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嶺的上空煙霧繚繞,戰場的喧囂聲讓四周的野獸紛紛退避。
張震的小隊成員們都是第一次跟這樣的勁敵對抗,竟然沒有一個怯懦畏懼——各個亢奮異常,仿佛以生命去謳歌一場戰役。獸人們威猛無比,咆哮間都仿佛是狂化之后的獸人戰士一般。
另外挑選的優秀的遠程學徒戰士們站在后面,看準了目標,也都認真而快速的應戰。
多拉的弓箭和魔法劃破空氣,帶出一道攻擊的弧線。
多拉和妮可的法杖揮舞著,幾乎每一枚火球術和寒冰箭都能激發一個奧術飛彈,四連發三串的紫色奧術飛彈鋪天蓋地,像漂亮的流星一樣劃破早晨的天空,讓煙霧之中的戰斗變得明朗而更加絢爛激烈起來。
聯盟的德萊尼戰士和人類戰士更加強大,獸人們抵抗著,卻抵不住對方敵人沖過來的越來越多,他們似乎是想通了,全部兵力幾乎都集中在了張震這邊。
而布魯斯南的法杖帶著劃破空氣的破空聲,無數強大無比的魔法釋放出去,巨大的火焰沖擊、烈焰風暴、灼燒…讓整個聯盟沖刺隊伍仿佛置身在火海之中,聯盟冒險者們的鎧甲被染紅,他們只能反復的施放水幕屏障,來抵御布魯斯南的火焰攻擊——血精靈師的強大,讓聯盟的士兵們很是吃不消。
矮小的矮人冒險者們揮舞著匕首,趁著空隙就鉆過來,短短的刺刀卻格外的兇狠。
獸人們的盾牌上下抵擋不及,身上已經受了不少的傷。
梵妮等牧師的治療魔法不斷的籠罩在獸人兄弟身上,卻也沒辦法立即通過圣光的力量,將獸人們快速的治療。
米路帶著幾個圣騎士快跑幾步,站在了獸人們身后,‘奉獻’技能讓圣光之力滲透進入紅色的土地里面,對面沖過來的重甲戰士們立即紛紛遭受了持續性的圣光傷害。
亡靈術士士兵們立即開始瘋狂的使用魅魔和‘驚恐’技能,驅散聯盟戰士們瞬間失去身體控制力,被潛意識的恐慌情感驅散的四處亂跑。而魅魔則魅惑了敵人,讓敵人失去了攻擊力。
大家協力配合著,戰況愈演愈烈。
獸人小隊們傷痕累累,張震立即呼嘯一聲。
獸人小隊們快速的退后一步,米路立即帶著圣騎士們舉著盾牌和單手巨劍,施放了圣盾術后,以肩并肩為人墻,抵擋住了敵人的匕首巨斧。
獸人小隊們后退之后,立即服下張震早就準備好的治療藥劑,隨即開始等待藥劑效果,并活動了手腕備戰。
阿蠻在空中不斷的俯沖,抓撓攻擊。而四處而來的聯盟魔法攻擊成為阿蠻的收集品,通通納入了自己的體內——它被張震勒令不允許使用魔法,只好不斷的在體內堆積魔法,反過來使用物理攻擊,不斷的干擾著聯盟冒險者們的隊形。
二牛的三系魔法噴吐,讓聯盟冒險者們應接不暇——他們無論如何無法理解,為什么在這破碎嶺的窮鄉僻壤里,會突然出現一只如此強勢的牛氣魔獸。
聯盟冒險者的指揮官更加無法接受——之前反復使用了十波無數個潛行者去偵察,確定無疑是除了一堆血精靈學徒勞工和亡靈低級士兵之外,沒有什么可圈可點的強者,而邊上的坑洞幾乎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是金礦。怎么會…怎么會突然冒出來這么多震驚之處。
比自己聯盟的侏儒族的地雷更加強悍可怕的地雷陣,比侏儒族使用的炮彈更加可怕的遠程大炮,比他們在冰風崗可以召集的最強大的魔獸還要強大的超級魔獸,頑抗而有陣列有規章的沖鋒隊伍…
這一切,都超出聯盟冒險者指揮官的預期太多太多,即便是身經百戰的他,也不免感到應接不暇,無從下手。
一切來的太快,又太出人意料,當炮彈轟隆,使用魔法和斗氣的強者們被火藥逼迫傷害的體無完膚四處躲避時,聯盟冒險者的指揮官突然有了一種詭異的覺悟:他們該不會是被伏擊了吧。
這一切,是早有安排的吧…
這一點想法,讓聯盟冒險者指揮官渾身冒冷汗:怎么可能有那么無法偵查偵破的鋪墊?他之前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啊,那么多最優秀的潛行者們的消息,怎么可能有假?
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這樣大的反差?
這次召集了這么多冒險者來參與,甚至還動用了冒險者中自己組織起來的傭兵團,幾個傭兵團沖鋒陣,幾乎在第一波就被地雷轟的殘破了隊伍。
強大的冒險者們沒有在對戰中起到作用,卻被伏擊的炸藥轟的傷殘無數,這對聯盟冒險者指揮官來說,莫過于最痛苦的戰役損失。
他扭頭看向那個站在一個制高點上,舉著盾牌防御了大部分攻擊,又不斷的使用瞬發魔法,補充戰爭,在這樣的硝煙和緊張的戰斗中,仍然冷靜的通過自己的瞬發魔法和強大的仿佛無窮盡的魔法攻擊,作者戰斗協調的血精靈少年。
咬了咬牙,聯盟冒險者指揮官不得不對身邊的‘空氣’比了個手勢,隨即朝著張震一指,然后便瞇起了眼神,仿佛是釋放了一個可怕的魔法攻擊一般。
張震自然是看到了聯盟冒險者指揮官的動作,不過他對著空氣出示眼神和手勢,是什么意思?
而此刻,大炮還在繼續,哪里有聯盟冒險者們的突破點,大炮就朝著哪里攻擊,訓練有素的血精靈學徒們見縫插針,不讓任何聯盟強大的冒險者突破防線攻擊到近前,也就避免了聯盟冒險者們打破大炮對陣的危機。
而張震斜右方站在前面一層,正是大炮的死角,他們的任務,就是擋住聯盟冒險者們,防守住這個大炮的死角,不讓敵人跨越而來。
獸人們盡管浴血,盡管傷口疼的要命,卻是經歷著第一次的如此這般的戰斗,時刻都咬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不能讓任何敵人突破自己這層防線——就算是用自己的生命,也要擋住敵人,做好這第一層的肉盾。
這一份做重甲戰士的覺悟,他們早就有了,卻沒有任何時刻,是像此刻這般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在戰場上,在隊伍中,起到了到底多么重要的作用。他們深刻的知道,自己是這個隊伍中身體強度最大的,他們深刻的知道,自己的盾牌和長劍,自己的傷口,都是為了保護身后那些攻擊力大,卻身體脆弱經受不起任何攻擊的法師、獵人、牧師們。
他們哪怕流血,哪怕受傷,這份戰爭中的責任和榮譽感,卻無法抹殺,他們的被需要感沖到最頂端,雙腿站的穩穩的,擋住了敵人,哪怕流血掉肉,都是驕傲的。
而第一次被張震挑選了,在這類作戰的遠程攻擊者們,和站在重甲戰士的獸人們身后,近戰攻擊著的盜賊們,揮舞著自己的匕首,忘記了安全,忘記了不斷揮舞時手臂上的疲勞,戰爭和屠戮的興奮,讓他們像戰爭機器一般一刻不停的擊殺著。
法師和牧師們的吟唱聲有沒動聽,劃出法杖的魔法攻擊更加絢麗漂亮,彩色的魔法攻擊劃出無數道漂亮可愛的尾焰和弧線,帶給敵人的傷痛和沖擊,卻是可怕的。
各種聲音充斥耳畔,所有人都忘記了自己是誰,在這場戰爭中,他們都有著自己的位置,且不能脫離自己的崗位,要堅守,要不斷的戰斗。
張震享受著這場戰斗中井然有序的攻擊和防守,這一切,絞盡了自己的腦汁,在這一刻,卻顯得那么值得。
戰爭一直都是一門藝術,他自認是這門藝術里的天賦者。
無數水劍朝著前面的敵人而去,讓聯盟冒險者們別開生面的攻擊,同時也是來召喚他們生命的死神之劍——這是他們沒見過的魔法攻擊,水系魔法,早就失傳了,甚至可以說,除了水幕屏障以外,其他水元素魔法在還沒被研究出來前,就失去了它們的意義——水系魔法太難以控制,難以聚攏水元素,這對于戰場上的戰士來說,未免太過不適用。
所以,很多致力于研究水元素和水系魔法的魔法師們,都在半途就打了退堂鼓。
愷撒是個異類,是一個極其稀罕的異類,不是聯盟冒險者們常規邏輯里可以接受的范疇。
當水系魔法攻擊沖破水幕屏障的時候,聯盟魔法師們施放的魔法盾牌,完全失去了效力。
他們震驚,他們惶恐,卻沒有絲毫辦法——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更不在他們慣常接觸的魔法之內,是他們沒辦法對抗的意外。
完全徹底的意外張震已經感覺到,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內了,這些聯盟冒險者們已經無法阻止他了在戰場上,當戰爭中的自己所向披靡時,戰士們常常會感覺,自己仿佛已經無敵了是的,無敵 這個詞語,對多少戰士,對多少追求變強的強者們來說,是多么的迷人,多么的有誘惑力。
所以,很多戰士,無法抗御戰斗對他們的誘惑,他們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張震感覺到,現在自己就是這樣的,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法杖在手中,魔法揮灑自如。
盾牌在自己手中,格擋之間,自然之力恢弘而出,禁錮住敵人的雙足。
他自己就仿佛是一個魔力輸出機器,沒有限制,無窮無盡。
而前面的防守墻壁隊伍,和后面的攻擊武器隊伍,都堅守了自己的位置,張震在這一刻,感覺到自己很愛這些孩子們,他們是這么的可愛,他們堅守了自己的位置,不畏懼,不退縮,戰場上,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同伴。
張震是這樣的意氣風發,他站在那個位置上,睥睨戰場,仿佛已經掌握了一切。當感覺到危險時,他幾乎已無只是錯覺,沒有任何戰士能夠跨越獸人們的肉墻,就算是跨越了獸人們的肉墻,也無法沖鋒跨越圣騎士們的長劍和盾牌。就算是能夠沖刺穿過圣騎士們的長劍,也無法繞開仿佛無處不在的潛行者們的匕首…
可是,這種危機感如此之近,如此真實,就好像幾天前他在破碎嶺醉酒之后,感覺到的那種明明存在,卻無法捕捉的潛行者時的那種危機感一樣…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也太實在了,好像就在自己身前 張震的身體比他更快的感受到了危機,向后退了一步。
張震瞠目:是那個在自己的魔爆術中,仍然快速逃離的聯盟潛行者嗎?
腦海突然出現剛才聯盟冒險者指揮官朝著空氣指揮的模樣,張震突然明白過來,那是聯盟冒險者指揮官在像這名強大的潛行者施放命令。
張震后退之后,感覺似乎有冰冷的鋒芒在自己的胸口劃過,心口一顫,自己在鬼門關走過一般的危險恐懼感籠罩了張震,好久沒有這種危機感覺了,背后出了一層的冷汗。張震快速的法杖一擺,已經開始吟唱起魔爆術——
可是,顯然,他雖然已經及時,甚至比攻擊者預計的更早發現了對方,卻還是太晚了…
張震什么都沒看見,即便是施放了靈氣,卻還是沒能具體的捕捉出站在自己身前的戰士的形態。而鋒利的匕首,已經沖破看不見的神秘,甚至一下就沖破了張震快速施放出來的護體靈氣。他甚至來不及舉臂出盾,匕首已經刺進了他的皮膚。
張震的在匕首尖端剛碰觸到自己衣衫的時候,就知道要壞。雙腳猛地用力,早就訓練的非常強悍的腿部肌肉和自己的靈敏在這一刻起了絕大的作用——雙腳以奇特的姿態扭曲,帶動著自己的身體一個快速的選擇,只在幾秒之間——
可是匕首卻還是深深的刺進了張震的胸膛,匕身幾乎全部埋進了他的法袍。
張震快速的后退,卻還是感覺到無法遏制的疼痛,深深的滲透進了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提醒自己,危險,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