之眼、古爾丹之顱，他都只是吸收里面的能量收為急用，而不是直接當做強大的惡魔神器使用...”
“和阿爾薩斯一朝實力暴增不同，伊利丹大人現在的力量、完全是他通過自己的努力爭取，逐漸積累而成！這、就是最本質的區別，他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頓了頓、又不屑的嗤笑道：“這也是為什么耐奧祖背叛基爾加丹、卻完全無力反抗，輕易被抓到諾森德轉變成巫妖王，可是伊利丹大人同樣背叛，基爾加丹卻無可奈何！”
“因為伊利丹大人所有的力量都是他自己的，并非他人賜予，所以誰也無法剝奪”
“高傲、自負的性格、讓他完全無法接受任何人的控制，從來沒有向誰真正的效命、不論是薩格拉斯、還是基爾加丹，都沒有資格讓他徹底臣服！這、就是背叛者的由來”
瓦雷迪斯越說神情越是激動、亢奮，最終甚至按耐不住、起身在營帳內度起步子。
而謝峰、則被他說出的震撼的消息、徹底驚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半晌無語。
從第一次在出場、那位在咆哮的暴風雨與滔天巨浪搏擊的孤傲身影、就已經讓無數人為之折服。可是接下來的出場、卻是一次不如一次，徹底淪為末流。
等到在黑暗神廟見到基爾加丹、表現甚至連凱爾薩斯和瓦斯琪都不如。讓當時的謝峰甚至有一種砸了電腦的沖動！曾經高傲的傳奇強者的身影，瞬間崩塌。
可現在聽到瓦雷迪斯的話、卻讓他心中升起另一番感觸...萬年的囚禁并沒有磨滅他執著的強者信念，一次次的低頭、只是為了最終能夠徹底的凌駕自己的命運，最終擺脫所有的桎梏！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伊利丹，永恒的、惡魔獵手！
不過想到這兒、又一個謎團涌上心頭...
“以伊利丹的高傲、為什么會心甘情愿的為泰蘭德所驅使？”謝峰疑惑的反問道：“他應該知道、一旦選擇了泰蘭德、這種桎梏將會伴隨他的一生，或許直到隕落...”
瓦雷迪斯點點頭、反問道：“那么你認為、什么才是最珍貴的？”
“這個...是得不到的？”謝峰遲疑著回應：“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
鏘月刃交擊、發出一聲脆響、瓦雷迪斯微笑著點頭：“沒錯、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這也是為什么、同為惡魔獵手、我甚至無法吸收惡魔名冊一半的力量，可是伊利丹大人卻能夠連續吸收薩格拉斯之眼和古爾丹之顱，卻依舊猶有余力！”
“毫無疑問、伊利丹大人依舊深愛著泰蘭德，可是他的高傲、讓他無法與自己的哥哥競爭。他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得到泰蘭德，可是只要泰蘭德還在、這份愛意就永遠不會消減、淡漠，而他自己、也永遠不會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迷失。”
說到這兒、稍微沉默了片刻，扭頭看向背后的神廟高臺：“或許、他現在就算是吸收了薩格拉斯的遺體、也不會有任何問題，要是換成我和外面那些廢物...必死無疑！”
謝峰默然，他現在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伊利丹，驚采絕艷、還是...剛愎自用？
只見瓦雷迪拿出謝峰給他的惡魔名冊副本、轉過頭、嘴角似笑非笑、淡然道：“就像這本書，所能獲得的力量比起古爾丹之顱只高不低，可是伊利丹大人卻從不放在心上。”
“因為通過這種方法獲得的力量、局限性非常大，永遠不可能是自己的...”
聳了聳肩、又再次收起：“不過他對我顯然非常重要...還是要感謝你！”
謝峰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客氣，我這也是為了能夠消滅沙塔斯，不是么？”
瓦雷迪斯鄭重的點點頭：“或許你該告訴我你的計劃，至少是個大概。”
“如果可行的話、我至少可以調動三到五萬的惡魔大軍加入其中，甚至更多”
三到五萬？甚至更多？謝峰大喜過望，立刻將惡魔名冊的事情拋下，開始講解。
相對于瓦斯琪來說、同為血精靈的瓦雷迪斯顯然更好說話，而且他明顯對謝峰比較推崇。或許是因為聽過他以往的事跡、或許是因為幾個月前的沙塔斯之役。
加上帕薩雷恩已經通過消息，謝峰沒費什么口舌，輕易拉到了這批援軍...
兩個小時后、謝峰心滿意足的帶著泰穆格爾斯離開卡拉波廢墟，踏上返程之路。
守望者囚牢雖然讓他心癢難耐、但是依舊是不敢去看，那里的伊利達雷監工還算好說、可是窩在里面的破碎者英雄阿卡瑪可不是好惹的、一個不好就會陰溝翻轉。
而且圍攻沙塔斯計劃進行的順風順水、何必在這個重要的時刻節外生枝？
第二天上午、奔波勞累的一精靈一龍降落在沼澤鼠崗哨，某無賴龍早就煩的不行、第一時間跑到龍崖上方調戲幼女，謝峰則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大帳。
有些例外、帕薩雷恩并不在，不過除了艾爾達拉夫和伊塞留斯這對奸夫淫婦、又多出了兩到熟悉的身影...塞納里奧營地的老牛頭哈繆爾，以及另一位老朋友、獸王雷克薩。
“好久不見、長者，還有你、我的朋友”謝峰精神精神、向兩位打招呼。
老牛頭依舊是那副不著調的樣子，樂道：“阿歷克斯，你居然已經脫離了殘廢的行列？”
一臉惋惜的要著碩大的牛頭：“可惜了那么多的月亮水...本來還想敲詐你一筆”
“然后用我的東西去股用冒險者，去找娜迦的麻煩？”謝峰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老牛頭絲毫沒有慚愧的覺悟、輕松的聳了聳肩：“是娜迦們做的太過分了！”
接著又道：“還有、阿歷克斯，十多萬聯軍已經聚集在泰羅卡森林，很可能這一段時間就會挺進沼澤，希望你能做好準備，選擇一方、還是退避...當然、我更期望后者！”
“呵呵、你是知道的，血精靈的立場、要看王子殿下的意志！”謝峰毫不遲疑、直面面色逐漸嚴肅的老牛頭：“就像您說的、暫時、我只能選擇后者、充耳不聞。”
這是、艾爾達拉插言、將兩人的注意吸引過去：“或許刀鋒山、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雷克薩苦笑著補充道：“收復雷神要塞的戰斗碰到了一些麻煩，獸人暫時已經無力為續...我不想半途而廢、阿歷克斯，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你確定？”謝峰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頂頂的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雷克斯，等到對方遲疑著點了點頭、當即表態：“或許這是一個不錯的契機...我們還有多少部隊？”
最后一句、是轉過來對著艾爾達拉提問的，女將軍當即給出了準確的答案：“五千人，如果加上你的那些火樹、燃棘巨魔，總共是七千人！”
“留一千巨魔守衛營地，其他的都帶過去吧！”謝峰當即表態：“王子希望我們能夠打通前往虛空風暴的運輸線不是么？雷神要塞只不過是順路而已。”
隨即轉過頭、對著滿臉驚喜的雷克薩微笑道：“暫時只有這些人了、我的朋友。”
“夠了、完全夠了！”獸王朗聲大笑：“哈哈哈哈、就知道你會讓我失望！阿歷克斯”
謝峰拋給他一袋子烈酒：“互惠互利而已，以后血精靈刀鋒山運輸隊可就靠你們了。”
“沒問題！”雷克薩胸脯拍得山響、毫不遲疑：“我會在刀鋒山待上很長一段時間。”
見麻煩輕易解決、老牛頭哈繆爾也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樂呵呵的看著謝峰兩人：
“現在沼澤里再也沒有任何的血精靈軍隊，終于可以讓我清凈一些了...”
接著在聊了一會兒，老牛頭拒絕了共進午餐的邀請、起身離開營地。
謝峰親自送出門口、在他化身風暴烏鴉、即將起飛的最后一刻，裝作隨意的自語道：“據說娜迦這段時間有一些大的行動，前天曾經要求我們加入他們的計劃。”
老牛頭微微停頓、接著一句話也沒有說、撲騰著翅膀飛快的消失在蘑菇林當中。
“將娜迦們的行動透漏出去，沒關系么？”伊塞留斯有些玩味的看著謝峰，隨口問道了一句、又輕笑道：“你真么做不怕徹底失去瓦斯琪女士的好感？”
毫無疑問、既然沒頭沒腦的冒出這么一句，那么娜迦族行動的目標也就不用猜了。
提醒老牛頭、就是告訴他瓦斯琪要對塞納里奧要塞下手，讓他做好準備...
謝峰卻是絲毫沒有出賣盟友的覺悟，反而一臉自然的回應道：“當然不會，我的任務就是將娜迦們的行動傳給塞納里奧議會知道，這就是瓦斯琪女士想要的”
隨即、留下一臉愕然的死亡騎士領主、打著哈欠返回營地，一頭扎進自己的帳篷。
化龍飛行開思威風、迅捷，可是這消耗也不小，更何況謝峰可是飛了一個來回，早就已經疲憊不堪，正是談完之后、第一時間休息、補充精力。
等到再次醒過來、已經是第三天早晨，血精靈軍隊都已經做好了出征準備、在艾爾達拉的帶領下，正在做最后的調整，不過伊塞留斯卻并不在出征名單當中...
雖然沼澤鼠營地基本上暫時被廢棄、但是贊加沼澤還是需要一個撐得住場面的高層最為血精靈代表、伊塞留斯理所當然的當選，成為了血精靈和瓦斯琪聯系的紐帶、信使。
三天過去、也不知道瑪格漢的那群獸人鬧成什么樣子了，謝峰不敢再拖下去、匆匆用過早餐、送走艾爾達拉后、再次動身返回加拉達爾...
可是留在這里等待他的、只有焦躁不安、連連嘆氣的老薩滿考爾胡克，加爾魯什三人眾、以及數千瑪格漢精英卻已經不在這里。
這讓謝峰嚇了一跳，問明后才知道、他們昨天就已經出發、此時正在基爾索羅要塞。
知道不能再耽擱、謝峰直接起飛、回到哈蘭營地，帶著色雷斯等人、以及早已等到多時的近兩萬血精靈大軍傾巢而出，直奔東南方而去...
途徑塔拉、不知何時戰槌食人魔已經突破了日泉崗哨，將這座庫雷尼營地為了個水泄不通，正在杜恩的咆哮聲中、發動一潮水般的攻擊。
為了避免麻煩、血精靈軍隊甚至不敢靠近、遠遠的繞開、直接在通往泰羅卡的山谷口位置，和先一步收到消息的加爾魯什以及石拳食人魔萬余部隊會和...
雙方見面、小薩魯法爾第一個跑過來、急切的打聽到：“兄長，你那邊怎么樣了？”
加爾魯什和約林也是一臉期盼的湊了過來，定定的看著他。
“還算不錯！”謝峰神色凝重、沉聲回答：“娜迦、伊利丹那里都已經答應出手。”
“不過娜迦族擅長水戰、他們最對牽制一萬到兩萬聯盟，伊利丹那里最少也會有三萬軍隊，加上我們現在的三萬、以及壁壘山食人魔，總共八萬到十萬軍隊。沙塔斯則是兩萬的沙塔爾衛隊、占星者、奧爾多軍隊，以及五萬左右的聯盟部隊，總共七萬。”
“只要裂石堡獸人不參戰、我們至少還有一戰之力！”
表面看來、完全是血精靈、瑪格漢一方占據優勢，可問題是組成他們的三方主力、惡魔和食人魔是除了名的紀律散漫，血精靈又多是新兵，戰斗力肯定要大打折扣。
可沙塔斯一方、不是阿達爾的老底、就是聯盟精銳，打起來絕對會有很大優勢！
加爾魯什和小薩魯法爾不由沉默，雖然已經比三天前好了很多，不過想要將沙塔斯徹底夷平，還是差了很多，最終很可能還是個慘敗的結局。
就在兩人愁眉苦臉之際、約林卻是看著東北方，寒聲道：“或許、我們可以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