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在錦州的正是建奴奴酋多爾袞、多鐸、阿濟格三兄弟,自從上一次山海關大戰失敗之后,多爾袞和多鐸他們三兄弟便被皇太極放在了錦州這個和大中朝對峙的最前沿,多爾袞深知皇太極這是讓他們三兄弟無法回到盛京,去和他爭奪大權。
一旦大中軍如果出關攻擊他們建奴的話,那么他們三兄弟和麾下的兩白旗的兵將,便將會首當其沖成為炮灰,可是對于多爾袞來說,他也無法不遵從皇太極的圣諭。
畢竟山海關一戰之后,他們兩白旗也有相當的損失,但是皇太極所控制的兩黃旗卻基本上保持著健全,即便是他們三兄弟想要奪權,實力現在也不是皇太極的對手,所以即便是對皇太極再怎么不滿,他們還是只能駐守在錦州一帶。
但是這兩年來,他們也暗中拉攏了不少八旗的將領,因為上一次山海關之戰的慘敗,使得這些人都開始產生出了對皇太極的不滿和不信任,所以眼看皇太極對八旗的控制力越來越低,于是多爾袞便開始暗中和皇太極對抗,提出來讓皇太極為上一次山海關大敗之事負責,要求皇太極退位,讓出皇位由多爾袞來繼任。
如此一來,如果說以前他們兄弟之間的矛盾還只是暗地里的事情的話,那么在去年開始,他們的矛盾便公開化了,皇太極兩次下旨讓多爾袞和多鐸回盛京議事,想要趁機將多爾袞和多鐸兄弟圈禁起來,甚至于干脆殺掉拉倒,但是多爾袞和多鐸都以各種借口推脫拒不奉旨回盛京,如此一來導致了建奴內部更是立即分成了兩派,即有人支持多爾袞,要求皇太極下臺的,也有力挺皇太極,斥多爾袞為謀逆。
可是兩方實力都差不多,誰都不敢輕易對對方動武,以至于這一年來,他們之間的紛爭變成了隔空罵戰。
建奴內部的紛爭也導致了他們在明明看著蒙古諸部開始跟他們離心離德,不再聽從他們的招呼,另外連被他們收拾的俯首帖耳的朝鮮國也宣布不再向他們稱臣,拒不再向他們納貢,他們也不敢輕易派兵去鎮壓蒙古諸部和朝鮮國。
雖然皇太極和多爾袞都很明白,這是大中朝在從中挑撥,以眼下的情況,他們應該先放下他們之間的矛盾,攜手先壓制住蒙古諸部和朝鮮國再說,可是最終因為私心的緣故,誰也不敢放低姿態,因為他們之間的爭斗,最終只能以一方付出生命的代價來結束,故此雖然明知這么做是將他們建奴帶入到深淵之中,可是他們還是這么做了。
甚至于他們在得知大中朝在去年中旬平定了永歷之亂,收復了南方諸省的消息之后,都意識到了下一步大中朝肯定是要轉過身來對付他們的,可是他們還是沒有能相互之間妥協,為了今后他們的利益,兩方各自都想出了向大中朝服軟,通過得到大中朝的支持,來解決掉對方的辦法。
但是沒成想大中朝太過卑鄙了,居然將他們暗中派人和大中朝議和的條件都散布了出去,結果不管是皇太極還是多爾袞,都恨極了對方,更是騎虎難下無法下臺。
不過雖然他們嚷嚷的厲害,可是相互之間還是沒有敢動手,因為他們很清楚現在他們如果自己先打起來的話,那么大中朝的那個肖天健恐怕會笑掉大牙,故此他們雖然非常惱怒,可是最終也沒有真的大打出手。
他們很快便得到了消息,大中朝開始朝著北方調動兵力,并且開始從南方諸省大批朝著北方各地調運物資,于是他們都意識到大中朝就要對他們動手了。
這段時間皇太極和多爾袞都暫時放下了他們之間的私怨,同樣開始囤積物資調兵遣將準備應戰。
可是現在的他們,在三年前山海關大敗之后,實力早已不復當年的盛況了,原來依附于他們的蒙古諸部,現在僅有少量的人還聽他們的招呼,蒙古八旗的大部分部落,雖然沒有明著反他們,但是卻對他們的招呼是陽奉陰違,暗中偷偷的和大中朝來往通商。
而且在大中朝捕殺了大批原來和他們通商的大明商賈之后,也徹底的掐斷了他們獲取關內資源的途徑,特別是茶鹽鐵器以及布匹,這三年來幾乎無法進入到遼東,更不要說他們急需的糧食,大中朝對此控制極為嚴厲,在各地都察院人員秘密監控之下,各地大中朝官府的官員以及軍方,絕無人對此禁令膽敢像舊明那般陽奉陰違,但凡只要發現有人暗中和遼東建奴做買賣,便會立即以雷霆手段將這些人捕殺,而且株連他們全族。
這樣的手段讓建奴在關外的日子這三年來一日不如一日,他們遼東的鹿茸、人參、皮張賣不出去,被大量的囤積,而糧食茶葉卻日益缺乏,去年更是關外大旱,加上漢人奴隸也不斷的逃跑,使得遼東土地大量的拋荒,建奴終于品嘗到了什么叫做難過。
他們有心還像以前那樣派兵入關洗掠,把漢人抓回來為奴,搶掠糧食金銀,可是現在他們也知道,大中軍不是當年的明軍那樣好欺負了,自從大明覆亡之后,大中軍立即便加強了各地關隘的防守,而且一支大中軍的人馬駐守在寧遠一帶,死死的盯著他們,他們稍有動作,這些大中軍便立即作出反應,將他們給逼退回去。
另外大中朝刻意的拉攏蒙古諸部,以開設互市來吸引蒙古人背叛他們建奴,皇太極和多爾袞幾次想要召集蒙古八旗的兵馬,配合他們從宣大一帶入關劫掠,可是蒙古人都以各種理由推脫不肯從命,并且還暗中通報消息給大中朝,使得大中朝的軍隊提前做好準備,結果讓建奴再也無法效仿以前那樣,逛大街一般的到關內洗劫了。
此消彼長之下,關內的大中朝卻在高歌猛進,實力越來越雄厚,一支支大中軍在關內北方組建起來,編練成為一支支精兵,到了去年的時候,建奴已經發現,大中軍在北方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當年他們北上的兵力,再想入關行掠,便更加不可能了。
大中軍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卻不斷的在向寧遠增兵,反倒是不斷的開始派兵進入他們的控制區進行襲擾。
而且這些大中軍極其兇狠,只要潛入他們建奴的控制區,干脆就效仿當年他們對付大明的時候那樣,實行三光政策,殺光、燒光、搶光,只要是見到有人留著金錢鼠尾的辮子,根本不問他們是不是滿人,直接便砍去他們的腦袋,即便是一些漢人,也沒有逃脫他們的屠刀。
除非在他們出現的時候,這些漢人主動的立即剪去他們的金錢鼠尾,這樣才可以保住他們的性命,但是這些漢人也必須要馬上跟著他們一起撤回寧遠,使得大凌河以南地區的漢民幾乎逃了個精光,所有農田土地幾乎都被拋荒,更加重了建奴的困難。
這世上的人不管是什么人,都是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簡卻很難,之前很多年建奴通過不斷的搶漢人出關為奴,這些后金女真韃子們都過上了老爺般的日子,整日里靠著壓榨漢人奴隸來過他們養尊處優的生活,在山海關大敗之后,關外形勢開始急轉之下,大批漢人開始叛逃,抑或是被建奴屠殺,使得他們的漢人奴隸出現大幅度的減少,于是這些建奴當老爺的好日子也結束了,重新要恢復像以前那樣的自耕自種的日子,現如今讓他們再過回之前的苦日子,他們就有點撐不住了,一個個怨言極大。
大中朝這些年來,還不斷的在關外漢人中散播消息,鼓勵那些漢人逃回關內,而且懸下了重賞,鼓勵關外漢人殺掉他們的主子,只要帶著他們主子的人頭回去,便可以拿到重賞,還可以獲得土地。
一些漢人包衣奴開始接受了這種宣傳,關外多次發生包衣奴突然間暴起殺死他們的主人,并且將其全家都殺掉,砍下他們的人頭攜帶逃走,這也加劇了后金女真韃子們對漢人的仇視和不信任感,原來跟著建奴逃回關外的少量漢軍,回去之后也被解散,重新編入各旗之中成為了奴隸。
更有一些建奴韃子,開始大肆屠殺關外漢民,使得關外的韃子和漢人之間的矛盾更加激烈。
當四月十三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多爾袞和多鐸等駐守于錦州一帶的建奴們,驚懼的發現,他們的好日子總算是到頭了。
在羅立的親率之下,三萬武裝到了牙齒的大中軍蜂擁出了寧遠城,直撲向了錦州,在這些大中軍的進攻之下,僅僅兩天時間,錦州南部的杏山、松山等城便迅速的被大中軍攻破,留守這兩城的兩千多建奴還有他們的族人,幾乎全部被大中軍屠戮一盡,連三歲孩子都沒有被留下性命。
多爾袞知道大中軍對他們建奴的最后一戰終于到來了,于是他立即召集了錦州一帶的所有奴軍,準備和大中軍交戰。
可是現在的建奴軍士氣十分低下,在多爾袞派多鐸率軍出城碰上了大中軍之后,一戰下來,多鐸便被打了個大敗,逃回了錦州城。
四月十八日,大中軍便將錦州城的東南西三面給包圍了起來,多爾袞登上城樓朝著城外一看,頭嗡的一下便暈了。
只見得城外大中軍旌旗招展,遮天蔽日,一個個大中軍器甲鮮明,士氣如虹,更讓他感到懼怕的是大中軍此次攜來的上百門紅夷大炮,擺在了城外,一輛輛堅固的攻城云梯還有各種壕橋車、洞屋車、撞車等攻城器具如墻一般的擺在城外。
本來多爾袞還想依靠著錦州城的城墻,在此堅守一段時間,當看罷了城外的大中軍的裝備和氣勢之后,多爾袞的信心一下便垮了下去。
他真是被大中軍給打怕了,最早在崇禎十一年底的時候,他便被當時的刑天軍給狠狠的修理了一次,接著三年前又在山海關被大中軍打了個大敗虧輸,現如今的大中軍裝備比當初更強了許多,火力輸出能力更是超出之前許多。
相反建奴這邊,在經過上一次山海關大戰的失敗之后,實力削弱的非常大,而且經過這兩年的內耗,內部之間也出現了很多問題,雖然休息了兩年,可是實力非但未見增長,反倒戰斗力更差了一些。
此消彼長之下,建奴軍的戰斗力現如今根本已經無法再和大中軍相對抗,多爾袞僅僅想靠著他現在腳下的錦州城,便想要擋住大中軍,別說他沒信心了,就算是他手下的所有韃子們,都各個驚的是手麻腳軟。
大中軍的人也不跟他們羅嗦,派人到城下勸降無果之后,馬上便開始了攻城,上百門重炮幾乎同時發火,頓時便打的錦州城的城墻上下是土石亂飛。
什么陰謀陽謀、兵法戰策在這個時候都沒有用了,大中軍這次發動遼東之戰,整個就是在用一力降十會的辦法,靠著他們的火力優勢,打一場完全不對稱的戰爭。
結果是多爾袞這個所謂的大清名將,在大中軍的炮火之下,變成了一只徹頭徹尾的兔子,僅僅是一天的時間都沒有堅持到,多爾袞便下令放棄了錦州城,從城北方向帶著人馬突圍了出去,逃往了大凌河堡。
錦州就此僅僅在開戰不到十天的時間,便被大中軍給克復了,失落于建奴手中數年時間的錦州城再一次回到了漢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