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陣汽車啟動的聲音,包括那輛勞斯萊斯銀幽在內,五輛汽車依次離開。(.)
“放下寶兒,你放下她!!”
納蘭香香在后面狂追不止,結果被道路上的石子絆了一下,栽倒在地。
“香香!”
后面,賈平安強忍著疼痛追了上來,而之前被黛芙保鏢打得失去戰斗力的四名納蘭家族的保鏢也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
“平安,去追寶兒…追寶兒…”
納蘭香香像是丟了靈魂一般,語無倫次地說著,說到最后,一把抓住賈平安那耷拉的胳膊,道:“平安,你去幫我把寶兒救回來,好么?”
“香香!”賈平安的右手傷勢最重,被納蘭香香這么一抓,疼得他嘴角一抽,忍不住提高聲音,喝道:“你冷靜點好嗎?我們斗不過他,甚至連他的女人都斗不過!我雙手被廢,他們四個也渾身是傷,你讓我們怎么去救?”
被賈平安這么一喝,納蘭香香先是一怔,隨后似乎清醒了一些,她松開手,無力地坐在地上,輕聲問:“那…那怎么辦?”
“他們應該不會傷害寶兒的。”賈平安回憶起之前黛芙的那番話,做出判斷:“所以,我們不用太過擔心寶兒。現在要做的是,立刻將這件事情通知納蘭王爺。”
或許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大的緣故,深知救不出納蘭寶兒的納蘭香香,雙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前方的汽車里,黛芙通過反光鏡看到這一幕,用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納蘭香香,如果你能夠稍微聰明一點的話,你會讓包括我在內的很多女人羨慕嫉妒,當然…不包括東海那個丫頭。”
話音落下,黛芙腦海里閃出了蘇珊的身影,苦笑不止,同時感到一陣乏力。
她自信可以在這場屬于女人的游戲里,戰勝強大如圣女莫妮卡那樣強大的存在,但是…她對戰勝蘇珊沒有一點信心!
甚至,在她看來,這場游戲的勝利者已經注定是蘇珊了…輕輕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那個令她完全無解的“對手”,黛芙低頭看著懷中的納蘭寶兒,伸出手,輕輕地幫著納蘭寶兒整理了一下額頭的劉海,腦海里想象一會陳帆和納蘭寶兒相見的畫面,嘴角泛起了一道開心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在說:就算陳帆因為這件事情怪罪她,她也無悔!
十分鐘后,賈平安讓兩名傷勢相對較輕的納蘭家保鏢將納蘭香香抬進了別墅。
沙發上,賈平安的兩條胳膊依然搭拉著,刺骨的疼痛讓他的臉部肌肉微微扭曲,不過他卻沒有在意,而是讓其中一名納蘭家的保鏢用手機撥通了納蘭永軻的電話,將手機放在他的耳旁。(。)
電話那頭,一身儒雅氣息的納蘭永軻本來在和人下棋,聽到手機鈴聲后,先是歉意地對棋友示意了一番,然后才走出房間,接通電話:“平安,有事?”
“是的,小王爺…”賈平安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納蘭永軻。
整個過程,納蘭永軻都沒有打斷。
當他聽到賈平安被黛芙的保鏢打得毫無還擊之力,并且廢了雙手時,他的眉頭瞬間擰在了一起。
當他聽到黛芙所說的那些內幕時,他顯得有些驚訝,瞳孔略微放大。
最后,當他聽到黛芙帶走納蘭寶兒后,臉色頓時變了。
“平安,那個女人真的說不會傷害寶兒?”納蘭永軻有些擔憂地問。
“嗯,她說寶兒是陳帆救的,她不會傷害寶兒。”賈平安回憶起之前的情形,確定道:“而且…小王爺,我和香香走出去的時候,她把寶兒抱在懷里,看向寶兒的目光很溫柔,所以,我認為,她應該不會傷害寶兒。”
聽賈平安這么一說,納蘭永軻略微松了口氣,隨后沉吟了一番,道:“平安,你先帶著他們去治一下身上的傷,隨時等我電話。”
“是,小王爺!”
賈平安第一時間給出答復。
聽到賈平安的話,納蘭永軻沒再多說什么,直接掛斷了電話。
隨后,他調整了一下情緒,走進房間,歉意地對一名上了年紀的老者,道:“譚老,不好意思,我這會有點事情要向王爺匯報,改天,再找您請教棋藝。”
“無妨,無妨,正事要緊,下棋乃消遣。”譚老微笑著擺了擺手,然后起身。
將譚老送出茶社,納蘭永軻不再停留,乘坐一輛加長林肯趕回納蘭家古宅。
所謂古宅,是納蘭家族在二世紀初建造的老宅子。
二戰時期,納蘭家那時候的家主,找到了東北軍的張司令,試圖和張司令聯手趕走曰本人,結果那位張司令聽取了老蔣的話,不戰而敗,無奈之下,納蘭家那時候的家主,只能帶著族人離開,放棄了古宅。
古宅被曰本人搶走后,成了當時曰本人在東北的大本營之一。
后來,曰本人被趕走后,古宅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納蘭家當時的家主卻不愿意搬走,而是將古宅修復并且擴張,一直流傳到現在。
半個小時后,納蘭永軻回到了古宅最中央的一間屋子。
屋子里,納蘭家當代家主納蘭德隆接到納蘭永軻的電話后,坐在由上等紅木制作的太師椅上等候多時。
和納蘭永軻一樣,納蘭德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儒雅的氣息,身上穿的也是綢制的衣服,上面繡著跟滿族有關的圖案,栩栩如生。
眼看納蘭永軻步伐略顯匆忙地走進房間,納蘭德隆放下茶杯,表情平靜如水地問:“永軻,是不是香香那邊出事了?”
之前納蘭永軻只是在電話中告訴納蘭德隆有要事匯報,并沒有說是什么事情,此時聽納蘭德隆一說,先是一怔,隨后點頭,道:“是的,爸。”
“坐下,慢慢說。”納蘭德隆示意納蘭永軻坐下。
“嗯。”
納蘭永軻行了個禮,坐在納蘭德隆下方的一把椅子上,理了一下思路,將從賈平安嘴中得知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納蘭德隆。
“放心吧,寶兒那丫頭不會有事。”聽完納蘭永軻的話,納蘭德隆依然面色平靜如水,他看到納蘭永軻眸子里隱藏的擔憂,淡淡道。
原本納蘭永軻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不過此時聽到納蘭德隆這么一說,頓時放下心來,想了想,問道:“爸,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該如何處理?要不要我去將香香接回東北?”
“永軻啊,還記得我當初給你說,是福是禍躲不過,納蘭家族,興也香香,敗也香香么?”納蘭德隆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納蘭永軻。
納蘭永軻微微一怔,下意識點頭:“記得。”
“包括你在內,許多人認為我納蘭永軻不給孫女報仇,是因為怕陳家。”納蘭德隆嘆了口氣,道:“沒錯,我確實怕陳家。即便是現在的陳家,也不是納蘭家可以抗衡的。可是…我不給明珠報仇,最大的原因不是怕,而是沒有理由。”
沒有理由。
納蘭永軻再次一呆。
一頭白發的納蘭德隆苦笑道:“雖說陳家后生是一名軍人,軍人以執行命令為天職,這沒錯。可是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陳家后生去救明珠他們,包括明珠、寶兒在內的所有人質都要死!”
“人家冒著生命危險去救明珠他們,沒有救出明珠,可是救出了很多人,永軻,你說,我們有什么理由去報復?”納蘭德隆嘴角的苦笑愈加的明顯。
納蘭永軻略微沉吟,道:“您說得對,從道理上來講,就算明珠是被陳家后生殺死的,但是…他應該不是有意的。所以,我們沒有理由去報復。”
納蘭德隆沉默不語。
“只是,爸,既然您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為什么當初不阻攔香香呢?”納蘭永軻忍不住問道。
“阻攔?”納蘭德隆顯得有些無奈:“香丫頭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當初,她能在我房前跪三天三夜,直到暈過去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啊,以她的脾氣,我即便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講道理就更不可能了。”
“再者,我已經逼迫過香丫頭一次了,不想逼迫她第二次。”納蘭德隆說到最后,再次嘆了口氣。
納蘭永軻知道納蘭德隆說的是,當初逼迫納蘭香香答應嫁給凌偉的事情。
“可是…爸,您難道就不擔心,香香惹惱陳家后生,影響到我們納蘭家么?”納蘭永軻有些不解。
“不擔心。”納蘭德隆給出明確答復:“一來,陳家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憑借陳家的勢力,香丫頭再折騰也是白搭,沒人敢為了她去和陳家叫板。至于陳家老爺子死后,陳家后生被趕出陳家,香丫頭再折騰,也只是得罪陳家后生而已。而以陳家后生的心姓,應該不會做出危害她的事情。”
“為什么?”盡管事實證明了納蘭德隆的猜測,可是納蘭永軻依然不明白其中的貓膩。
納蘭德隆淡然一笑,道:“你想啊,當初因為陳家后生殺死明珠的事情,軍方認為陳家后生功大于過,并不打算讓他離開那個組織。但他自己卻執意離開,這足以表明,那件事情對他的影響很大,在他心里留下了陰影,他無法原諒自己,否則,他不會離開的。”
“原來如此。”納蘭永軻恍然大悟,隨后又問:“爸,那接下來該怎么辦?”
“你去趟杭州,以納蘭家名義,向陳家后生道歉。”納蘭德隆似乎早已做出了決定,想也沒想,直接道:“至于香丫頭,不要去管她。凡事又因便有果,香丫頭和陳家后生之間會結果的。”
“結,果?”納蘭永軻一怔,沒有反應過來。
“永軻吶,姓格決定命運,這話不假的,你就等著看吧。”納蘭德隆輕輕一笑,一語道破天機:“以香丫頭的脾氣,最終會愛上陳家后生。”
納蘭永軻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