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神奇雙目
本著眼不見為凈的原則，左曉瑤最終雖未親手將那些所謂的仙子廟毀去，只是轉身離開，心中卻明白，這些特殊時期的產物即便不會因為政權的更迭而逐漸被棄，也會在不久的將來，被人們自行被冷落，最終一切都會趨于平靜，對她并沒什么影響。
至于霧云前輩所說的功德之力，信仰之力等，聽上去雖是好東西，但她可不會因此便相信有了那些，修行真能從此順風順水，且她可沒那么多閑心處處拯救蒼生，以維持那些所謂的信仰，自身努力方才是修行之本。
可讓左曉瑤沒想到的是，不過五天后，她便聽到有消息稱，在S市那一帶區域發生一件特大新聞，幾乎是一夜之間，所以仙子廟都被人為毀去，而有些親眼目睹者則信誓旦旦的稱，毀去仙子廟的主謀正是曾在留崖上多次出現過得那個惡魔。
許是因為元德尊者當初出現時，周身都籠罩著一層透血腥氣的黑霧，將他的面容遮掩得并不那么真切，雖然在天昏地暗的時間時，左曉瑤與宿完全看清，但鎮空崖上留下的圖像卻大變的模樣，將之丑化不少。
即便清楚元德尊者的本來相貌，左曉瑤初在鎮空崖上看到對方的形象時，也深覺意外，覺得除那動作氣質與當時情況相符外，五官面貌完全對不上號。
所以，在聽到這則消息時，左曉瑤并不懷疑那仙子廟被毀的事實，但毀廟者到底是不是那鎮仙崖上的‘惡魔’，也就是元德尊者。卻有待考證。
不管怎樣，那些廟宇的出現雖非左曉瑤所愿，它們可以毀在她自己手中，也可以逐漸被世人遺忘忽視，最終自行消失，但這般被別人所毀，卻讓左曉瑤怒意叢生，打定主意要弄清楚事情原由，畢竟此事輕則傷及顏面，重則。卻是辱及尊嚴之事，她豈可坐視不理。
因此，左曉瑤幾乎是在聽說這一消息后，便立刻再次轉往S市，這般頻繁得來回。連她都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與S市有著這么深的牽絆，真正成了故土難離！
在匆忙遁行得情況下。左曉瑤用不足半天的時間便已再回到S市周邊區域，靈識掃過，便將數處被毀仙子廟的情形盡收眼底，可以肯定的是。仙子與護法塑象完全碎裂，廟宇由頂及下全都塌陷。甚至有些廟的圍墻也都被毀，不是現代火藥武器造成的毀壞，倒像是某人舉手投足之間以重力將之搗毀。
由于此事在她聽說時，便已過去兩天多，再加上她往回遁行所花費的時間，毀廟者所殘留下的氣自己早已消散殆盡，即便左曉瑤努力想要從現場找到些線索，也已無跡可尋。
見不少已被毀的廟外尚還聚集不少哭訴叩拜的普通人，滿臉的驚慌，令人觀之頗覺心酸。隱去真容，選擇距她最近的一座廟宇附近降下遁光后，一身趕路者裝扮的左曉瑤狀若好奇得上前尋問情況。
“大爺。這廟怎么了？之前聽人說仙子廟被毀的事，我還不相信。以為是誰在造謠，所以非要親自跑來看看，我前幾天來還不是這樣的啊！是誰要把它給毀了呢？”
左曉瑤蹲下身向跌坐在地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詢問道，帶著濃的吃驚與不解。
老人精神委靡得轉頭掃了眼左曉瑤，接著又再次看向廟宇，嘆了口氣道“造孽啊！當初我們為了建好這座廟，可以說是在餓著肚皮得情況下，也在堅持，其實像我活了這么把歲數，怎么會不明白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呢！只是這場災難實在太厲害，讓大家斷了生計，看不到活路，才想著這法子，供上這位好心的仙子，希望她有一天若再次路過這里，看到大家的誠意，能夠給我們指條活路，不管行不行，好歹也是個盼頭不是，可如今，什么都沒有了，真是什么都沒有了！”
許是廟宇被毀之事對其打擊太大，被人這么一問，倒有了傾訴的沖動，說到傷心處，老人忍不住老淚縱橫，滄然失聲，不只令周圍眾人也都跟著掉眼淚，顯然老人所言既是真相，也是他們的心聲，連左曉瑤也覺有些不忍。
眼看老人泣不成聲，旁邊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怒容滿面得接著道“余老說得是啊，我們都是知識分子，又怎么會不明白祈禱許愿都是虛的，可在這災難臨頭時，只有那位仙子愿意為我們這些普通人出頭，供著她，我們心甘情愿！那些人為爭權奪利，憑什么連我們最后的一點盼頭都不放過，災難出現時我活了下來，就是現在得死，我也不會向那些屈服，也不愿在他們手里討生活！”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了一片附和聲，雖然在場男女老幼加起來也不過二三十人，同仇敵愾的聲音響起，倒也頗為讓人震動。
而左曉瑤則從中年男子口中聽出那么點與廟宇被毀相關的信息，待眾人這短暫的激憤心情平復下來后，才心中若有所思得問道“我原來不相信仙子廟被毀的事，可現在親眼看到這情況后，不得不相信，難道這廟真的是那惡魔給毀的嗎？他怎么沒有被仙子給殺死呢？”
天真少女的外表即便在這亂世里，也容易令人心生親近，會給年少無知得她們更多寬容與理解，所以左曉瑤通過這番透著不解現實的單純問題，很容易得到帶有感嘆及教導的答案，且內容相對也會比較可靠。
情緒已然平復下來得老人再次嘆道“小姑娘你還年輕，世事多艱難，以后要聽家人的話，一個人少到外邊來，如今這世道，基本都是人人為己，安全和秩序得不到保障，不管這廟是誰毀的，反正我老頭子是沒看到什么惡魔，也不相信這世上真有什么惡魔，只有壞人，還有一些借其他壞人的名頭做壞事的壞人！”
“就是，就是，那天我看到了，那個壞人雖然裝得和那墻畫上惡魔一樣，可我看的很清楚，他根本都是裝的！”
左曉瑤側轉頭看向突然高聲感話得那個情緒有些激動的小男孩，有些好奇得問道“那壞人是做了偽裝，你怎么可以看得出來呢？”
可她這次未再得到回答，因為那些眉目清秀，看上去只六七歲大小的男孩在一個老太太制止下，已經用兩只小手緊捂住自己的嘴巴，瞪著兩只圓圓的大眼睛好奇得看著她，透著些許懊惱與機靈，十分可愛，左曉瑤笑笑，也并沒有想過非要得到答案，這次的收獲已經不小。
雖然在場這些人之所以情緒波動較大，會很有傾訴欲，與她施展得一兩道可能過聲音惑人心神，除容易讓人說出一些心底深處的真話外，不會給中術者帶來其它負面影響的小法術有關，但左曉瑤并未因得知他們供奉自己的真實企圖感到失望或生氣。
畢竟同樣出身俗世中的她，將心比心，其實很能理解這些人的需要，以及他們為了自己的需要所做出得一些行為，這也是她在發現自己被人捧上神案后，并未覺得歡喜，而是首先想到自己被人利用，或是算計的主要原因。
“你就是那個仙子姐姐！”
心中感嘆，正在想自己可以為這些人做些什么，作為他們所透露的信息的報酬，左曉瑤卻突聽那個小男孩語氣堅定得大聲宣告道。
第一次被人當這么當眾撕開偽裝，左曉瑤頓感有些囧然，一時之間甚至忘了自己該做出什么反應，以她現在的實力幻化出的面容，在修真界中，除宿東與元德尊者有可能認出她的真實相貌外，連天木真君都未必能有認出看破她臉上那幻像的實力。
可此刻，卻被這么個普通小男孩輕而易舉得一眼看穿，教左曉瑤如何不覺吃驚，不為之感到意外，迅速回想起他剛才曾提到過，他看得出來毀廟者雖做裝成那惡魔的樣子，卻不是那惡魔，想必這其中定有緣故。
數息之間心思百轉，心態也成剛被當眾揭穿真實身份的尷尬轉為現在的好奇，靈識掃過，發現在場所有人都還沒她反應得快，左曉瑤心中這才覺得有些平衡，但她也看得出來，這些人都很相信小男孩的話，此時流露出來得都是震驚與惶恐，卻沒有不信與懷疑。
既然真相已實揭穿，她再以這幅偽裝的樣子示人，顯然有些太過小家子氣，撤去幻像后，左曉瑤大大方方得站起身，見依在老太太懷里的小男孩還是自覺失言，用小手捂住嘴巴，頗有些懊惱的小模樣，溫和的笑著對他招招手道“那你過來，仙子姐姐有話問你，嗯，要是回答得好，姐姐一定會給獎勵哦！”
“是那種吃了就不會餓的寶貝嗎？我一定會很聽話，很乖的！姐姐能不能多給我一些？阿婆、余爺爺、李爺爺、趙叔叔......哎呀，反正有好多好多人，都很需要，阿婆說過，只要仙子姐姐來了，我們就不會挨餓，會有衣服，還會有好房子住，是真的嗎？”
看著不顧老太太的阻攔，小跑著來到她面前的小男孩掰著手指算人數，為她口中的獎勵興奮不已的樣子，左曉瑤心底再次有些泛酸，六七歲的孩子，在大劫降臨之前，無不都是被父母、祖父母等一圈親人呵護在手心里的寶貝，如何會落得在這般年齡，便操心自己的肚子餓，關心親人鄰居的有沒有吃食，考慮有沒有衣服穿、房子住的地步。
雖然這個小男孩頗為早慧，且還擁有可看破幻象的神奇雙目，但在這般年齡便需心心念念得為求生而掙扎，不得不說，這也是世態炎涼下的世人凄慘處境的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