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噗咻,啪嚓,嘎哦兩下,完了。”
“完了?就這樣完了?嘎哦又是什么鬼?搞什么才能發出這樣的可疑聲效?”
“完了就是完了,不然你還想怎樣?大戰三百回合?三轉變身,六神合體?”
“太敷衍了,你好歹說說到底是怎么打敗的吧?用了多少招,什么招,是砍,是挑,是抹,是掃,或是刺?”
“嗯…怎么形容好呢?就像是…弗利薩那樣?”
“弗利薩又是什么鬼?!”
時間已經來到了戰斗結束后的第三天,家中,沙發束縛靈,小狐貍,穿著及膝睡裙,雪白到恍若圣光的大長腿在沙發上盤著,蓬松的狐貍尾巴一點也不避諱的從背后鉆出來,搖呀搖,搖呀搖,一如主人臉上的表情,滿是意猶未盡。
“怎么感覺這結局…虎頭蛇尾的,明明前邊還挺精彩,像是一本好看的小說,劇情正到最高潮迭起的地方,咔嚓一聲,嘎了,寫手宣布爛尾太監了。”
這么說著,她還用疑神疑鬼的目光打量我,好像我就是那個寫手。
“你別胡說啊,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就是從這里跳下去,餓死在維拉絲面前,也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我指天發誓,信誓旦旦。
“這里是一樓,你要能摔死,那橫豎也是個人才了。”
小狐貍的目光越發鄙視,好像我就是那個人:“餓死在維拉絲面前?你確定不換成撐死更有誠意一些?”
“咳咳,總之,這又不是寫小說。”我被小狐貍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就想解釋清楚。
“現實就是這個樣子的了,該咋咋滴,講究一個手起手落,干脆利落,一步到位,不可能選擇彈幕最多的打法。”
語氣一沉,帶著三分滄桑,三分涼薄,五分熟…不對,是五分成熟:“畢竟,我們可是在拯救世界,不是在玩過家家。”
“啊?”
“你這一聲啊是什么意思?質疑我們一顆拳拳的救世之心?!”小狐貍的反應,讓我出離憤怒。
“那到不是。”
“那不就對了么。”
“至少不會質疑維拉絲她們。”
“好…吧。”雖然這種說法有踩一捧一之嫌,至于踩的是哪個,懂的都懂,但無所謂,只要你夸維拉絲,我就贊同你。
“但問題是你說的…怎么形容吧,就是有點過家家的感覺。”
“我…我那是…”我試圖狡辯。
“我明白了。”小狐貍一拍手心:“一定是因為你沒學好語文,硬是把熱血沸騰的戰斗說出了過家家的感覺,對吧,對吧!”
我憋了足足半分鐘,臉都憋紫了,才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小狐貍樂了,因為結局爛尾產生的郁悶感煙消云散。
我也委屈,我也沒騙她呀,都實話實說了,為什么還要被迫害呢?
莎拉的實力本來就和地獄格斗熊半斤八兩,合體后得到究極加強,對上地獄格斗熊,幾乎就是碾壓秒殺的局面,我懷疑世界意志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給地獄格斗熊最后奶上一波,戰斗就結束了。
當然,就算是反應過來了,結局也改寫不了,充其量讓地獄格斗熊多活幾分鐘,畢竟世界意志還只是個懷胎萬載的孩子,弱小,可憐,又無助,好欺負的很。
正因為如此,這場戰斗才戛然而止,結束的太快太突然,就像是爛尾了一樣,引來小狐貍的大力吐槽。
“這可是幕后BOSS啊!”
小狐貍感嘆一聲,似釋然,又好似還有點小遺憾的長長伸了個懶腰,那身段,那叫一個波濤起伏,妖嬈魅惑,哪怕是已經看慣摸透試遍,也叫我的眼珠子差點凸出來,恨不得直接黏在倆至高點上面。
“也太普通了,一點逼格都沒有,好歹弄個二段變身之類的設定。”
我吸溜一下口水,擦擦嘴角,待小狐貍懶腰伸完后,索然無味的撇撇嘴,目光空虛中帶著一抹不屑的斜視。
醒醒孩子,地獄格斗熊要是還有個二段變身,那你現在頭頂上該頂一個光環了,而且人人有份。
“吳先生吳先生。”假裝在一旁辦公,其實豎起耳朵偷聽的埃里雅,嘴角挑起一抹優雅笑容,捧著她的紅茶杯和水果盤加入聊天。
話說回來,你到底要呆到什么時候,為什么會在我家辦公啊混蛋!
“我到是不關心戰斗是如何結束的。”
喂喂喂!
你到是關心關心啊!
這可是事關人類的生死存亡!
感情我們要是輸了,你還能長出一條魚尾巴,搬到海底去避難是吧?
埃里雅眨了眨美目,那盛世美顏微微湊前,帶著幾分好奇。
“比起這個,我更加關心吳先生。”
“你關心我干啥?”給我關心世界去啊喂!
“關心吳先生是魔女的事實。”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聽埃里雅這么一說,小狐貍也來勁了,豎起毛茸茸的耳朵,上身整個前傾過來,絲綢質感的睡裙被高高頂起,領口若隱若現一抹雪白深邃的風光。
“失憶后的吳先生,到底是什么時候發現自己的初代魔女身份的?”
“這個嘛…保密事項。”
我頓感頭疼,眼神亂瞟,尋思著找個借口跑路,避開這個死亡話題。
“好吧,那么換一個話題,其他魔女的變身形態,我們都見識過了,我很好奇,吳先生身為一名男性,為什么也能變成魔女,以及最重要的是,變成魔女后,到底會是什么模樣,是保持原本性別呢,還是…”
埃里雅說到這里的時候頓了頓,稍微留下一點思考空間,托著紅茶,眼神微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優雅笑容。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后,心里暗自慶幸。
還好,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我登場之前,所有的戰場監控都失效了,那場戰斗的后半段,只有身為魔女的大家,以及受害者的地獄格斗熊和世界意志才知道。
節操掉了,但沒掉光。
只要全世界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我的節操瓶的瓶底破了,漏了,那就不算漏,至少在其他人眼里,我這節操瓶里的節操,還是薛定諤的狀態。
就算是面對維拉絲和雙子她們,只要狠狠刮一刮內壁,說不定還能刮出一絲粘在上面的節操。
不急,不慌,我還能行。
等過會兒,回到暗黑大陸,節操瓶和里面的節操,就都能重新刷新,滿血復活了,好耶。
不,現在不是逃避話題的時候,哪怕要回去,我也得在這里留下一個高大偉岸的猛男形象,而不是被某些人惡意揣摩中傷,說不定在若干年以后,解密了這段歷史,就會有心懷不軌小人,啊,在野史里,在ACG圈里,將自己給娘化咯。
想到這里,我虎軀一震,大腿一拍。
“這個問題問的好哇!就讓我這個親身經歷者,來親口告訴你們事實真相,沒有人,能比我更懂我自己。”
“那么事實真相呢?”
“事實真相就是,我的確是魔女沒錯。”
“沒問這個,問你變身后呢。”小狐貍不依不饒。
“那還用說。”我甩了她一眼鄙視,上衣一掀,露出擼鐵多年,棱角分明的八塊腹肌。
“實不相瞞,我變身后的形象,可能會有點出乎你們的想象。”
“你到快是說啊。”
“那就是!我變身后的形象!”保持著撩衣的姿態,我目怒圓睜,要披露不得了的事實,大秘密。
“那就是,我竟然變成了十六塊腹肌的猛男形象,這就是我的魔女形態!”
封閉的大廳里,無端一陣冷風吹過,吹出了個寂寞。
“十六塊腹肌…你是蜈蚣人么?”愣了半晌的小狐貍,終于吐槽道。
“我怎么感覺吳先生有點刻意?”埃里雅瞇了瞇眼,那小眼神,透露出資本家獨有的銳利,似能看透人心,榨干人體。
“就像是在試圖用一個荒謬的謊言,來掩蓋另外一個荒謬的事實。”
不得不說,一針見血,我有點方。
“說!”
小狐貍兩手叉腰,拿出拷問官的架勢:“是不是在撒謊,是不是在騙我們,其實你的魔女形態,一定是女裝了對吧!”
咦,女裝?
她們以為的…不是娘化,只不過是女裝么?
小狐貍喲,你的想象力,還是不夠豐滿呀。
我眼睛咕嚕亂轉,大腦高速思考,要不要認了呢,干脆認了吧,女裝,總比娘化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是深淵,一旦承認了,就再也沒辦法回頭了!
“女裝?你能想象出我女裝后的樣子嗎?”我咬緊牙根,打死不認,一個勁將掀開的八塊腹肌往兩女人眼前湊。
你看你看,八塊腹肌的猛男女裝,就問你辣不辣眼,能不能腦補!
“噫!走開啦,變態腹肌魔人!”小狐貍嫌棄的一尾巴掃過來,大概也是覺得太辣眼…不,是辣腦,這個話題,竟然意外的被終結了。
不,是埃里雅,她沒有放棄!她到底對我的魔女形態是有多執著?為什么圖什么?!
只見她出乎意料的一扭身,對忽然出現的雙子問道。
“西露絲艾柯露,你們是好孩子,總不會騙我的對吧,來,告訴我,你們的爸爸變身后到底是什么模樣。”
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片刻后,忽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其實爸爸隱瞞了,露西亞姐姐和埃里雅姐姐也猜錯了,你們說的都不對。”
喂喂,西露絲艾柯露你們別搞事,千萬別揭我老底啊!
“那事實真相到底是什么?”
“魔棒哦。”
“啊?”
“爸爸的魔女形態。”
“魔棒?”
“對,魔法少女變身專用的魔棒。”
“為什么是魔棒啊!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會變成魔棒?!”
“在提問這個問題之前,不是應該先搞清楚,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魔女嗎?”
“好吧,說的也是,畢竟都很魔幻。”小狐貍歪頭想了想,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我懂了,正因為變成了魔棒,吳先生才能跟你們再次合體變身,對吧!”聰明機靈的埃里雅,想到了更深一層,一拍手心,懂了。
甚至乎,幫我化解了下一個攻勢,那便是,我一個大男人,如何和其他的魔女合體!
別懷疑,以埃里雅的性格,如果雙子不這么說,她一定會順勢提出這個問題,不把我的老底全揭開,不會罷休。
想到這里,我給了雙子一個感激眼神。
這個助攻,真是來的太及時,太完美了,該不會是特地出來給我解圍的吧,她們真是我的小天使。
“唉,家里無聊死了,為什么這種壞蛋都能當魔女,我卻不是呢?如果我是魔女就好了,說不定也能像莎拉那樣,三拳兩腳,把那個布偶熊揍扁了。”
小狐貍舉著雙手,啪嘰一下仰倒在軟乎的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滾來滾去,睡裙的蕾絲翻折涌動,貢獻出一抹又一抹的雪白春光。
我是萬萬沒有想到,在這里,這個世界,這小狐貍竟然是福利姬的設定。
“說起來!”她忽然一個騰身坐起,我連忙慌張心虛的挪開目光。
不知道是沒有發現,還是不在乎我的小動作,小狐貍自顧自的說道:“你們覺不覺得,其實那個布偶熊有點慘。”
“你到是還心疼起幕后黑手來了。”
說這話的人,卻是埃里雅,她是很不爽的,眼看第九魔女入手,就要壓倒艾卡萊伊那個壞女人了,結果什么初代魔女呀,怪物呀,幕后呀,一個個出來攪渾,將本該屬于自己的舞臺和戲份,全都搶光光了。
最慘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吧?!
“可不能說是心疼,只是你想想看,那家伙,除了一開始登場的時候有點逼格以外,是不是全程都在被毆打?幾次試圖翻盤,結果還是落得個被毆打,你說這是主角待遇到也罷了,少不得一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但是作為最終BOSS慘成這個樣,是不是有點…得罪編劇了?”
這么一說,好像也對。
回顧那場戰斗,地獄格斗熊幾乎就在一個怪圈里打轉,戰斗,被毆,被奶,雄起,被毆打,又被奶,又雄起,又被毆打,如是循環,最后被莎拉一拳超人收割。
最慘的是,我還究極感同身受起來了,畢竟這貨再怎么人憎鬼厭,也是自己的一時惡念,屬于是自身的一部分啊。
它慘,我也慘。
我好慘啊!
但其實還有更慘的,牢牢占據迫害榜第一的,我不敢想,也不敢說。
“噫,我最看不得你這樣的,明明干了個爽,卻還要擺出一副慘兮兮的嘴臉。”小狐貍嫌惡的直搖頭。
“說誰呢,誰干了個爽,到底是誰干了個爽,啊?!”反正我現在是很不爽。
“還能是誰呢?魔女快樂棒先生?”
“我撕了你的芬芳小嘴!”我大怒。
“你不行的,快樂棒先生,要不還是先變個身吧,讓我康康你的大棒子,到底是什么模樣。”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快變啊,吳先生,快給我變,變成大棒子,我也要大棒子!”埃里雅不知不覺攢緊小拳頭,上上下下揮動著,絕色無雙的俏臉蛋兒,通紅充血,兩眼放光,激動且興奮。
“最好可以讓我用一用,要是也能和吳先生合體就好了。”
擺著清純小臉兒,說的卻是狼虎之詞!
我狼狽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