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臣妾不討是跟貞兒妹妹聊一些女兒家之間的私話呢,怎么,陛下也有興趣聽?…”錢一娘轉過了臉來,向著那朱祁鎮笑言道。
聽到了這話,朱祁鎮不禁翻了個白眼。“算了,女兒家的私話我聽來干嘛,俟,真沒想到,這一閉眼的功夫,居然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一娘你也累了吧?可真是辛苦你了。,”步到了錢一娘的跟前,牽住了她那溫潤纖滑的小手,有些歉疚地道。“而且現如今你也是有孕在身的人,怎么不早些休息,卻跑到這來了。””
“臣妾睡不著,知道夫君你累了在這里休息,也就想過來看看罷了,反正這里也挺暖和的,凍不著人。…”錢一娘不禁垂眸打量了自己的小腹一眼,嘴上的笑意與母性的光輝,怎么也遮掩不住。
雖然才查出有孕不過月余,小腹也才略略有些凸起,可錢一娘卻總是覺得,自己的肚子里邊,已經有了一個沉甸甸的生命。她跟朱祁鎮在一起都有了數載光陰了,可是一直未有消息,倒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了這樣意料不到的驚喜。
“夫君你這些日子受累了倒是真的,雖然您從來不說,可是臣妾和妹妹們焉能不知您有心事?”錢一娘把頭輕輕地靠在了朱祁鎮那寬厚的胸膛上,輕嘆了一口氣道。“可惜臣妾等才疏學淺,不能為陛下分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這是什么話嘛,你們能夠幫我的,已經很多了,在你們的身邊,讓我覺得我自己才像是一個男人,一位丈夫,你們在哪,我的家就在哪兒,有了你們,這里,總算是才有了家的感覺。,”輕輕地摟了摟錢一娘,吻了下她那微涼的額頭。“你們給我的這些,是其他人都給不了的,有了你們,我才會在這個時代,感覺到自己是真實的。,”
錢一娘聽得心頭發甜,可是,卻有些不太明白朱祁鎮的最后一句話,不過,意欲追問的朱圌唇被朱祁鎮豎起的手指給蓋住。“好了,總之你記住,正是因為有了你們,我責能活得真實,我要為我的后代子孫,生活在一個與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都不一樣的大明里,讓他們以后,都能夠不再受外敵之厄。,”
“”…夫君您說的這些,臣妾都不太明白,可是臣妾相信,您一定能夠做得到。…”錢一娘抬手握住了朱祁鎮的大手,然后緩緩地蓋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臉上的幸福,是無法去用言語來描述的。
“呵,是的,為了你們,為了朕的子孫,朕必須做到。,”輕撫在錢一娘那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朱祁鎮覺得,自己的身心和靈魂,都已經在這個時代留下了烙印。
………““三弟啊三弟,你讓聯說什么好?!你這個蠢貨,你怎么對得起朕對你的信任,對得起朕對你的稱贊?,”也先氣極敗壞地負走在那金帳之中疾步而行,憤怒的咆哮聲,讓金帳內外的人們全都膽寒若栗。
“大哥,請您處罰我吧。””淚流滿面的塞刊王拜洌在地,一臉的羞憤與痛悔,露在那皮袍外的脖子上,還纏著潔白的紗布繃帶,那是在逃離獨石口堡時,被一名明軍精騎手中的騎弩留下的紀圌念,如果距離再近上一些,那名騎兵再瞄準一些,怕是他塞刊王的脖子再粗,也沒有辦法活下來,根本就沒有命來趴在這里忤悔。
一想到當日功敗垂成,塞刊王覺得自己的心里邊就像是被人扔進毒蛇一般,在里邊噬咬個不停。“都怪那該死的楊俊若不是他…”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
“你這個混帳,怪別人,你先想想你是怎么做的。…”聽到了那塞刊王的報怨,也先心頭的怒火更甚,回過了身來,抬起了手就直接一耳刮子扇了過去,把那半跪于地的塞刊王抽得一個踉蹌,半邊臉頓時就腫了起來。
不過脾氣再暴燥,再殘忍好殺的塞刊王,在兄長也先的跟前,挨了一大巴掌卻也絲毫不敢有什么不滿,趕緊跪了回來,拜伏于地連連請罪。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大哥,真生起氣來,到底會出現什么樣的后果。
“楊俊固然奸詐,但是,朕給了你兩萬精騎,那可都是我們大草原上的精銳勇士,光是咱們準噶爾部的精銳就足足有一萬,對方有多少?對方才有一千多的守軍,憑著兩萬精銳之師,卻拿不下一個兵力不過是你二十分之一的獨石口堡?,”
也先越說越氣憤,指著那垂頭喪氣的塞刊王喝罵道:“拿不下倒也罷了,兩萬精銳之師,卻被六干匹馬,三千南蠻騎兵,給嚇得連滾帶爬的逃了將近一夜,你讓朕怎么說你,你還是那個在大草原上讓諸部聞風喪膽的惡狼塞刊王嗎?”
“兄長,事己至此,多說無益,三弟敗給的不是獨石依守軍,更不是敗在楊俊!手,說來說圃必湛,切,都是因為我們已然覺得勝券在握,輕敵大意所致。咱們還是想一想,之后該怎么做才是。,”旁邊,一直默然飲著奶茶不言不語的伯顏貼木要兒站了起來,拉住了那還欲再上前動手的也先勸道。
“要不是你是我親弟弟,我非…哼,你就護著他吧。…”也先余怒未消地瞪了那塞刊王一眼,這才轉身回到了那墊著虎皮的龍椅上坐下,金帳之外,此刻已然是風雪連天,但是在帳內,幾大盆火所散發出來的熱力讓整個大帳之中溫暖如春,但是,卻怎么也遮掩不了綽羅斯三兄弟那瓦涼瓦涼的失落心情。
“三弟,不是二哥說你,若是你用兵能夠謹慎一些,就算是拿不出那獨石口堡,也不致有此大敗。””伯顏貼木兒轉過了身來攙扶起了那臉頰腫起來的塞刊王,嘆了一口氣,沉聲輕斥道。
“二哥,大哥,小弟知道錯了。…”塞刊王一臉慚色地坐在了獸皮坐墊上,懊惱地拍了拍那身下的獸皮。“只是,小弟實在是想不通,明明咱們之前已經確切地探明了消息,可怎么突然轉眼之前,那楊俊居然會率大軍出現在開圌平衛?,”
“是啊,朕也覺得奇怪,為什么那楊俊能夠如此恰好到處地出現在開圌平衛?…”也先坐下之后,接過了一名帶著明顯異域風情的侍女遞過來的奶酒一飲而盡,皺起了眉頭沉聲道。“那楊俊不至,三弟便是再如此胡來,拿下那獨石口堡,絕對是十拿九穩的事。””
“莫非是那些心有不甘的部族,將此事泄露出了那些南蠻不成?””塞刊王不由得臉色大變,眼中頓時兇光閃閃。
也先不由得緩緩搖了搖頭:“咱們出兵之事,可是極為謹慎保密的,就我們準噶爾部的大將方知,而且是暗中準備的其余諸部…”都是在調兵之時,方知此事,他們就算是有心,那時間上也來不及的。,”
“何況,朕依了二弟之言,以偏師而襲,金帳王庭不動一兵一卒,那些南蠻,不可能知曉,是怎么能夠料得如此之準,偏生就能夠及時地遣兵增援了開圌平衛?””
伯顏貼木兒負手搖了搖頭:“兄長,明國之所以能夠出兵開圌平衛,潰我瓦刺大軍。究其根源,只有一樣,那就是首先他們必須確信,我們瓦刺已然要背盟約相攻。有了這個前提,他們才會派遣援軍,以援邊堡。…”
“是啊,可是知曉此事者,皆為我等之心腹,又或是我準噶爾部的諸位勛貴,聯對他們可是推心置服,更何況他們與我綽羅斯氏一榮皆榮,一損俱損。他們安敢負聯而投明國?””也先的臉色愈發地顯得沉狠,雙眼里邊兇光連閃。
聽到了也先的報怨之言,伯顏貼木兒不由得暗暗搖頭,但是有些話他很清楚,現如今的兄長,可不再是那土木堡之變前,事事聽已的那個太師也先了。
那個時候的大哥,雖然不敢說有多英明神武,可是至少懂得團結草原諸部,懂得除了使用暴力之外,還需要用利益來誘使他們團結在一起,服從綽羅斯氏的命令。
但是,自從俘虜了那大明天子朱祁鎮之后,也先是越發地驕傲與奢靡了起來,或者在他的眼里邊,天下英雄,怕是再也沒有一個是自己的對手了。
而自殺了那脫脫不花之后,這種完全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觀念,似乎已經完全地占據了兄長的思維,自巳的話,十句里邊,能夠聽上三句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而這次背盟而伐明,正是處于伯顏貼木兒的手筆,因為,朱祁鎮這位太上皇至抵達了那宣府以來,一意革新,大刀闊斧的整頓宣府吏治,重整軍備,使得一年之前殘破不堪的宣府,以一和令人瞪目結舌的程度正在恢復舊觀。甚至有可能會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強盛起來。
而宣府邊鎮,正是大明插入草原腹地的一柄尖刀,這把尖刀,至土木堡戰役后,楊洪父子一去,已然如一柄已經被銹蝕了,沒有了大太威脅的破刀。
但是,朱祁鎮的一系列舉動,讓伯顏貼木兒明白了這位已然遜位的大明天子,根本就沒有把目標對準那位奪走他帝位的弟弟,而是把瓦刺當成了他頭號復仇目標。
所以,伯顏貼木兒這才說服了也先,意欲借也先登基為汗,需要豎立威望的時候,打出了這一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