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的目光中,路修臉上恢復一片漠然,右手上一個巨型的高級中階武技已經涌出手端,長達三米的純綠色巨大無涯劈玉石般的如一把實體的模樣恐怖的巨刀突兀的伸在那里,上面清氣流轉,一股厚重的殺機就從刀上伸展開來。
氣勢已經達到那老者身前,路修還是戲謔地看著他。如同看一只擺上案板的老鼠。
“六弟!快退!”驀然,一個高聲從人叢中喊叫起來,聲音直如雷聲隆隆。同時一個身影飛速移向這里滑來。原來來的不只兩個人!這速度,又一個武修出現了!
仿佛從夢中驚醒,老者駭然飛退!
路修抬起腳,一大步跨出,這一步極大,跨過了十米的空間,落地時免不了沙石崩濺,厚達尺半的青石地面,裂痕延展開來。夾著天地生命之氣的一只無涯劈就轟然的向已經逃到二十米外的老者身上砸去…
空間仿佛一暗,空氣扭曲得不成樣子,那老者再也不敢邁步,倏地回轉身形,臉上已經是一片瘋狂和猙獰,他全身骨骼爆響,火屬能量在這個巨大危險前發揮到了極致,一記朝天轟用他一輩子都不曾使得出的威力向那個木系的無涯劈接去。幾乎同時,他的身旁一個同他一般高大威猛的老者,已將一支金色光球向那只延展過二十米空間的無涯劈釋放過去。一個武修釋放的能量球,本來是極具震撼的,可是在這個已經蓋過小半個演武場的高級中階武技面前,如一支彈球一般的渺小。
…一萬人目光和嘴巴都放到最大,渾身冷汗,全身發抖的面對著,有生以來最恐怖的情景。他們的心跳全部停止…
時間似乎也凝住了…
一陣聲音…過后,當然能清楚的描述這是種什么聲音的人,自己也不會認為自己描述的準確。但這聲音過后,一切都是那么平靜美好。
…驀然,沙石組成的一場達到百米的石雨過后,塵埃落盡。差不多有一半人倒在灰塵里,但依然保持一個目瞪口呆的模樣。
眼前已經是一片廢墟,路修臉色慘白的站在廢墟那頭,他的腳前,一條長長的深溝一直通向演武場的盡頭,最深處已經是三米以下,呈放射狀延展。
那兩個老者呢,人們才想起尋找,目光所及,只見極碎的衣服碎片如蝴蝶般飄落,地上兩遛血跡觸目驚心地一直向場外逝去——在極重的內傷之下,竟然逃脫了,臨走時沒忘記帶走了那個廢了一臂的小子。
若不是路修沒有輕身步法,無法在近處展開這個無上攻擊,若不是隔了二十米的距離,碎的絕不會僅僅是衣服。雖然他們已經很不容易的修到了武修一級。烏瑪美珠也退到邊緣,一臉迷醉的看著眼前這顯得不真實的場景。她的路大哥正有如神人般的邁著輕松步子,朝她走來。
灰色長袍依然污漬斑斑,但誰看到這個灰衣小子,也只有仰視的份,他的身份已經在這一刻消然升到一個頂峰。
“老師,這次的威力明顯比上一次大了不少,是為什么呢?”他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
宏大的聲音在他心底流過:“那是因為你的水系,在水屬的溫養下,生命力已經隨著你能力的提高,上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萬物離不開水的,等你成為武修后,這股力量還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路修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到那時他才會真正不再害怕會有人將他扔回到百無一用的境地。
走到烏瑪美珠身邊,路修替她將臉上還有的淚擦去,輕輕一笑:“嚇著你了?我沒事。”
烏瑪美珠點一點頭,眼中忽地又有淚涌出。
她已經看出他眼中的內容,那樣清明高遠——他是要走了啊…
“叔叔,”烏瑪炎眼神復雜腳步沉重的走了過來,在他身后,三位大長老如同這一擊加身一般,眼睛里依然還是駭然之色,看向路修的目光難免的含了無上的敬畏。甚至不敢近他身體三米之內。他們都曾親身體會過這一擊的滋味,而那時所能產生的破壞力明顯不及這一次很多。
…得罪不起的毛孩子啊!
這種力量怕是只有武皇一級才能相抗!
那不是說這個怪物,也到了那一級嗎!
“他們跑了。”烏瑪炎的話證實了路修的猜測。一位武修,眼光還是不差的,在一片紛亂中,看到了那最后一刻的場景。烏瑪炎心里說:還好是跑了,要是當場斃命,烏瑪家族的命運從此就要改寫了,那個老者背后肯定少不了一個強大恐怖的勢力,足以讓烏瑪家從這塊大地上徹底消失。
路修再厲害,再恐怖,如果圍上他的超過十個武修的話,也只能束手待斃。
十個武修…在這個國度,一個武皇都沒有,十個武修的家族卻是并不欠缺的。前十的都能一下拿得出來。
烏瑪家的老底卻只有他們四個。
“叔叔,我得恢復一下,先走了。”路修看了一眼整個大演武場。
徹底毀了,再修不知道要多少人力物力。而那些才清醒和還張口結舌的人們,眼光都看妖精一樣看著他:還在夢中嗎?真不該來這湊熱鬧啊,有生命之險!
這個少年,從此在這座城里,就是一座山,讓人們茶余飯后,想起來就是一番感嘆。高山仰止,人們從心里有這種感受,剛才的一擊已經說明一切!
路修轉身向石室方向走去,身側極自然的跟著一個俏小身影,自然得仿佛是他的一部分,沒人會認為不應該。
進了地下二十米,路修才真正放松下來。全身依然痛得如散架一般,他幾乎是靠在小美珠身上才走完最后的一段路。進入石室,路修盤膝而坐,雙眼一合,就完全沉入修煉恢復之中,生息功法如水一樣,覆上他的內息,這個妖孽的功法還真是奇效,恢復起來幾乎毫不吃力,但他的內視告訴他一個感覺,一層橫在他武師一階前的薄壁顯現出來,沖擊不沖擊它呢?路修問過就毫不遲疑地向那層薄壁沖了過去。
生息功法立刻帶來一絲早已熟悉的痛苦,路修臉上微皺。一邊一眼不眨盯著他的烏瑪美珠擔心地跟著皺眉。
忽而她轉過身來,將這個石室中少有的幾樣物品,打了個包,放在地上,眼睛一紅,急忙輕輕跑出門去。過了半晌,烏瑪家后院的小屋前,有一個小姑娘哭得昏天黑地。
直到天完全黑下來,天上現出無數繁星,她還是沒有回去,抱著兩只小腿,坐地那株神樹旁望子成龍著天空,癡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極其出眾的身體出現在星光下。是才結束沖擊的路修,一出室門,心底的宏大聲音就嘆息不止:“快來吧,這小姑娘快哭死了,再不來,我老樹的心恐怕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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