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哪一回事兒?
余慈又奇又樂,臉上的表情頗有些古怪,不過,要是想靠這種方式來擺脫他,陸青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對上十方大尊,也沒什么,以心象分身現于人前,本體又在千里高空之上,如今的余慈可以說誰都不懼,也隨時可以調換重心,明晰了這一點,他倒是愈地心平氣和,只看陸青究竟如何盤算。
只聽女修對十方大尊道:“我確有急務,耽擱不得,余慈雖是新近拜入宮中,但一來就立下功勞,少主對他很是看重。有他跟你去,如何?”
“這一位也是熟人了…”
十方大尊這個回應不是那么“注意”,若余慈真是投靠了東華宮,只這句話,就不會讓他好過。當然,以其身份,本就沒必要注意這些細節,他鬼眼翻動,萬里之外的神意便借此在余慈身上掃過,前面的爭執,迫得它必須做出些讓步:
“只要能修繕宮室,誰去都成。不過,你說他剛拜入東華宮門下,那塊玉壁,他能用得了?”
陸青平靜回應:“東華神通,焉循常理?”
說罷,她目光投到余慈臉上:“你且過來,待我授你心法。”
余慈面無表情,也沒有置疑之類,也浮空而上,到了陸青身邊,兩人四目交投,陸青將玉壁遞給他,隨后就是傳音,余慈還以為她會說一些秘密之類,可她真的只是敘述心法,不涉其它。
余慈雖是都記下來了,也能確認運用無礙,可也越地糊涂。陸青交待完畢,最后道:
“此玉壁本是宮主當年的戰利品,即使如今祭煉得面目全非,也是一件寶物,今由少主賜下,你務必要完璧送歸,否則,就算你有獻寶的功勞,回去在宮主面前需不好看。”
說你上癮,你還玩真的?
余慈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但若以為他就這么屈服了,未免是小覷了他:“你把事情安排給我,少主那邊,怎么說也要先給個交待”
說著,他心念運轉,千里高空之上,本體處照神銅鑒微微熱,同時平等珠力,催化出一顆無形星芒,再通承啟天的渠道,遙空攝來,直接落入陸青陽神法身之中。
這就是他所說的交待。
雖是靠著平等珠,抹平了修為層次上的差距,但星芒滲透,還是有些阻礙,而且陸青適時瞥來一眼,顯然,她現了,且十有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余慈一點兒都沒有“暗算”被現的尷尬,反而是理直氣壯地盯過去,這就是交換,至于等不等價,就看當事雙方的意思了。
如今看來,大概是因為余慈半含威脅的言語,又或者是其他理由,沒有說話,這就是默認了。
不管陸青準備搞什么鬼,余慈借此找到一個的機會,也算滿意,便依著禮數,向她略一躬身,雙方交換協議就此達成。
陸青又將目光投向十方大尊那邊,對面沉默片刻,應該也在猜度這其中的意味兒,不過陸青已經拿出了玉璧,又將余慈推出來,已經做得很到位了,他唯一能置疑的,就是“到位”本身。
這種置疑,見仁見智,有些人疑心重,喜歡糾結這些事兒,但有的則是比較自負,比如十方大尊,很快就點了頭。
見他同意,陸青當真是半點兒都不耽擱,只對他略一點頭,身形倏然不見。
就算暗中達成了協議,余慈還是有種被甩的古怪感覺,還好他很快調適過來,面向十方大尊寄托的鬼物,微微一笑:“說起來還沒有到大尊府上去過…”
十方大尊語氣全無起伏:“你若不愿去,不妨將玉璧給我。”
陸青一走,這廝就露出不善面目,余慈渾然不懼,本想著直接頂回去,但轉念一想,陸青把事情弄得不明不白,看起來還是要到地頭上才知道究竟,在這兒置氣也沒什么意思。
他就微笑道:“怎會不去…”
“那就跟上了”
話音方落,那鬼物就化為一股陰風,想要飛走,可這時余慈就叫了一聲:“且慢,有一件事,我要與大尊說明。”
當余慈遙遙看到那一片曾經繁華喧嚷,但已是一片狼籍的原修士聚居區時,已經是兩天后了。
不必去猜測十方大尊的情緒,那位昨天就移魂回去,來個眼不見為靜,換了兩頭飛天夜叉過來,名為“指路”,實為押解。余慈不管他如何惱怒,就是保持著一個均勻但相對緩慢的度,直到這里。
不是他故意拿架,而是承啟天的拖累,讓他的度真快不起來,十方大尊本來想怒來著,可看余慈顯化的身形,那一口氣便給憋著。
心象分身性質特異,十方大尊也是頭一回見識,余慈拿所謂的“初學乍練分身法門”搪塞,他竟然是信了,也為此不得不忍受這種“龜”行進。
還好,總算是到頭了。
余慈也松了口氣,隔空牽引著承啟天跨越萬里長途,也是他有生以來頭一回,而玉璧之事,也要正式觸及了。
心象分身上,可從來沒有儲物的空間,玉璧始終攥在余慈手上,其間神念多次從玉璧上掃過,卻因靈光煥然,對神念有一個扭曲,都探不出究竟。幸好余慈這兩日參悟陸青所授心法,略有所得:
“主要就是一個引動地脈的手段,以玉璧為中樞,生出變化。這與地祇厚德神符有些相似。”
這樣的法門寶物,其實都不用到黑袍的宮室里去,只要找準地脈,相隔數百上千里,也能做成“修繕”的活兒。當然,十方大尊所說的修繕,絕不是那些宮室建筑,而是覆蓋這片地域的防御禁制。
余慈不爭著進去,在外圍轉了兩圈兒,一是確認承啟天是否到位,遇到突事件如何支援,二是看看那些北荒亡命,對這兒還有多少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