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紅日緩緩從東方升起,紅霞染紅了東邊的天空,陽光灑落在軍營的每一個角落。
陽光下,訓練結束的士兵整齊有素地喊著口號,跑進了軍營,而東海大學大一的學生們則是一臉困意地朝操場跑去,有的甚至一邊跑一邊系著衣服。
軍訓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但是學生們似乎并沒有適應這種只有枯燥訓練的軍營生活。
李勝被取消支隊長的職務后,取代李勝的新支隊長對手下的士兵嚴格要求,禁止和學生發生沖突。
顯然,他不想重復李勝的悲劇。
“珊珊,快點,要不該遲到了。”女生宿舍樓外,蘇珊寢室的一個女孩對頂著兩個熊貓眼的蘇珊招手。
前方的張芊芊回頭看到蘇珊眼圈比昨天早上更黑,心中很清楚,蘇珊昨天恐怕又沒有睡好。
事實上,這一個星期以來,蘇珊只睡過一個安穩覺,那還是三天前,連續四天到一兩點才入睡的她,實在抗不住了,上床后沒過十秒鐘就睡著了。
而除了那一晚之外,蘇珊每天都會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最后只能用數綿羊的方法來入睡。
對于蘇珊睡不好的原因,張芊芊十分清楚,她知道是因為陳帆。
一般而言,一個人如果極其想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的話,會非常痛苦,用日思夜想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那種感覺就仿佛貓爪子在心里撓啊撓的,癢癢的不行。
正如張芊芊所想的那樣,蘇珊睡不好,只是想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或者說是陳帆的下落。
無奈,身在軍營的蘇珊,無法打電話,對此,只能被好奇心不斷地摧殘,摧殘的結果是,熊貓眼一天比一天黑。
睡眠不好的人,第二天清晨精神通常都不好,在過去幾天里,蘇珊每天起床哈氣不斷,神情憔悴。
今天的她,盡管氣色依舊不好,不過原本黯淡的眸子卻閃爍著期待的目光。
張芊芊雖然可以確定蘇珊和陳帆之間關系不簡單,但卻沒有主動問過,蘇珊自然也不會主動說。
此時,愕然見到前幾天萎靡不振的蘇珊精神煥發,不由感到好奇。
等蘇珊宿舍四人來到操場的時候,大部分學生都已經到了,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不知在聊著什么。
負責軍訓的教官也統統來到了操場,不過他們并沒有制止學生們聊天的行為,因為還沒有到軍訓開始的時間,一旦到了時間,教官會讓學生們先站半小時軍姿,然后再開始新一天的訓練。
“報告教官。”就當張芊芊三人要走向工商管理專業的方隊時,蘇珊忽然一路小跑跑到教官身旁,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看到眼圈發黑的蘇珊,教官皺了一下眉頭,沉聲問道:“什么事?”
“教官,我今天身體很不舒服…”蘇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教官臉一黑:“想請假?”
“不是。”蘇珊搖了搖頭:“我想去醫務室檢查一下。”
聽到蘇珊這么一說,教官不由想起蘇珊這幾天的表現,在過去幾天里,由于睡眠不足,蘇珊整個人萎靡不振,訓練都是敷衍了事。
“好吧。”雖然對于蘇珊前幾天不好好訓練的行為有些不滿,不過教官也看得出蘇珊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太好,再堅持下去,恐怕會真出事,于是答應了蘇珊的請求:“看完醫生,將醫生的診斷拿來給我看。”
“是!教官!”蘇珊興奮地答應了下來,隨后敬禮、轉身離開,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哪有前幾天那副萎靡不振的影子?
“全體都有,集合!”
當教官們開始組織學生們站軍姿的時候,蘇珊一路小跑朝醫務室跑去,那感覺就像是一個要去約會的小浪女,臉上寫滿了興奮和激動。
一路哼著小曲,蘇珊來到了醫務室門口,敲響了房門。
“進來!”很快,里面傳出了一個沉穩的聲音。
蘇珊推門而入。
“同學,你不舒服嗎?”原本正在瀏覽報紙的軍醫,看到蘇珊進門,放下報紙,皺眉問道,這幾天,他接待了數十個故意想借病休息的學生,那些學生無一例外,都沒有得逞。
蘇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不是!”
“既然不看病,那你不去訓練,來這里做什么?”軍醫一臉疑惑。
蘇珊理直氣壯道:“我想打個電話。”
“打電話?”軍醫先是一怔,隨后故意板起臉:“難道你不知道規定不允許你們打電話么?”
“我知道,但是這個電話我不打不行,我已經煎熬了好幾天了。”蘇珊說著,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努力地擠出幾滴眼淚,隨后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道:“大叔,您有所不知,軍訓第一天最后被你們帶走的人是我的男朋友,他走后,我無法聯系他,我很擔心他,您就大發慈悲,讓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哪個?”聽到蘇珊說起那天的事情,軍醫臉色微微一變,顯然,被那件事情影響的并非李勝一個人而已,整個軍營的人都被影響了。
蘇珊紅著眼睛,小聲道:“就是…就是那個個子高高的,壯壯的,傻傻的,長得有點老氣的男孩…”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軍醫翻了個白眼,心中無語,哪有這樣形容人的?
蘇珊急了,偽裝出來的委屈表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氣急敗壞道:“哎呀!大叔,就是,就是你們部隊出動一堆人拎著槍進去抓的那個男孩。”
“是他啊。”軍醫臉色再次一變,恍惚了幾秒鐘,隨后問道:“你剛才說,你是他女朋友?”
“嗯。”和之前偽裝不同,此時的蘇珊聽到軍醫這么問,心跳竟然有些加快,下意識地挪開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認和陳帆的關系。
見蘇珊點頭,軍醫的腦海里不由閃過想起戰友跟他描述那件事情的內幕,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你打吧。”
說罷,軍醫直接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那架勢仿佛在說:你想打多久都沒關系!
蘇珊先是一怔,隨后大喜,直接奔向了電話。
而軍醫則是走出房間,同時幫蘇珊拉上了房門,心中卻是郁悶到了極點:你既然是那位大爺的女朋友還用到我這打電話么?只要你吩咐一聲,就算你想用支隊長的手機打電話,支隊長也不敢說半個“不”字啊?
軍醫心中的想法,蘇珊自然是不知道的,若是她知道,恐怕就不止是打電話這么簡單了,估計要拎上行李直接回家了。
來到電話機前,蘇珊的小心肝“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竟然是有些緊張。
連續做了兩個深呼吸,蘇珊拿起電話,手指輕微顫抖地撥通了陳帆的手機。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不知過了多久,聽筒里傳出了語音小姐動聽的聲音。
“踩狗屎的混蛋,你居然敢不接電話?”蘇珊心里一陣窩火,為了打這個電話,她可是苦思冥想了幾天,最終受不了煎熬,咬牙決定對軍醫說出和陳帆的關系,以此獲得打電話的機會。
蘇珊的想法很簡單——身為女朋友,關心一下男朋友的下落,這個應該不算過分。
窩火的同時,蘇珊還有一些擔心,在她看來,陳帆如果沒事的話,不會不接電話。
心中明白這一點,蘇珊再次撥通了陳帆的手機。
“蘇珊?”這一次,電話很快接通,聽筒里傳出了陳帆的聲音。
猛地聽到陳帆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蘇珊先是一征,隨后暴怒:“好啊!你個踩狗屎的混蛋,你既然知道是我的電話,居然不接,你神馬意思?”
“乖老婆啊,你誤會我了,老公我剛去放水了,這不,剛要給你回過去,你就打過來了。”陳帆嬉皮笑臉地說道,他猜出了電話號碼是軍隊的,之所以認為是蘇珊,是因為知道他電話號碼的只有蘇珊和黛芙。
聽到陳帆那悠哉的語氣,蘇珊鼻子不由一酸,臉上寫滿了委屈——我在這里擔心的要死,你倒是快活的很啊?
“乖老婆,怎么不說話?莫非是聽到老公的聲音,激動的黯然淚下?”陳帆笑著調戲道。
陳帆這話一出口,蘇珊心中那絲委屈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憤怒:“你怎么不去買塊豆腐撞死?本小姐煩你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激動?”
“哦?那你大清早給我打電話干什么?”陳帆裝傻問道。
“我…我只是想讓你通知我爸,讓他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我提前離開軍營。”蘇珊撒謊道:“再這么下去,本小姐就要曬成剛果人了!”
“你怎么不自己說?”陳帆笑著問。
蘇珊差點沒被陳帆這話氣暈過去,不過為了偽裝,只好道:“我這不是怕我爸教訓我嘛,你說總比我說好啊!”
“你怕,我就不怕啊?”陳帆不以為然道。
“你…你…”蘇珊被氣得渾身亂抖,隨后賭氣道:“算了,本小姐還不稀罕了呢!”
“啪!”
說著,蘇珊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后狠狠地跺腳,像個充滿怨氣的怨婦一般,罵道:“臭混蛋,不要臉的混蛋,活該被打,我要是再擔心你,我就是豬!你等著,我回去要你好瞧!”
話一出口,蘇珊頓時怔住了,隨后烏黑的大眼珠提溜了兩圈:“聽這個混蛋的口氣,似乎一點事情也沒有,那也就是說…”
這一刻,蘇珊不由想起了當初流傳的第一個版本:陳帆猶如天神下凡一般,先是讓沒有參與那件事情的人離開,然后關上房門,將黃曉東、吳凱等人打得哭爹喊媽、跪地求饒!
回想起當時流傳的版本,蘇珊小心肝一陣狂跳,表情那叫一個激動,正要打電話向陳帆求證,但是拿起話筒后,又愣住了,隨后猶豫了幾秒鐘,狠狠地放下電話:“哼,我才不稀罕知道呢!”
說罷,蘇珊直接轉身離開了醫務室。
與此同時,電話那頭的陳帆,心中卻是流過了一絲暖流。
以他察言觀色的能力,怎么可能察覺不到蘇珊語氣中的擔憂?
耳畔回蕩著蘇珊那孩子式的話語,陳帆并沒有給蘇青海打電話,而是合上了手機。
在他看來,軍訓對于蘇珊而言,是一次難得的鍛煉,如果這樣早早結束,對蘇珊沒什么好處。
“傻丫頭,為了給我打這個電話,沒少花心思吧?”想到蘇珊最后嘴硬撒謊的語氣,陳帆不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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