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隱憂
回到山谷,素靈與石衫再次連遭打擊,第一,他們帶回的彈丸一經發射就會暴露他們的潛居地,第二,他們為救人而高興得太忘形,沒有幻化出大人模樣,太容易引人懷疑。(▽w.pP122.om泡泡)
其實按說,本就沒打算太過隱藏潛居地的左曉瑤并不在意這些,之所以這般鄭重其事得用來教育兩個小童,也是為了鍛煉他們的心性。
他們看似年幼,修為卻都不低,只是心性方面跟不上,太容易給自己招來危機,草木大妖渾身是寶,哪怕在八方天域,也是很誘人的存在。
悠閑自在的潛居歲月流逝得相當快,轉眼,已經在山谷中生活五年有余,左曉瑤決定帶著小白可與四妖童到山外溜達一圈。
只是計劃還未成行,石九與石柏便先后找她報備,兩人的渡劫之期就在近月,只好暫將出行計劃擱置,為這兩位壽數已經相當高得老妖準備渡劫事宜,扒拉扒拉自個的家當,左曉瑤只覺壓力山大,要負擔這四十多個花木妖的渡劫資源,非把她的家當給耗空不可。
既然攤上了,她還沒有推脫的余地,還好那陣衣十分給力,否則,就算她足夠大義,愿貢獻出自個的全部家當,也不敢想能助他們都順利渡劫成功,一回生,二回熟,左曉瑤并未急著先去萬祖山脈選定渡劫之地,而是先在山谷中提前準備東西,比如她最拿手的丹藥與符箓。
至于仙陣與仙元器,就只能完全靠她存下的家當,眾妖植中選修陣道與器道的并不少,但學習時間到底太短,那水平還不如他們主人,將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派不上用場。
悠閑的時間過得快,忙碌的時間過起來更快,左曉瑤雖以元識傳音的方式通知過游歷在外的眾妖,卻并未要求他們必須返回。只看他們自己是否方便,這與素萱第一個渡劫時有著特殊意義的情況不同,接下來觀摩渡劫的機會將越來越多,錯過這一回。還有下回與下下回等。
雖然這次給二妖做的渡劫準備有特殊安排,左曉瑤卻未明說,甚至也向準備渡劫,以及留在谷中的眾妖提起,畢竟事情到底會不會如她推算得那般順利成功,她心里并沒底,一切都需要靠實踐說話。
帶著眾妖再次來到素萱上次渡劫的地方,在他們頗為不解的目光中,左曉瑤連掐法訣,眾妖只覺突被一道極為危險的氣機鎖定。隨后則發現,下方山河林木似乎突生巨變,而其主人與即將渡劫的石九也已自他們周圍消失,一切都發生在數息之間。
不錯,考慮到自己即便掏空家底。在無后繼補充,又不便請此域同道幫忙的情況下,自己以前準備的仙陣數量及功用,根本遠遠不夠供應這幾十只妖的渡劫所需,為之煩惱時,左曉瑤突然想到游神島中的這道山河仙陣。
雖說她并不愿過于加強自己與游神島間的親密聯系,卻并不意味著關鍵時刻。她也不愿借助游神島里的資源,有權不用,過期作廢,至少,游神島還在她身邊時,借機爭取個方便。還是能行的,這就是現實,而她左曉瑤,從來都不是那種清高之輩。
更何況仙陣之所以同意幫忙,得到的好處也是相當大的。左曉瑤同意助其改善陣中山河林木的情況,以生生不息大陣,助那些林木能夠通過自身的生長,產生更多元氣滋養仙陣,而非一直從仙陣那里汲取元力。
以山河仙陣的情況,想要將內里的環境全都改造一遍,那個工程堪稱十分龐大,絕非一朝一夕之功,成功之后的好處,則令仙陣振奮不已,而這楔木草妖初次渡劫的劫雷威力,對仙陣來說,不過撓癢癢般的小事,所以,對三方來說,這都是一件互惠互利的好事。
在劫雷降臨之前的幾天,左曉瑤一直在仙陣內布置生生不息大陣,而石九,則坐在素萱當初渡劫時所在的山頂進行最后準備,雖說有仙陣相助后,她對渡劫能成功的把握相當大,但初次嘗試,她到底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雖然以仙陣之力,哪怕將所有劫雷都擋下也不算什么難事,但對渡劫者而言,經歷渡劫是件很有意義,對修行十分有益,也非常重要,必須要經歷之事,若一點風險都不想承擔,那么渡劫所能帶來的只有修為上的提升,于心境感悟方面毫無增益,只能令修行者享受一時的虛假成功,卻自絕前路。
這其中所蘊的天道法則奧義,左曉瑤還沒有特別深的感悟,卻直覺認為既是渡劫,就要承受對應劫難才行,可以做防護,卻不可避過,所以,不僅她自己面對渡劫時是這么做的,對這些妖植,她也是這么教導的。
眼看劫雷已即將醞釀完成,左曉瑤退到山河仙陣之外,山河山陣也隨之收起內里山河,只余仙陣本身落在石九所處的那座山峰周圍,這就是已生出靈性的仙陣得厲害,不需人控制,該怎么做,它都能自行完成,而且還完成得很好。
面對周圍近二十妖的疑問,左曉瑤并沒有解釋,仙陣的真實威力,她并不打算告訴任何妖,否則若使得他們生出仗持之心,由此而輕視劫雷之威,可就是災難了,她只是傳音給石九,仙陣方面不必他自己主持。
所以,此刻正鄭重以待劫雷落下的石九當然也不知道有仙陣護持,若無意外,他將絕對安全,而左曉瑤給仙陣的要求也只是在必要時間阻擋一下劫雷,以減弱劫雷威力,起到正常防御仙陣的作用,以彌補她的積畜中仙陣嚴重缺乏的問題。
旁觀素萱渡劫時的情形,不只讓石九他們領悟到突破契機,給他們豎立了明確的方向與目標,還給他們增添許多信心,此刻面對即將落下的劫雷無所畏懼,雄心萬丈,土氣高昂。
如素萱般,盡量以自身法術硬抗劫雷后,任由劫雷煉體,到后面,才采取外力手段對抗劫雷,且陸續以仙元石和丹藥補充被消耗過度的元氣,眼看已到最后三道劫雷,石九應對劫雷之力已經相當勉強,給他準備的符箓已被消耗近半,仙元器也開始出現損傷,左曉瑤才示意仙陣可以在劫雷即將擊向石九的那一剎那,卸去部分雷力。
眼看自家主人神神秘秘布的仙陣終于展威,不只當事者石九心中松了口氣,其他眾妖也都放松許多,信心歸信心,但是眼看形勢危急,終究免不了緊張,大家都同為花草木妖一族,又有較深的同門情誼,代入感十分強。
身處劫雷的致命危脅下,不是對周全的準備有信心,對渡劫成功有雄心,就能淡定得下來的。
有了仙陣相幫,場上形勢自然好轉許多,只是在左曉瑤的有意為之的情況下,使石七雖以比素萱更為順利的方式,及更快的速度渡過這場劫,卻也更深刻的感受到劫雷的恐怖,劫雷之下,距離無力掙脫的死亡到底有多近。
清光消散后,有急著趕回俗世的妖植在與自家主人述過近況后,急著趕回人間,選擇先行告辭,也有時間較為寬裕的選擇留下繼續旁觀石柏的渡劫,還有在石九渡劫時,才陸續趕來的妖們,一來一回,留下的妖植仍有二十出頭。
既然是在紅塵中長時間歷練,這些妖們都為自己設定有凡俗身份,有的在經商,有的在教書育人,有的從事工農業,有的則選擇走上仕途,近六年的時間過去,已經取得不錯的成績,儼然已是凡人中一員,行事手段更為成熟,心性更為堅韌。
而且,除不得無端殺傷普通人,牽扯上不必要的因果糾葛之類得底線外,左曉瑤不僅未將機械生產與熱武器方面的技術資料交給他們,也不充許他們影響此界格局,可以做休及民眾的事,卻不可使人間規則制度得到太大改變,不可以他們所掌握的先進技術促進這個世界的大發展。
所以,左曉瑤并不擔心這些妖植會違反她的限制條例,為這些妖解疑答惑時,并沒有多問他們在人間的歷練情況,畢竟她希望看到的是歷練成果,而非過程,對此,眾妖心中也有數,認得清對他們而言,修行才是根本,歷練只是經驗,為修行服務。
這次,并未再出現修行界中派人前來窺探情況的事,眾妖有些不解,左曉瑤則較為滿意,顯然對方有將她的震懾與約定放在心里,不敢再冒然行動,怕惹惱了她,同時,也意味著他們不想,或者說白點,不敢與他們為敵。
這一事實,也算在左曉瑤的預料之內,如今得以確定此界并沒有能夠威脅到他們存在,她既因此而感到放心,也因此感到些許傷感,此域的修行界,到底已經沒落到了一定程度同時,左曉瑤心中還有些隱憂,堅守在這已經沉落的修行界中也不離開,不返回八方天域,難不成,當初美人宮的那群老祖大能們就未給自己的后輩們留下條退路 ,！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