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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喜心神不寧的在屋中亂轉著,他來此已經兩三天時間了,眼看這都要過年了,但是卻連小姐的影子都沒見到,這不由得讓他開始擔心了起來,于是天天都找刑天軍的人催著要見一眼他們家的小姐,起碼也心里放心一些。
刑天軍的人倒是不似一般的山賊們那樣兇神惡煞,對他的態度很好,每天都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他,也沒對他有什么不敬之處,這讓他多少又有些疑惑。
這一次他受范耀山之命,跟著刑天軍的人來的時候,也做好了思想準備,認為搞不好刑天軍這一次又是一個圈套,只不過是想要多綁他這么一個肉票罷了,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寧可一死,也不能再成為刑天軍的一個肉票,牽累他的主子了,擔目前為止卻沒有一點這方面的表現。
之所以讓他感到疑慮的是本來說好,到這兒之后,便讓他見小姐范雨彤的,可是帶他來到這兒之后,刑天軍的人卻又告訴他,說要先請示過他們大當家之后,才能讓他見他們小姐,而恰恰他們的大當家卻又不在寨子里面,讓他先等著,可是等來等去,眼看都要到年三十了,可是卻還沒見到他們刑天軍的大當家回來,這邊的范喜急得是嘴唇上都起了燎泡了。
難不成是小姐已經被他們撕票了?不應該呀!他們老爺已經全盤答應了刑天軍開出的條件,按理說小姐對于刑天軍應該是很重要才對,怎么可能會撕票呢?如果沒有的話,那么刑天軍的大當家為何又對他避而不見呢?
正在他還胡思亂想的時候,有人在外面敲門道:“范管家,我們大當家請您過去敘話!”
范喜一聽慌的是一塌糊涂,三步并作兩步跑到門邊,打開了房門,一股冷風一下便灌入了房間之中,讓他冷的打了個哆嗦,他這會兒才發現自己沒穿上棉袍,可是他心急如焚,這會兒也顧不得去拿棉袍了,立即便對門口來傳話的這個刑天軍的部眾說道:“快快帶我去見你們大當家!”
走在寨子里面,范喜發現刑天軍的寨中熱鬧了許多,不少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神色,確實有點過節的氣氛了,而他沒穿棉袍,走在路上卻冷的是有點渾身哆嗦,就這么跟著帶路之人,一路小跑的來到了寨子中央位置的那處原來是大廟的建筑物之中。
隨著帶路的人的通傳,有人在屋中叫道:“請范管家進來!”
范喜覺得這聲音耳熟,立即便想到了這個聲音的出處,于是立即掀起簾子走入到了屋中,對著屋中那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躬身道:“范喜參見大當家!”
肖天健看了一眼這個范管家,臉上帶著笑容道:“范管家免禮,你我也算是老熟人了,不打不成交嘛!來人,看座!看茶!”
范喜坐下之后,心中惴惴不安的看著肖天健,對肖天健立即便問道:“大當家,小人來此已經快三天時間了,何時才能讓我見一面我們家的小姐呢?”
“范管家不要著急,范小姐一切安好,不用擔心的!在下雖然綁票,但是也非貪色嗜殺之徒,起碼的信義還是有的!請范管家稍安勿躁,咱們說會兒話之后,一會兒我便命人帶你去見你們家的范小姐!既然這么多天都等了,你何必還在乎這一會兒呢?”肖天健不慌不忙的對范喜說道。
范喜無奈的只得坐穩了下來,屋中很暖和,讓他剛才的寒意也被驅散了不少,漸漸的心情也穩定了下來,要說范喜這些年來,跟著范耀山什么大風大浪也都經過了,像這樣出入山賊的營寨,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范喜倒是也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的神態,對肖天健問道:“肖當家,貴軍對我們老爺提出的條件,我們老爺說了,都可以答應,你們需要什么,盡管開出清單來,不管是鹽、鐵還是布匹,我們都可以給將軍準備,只求將軍滿意之后,盡快放回我們家小姐!如果將軍需要錢的話,那么我們老爺也說了,愿意付出一萬兩白銀,保證都是足色的官銀!只求將軍能放回我們家的小姐!”
這綁票勒索贖金,肖天健還沒有聽說過有誰付出一萬兩白銀來贖人的,而范耀山開出這樣的條件,可見范雨彤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了。
“范管家難道沒聽清楚我部下的兄弟的話嗎?我肖某沒打算向貴號勒索什么贖金,只不過是想要和貴號做點買賣罷了!至于范小姐,只不過是我們的客人罷了,現在已經并非是什么肉票了,而是我們之間買賣的保人,也就不存在放不放小姐的事情了!我說的買賣,可是公平的買賣,你們給我供貨,我付錢給你們,而不是強索你們的財物!范管家可不要弄錯呀!”肖天健一臉無辜的對范喜說道,擺明了是要耍無賴。
范喜無奈的搖頭道:“好好好!就算是買賣好了!可是買賣何須要有什么保人呢?我們老爺何況已經答應了可以和貴軍私下交易,那么大當家就該將我們小姐還給我們才是呀!”
“哈哈!范管家這是哪兒的話呀!要弄明白現如今我刑天軍在朝廷眼中,可還是賊,而你們范家卻是朝廷承認的商家,絕不同于普通的買賣,如果沒有保人的話,范小姐一回去,范老爺便翻臉不認人了,不肯再和我們刑天軍做買賣的話,我又找誰說理去呢?難不成要讓我跑太原府去告官,告你們范掌柜言而無信不成?”肖天健帶著一臉耍無賴的笑容對范喜說道。
范喜無奈的再次嘆息道:“既然如此,那么照大當家的意思,你何時才能放回我們家小姐呢?要知道我們家小姐此次被綁的消息,我們范家可是一直都按著,沒有讓消息走露出去,短時間的話還可以,如果時間一長的話,紙里包不住火,消息走漏的話,我們小姐還如何嫁人呀!”
肖天健也知道這種事確實如此,現在的世道,一個姑娘家如果被賊人綁了去的話,即便是完璧還家,但是一旦讓人知道了的話,也再難嫁個好人家了,這名分上的污點便再也無法洗去,要知道這個時代,也正是男女之防最嚴的時代之一,女人的貞操在男人眼中,是十分嚴重的事情,范雨彤被他綁來,知情人肯定是會認為,范雨彤一定已經被他們這幫賊人給玷污了。
一旦消息走露的話,那么對于范雨彤的名聲可就是壞到家了,以后范雨彤如果想要再嫁人的話,好人家是不用再想了,只能找個破落戶,隨便嫁了算拉倒,范家肯定是在這件事上,暗中滅了不少口,才能將這件事給封住,可見這范耀山絕非是個好相遇的主,能壓下這樣的消息,不單單只是有錢沒錢的問題了,他肯定是手下還有另外一股力量,可以幫他做這種事情,要不然的話,這種消息他單單靠錢恐怕是壓不下去的。
范喜一句話,肖天健便從中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個范耀山的背景恐怕不是如同表面上只是一個巨商那么簡單,在他手里面肯定也掌握著一股可以由他所用的武力,如此一來,反倒讓肖天健有所警覺了起來,于是忽然對范喜問道:“范管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隨同你們商隊中的各色人等,恐怕有近二百人之多吧!如此多的口舌,以你們范家,又是如何壓住了這個消息的呢?對于這一點肖某倒是很有些好奇!范管家能否給肖某釋疑一下呢?”
范喜楞了一下,神色頓時變得有些緊張,但是他馬上又鎮靜了下來,解釋道:“這個簡單,我們老爺有錢有勢,只要拿錢封住這些人的嘴就成了!”
“呵呵!范管家看來沒有說實話呀!這世上人心叵測,如果這么多人發現這種消息,居然能從范掌柜手中拿到錢的話,那么豈不是等于授人以柄了嗎?如果有人威脅放出這個消息,想要從你們哪兒訛錢的話,豈不是不妙嗎?”肖天健不相信范喜的話。
范喜頓時臉色微微一變,顯得有些緊張,但是馬上便又穩住了情緒,只得冷下臉道:“肖當家管的也有點太寬了吧!這種事乃是我們范家的私事,肖當家不應該問的這么清楚吧!”
肖天健看罷了范喜的臉色之后,開始意識到他想的很可能是對的,那么這個范喜這一次來,恐怕目的也不會很純,真格就是來給他談生意的,搞不好他背后還留了一手,腦海中靈光一閃頓時也把臉色猛的一沉,忽然對門外大喝一聲道:“鐵頭!”
“在!”在門外侍立的鐵頭應聲便走入了屋子。
“你去命凌風立即率斥候隊,沿著他們回來的路上,給我嚴加盤查,一旦發現不明來路之人,便立即給我拿下!如果人多的話,就令羅立率部隨行,如遇抵抗的話,就給我就地解決!
另外送范管家回去休息,另外將范管家帶來的人也給我拿下,嚴加審問,給我查清楚他們的身份!我倒要看看范掌柜到底是不是有誠意來跟咱們談這筆生意!范管家,今天就談到這里吧!剩下的明日咱們再說!送客!”肖天健聽罷了范喜的話之后,二話不說便翻了臉。
范喜被肖天健如此快的翻臉,弄了個手足無措,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那句話說錯了,居然讓肖天健發現了破綻,居然下了這樣的命令。
鐵頭大聲應命,立即走過來對范喜做了個手勢道:“范管家,請了!”
范喜還想要說話,但是肖天健一拂袖便起身先行一步出了屋子,不再跟范喜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