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露潔這幾天表現失常,我才體驗到身邊有個完美侍女和冒失侍女之間,有什么不同,比如說三餐,偶爾會有那么一道菜,或者太咸,或者太甜,或者本來應該是咸的卻變成了甜的,又或者說反過來。
總之,這幾天的一日三餐,讓我又回憶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玩掃雷那種一步一驚心的感覺,又沒辦法不讓卡露潔做,連帶塔莫婭和萬年公主也受了罪,每次踩雷都會不約而同的瞪向我,讓我倍感無辜,沒想到親一口卡露潔的代價竟然那么大。
另外就是,比如說一覺醒來,發現床頭邊已經準備好了穿著的衣服,正感動于卡露潔的細心周到時,卻忽然發現,這些整整齊齊的疊成豆腐塊一般的衣物,是阿爾托莉雅穿的。
我:“…”
還有比如說外出逛街,逛著逛著,我停下來,身后跟著的卡露潔依然呆呆的繼續走,稍一個不留神她就會玩失蹤。
一個吻,就能讓一個完美侍女變成一個完美的冒失侍女,簡直神奇。
在我為卡露潔的變化而感到頭疼時,拉斐爾那邊傳來了消息,如同及時雨,讓我立刻放下碗筷,擦擦嘴,飛快的跑去拉斐爾那去避難,雖然那里也有一定的危險,但是基本上,只要自己放機智點,還是不那么容易被拉斐爾作弄到的。
“小小吳小小吳。找到了,找到了!”剛到帳篷,就看拉斐爾歡天喜地的一個勁驚呼,似要和我分享這份喜悅一樣迫不及待道。
“冷靜點,拉斐爾大人,到底找到了什么?”我比了一個冷靜的手勢,坐在她的對面。好奇問道。
深呼吸一口氣,拉斐爾眼眸里的狂喜逐漸被清明取代,重新變成處事不驚的聯盟長老,百族公主,歌舞雙姬,她盈盈一笑。沒有立刻開口,先是若無其事,熱情好客的給我倒了一倍清神水。
“…”剛冷靜下來就打算作弄人了么?真不該提醒她。
我也若無其事的偷偷把清神水倒掉,從水囊里倒了一杯清水,喝了一口,明顯看到拉斐爾將臉撇過去,在我看不到的角度暗地里切了一聲。好陰險,這百族公主超陰險,你那么叼你的寶貝孫女知道嗎?!
“是你上次去蛆蟲巢穴的收獲,終于確認可以確認到底是什么了。”
“哦?”聽到拉斐爾終于說,我躺下去身子不由的坐直,露出好奇目光。
“說的是冰藍水人體內那跟神器項鏈嗎?到底是什么項鏈?”
“小小吳你猜猜看?”拉斐爾卻打起了啞謎。
“這個…我不知道。”我撓了撓頭,還真不好猜,而且很重要的一點是。因為我已經有了神器項鏈,所以不知不覺間對這根神器項鏈就冷淡了許多,也免得小幽靈說我喜新厭舊,然后以此為借口又狠狠咬我一頓。
“再猜猜看,猜中有獎。”
“獎什么?”我精神一振,有獎可就不同了,對于我這個羅格第三吝嗇來說。
“美麗無雙的百族公主殿下的一個飛吻。”
“還是算了。我回家直接去找琳婭親嘴不更好。”我失望的將身子懶洋洋躺了下去。
“嗚!一副游刃有余模樣的小小吳,真不討人喜歡。”拉斐爾見誘惑失敗,不由的盯來不懷好意的目光。
“好吧好吧,我猜就是了。”前些天的一件事告訴我。不要輕易被女人惦記上,尤其是拉斐爾這種魔女,危險度比小幽靈還要高,不能輕易招惹。
“說到神器項鏈的話…我記得是…呃,唉,我似乎只記得套裝里面的幾根項鏈,難不成還是塔拉夏套裝里的那根?”
我本來是打算開個玩笑,活躍活躍氣氛,沒想到拉斐爾卻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瞪著我。
等等,難道我真的猜對了?不可能,一定是她故意露出這副表情,打算引我入坑。
抱著警戒心,我等待拉斐爾回過神,只見她像瞅怪物一樣盯著我,湊上來,從上看到下,從左看到右。
“拉斐爾大人,你在看什么?”我終于忍不住出聲。
“我在看眼前的小小吳是不是假冒的,不然的話,為什么智商會忽然上升了那么多。”
“雖然我也知道我的智商不高,但是聽到你這樣說還是覺得很傷心。”做出被萬箭穿心的痛苦表情,捂著胸口,我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也罷,看來是我想多了,總是在不該機靈的地方特別機靈,這不正是小小吳的一貫作風嗎?”
“謝謝夸獎…話說這真的是在夸我嗎?”
“姑且算是吧。”
“好勉強,回答的好勉強!”
“總而言之…難道我真的猜對了?”回到剛才那個話題,瞅見拉斐爾的反應不像是故意誤導我的樣子,要真是那我只能說她的演技太好了。
“沒錯,雖然還沒法完全肯定,但十有八九應該跑不掉了。”
“真的?”我震驚的大腦轟隆隆作響,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呆若木雞,連拉斐爾偷偷往我杯里加清神水都沒看到,等回過神一口氣喝下,打算壓壓驚,當時就掐著喉嚨倒在地上滿地打滾,差點又見到了天國的奶奶在朝自己慈祥招手。
“我做的清神水,沒有那么難喝吧。”見我反應那么夸張,殺人未遂者反而先興師問罪了。
“非要我形容的話,仿佛一下子品嘗到了一百年份的人生辛酸痛苦,在這舌尖上盡情的釋放,在胃袋里不斷的醞釀,最終如火山噴發一樣直沖大腦。”我痛苦的捂著頭,表示你的清神水已經是靈魂攻擊等級了。
拉斐爾像鬧別扭的小孩子一樣,轉過身背對著我不和我說話,喂喂。我說你到底是百族公主還是百族小屁孩?給我成熟一點好不好,昔日百族公主的氣場到底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不可能啊,塔拉夏的神器套裝,怎么可能會出現在四魔王的手中?”等對話重新進入正軌,我喃喃自語,一臉的不可思議。
前兩件塔拉夏神器,還有跡可循。有理可述,一件是在塔拉夏的妻子墓地石棺附近找到,可以理解成是塔拉夏對妻子的紀念,一件在塔拉夏的學生赫拉森手中,也可以理解。
另外幾件,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被當年帶著復仇的怒火找上門來。把塔拉夏分尸封印的三魔神所瓜分,正因為如此,為什么會出現在四魔王督瑞爾的手中,這一點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很驚訝對吧,其實我剛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比小小吳還要驚訝,后來仔細分析了一下。覺得并非完全沒有這種可能性。”拉斐爾在我對面坐下,微微翹起二郎腿,將百族公主的高貴優雅氣質盡展無遺確定投票 “很驚訝對吧,其實我剛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比小小吳還要驚訝,后來仔細分析了一下。覺得并非完全沒有這種可能性。”拉斐爾在我對面坐下,微微翹起二郎腿,將百族公主的高貴優雅氣質盡展無遺。“最大的可能性,是四魔王從三魔神那里搶過來的。”
“搶來的?拉斐爾大人,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雖然我也知道四魔王的戰斗力很強大,已經達到了魔神境界,但總歸和無論是實力或者是境界,都真正達到魔神的三魔神相比。還有不小的差距,拉斐爾這樣說,等于是告訴我一頭二貨哈士奇從純血藏獒口中奪了塊骨頭。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千年前四魔王不是坑過三魔神一次嗎?雖然那次陰謀重重,也不大確定三魔神到底是真被坑,還是故意被坑。”拉斐爾聳聳肩,如是說道。
“當然。也有可能是它們之間進行了某種交易,這枚徽章就是交易品之一,總之細節不必理會。”
“總覺得你還有什么話瞞著我,算了。就當做是這樣吧,只是,你真的確認它就是塔拉夏套裝里的項鏈?”
“啊啊啊,小小吳啰嗦死了,你以為我為什么要花那么多天才得出結論,我可是親自讓人去蛆蟲巢穴確認了一遍。”
“讓人去確認了?”我腦海中瞬間閃過一道身影。
“是宓瑟雅嗎?”
“你的鼻子,還挺靈敏的,該不會是和小宓瑟雅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吧?”拉斐爾仔細湊上來,盯著我問道。
“有可能嗎?我和她一共也沒見多少面,她是你的王牌偵查員,我才這樣猜的。”我無奈白了對方一眼。
“那可說不定,比如說在孤兒院里因為共同的志向,摩擦出了愛情的火花…”
“拉斐爾大人,你去當吟游詩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是吧是吧,畢竟我可是歌舞雙姬。”
“我不是在夸你…算了,回到正題吧,既然是塔拉夏套裝里的項鏈,那可不能忽視了,一定得想辦法取回來才行。”
想到塔拉夏的托付,我露出沉思之色,如果把項鏈也拿回來,那任務就算完成一半了,雖然另外三個部件很有可能在三魔神手上,想要回收的難度不是高,而是幾乎不可能。
“雖然我也很想這樣做,但是一時間也拿那個冰藍水人沒什么辦法啊。”拉斐爾皺著眉頭,無奈嘆氣。
“聯盟就沒有能打敗它的強者嗎?千萬不要告訴我,我已經是聯盟第一強者了。”
“是哦小小吳已經是了。”
“所以接下來打算把最高難度的任務指派給我對吧,我才不會上當呢混蛋!”我憤而摔杯…當然,只是在心里想想。
“好啦好啦,開個玩笑而已,小小吳的實力連前十都排不上,還差得遠呢。”
“你這樣說我又有點傷心…”
“我們聯盟現在,到不是找不出能夠擊殺冰藍水人,最大的問題是,冰藍水人是又督瑞爾的永凍之水構成,我們無法確定,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戰斗的話,督瑞爾會不會真身降臨。”
“那到也是。”聽了拉斐爾的憂慮,我認同的點著頭。
永凍之水是督瑞爾的本源之力,冰藍水人是由永凍之水構成。我們去干掉它,就等于是在督瑞爾身上挖塊肉,它就算再怎么宅也不會置之不顧,所以必須要在短時間內解決戰斗,乘它降臨之前跑人,這樣才算作戰成功,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等想個辦法對付永凍之水才行。這件事暫時放一放,反正神器項鏈就在冰藍水人身上,短時間內也跑不了,我已經讓人時刻盯著蛆蟲巢穴的動靜了。”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在我和拉斐爾密謀對付冰藍水人的時候,另外一邊,卡露潔卻有些神色恍惚的提著籃子走在回去的路上。
這兩天的自己很不對勁。不光是身邊的人察覺到了,卡露潔自己也能察覺到。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會給殿下造成困擾,而自己身為侍女的職責,也會失敗的一塌糊涂。
明知道是這個理,可是卡露潔就是控制不住的老是走神,無論是做菜的時候。還是給殿下準備衣服的時候,甚至是…此時此刻。
完蛋了,現在的自己,已經連訓斥姐姐的資格都沒有。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卡露潔心里不止一次的想過這個問題,而答案,也被聰慧的她早早得出。
是那一吻…不對,那只是誘因而已,并非根源。
自己。到底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去侍奉親王殿下?輕按胸前,卡露潔合上雙目,在腦海中不斷的梳理,尋找。
難道不是因為殿下是陛下的丈夫,是精靈族的親王,是自己的主人,所以理所當然的侍奉嗎?
沒錯。這是一開始的原因,因為殿下是殿下,所以必須侍奉。
后來察覺到了,殿下給予了姐姐身為女人的最大幸福。完成了自己最大的心愿之一,這份侍奉中,又摻雜上了感激報恩之情。
身為侍女的侍奉職責,加上身為妹妹的感恩之情,這兩種元素結合在一起,讓卡露潔毫不猶豫的認為,就算殿下讓自己侍寢,自己也能輕易的接受,做到,不會任何迷惑,遲疑,不甘。
是的,本來一直是這樣。
但是,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并沒有在九死一生的戰斗境地之下,產生的靈魂共鳴,心心相印,也沒有在日常之中的甜言蜜語,悸動接觸,說實話,殿下也并非那種英俊瀟灑,優雅浪漫,博學多才,會讓精靈女性一見鐘情的男人。
所以說,為什么會,到底在何時…在侍奉的責任,以及報恩感情之中,內心深處摻雜了一份自然而然的異樣感情?
正是這份異樣感情,讓自己原本認為是理所當然,毫不猶豫的侍寢,帶上了一抹強烈的羞澀,甚至連被輕吻一下都變得如此吧凷,雖說那是自己的初吻。
這種異樣的感情,難道就是書上所說的愛情?
可是,自己又是什么時候,為什么會殿下產生這樣的感情呢?是因為和姐姐是雙胞胎,心靈貼近,在不知不覺間受到姐姐的感情感染嗎?
不…知覺告訴自己,好像并非是這樣,至少不是完全如此。
而且,就算真的這樣,這份異樣感情就是傳說中的愛情,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明明抱著侍奉之心,感情之情,哪怕要立刻給殿下侍寢也能毫不猶豫做到的自己,為什么在侍奉和感恩之中添加了一份愛情因素之后,這份決心不但沒有變的更加堅定,更加情愿,更加喜悅,反而在退縮,在害羞,在慌張,在胡思亂想呢?
愛情,到底是什么東西,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好像很復雜的樣子,讓自己變得不了解自己,對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行為舉止感到陌生起來。
從未接觸過愛情的侍女妹妹,此時此刻,在為疑似的第一次愛情接觸而感到迷茫困惑,她自認為開啟了十二騎士傳承模式,用著上帝的視角,以無比理智和冷靜,剖析著自己的感情。
但是,在此時從她身邊經過的路人看來,此時的卡露潔,卻分明是一個低著頭,走著神,滿臉羞紅的熱戀中少女。
就在這時,遠遠一聲卡露潔騎士大人把她驚醒過來,抬起頭,看到遠方的人,她通紅的臉蛋立刻褪去,熱戀少女的模樣也迅速隱藏起來,重新露出那嚴肅認真,一絲不茍的騎士,以及侍女。
對面的人帶著激動,喜悅,大步走過來,到達卡露潔面前,莊重的行了一禮。
“卡露潔大人,好久不見了。”
“的確好久不見了,看到你再第三世界努力奮戰,我甚是安慰,阿姆露迪娜騎士。”
卡露潔露出淡淡的笑容,縱使如此,她也給人一種威嚴肅然的感覺,就仿佛是一座最標準,最模范的騎士雕像,刻寫著騎士的忠誠,正義,謙虛,恪守等等美德,高高樹立在眼前,讓人敬仰。
這是完美的騎士—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卡露潔,哪怕此時她身上穿的并非甲胄,而是一身輕飄飄的華麗侍女服,手中握著的也并非是騎士劍,而是菜籃子,也未損這份氣質絲毫。
“為了殿下,為了大長老,為了殿下,這是我應該做的。”
阿姆露迪娜再次肅然綺麗,這兩位姿態和對話都是一板一眼的騎士,站在一起,真給人一種中古世紀的感覺,好像換了一種畫風,讓其他人完全無法插上話。
當然,也是賞心悅目,畢竟無論她們的臉龐再怎么一本正經,表情再怎么古板嚴肅,也掩飾不了傾國傾城的容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