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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無日之地 啟航之舟(上)

  無邊無際的火啊…

  在墜落的大日周邊,萬物無有不燃者。

  雖然是真界、血獄鬼府屈指可數的馭火大能,可這一刻,大梵妖王只能呆看著,感受那將法則都燒起來的可怖力量。當然,更可怖的,還是深蘊其中,無視任何規則,滅絕一切法度,兇橫霸烈的煞氣。

  參羅利那的威能,一至如斯。

  可最讓大梵妖王不可接受的,還是此時、此地、此境,一應事態的發展脈絡,都匯結到這一點,眼看要弄個分明…然后天降大日,用最無可抗拒的沖擊力,摧垮了一切。

  短時間內,他腦際竟是一片空白,后續的思路,被這一輪墜落的大日,燒得干凈。

  直到狂暴的氣機像是巨錘一般,轟擊他的腦袋,

  他扭過臉去,天裂谷上,無岸在顫抖,也在瘋狂。

  這片區域,最先受到沖擊的,其實是穢靈濁海,大量的污水蒸騰,上下火力交煎,且是無天焦獄、真界大日這種層次,就算是穢靈濁海,相較之下,也不過就是個小水塘的比例,幾乎有被生生熬干之勢。

  無岸與穢靈濁海是“共生共存”的關系,大量的水汽蒸騰,簡直就是要熬干他的血液。

  如此致命的危機,就是血精源木深種、參羅利那親臨,也是沒有道理好講。

  混沌力量就此迸發。

  無岸確實沒有任何靈智可言,然而狂暴的混沌力量,正是要通過這種載體,才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長嗥聲起,只頃刻間,潑天的大火,竟然被沖得一亂。

  天昏地暗,混亂的虛空更加混亂,上下四方的概念,都要給顛倒過來,所有的法則、氣機,再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萬事萬物,任何以法則聚合而成的“實物”,都喪失了存在的根基,迅速崩潰。

  只有能夠形成完全領域的地仙大能,才可幸免于難。

  如果這種力量持續噴發,就是方回這樣的具備地仙戰力的大劫法宗師,也要飲恨。

  可莫名其妙的,如此可怖的混沌力量,才開了個頭,突然就衰弱下去。

  無岸的“爆發”只是開了個頭,就已消歇,倒是因為劍意突入,整個都出現“僵直”的血精源木,忽然瘋狂地延伸枝椏,四面擴張。

  此時此刻,柳觀、無岸、血精源木三者的“共生體”,再不是以無岸為承載的根基,而是像一個詭異的“樹怪”,憑著萬千枝椏,撐在虛空中,其“主導者”整個地掉轉過來。

  也是這種情況下,血精源木再也沒有了約束的力量,大量的新生枝椏,一根根、一片片從無岸體內掙出來,就近便扎入了混亂的虛空深處,抽吸各方元氣。

  還有幾根最粗大的主枝,像是巨人的長臂,高高揚起,兩翼張開。

  其所“擁抱”的,正是那無可逆轉墜下的火紅大日。

  血清源木主枝伸展,轉眼間已長逾千丈,從下往上看,其前端都伸入了大日內層,似也被烈火燃盡。

  可與此同時,血精源木正全力抽吸無岸體內混沌之力、也來者不拒,以各方虛空元氣進補,正具備著可稱之為“狂暴”的生命力。

  那些枝椏,不管如何傷損,總是在第一時間重新生長出來,繼續往大日之中延伸。

  要說之前余慈、刑天、玄黃聯手一擊,將十二玉樓天外音催運到純化劍意的巔峰,等于同頂階劍仙的一擊,致命的劍意穿透,絕對是傷到血精源木的根本。

  這種情況下,妖樹激烈的反應,可謂是毀滅性的透支。

  就算有混沌力量的補益,有周邊虛空元氣添補,這種轉化的效率也很難追得上根基崩壞的速度。

  可是,就在血精源木頭頂,那圍繞真界運行不知多少萬年,蘊藏著無窮無盡能量的大日,豈不又是一個無止境的生命之源?

  更何況,那里面還有參羅利那。

  果不其然,在血精源木連續嘗試,未能成功之后,大日中心的“蜘蛛魔影”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就那么探出兩根長足,與再次被大日火焰燒起來的枝椏前端相觸。

  剎那間,參羅利那、血精源木、甚至包括無岸和柳觀,四者氣機相通,無窮盡的熱力,從參羅利那處直貫下來。

  除了不可言語的血精源木,無岸和柳觀都是痛聲嚎叫。

  前者已經千瘡百孔的巨軀之內,迸發出無數火舌,幾乎是要將其肢解的架勢。

  可當火光平緩下來,就能看出,那熾烈的火光,其實是將血精源木穿透的傷口“燒煉”合攏。

  與之同時,也是將這本來風馬牛不相及的妖魔、外道氣機、血脈都強行打通,形成了真正的“共生體”。

  無岸的妖魔本能,也在這煌煌之威下,被壓迫到了極限,能不能恢復過來,已很難講。

  至于柳觀,他的慘嚎聲,淹沒在無岸震天動地的吼聲里,其實凄厲不下于人。

  同樣是千瘡百孔的“影虛空”,此時正被無數道火線滲進來,就像對待無岸和血精源木那樣,強行“燒煉合攏”。

  不過,到是沒再搞“共生體”這樣的手段,相反,是給他療傷來著。

  參羅利那手段粗暴,可是效果當真是立竿見影,剛剛被火光照透的影虛空,又恢復了幽暗之態,將柳觀緊緊包裹在其中。

  氣機暢達、神完氣足之處,甚至比最初交戰時都不差了。

  更何況,還有參羅利那透進來的深沉魔意,化入其中,正合了影虛空“諸界照影,萬念留痕”的心法之秘。

  短短數息時間,柳觀的修為境界隱然又有提升,距離自在天魔的至境,也是越發地接近了。

  柳觀卻是知道,這是參羅利那交付了“尾款”,讓他滾蛋。

  兩邊的合作到此為止,參羅利那現在已經用不到他了!

  也對,看那已經將無岸“溶”進來的血精源木吧,與參羅利那長足相接的兩根主枝,已經順利的插入大日深處,正有更多的枝椏刺進去,將“大日”的火力能量源源不斷傳輸回來。

  同樣的,較這數目更增百倍、千倍的枝條,散入各方虛空。

  以覆蓋的面積論,乍看去,倒是已經可以與墜下的大日,“談一談”比例的問題。

  總體而言,此時的血精源木,其形狀就像是一個放置明珠的承托,將“大日”擱在上面。

  只是與這顆前所未有的“日珠”相比,還是小了些,以至于搖搖擺擺,站不穩當,看上去隨時都可能將托住的“日珠”摔落。

  當然,還有“大日”那可怖的份量,只是一個下墜之勢,便使得虛空結構為之扭曲,天裂谷兩岸的山體,都不可控制地,向天裂谷的深淵中傾斜。

  就是在這樣扭曲的環境中,這一日,距離天裂谷千里、百里…

  近在咫尺!

  很難有人能測出“大日”的體積,更算不出其份量,只看到無邊無際的烈火,直接吞沒了周邊的懸崖、山體,萬里地域,盡成焦土。

  然后繼續向天裂谷之下墜落。

  天裂谷上空的穢靈濁海已經徹底熬干,而在其下方,就是無天焦獄。

  面對這一幕,大梵妖王一聲怒嘯,已經構建了七八成的“魔國”,就此破開,卷動滾滾熔巖,搶在“大日”墜下谷底之前,急撲而下。

  說到底,無天焦獄才是他的根本所在。

  如今舉地遷移,根基不固,又正處在真界、血獄鬼府的交界點上,再被“大日”這么一撞,四分五裂就在眼前!

  他怎么可能視若無睹?

  這次輪到幻榮夫人發怔。

  大梵妖王壯士斷腕,舍掉已經快要成功的“魔國”,將里面僅有的一點兒“本源之力”徹底帶走,最好的補全道基的機會就此錯過,便是以她的修養,也有破壞發泄的沖動。

  可這時候,她只能去看那個不可思議的“大火球”,就這么與天裂谷東方沿岸略一沾,順著崖壁,徑直滾落。

  千里絕壁剎那崩毀,可天裂谷終究還有深度,以此擋住了部分外擴的火光。

  絕大部分天域,真的暗了下去。

  現在的情況就像是一次特殊的“落日時分”,天裂谷這邊光焰沖霄,一直燒透碧落,直抵外域;而幻榮夫人背后,天地一片昏暗,極遠處星辰現蹤,映著半邊天空的霞光,閃爍著妖異的色彩。

  這一刻,不只是天裂谷這邊,整個真界,看到這詭譎而讓心神寒透一幕的,絕對不在少數。

  事實上,整個真界都能感受到“明暗”的劇烈變化。就算頭頂有劫云,也能看到那瞬間火紅,映透天穹的霞光。

  而只要不是被厚重劫云遮擋的地方,都可清晰看見,這一幕“落日”的盛景。

  洗玉湖上,極祖遙觀西天,將“落日”的整個過程都收入眼底,又與本體所在地的情景相對照,以他的心神修為,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半晌,他才問羅剎鬼王:“這么個瘋狂勁兒…這也在你的算計之中?”

  “哪有啊。”

  羅剎鬼王斷然否認:“這種斷子絕孫的手段,我可使不出來!”

  啊啊啊,剛回到家,實在不能寫了,把白天寫的先發出來,大家將就著看吧…實在沒有想到這兩天這么亂,調整作息遙遙無期啊!

  明天早八點會發另外三千字。

  我真的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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