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六十九章 億萬共鳴
埃克西亞口中的圣地，自然不可能在陸地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在隊伍兵分兩路后，他率先帶領我們一行跳入了池中。
順便提一點細節，就算身為人魚之王，跳水的動作也就那樣，莫得講究，兩腿一蹬，屁股一坐，落下時濺起一大灘水花，絲毫不溶于水。
再看看埃里雅，或許是因為女性，或許是因為人魚形態，優雅了許多，一個標準的奧林匹克三米跳臺專業入水，大的氣泡都沒有冒出一個，我給十分。
下水后，慣例迎來一陣地心陡然顛倒的眩暈，回過神，已經站在了水底的柔軟細沙之上。
氣氛和昨天完全不同。
首先入目便迎來了一陣強烈的金色光芒。
原本就很亮堂的海底宮殿，此時更顯夸張，簡直就像是在上方掛了一輪金色太陽，每一寸城墻，每一分輪廓，都被璀璨的金光所包裹，刺的竟是有些睜不開眼。
瞇著眼望去，光源所在，是一條落在宮殿中心的巨大金色光柱，如此璀璨奪目，就仿佛是將本該照亮大陸的太陽光輝，全部聚集在了光柱之中，甚至讓人產生一種錯覺，整個無邊無際的雙子海，都在這道光柱的光芒覆蓋之下。
別說是我，就連埃里雅和惡龍蕾娜看的都有些看呆，埃克西亞略帶疲憊的自豪聲響起。
“看啊，那就是前往我們一族圣地的通道。”
他張開雙手，仿佛要擁抱那一道光柱般，伴隨著他龐大的氣勢展現，整個海域發出悠長而厚重的震鳴，那是億萬生命那細弱聲帶匯聚在一起所形成的，飽含著澎湃生命力量的號角。
第一時間被光柱吸引了目光，直到這聲久久不息的震鳴出現，我才驚而察覺到，以光柱為中心，宮殿周邊是一片空白地帶，除了我們幾個以外別無它物，但是，仿佛有著一條約定俗成的分界線，這這條分界線以外，遍布了密密麻麻的海洋生命，密度之大，就如同一堵厚厚的高墻，將光柱拱繞在中心。
各種常見的海洋生物，大大小小的魚群，螃蟹，海龜，水母等等，如同沙丁魚罐頭般的擠在一起，而在更遠更深的地方，我甚至能感受到有一些海底的龐然大物，或許比我在地獄里遇到的巨無霸血肉復生者體型還要夸張，散發著讓我也感到驚心的強大氣息，默默蟄伏在外圍一角，給人從小到大列坐，井然有序的感覺。
這些數之不清的海洋生物，無論體型大小，無論實力強弱，此時都在做著同一件事情，那邊是頭朝著光柱的方向，頂禮膜拜，響應著埃克西亞的召喚，于此發出億萬生命的共鳴，大海為之沸騰，光柱更顯奪目。
我無法判斷這是不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氣勢最為恢宏浩大的場面，但我敢肯定的是，這絕對是我一生當中見過的參與人數最多的儀式，哪怕是將原來世界六七十億人口聚集起來，也比不上眼前這一幕。
百億？甚至千億都有可能，這一刻，我無比理解為什么人魚之王的主場優勢會那么大，兆億級別的量擺在那，哪怕全是螻蟻，疊在一起也能壓死巨龍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弱點，若是能出其不意，一擊將大海轟干，或者半干也行，人魚之王的主場優勢將會大大削弱，這是過于依賴主場所難以避免的桎梏。
至于將大海轟個半干需要什么實力…emmm，反正我是做不到，或許龍王可以？
一聲令下，引得億萬共鳴，盡顯大海之王威嚴的埃克西亞，怕是想不到，身邊竟然有一個小小的德魯伊，正動著歪心思，琢磨著該怎么破解他的主場。
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這場令人大開眼界的朝圣與共鳴，才在埃克西亞手心一翻，作勢下壓之后，整齊結束，讓人覺得眼前的人魚之王，仿佛是一名出色的樂隊指揮家。
無數的海洋生命安靜下來，卻并未散去，它們似乎要一直圍在這里，化作一堵巨墻，保護光柱，直到埃里雅完成她的成年儀式。
埃克西亞見怪不怪，帶著我們朝光柱方向走過去，前一刻還威嚴滿滿，盡展大海之王威風的他，下一秒破功，打起了長長的哈欠。
“昨晚兩個海族部落鬧的厲害，埃里雅的重要日子當前，可不能出現任何一丁點意外，我花了不少功夫才平息下來。”
他向我們簡單解釋了幾句，主要是解釋給惡龍蕾娜聽，至于我，emmm…不說也罷。
“當然，最主要是開啟圣地的通道，即便是我，也累的夠嗆，等埃里雅完成儀式，說不得要狠狠補充一覺，睡它個兩三年才行。”
得，這位是以年為單位睡覺的，不愧是埃里雅的爸爸，睡神之父啊。
“等等，埃克西亞大人你也要一起見證儀式？”我忽然從盲點中發現了華生。
“你這小子說的話就很怪，我作為埃里雅的父親，當然是要一起見證了，要是連我都沒有資格，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有？”
說完，十分自豪的挺了挺肌肉高僨的胸膛，好似這份身為老父親的自豪感，比他作為人魚之王，以及大海的統治者，還要來的強烈。
我懂，我很懂，我也時常認為比起救世主的榮耀，作為雙子公主她們的父親，讓我覺得更有自豪感和成就感。
這里就不和您惺惺相惜了哈。
“埃克西亞叔叔。”惡龍蕾娜眼角偷瞄個不停，既要滿足難以遏制的好奇心，又要保持巨龍的“我什么大場面沒見過，這種小case還鎮不住我”的自尊矜持，也真是難為了她。
“你們的圣地，到底在什么地方？”
“看，就在光柱的盡頭。”埃克西亞似乎被撓中了癢點，正等著這句話，精神振奮，指著直透穹頂，看不到盡頭的光柱，透露出神棍一般的謎語人口吻。
“那是夢的盡頭，也是現實之始，世界原初。”
“總之就是夢和現實的交匯，對吧。”
我受不了這種魂系臺詞，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埃克西亞回頭神色不善的瞪了我一眼，似乎覺得我這種說法逼格太低了，卻也無法反駁，只能悶悶應了一句。
“小子，你話有點多，理解能力更差，不過就你的智商水平而言，勉強這么理解也不算錯。”
“嗷！”我高興的應了一句，埃克西亞臉色就更黑了。
哪來的狗，將我們人魚一族的逼格拉低了這么多，還有人性么？
“盡頭？哪里有盡頭？”惡龍蕾娜顯然也沒有被唬到，她踮起腳尖，好像抬高幾厘米目光就能觸及到光柱盡頭似的。
這里先補充說明一句，她的眼神賊好，哪怕我高出一個境界，也完全比不過她，估計是將巨龍的真實之眼技能等級拉滿了，當然，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或許正是因為她眼神太好，有時候眼神也不太好。
比如說不會看氣氛這一點。
“那是目光不可觸及之地。”埃克西亞又開始魂了。
我又覺得我可以低智商膚淺理解一下這番話了，于是試著翻譯。
“我們現在是在黃金之鄉的反面，也就是島嶼的下方，對吧，所以這條光柱看似朝向天空，其實應該反過來，筆直射入海底才對，人魚一族的圣地，說不定就在真正的海底最深處。”
埃克西亞王握著三叉戟的地方，傳來奇異的咯吱咯吱聲，他深吸了一口氣，仔細凝視了埃里雅好幾秒鐘，仿佛才遏制住某種沖動，然后便不再說話，腳步忽然加速。
“埃克西亞叔叔，你到是說說看呀，到底是不是。”惡龍蕾娜不拋棄不放棄，一路追上去問個透徹，背地里朝我打了個手勢，看不懂，但憑借多年的斗爭經驗，應該是在夸我干的漂亮。
笑了，我堂堂太陽騎士，什么時候淪落到要和你們古龍為伍了？
在埃克西亞的帶領下，進入了宮殿的一座大教堂類建筑物，供奉的是一尊人魚雕像，神態和埃里雅有幾分相似，但給人更加神秘高貴的感覺，埃克西亞沒說，我猜應該是最初的人魚之類的設定，以前不是跟人魚一族薅了一顆最初的人魚之淚用作教廷山夢境戰網服務器么？可不得了，不過是一滴眼淚，小母龍煞有其事的說是人魚一族的圣物，等這場戰斗結束以后要還的。
我看啊，她是煞有其事的給我送上一記死亡FLAG。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我來這里也不是為了了解人魚一族的歷史，哪管人魚雕像是不是最初的人魚，眼下關鍵的是儀式。
如果我剛才沒有看錯，那道光柱的落點，或者說是起點，就在這座教堂建筑的一座塔尖上，換言之，我抬頭看了看，應該就位于我們頭頂，很可能就是那座人魚雕像的正上方位置。
心里不禁犯了嘀咕，這圣地通道有點怪啊，怎么不直接落下來，難道還要我們從這里爬上去乘坐？
是不是還得學著考古達人德雷克，順著雕像掛上房檐，轉到外墻，爬到屋頂，攀至塔尖？
那我可得事先說明，人魚雕像變成維納斯就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最糟的情況，整個宮殿可能都不保。
想歸想，口不能開，總不能為了給惡龍蕾娜送助攻，維護她那點可憐的巨龍驕傲，連小命都送出去吧，好歹也是埃里雅的老父親，悠著點，悠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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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龍蕾娜到是想說點什么，不過埃克西亞顯然不會給她機會，不等大家回過神來，便上前兩步，先是對著人魚雕像行了一禮，然后將手中的黃金三叉戟高高舉起。
包裹在一圈金色光輝中，三叉戟緩緩自他的手中飄了起來，緩緩落入到人魚少女雕像那置于身前的，虛握著的右手之中，似乎觸發了某種魔法機關，只見雕像光芒大盛，緊接著毫無預兆的傳出一股吸力，將我們統統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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