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格酒吧啊…”語言上釋懷,但表情一直難以釋懷的大哥,低頭沉吟,細細品味。
“是網吧,網吧!”
我連忙提醒大哥,少說點不吉利的話,和被詛咒的事物聯系到一起,容易也被下詛咒。
“哦,對對對,是網吧,話說回來,為什么你們會取這么一個微妙的名字?”
“瞧大哥你說的,我們五兄弟不是一條心么?事到如今你問這種問題,莫非是想自問自答不成?”
“是…是么?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嗷,但不管怎么說,我還是覺得這個名字有些微妙呢,你們不覺得嗎?”
野生的大猩猩,第六感敏銳程度自然不似動物園里那些表演工具,即便智商被碾壓,依舊不依不饒的試圖發出某種心靈警報。
“高特大哥也這么覺得?”野蠻人兩兄弟大咧咧的摳著鼻孔,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還以為只有我們兄弟倆產生這種錯覺。”
“吳老弟,情況不妙啊,大家也都這么覺得,我還以為只是我一個人的錯覺,怎么辦?名字是你想的,會不會真的出問題?”
搞工程的,多少有點神神鬼鬼,擺豬頭,拜關公,良時吉日,風水寶地,坐北朝南,要素一個都不能更少,因此拉爾看起來有些神經兮兮的。
看到大家一個個的緊張反應,我只能說,很真實,這破幻境是會玩的。
但是,也計止于此。
“諸位哥哥請安心,我吳某人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自有錦囊妙計,可保大家高枕無憂。”
“五弟莫要賣關子,速速道來。”
我一番裝腔作勢,大家也都變得文縐縐起來了,或許把名字改成三國水滸網吧也成。
我將早準備好的背包,往手上拎了拎:“妙計在此。”
大哥高特,腦袋墊底,抬杠到是一流,見我拿出的道具不夠原汁原味,立刻出聲抗議。
“等等,不是說錦囊么,怎么變成書包了?”
“大哥,時代變了。”我說道,我也想準備充分,把戲做足了,實在是錦囊放不下,現實它不允許啊,要不你給我變個四次元口袋?
“你包里的是什么?”
“幾張紙。”我邊說邊拿出一疊質量上乘的宣紙。
“就幾張紙靠譜?倒不如買個八卦鏡掛在門口。”拉爾表示懷疑。
“你仔細看。”
將宣紙一展,四四方方的紙面上,一個個歪歪扭扭的新字展現在大家眼前,不等他們自行曲解,我便開口解釋。
“只要一覺得會出什么問題,我們就將一個新字貼在網吧名前,來一次貼一張,來一次貼一張,可保網吧平安。”
正常人聽了會覺得nt的解釋,卻被其余四人所接受,琢磨分析過后,一臉震撼。
“妙啊!”
“不知為何,我腦海里的警報聲解除了。”
“我也是。”
“我也是。”
“那還等什么,開業大吉,開黑走起兄弟們。”
于是大家歡呼,慶祝,野蠻人兄弟不知道從哪里摸來兩個半人高的花籃,有模有樣的擺在店門兩邊,高特不知道從哪里摸來一串鞭炮,點燃后往迎賓毯上一扔,噼里啪啦,熱熱鬧鬧,紅紅火火。
結果真著火了!
大家手忙腳亂的,你上前一腳我上前一腳,沒能踩滅,眼看火勢漸旺,還好附近有家洗車店,拉來了噴水槍,迅速把火撲滅了。
火滅后,警車來了,塔莫雅一臉凝重的推開車門走下來,看到我們幾個,臉上的表情更是像便秘了整整一個星期。
就很復雜。
“局長…”
“你認錯人了,我只是一只路過的大猩猩。”不知道哪里來的猩猩面具,高特戴著,完成了人類史上寶貴的第一例退化演變。
“吳先生…”她萬般復雜的目光,又落到我身上。
“沒錯,正是在下。”債多不壓身,死豬不怕燙,我胸膛一挺,還挺自豪的。
“啊啊啊…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從來都是精神飽滿,干勁十足,以及正氣凜然的武帝大人,此時此刻,看到我和高特站在一起,也不禁露出了仿佛看到四害聯軍般的絕望表情。
這組合,毀滅世界或許都綽綽有余。
還好,不愧是武帝大人,學生會長,熊族領袖,派出所長,很快就調整心態,板著俏臉,生人勿近,莫得感情。
“鑒于這次起火只造成了輕微的不良影響,我暫且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不過…”塔莫雅冷冰冰的撕下一張罰單。
“未經申請和許可私自燃放煙花爆竹,根據治安管理條例,處500元罰款,剛才的鞭炮誰放的?單子收好了。”
始作俑者高特…不,應該是退化猩猩獸,在塔莫雅一臉“居然是你”的咬牙切齒表情下,老老實實的伸手接下了罰單。
“另外,網吧即日起停業整頓,請配合消防部門做好安全檢查工作,正式的通知會在稍后下達,你們要是有任何異議,可以現在提。”
“沒有沒有沒有。”五人異口同聲。
塔莫雅生怕多呆一秒鐘就會爆發似的,死死克制著面部表情,銀灰色秀麗長發奮力一甩,轉身大步離去。
五個男人站在滿地都是燒焦和水漬的網吧門前,良久無語。
不知道是誰,一聲不吭的跑去拿了人字梯,也不知道是誰,抽出一張墨香尚存的新字,爬上人字梯,如同進行某種神圣的儀式般,表情莊嚴,一絲不茍,工工整整的在招牌前貼了上去。
諸邪退散,萬惡辟除!
望著新羅格網吧,大家的內心就如同得到了某種救贖,齊齊露出安心笑容。
但是看看背包里少了一張新字,臉色又有些沉重,就好比玩魂斗羅,人剛落下,還沒來得及過橋,就被腳下陰險骯臟的紅色小兵八百里精準一槍斃命,左上角寶貴的鮮紅勛章少了一枚,那種澹澹的憂慮。
這把有點懸,還能順利過橋,玩到霰彈槍出現嗎?
“可是這么一來,網吧現在被停業整頓了,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原本打算在網吧里消磨一個下午,吃了晚飯再去酒吧。”
拉爾微微皺眉,原定計劃被打亂,讓老男人們有些不知所措。
“無妨無妨,就按原計劃在里面消磨時間,停業整頓只是不允許正常營業,我們是網吧老板,自己玩自己的,不算經營。”
不知何時摘下面具,完成逆退化的高特,雙手抱胸,頗為威嚴的國字臉上,寫滿了無所畏懼。
“看不出來,高特大哥你還懂這個。”我們大驚,這確實不像是猩猩該有的智商。
“不是我自夸,因為老婆的關系,我對如何鉆法律的空子,還是挺有經驗的。”高特一抹鼻頭,嘿嘿笑了幾聲,被夸的有些難為情。
雖然我們覺得我們并不是在夸他。
無論如何,下午算是有著落了,晚上的飯局也定好了,還是熟悉的桃園結義大排檔,等吃飽喝足了…嘿嘿嘿。
哪怕是警察。
也阻止不了。
男人的快樂。
夜幕降臨,一棟高樓的天臺上,身穿風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拉爾鼻梁上架著一副望遠鏡,時不時發出一聲和他此刻高冷形象不符的猥瑣笑容。
“兄弟們,果然和我們預料的差不多,對面有埋伏。”他放下望遠鏡,回過頭,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不是,你們怎么都吃上了?”
“老大,再不吃就涼了。”道格和格夫大口嗦著螺螄粉,稀里嘩啦。
見狀,拉爾也顧不得擺造型,怪叫一聲沖上來。
“給我也留一份你們這些王八蛋。”
大家你一碗我一碗螺螄粉,嗦的快樂之極。
至于桃園大排檔,幌子罷了。
事實上,我們懷疑這里有內鬼,而且不止一個,每次吃完飯都準時被家人抓包,就是最好的證據。
所以,我們特地定了個包間,點了菜,然后來個聲東擊西,就著天臺涼風,大口嗦粉。
拉爾帶上望遠鏡,盯著下方的大排檔一個勁的瞧,終于驗證了我們的猜測,麗莎阿姨出現在了大門口。
“哼,魯迅先生曾說過,真男人,不能倒在同一個地方。”拉爾邊吃還不忘邊指點河山,感嘆自己的機智。
“咦,這話不是楊威利說的嗎?”
“不能吧,我記得好像是海賊王。”
“胡說八道,是美少女戰士說的!”
“是面碼,兇手是面碼!”
一個個虛假的二刺猿,開始大聲爭論,真實的二刺猿,在一旁默不作聲,只顧嗦粉。
“總而言之。”吃飽抹嘴的拉爾,將一次性快子往快餐盒上重重一插,囂張的翹起二郎腿,點上一支煙,對著夜空繁星吞云吐霧。
“愚蠢的麗莎喲,還以為能用同一招打敗我,卻不知獵物和獵人已經調轉,真是可憐至極…咦,剛才是不是有滴一聲響?”
拉爾看看我,我收起手機,搖搖頭:“沒聽見,你錯覺吧。”
雖然我很理解拉爾,一輩子妻管嚴,好不容易贏了一回,春風得意,當然在所難免。
但是,他為什么就不能好好想一下,為什么能安安穩穩的活到這個歲數,還能有個如此可愛的女兒,優秀的女婿。
不贏就不會死,這么簡單的道理難道都不懂么?
高特點了一份他私人秘制的炸香蕉螺螄粉,具體方法就是按十二根炸香蕉加一份螺螄粉的比例,先將炸香蕉搗成湖狀,然后蓋到螺螄粉上面,用快子順時針連續不停攪拌十分鐘,偶爾也會用攪拌機偷偷懶,緊接著放置五分鐘,靜待二者味道完全融合,方可食用。
因為顏色和味道都相當特別的關系,他那份完全沒人跟他搶,讓他賺到了。
“兄弟們,是時候出發了,今個兒,哥哥帶你們去朝圣。”他抹了抹嘴角邊上的炸香蕉湖和螺螄粉湖混合物,眼神逐漸滄桑,犀利。
大家紛紛放下快子,不約而同的站起來,排成一排,邁出流行大步,星空下,天臺上,黑暗中,夜風凜冽,五個面色冷峻的高大男子,五襲獵獵作響的黑色風衣,愣是烘托出了一股寶來塢阿三天團的強大氣勢。
隨時都能東北玩泥巴。
“啊,你們先走一步,我把垃圾收拾干凈了。”道格忽然腳步一頓,回過頭清理剛才殘留的外賣垃圾。
他雖然光頭,刺青,嘴臭,但是個好男人。
拉爾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終于讓我們兄弟渡過了最大難關,第一次看到了綠林酒吧的招牌。
雖然很不起眼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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