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有些話是說不得的,我早說過我這個徙弟有些腦子不好使,這下糟了吧…”
路修一愣。見床上那人冷冷說道:“這位小哥,此來是客,我也不多說什么,請小哥即刻下山,他日我江湖海不死,當會登門拜訪。”
“你這是什么意思?”路修一愣。
“哼,我寧可身死,也不會受人脅迫。世上有兩種人,惡劣徙與小人絕不相交!”
“你敢如此說我,”路修年青氣盛,這樣的羞辱如何能忍,一瞬時,臉上紅光一現,全身的武能暴漲而出,左手一只水盾,右手一只木屬天涯劈,腳下灰色真氣撲擊地面,全身衣服在武能鼓蕩下,全部飄飛起來。
一時間,屋內全是他暴漲的武能,而他的一雙星眸,定定地盯在老武圣身上,一有所動,身內的那一股真氣就會撞到那株小樹上。
這時屋內的三人才真正認真的看了看這個少年,這種恐怖到極致的威壓,竟然會是他布出來的,那么之前,師父所說再無半點不實,這個大武師,是能夠同師哥武季一戰的。精純到有如實質的武能兵器已經說明了一切。就是全盛世時的床上之人江湖海,也拿不出這般這般精純的武能兵器。
“雙系同修!”江湖海才說完就知道錯了,這人的腳下分明布出了第三種武能,風屬!三屬同修,就算整個迦特古國也再沒第二人。
小女孩連呼吸也有些吃力,她布出的武能在這股強大的威壓,顯得微不足道。連一點機會都不會有,這就是給她的第一種真實的感覺。
“他這么小呵…”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俊美的小生樣的男孩子,他比自己所能接觸到的任何一位更加的強悍。
長長的一聲嘆息,老武圣甚至于沒心思布出武能來相抗,他還在深深的失望中。一聽說與這小子之間的一些交易,徙弟說什么也不答應醫傷,還怒火沖天的大罵這個小醫師。
看來三個月的奔波,就被路修無心的一句給搞完了。
正說著,外門一響,一人闖了進來,見到這種陣式,不禁一愣,說道:“小兄弟,這里有什么誤會嗎?不必如此,你既然到了這里,沒一人敢傷你的,這是師父他老人家答應過的。”
來人正是武修巔峰武季。
路修微一凝神,終于收回了武能,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苦腦的大武圣。
武季快步走到床前,三月未見,二人四手相握,好久無語。江湖海說道:“師弟,你還好嗎,師兄我日夜惦記。”
“師哥,我每天只盼你快點回來,”此話一出,聲音一哽,顯見這一句的真情流露,二人對視良久,那人又說道:“師哥,這次回來,就把清江團的一切重務擔起來吧,我的身體,每況愈下,除你之外,再無人能擔得此大任,師父年老,喜歡清靜,也只有你能把清江團這二千多人帶好。”
武季連連搖頭。
“師弟,本來我也以為自己能擔得了此任,但自從與這位小兄弟一戰后,相處這一路上,讓我感悟良多,我比起師弟你來差得太多,心胸和見識都不是一點兩點之差,這副擔子萬不能擔的,你若是實在相讓,就讓給我這個侄女,我會盡力扶持。”說著二目直視,一臉真摯。
這一番話讓那人一愣,本來計劃好的一切,在家人回來后,全變了,饒是他深謀多智,一時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邊的夫人已經在暗暗落淚。
“爹爹,”一邊的女兒突然說道:“大丈夫不計小節,心胸開闊,一點點俗禮情長的事,比起二千人來,誰重誰輕,誰都看得出來的,難道說爹爹你還看不透么。你看看我的太師父…”她用手一指,眾人舉目看去,老頭這時正偷偷往眼睛上抹去。
“爹爹,他一百幾十歲,三個月奔波,就是你一句惡徙與小人不可相交就打發了,這個小子惡劣不惡劣不說,小不小人也不全知,但我太師父自此后半生,將再無歡愉,這一點你難道看不出來!”
少女聲如珠玉,在屋中一字一句的道來,只聽得眾人無不點頭,而那躺在床上的江湖海,一見到老武圣竟然在偷偷擦淚,一顆心立刻如受油煎,翻身撲跪在床上,放聲大哭。
“師父,孩兒不孝…孩兒一切聽你的就是…”
老武圣走上前來,手撫著愛徙,一時無語。
路修嘆了口氣,沉聲說道:“老玄前輩,之前所約一切做廢,我給貴徙醫好下山就是,你們不用放在心上,我現在出去,半個時辰后回來,希望屋內只有貴徙一人,我家族中有大事發生,一刻不敢多留,還請諸位理解。”說完轉身出去。
他走后,江湖海皺眉問道:“師父,您老人家找來的這位醫師,是出自哪個家族哇,看起來,絕不會是個二流家族,莫不是…”
三人對視,都是一個心思,這人姓路,迦特古國最前的幾大家族中,就有個路家,那可是得罪不起的大家族,他要是發起瘋來,這個小小的小條山,平起來也不費事。
“聽說路家的鐵甲衛萬騎,外圍外姓弟子也不下數十萬,真正的大家族,幾百年人才輩出,傳承下來,一呼百應,號招十幾萬人馬,也不算是件大事。”
一個武圣,又不是武皇,不是武宗,又老得這副樣子,能在十萬人馬中堅持多久!
“你在哪找到的這個人?”江湖海問師父。
“還不是你接的鹽農的案子,我們去了長孫家,他就在那里,替長孫重出頭,不過對于我們打傷長孫重也并沒有太大反應。”玄空玄說道。
“長孫重…路家路四的姻親!”武季似乎明白過來。
半個時辰后,路修一人走進大屋,屋內此時只剩下了江湖海一人,直直地看著他。
路修走過去,坐在他的背后,伸出兩抵在他后背大穴上。
“醫好我不見得有什么好處的。”江湖海忽然說道。
路修嗯了一聲,心說這個世界上怎么還會有這種跟自己較勁的人呢,一個能達到他這種地步的人,也真是倒霉到家了!沒有理會他,體內真氣流轉,生息功水屬醫手就在他的內視里出現。用神識推動它,一路沖向雙手,忽地一下,這只醫手竟然極其順暢的進入了對方體內。順暢得完全出乎路修的預料,這個人竟然沒加任何抵制,完全的將自己交于路修手中。
從這一點上,師兄弟二人的高下已然分得清清楚楚。
一進入他的體內,路修被自己的內視嚇了一跳。
亂成一團!主脈竟然有六條處于斷裂中,旁支更是不計其數,看來給他醫治,絕非是一天兩日能夠完成的。而這樣的身體竟然還能有武能透出,不能不佩服江湖海的非人能力。
這一番醫治,一直持續了三個時辰,全身被汗水浸透的路修才放開雙手,兩條主脈,和幾條支脈終于接到一起。身體內的武能幾乎放空了,路修就坐在原地,專心修煉了一會,這才站起走出屋去。
一出門,十幾個人齊刷刷等在門外,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以致路修嚇了一跳。
“…怎么樣?”問出這句話,玄空玄膽戰心驚地看著路修的臉,他臉上的任何變化都讓他心驚。
“好接上二條,估計得至少五天能完全醫好。”路修淡然說道。
眾人同時呼出一口長氣,再看這個少年時,見他汗水使得頭發衣服都粘在身上,雙眼也有些失神,看來這一番施醫還是讓他付出極重的辛苦。眾人心中都是一熱。那位婦人更是深深一禮,說道:“多謝先生救他…”路修搖搖手。
“路先生,您隨我來。”武季前邊帶路,引著他到已經為他特意安排下的住處。吩咐人服侍他休息。
這一番睡,直到了凌晨才從夢中醒來。
一睜眼,一個身影正在窗前忙碌。仔細一看,卻是那個江冰兒。一件灰色衣服正在她的手里翻動。
“你干什么?”路修一驚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