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健也神色開始凝重,看了一遍自己周邊的這些人,用很低但是卻很嚴肅的口氣對他們說道:“我知道你們很緊張,但是事已至此,大家誰都沒有退路了,要么咱們拿下莊子,要么就都死在莊子里面,沒別的選擇!
所以我要告訴你們,收起你們的良心,咱們今天是來搶劫,誰要是下不了手的話,那么只有死路一條,我問你們一句,你們想活還是想死?”
這些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紛紛點頭,這話不用問,想死的話他們也不會跟著肖天健干這個事情。
“想活的話那就按照我說的辦,出去之后,你們跟著我,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外面的人,但是卻不能聲張,然后到寨墻上,摸黑干掉所有的莊丁,那么接下來這劉家莊就是咱們說了算了!至于那些佃戶,只要咱們狠辣一些,諒他們也不敢造次!干完這一票,咱們就不用再為肚皮擔心了!”肖天健對他們吩咐道。
其實下午他們也都沒有真都歇著什么事都沒干,為了穩妥起見,肖天健仔細觀察了劉家莊寨墻上的情況,發現果真莊子里面的莊丁數量很有限,基本上都在一個位置上呆著,他又讓熟悉劉家莊地形的馮狗子用樹枝在黃土地上畫出了簡單的劉家莊地形圖,讓大家基本上都了解里面的地形,以免出去之后,跟沒頭蒼蠅一般的亂撞,眼下可以說準備的已經算是充分了,起碼他自己心中基本上已經有了點底。
眾人繼續點頭答應,估摸了一下時間,此時也已經是兩更過一半的時候了,也就大致是后世的晚上十點多左右,在這個致富基本靠搶、治病基本靠躺、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的年代,晚上實在是沒有什么娛樂可言,所以大多數人這個時候有老婆的已經摟著老婆娛樂去了,沒老婆的也基本上躺下自娛自樂去了,正好是他們可以動手的時候。
肖天健也不再廢話多說,抬腿走上臺階,來到了洞口處,他個頭高過常人不少,腦袋可以頂到蓋著洞口的木板,他伸手試了試之后,感覺到木板并非紋絲不動,上面似乎壓著什么東西,于是深吸一口氣,暗自祈禱道,諸路大神保佑!上面可千萬別有人就好!
然后他再一次沉氣發力,雙臂肌肉墳起老高,奮力的托住頭頂的木板,朝上推去,厚重的木板吱呀呀的便在他的大力之下被推開了一條縫,只聽上面發出轟的一聲,似乎什么翻倒在了地上,木蓋板隨即便被他推開,露出了洞口。
肖天健不敢怠慢,抽出腰刀,第一個便躍出了洞口,眼前一片漆黑,一頭撞到了一個硬物上,疼得他差點叫出聲,看來個子高也不見得都是好事!
摸索了一下之后肖天健視力開始有所恢復,模模糊糊的可以借著從窗口透出的微弱月光看到屋里面的事物了,掃視一下之后發現這里面堆著一些農具和柴禾,果真如同馮狗子說的那樣,這里是一個柴房,假如不注意的話,還真不容易發現這個洞口,他剛才推開掩著洞口的木板的時候,正好把一個壓在蓋板上的木箱推倒。
肖天健撲到窗戶邊,伸頭朝外張望,看到柴房外面也沒有什么燈光,更沒有什么人聲,這才放心了一些,他還真是擔心剛才發出的聲音會驚動院子里面的人,眼下看來,一切還算是順利。
“都快點上來,外面沒人!”在肖天健還在觀察外面情況的時候,馮狗子第二個便爬出了洞口,興奮的俯身對下面的人招手叫道。
于是剩下的這些人立即魚貫爬出了洞口,不多時便把柴房塞的滿滿的,每個人都緊張的握緊了手中的家伙,擠在窗口朝外張望。
“娘的,總算是爬進來了,老子這輩子都不想再鉆這樣的地洞了!真是憋屈死人!”趙二驢灰頭土臉的趴在窗口小聲說道。
肖天健可沒工夫聽他的牢騷,心中暗暗高興,他最怕的是這家后院里面養的有狗,那樣的話,他們的行動很快便會暴露,可是眼下莊里面靜悄悄的,卻沒有狗的狂吠聲,看來這家人不喜養狗,這就更為他們的行動提供了方便。
“廢話少說,跟我走!”肖天健一把拉開了房門,提著刀便沖了出去,大步朝著前院跑去。
剩下的人緊跟在他的背后,一陣輕微但是雜亂的腳步聲在院子里面響了起來,打破了這里的平靜。
劉福山愜意的摟著身邊的婆娘汗津津的喘息著,他對于眼下的日子倒是還算愜意,雖然陜西這兩年亂的夠嗆,但是他們劉家莊好歹沒有遭到大禍,雖然年初時候有幾股桿子,試圖攻打他們的莊子,但是好在他們提前有所準備,加高加固了莊子的寨墻,幾百人圍著他們的莊子打了幾天,除了被打死了上百人之外,卻連莊子的大門都沒進半步,只得灰溜溜的退走,自此再也沒有亂民敢來打他們的主意了。
對于他的主子劉扒皮,劉福山真是有些瞧不起他,雖然莊子很穩固,但是還是嚇得他帶著家眷逃到了鳳翔府,再也不敢在莊子里面呆著了。
這一下他日子便舒坦多了,不用天天像孫子一般的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他們一家老少,雖然管的人沒以前多了,但是卻逍遙的很,早晨他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也不用老早爬起來去侍奉劉扒皮了。
一想起劉扒皮,劉福山就忍不住要朝地上吐口吐沫,守財奴這三個字就是劉扒皮真實的寫照,他這個管家已經干了這么多年,可是每個月還是只有那點月錢,這令劉福山很是不爽,但是也不敢向劉扒皮提及此事,畢竟現在陜甘兩地亂的一塌糊涂,能有口飯吃也算是不錯了。
眼下劉福山對于這樣的生活還是很滿意的,整個劉家莊都是他說了算,以前不怎么看得起他的人眼下都見他很是恭敬,連這個張寡婦以前不怎么瞧得上他,現如今也不得不陪著他睡了。
剛才好一番折騰,劉管家累的有些氣短,不過卻十分舒坦,這不單單只是生理方面的滿足,最關鍵的還是心理上的滿足,這張寡婦早年死了丈夫,這些年守寡在家,天生就是個風流的貨色,眼下別看三十好幾了,可是徐娘半老,依舊有幾分姿色,以前她眼界還很高,但是眼下不照樣也要躺在他下面委婉承歡嗎?那一身白肉,整起來就是舒坦!
想想都覺得得意,劉福山又伸手在張寡婦豐滿的胸部捏了一把,引得張寡婦嬌嗔著叫了一聲。
大宅里面眼下大部分人都隨著劉扒皮去了鳳翔府,這倒方便了劉管家和這個張寡婦私通,為了今晚,劉福山特意讓倆莊丁去了大門,名義上是加強巡守,其實還是讓張寡婦進院更方便一些。
忽然間劉福山有點尿急的感覺,又伸手在張寡婦那身細皮嫩肉上摸索了幾把,這才得意洋洋的起身批了一件衣服,拖了一雙鞋便下地朝門口走去,反正他這個小院現在沒人,恭桶索性便放在了門口,省的放在屋里面聞起來臭烘烘的,讓人掃了性致。
吱呀一聲,劉福山拉開了門閂,把房門打開,低著頭正想抬腳邁出去找恭桶小解,突然間他看到一雙大腳站在他的面前。
“啊…”他忍不住想要驚呼一聲,但是不待他抬頭看清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便覺得脖子上猛的一疼,硬生生的把他的驚呼給切斷,他本能的捂住了脖子,一股熱乎乎的液體立即涌了出來,而且是呈噴射狀,甚至可以聽到嘶嘶的聲響。
劉福山終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事物,只見他房門外面出現了一群破衣爛衫的人,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后生兇神惡煞一般的提著一把明晃晃的腰刀站在他的面前,他忽然意識到,壞事了!有桿子闖入了他們莊子。
可惜的是這是他最后的想法,大量的失血讓他的腦子很快陷入了混沌狀態,眼前一黑便撲通一聲撲倒在了門檻上面。
屋里面忽然傳出張寡婦的聲音:“死鬼,去出恭也能跌一跤!真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