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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一百五十九章 你怎么不上天?

  但是,雖然躺槍了,也并非全無收獲,奧里西斯用它魯莽的舉動,換來了一些關鍵的信息。

  那是那位大人并未加以掩飾的,至今依然振聾發聵,在自己腦海中不斷回蕩的嘹亮聲音。

  審判嗎?

  如果真的變成了那樣的局面,如那位大人所說…

  想到這里,安琪兒不禁在石碑面前,雙膝跪下,發出最虔誠的喃喃禱告。

  吾主啊,請聆聽,請指引安琪兒的迷茫,雖然您的計劃未曾出現變數,但是那位大人的出現,卻總是讓安琪兒感到不安,那并非是安琪兒能夠揣測的偉大存在。

  跪在石碑面前的安琪兒,一遍又一遍的祈禱著,忽地,石碑之后,花海之中,一聲若有若無,浸潤靈魂的鈴音,輕輕蕩漾,鈴音所達,無數的鮮花綻放圣潔光芒,無邊無際的花海,變成了一片神圣的白色光芒海洋。

  那是生命的始點,天使的歸所,圣潔的根源。

  安…琪…兒…

  靜謐的,安魂的鈴音,在內心深處,化作熟悉到令其喜極而涕的聲音,讓安琪兒呆愣當場,而后激動的深深趴伏。

  “啊啊…吾主啊,多少年了,您終于回應了安琪兒的祈禱。”

  我親愛的女兒…天使的長女…安琪兒呀…勿需憂慮…那位大人…所期盼之物…與我等并無沖突…審判降臨之日…亦是我蘇醒之時…一直在注視著…你做的很好…就按照你的意志做下去吧…我引以為傲的女兒啊…為了那偉大之刻的降臨!

  “謹遵吾主意志!”跪伏在地的安琪兒,聲音輕柔,卻蘊含著強烈無比的意志,有了這一句嘉許,有了這一聲肯定,有了這一縷溫柔,別說是那位大人,哪怕是讓她與上帝為敵,她亦無所畏懼。

  清澈的魂之鈴音,漸漸消失,發光的花海再次恢復平靜,許久許久,安琪兒從地上站起,轉身離開,步伐已經再也沒有迷茫。

  剛才的異動,想必應該被注意到了吧。該去見那兩位大人了。

  安琪兒…不,是泰瑞爾,默默想道,背后那雙圣潔的光之羽翼,無聲搖曳。

  白色,依舊是熟悉的白色世界。

  這一次迷霧到是沒有肆意搗亂,非得讓我一頓好找才能找到座位,剛剛睜眼,意識清醒,就聽到朦朧深處,傳來一陣嬉戲的聲音。

  這次又是什么小電影?

  早有經驗,我不慌不忙的坐起來,下意識往旁邊摸了摸,沒有摸到爆米花和可樂,不由的惋惜輕嘆。

  美中不足呀。

  然后呢,今天是兒童節嗎?

  從迷霧之中,傳來的是一男一女的熊孩子嬉戲聲。

  “圣劍大人,這邊,這邊。”

  “是這邊才對,圣劍大人找錯了啦。”

  我:“…”

  這是什么和什么,在玩捉迷藏嗎?毫無代入感,零星差評。

  打了打哈欠,一直聽著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嬉戲打鬧,好像又玩了許多幼稚游戲,我都不禁為那個圣劍大人感到悲哀憐憫了,陪熊孩子玩很辛苦吧,當然如果是女兒的話就另當別論,完全不會感到累了。

  之后,這莫名其妙的迷霧小電影終于結束,迷霧散去,視線也變得朦朧起來。

  原來迷霧里也有這種令人莫名其妙的小電影啊,還是第一次遇到,啊啊,終于要清醒過來了嗎?不知道考驗結果怎么樣了,惡龍蕾娜那家伙…應該沒事吧,當然,我也不是在擔心她,只是這家伙輸了,也等于是我輸了,救世主的面子不能丟啊。

  我閉上眼,準備迎接蘇醒時刻的到來。

  一秒…兩秒…三秒…我猛地睜開眼。

  睡不著啊混蛋!這次到底是怎么了?處處莫名其妙的,和以前的套路完全不一樣,莫非導演終于聆聽到了我的訴求,把那個該死的編劇給炒魷魚了?

  一個翻身站起,我才發現,迷霧散盡之后,周圍竟然是一片鮮艷怒放的花海,自己剛才就躺在花海中間?臥槽,難道變身圣月賢狼多年之后,我終于覺醒了少女心?!

  不要啊導演,求換回原來的編劇,我寧愿被套路!

  還好,沒人看到,我做賊心虛的四處瞅瞅,忽然一愣,那邊的不是咸魚劍嗎?怎么了這是,為什么出現了也不吭聲,換做平時肯定會就這片花海好好諷刺我一番,就像我剛才自己吐槽自己那樣。

  “喂…艾芙麗娜。”劇本有變,我比較慫,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

  “喂?”

  “喂喂。”

  難道說…是睡著了?盯著半截劍身插在花海之中,沒有絲毫動靜的艾芙麗娜,我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劍也會睡著嗎?算了,細節不必在意,這種時候應該來上一只油性筆才對。

  油性筆是沒有…不,等等,現在不正是一窺它廬山真面目的好機會嗎?要上去拔嗎?要忽然將它拔出來嗎?這樣不好吧,萬一下面真是一把錘子或者是一條咸魚尾巴該怎么辦?是不是應該先準備好安慰的措辭?

  比如說艾芙麗娜,我完全不介意你是一條這樣的咸魚,走,我們先去湯鍋里聊一聊,順便喝口咸魚燉熊掌暖暖身。

  如果是錘子的話,那就更好辦了,只需要拍著它的肩膀(?),面向著夕陽的方向,目光炯炯的對它說“我們的目標是甲子園”,大概就能蒙混過去,如果它不喜歡棒球的話,那么曲棍球也行。

  不過,無論如何,就這么走上去直接拔出來也太魯莽了,應該更慎重一點才對。

  看著地面上的花海,轉眼間,我有了主意。

  開挖!

  先繞著艾芙麗娜周圍一圈挖挖挖!

  要像拔番薯一樣,直接將它連根帶起!

  化身穿山甲,兩手并用的高速揮動著,沒多久的功夫就在艾芙麗娜四周挖出了一米深的坑溝,這會兒應該…

  回過頭,我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

  錯覺嗎?怎么覺得…艾芙麗娜變矮了?

  并非變矮,而是跟隨著我挖出來的坑一起下陷,插在坑底中心了。

  嘖,早就知道沒有那么簡單了,但是可別小看我的好奇心和毅力,更別小看一個人閑著無聊的時候到底能做出什么樣的傻事,就算是挖到地殼,我也要揭開你不可告人的真面目!

  二話不說,我埋頭繼續挖,又是挖了一圈下來,心想總歸可以了吧,沒想到剛回過頭,艾芙麗娜又穩穩的插在了坑底下。

  是嗎?要比速度嗎?別小看我啊混蛋,穿山甲模式,全力全開!

  泥土飛揚,仿佛有數十臺挖掘機在一起工作著,挖出來的坑不斷變大,變深,最后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寬。

  回過頭,艾芙麗娜依然老神在在的插在坑的中心最深處。

  而且不知為何,能夠感受到它的視線。

  “你這家伙醒了?”我羞惱的怒斥道。

  “有人在你家周圍挖坑打洞,你不醒?”艾芙麗娜比我還兇的大聲反斥道。

  “醒了早點說嘛,我這不是…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自知理虧,我訕訕一笑,慌忙將滿是淤泥的雙手藏在背后。

  “今天的天氣真好呀,陽光充足,清風和煦,鳥語花香,就連這坑,也是深的如此有格調,一定是上天的鬼斧神工之作。”

  “那你怎么還不上天?”面對我幼稚的轉移話題手段,艾芙麗娜冷冷吐槽一句。

  “…”這家伙,嘴巴也是越來越毒辣了。

  “咳咳咳,閑話不多說,艾芙麗娜,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睡著。”

  “哼哼,你沒見過的東西多著呢。”

  “為什么我聽你的口氣,好像有點自豪?”

  “不能嗎?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還有哪把劍能睡覺?”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我一臉震驚,再次無言以對。

  “難道說你平時消失不見蹤影,就是在睡大覺?”

  “我忙著呢,誰有閑工夫跟你一樣天天睡覺。”艾芙麗娜沒好氣的說道,似乎想結束這個無聊的話題,反問一句。

  “你到是挺冷靜的,就一點也不擔心你的那位巨龍拍檔?”

  “你這家伙又在偷窺了是吧。”我恨的牙齒癢癢,這咸魚劍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感覺每次自己瘋狂丟人的時候,總是能被它瞅個正著。

  “擔心什么,在龍之樂園里,她還能出什么事。”

  “也就是說,之后發生的事情你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不就是那家伙自不量力的繼續挑戰,結果被教做人嗎?還能發生什么意外,你想說什么?”

  “不知道就算了,有些事情知道了后,比不知道更痛苦,既然如此,何不活的快樂一些呢?”艾芙麗娜假裝深沉,語氣滄桑,完美的演繹了裝逼如風常伴吾身。

  “我夠快樂了,請讓我痛苦一些。”我豈能讓它裝完這個逼,立刻就不按套路的回上一句。

  “欲知后事請聽下回分解。”

  “分解你妹呀!痛痛快快告訴我不就得了?”

  “憑什么為什么,自己醒了自己去問不就得了?嘴巴長在身上用來做什么的?屁大點事也要我多費口舌?”

  “那你提這屁大點事做甚?”

  “我只是想看看你一臉懵逼的傻樣。”

  這貨真是越來越不討人喜歡了,算了,累感不愛,我們斷交吧,你以后別來找我了。

  罷了罷手,我斷然轉身,大步離開,結果第一步踏出就落了個空,哀嚎一聲咕嚕嚕的滾進了自己剛才挖的某個坑里面。

  “你這傻孩子,簡直蠢的令人心疼了。”艾芙麗娜不忍目睹的捂臉聲音響起。

  “出來吧,我不笑你了,喂,你還活著嗎?”大概是見我沒露頭,艾芙麗娜好心問上一句。

  不出!死了!

  我正想沒好氣的回上一句,腦海之中,迷霧里剛才上演的小電影一掠而過,不知為何就脫口而出。

  “出不來了,要抱抱才能出來。”

  艾芙麗娜:“…”

  我:“…”

  良久的沉默過后…

  “那啥,剛才開玩笑的。”

  “我知道。”

  “那你到是說點啥,給點反應啊,哪怕嘲笑幾句也好!”我淚流滿面,這次是真的沒臉做人了。

  “不,那未免也太可憐了。”

  “別憐惜現在的我,我想死,你就成全我吧。”額頭砰砰作響的不斷壯烈磕地,我羞恥的滿坑打滾,感覺最近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節操瓶,在一瞬間全部碎裂了,明明黃段子侍女不在身邊,節操卻還是掉的一干二凈。

  就在這時,忽然,一股不算粗魯,甚至可能或許大概有那么點溫柔的力道,將我從地上,從坑里拎了出來。

  “好了,別打滾了,你的蠢樣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了。”

  哈,這算是真的被抱抱出來了嗎?

  我呆愣的連羞恥都忘了,艾芙麗娜這是怎么了,我犯蠢也就罷了,它也跟著配合?

  “咳咳。”語氣有些別扭的艾芙麗娜輕咳一聲,催促起來。

  “好了,時間到了,你該去見見陌生的天花板了。”

  “天花板?嗯啊…不對,等等,別想輕易轉移話題,艾芙麗娜你站在那別動,讓我摸摸你的額頭,我猜你今天應該是發燒了。”

  “劍怎么可能發燒,你是被人揍壞腦子了么?”

  “睡覺可以為什么發燒不可以?”

  “退一萬步,我哪來的額頭?”

  “劍柄啊,看有沒有發燙現象,還是說…”我神色古怪的盯著它。

  “難道你是倒立著插,其實腦袋埋在地下?劍柄才是下身?”

  “你才腦子埋地!”結果我的好心關切,卻換來一句怒斥,緊接著身體騰空飛起,在意識陷入昏迷之前,響起了埃芙麗娜最后的聲音。

  “好好睡你的大覺去,別每次都亂來了。”

  多年斗嘴的不男不女損友,忽然間變得有點溫柔,我該怎么辦,再線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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