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其體格之巨大,施陵隱約可以猜到這只衰老巨獅曾經的威嚴。
能夠坐到上首巨榻上,這只衰老巨獅的身份,呼之欲出。
在巨獅兩邊,另設有兩座,右邊坐著的正是“武將”疤面獅頭人,而左邊坐著的是一個頭臉都包裹得緊緊的人類,身上罩著寬大黑袍,施陵不只看不到對方長相,連男女都分辯不出。
看其座位,這一位,當正是和“武將”齊名的“文丞”。
施陵知道剛剛看著壁畫,已然失禮,忙著拜了下去,恭敬地道:“新月島新月王,參見魔皇殿下。”
出乎意料,上首這不知活了多悠久歲月的蒼老魔皇,并不見怪,它的眼神雖然渾濁,卻似看盡了世間興衰,此刻打量著施陵,反而有些趣味般的發出蒼老聲音:“年輕的新月王,你剛才…在看什么,如此入神?”
施陵恭恭敬敬地道:“回稟魔皇殿下,屬下被上首壁畫所迷,尊貴的魔皇殿下,那壁畫所繪的神奇山峰,是什么地方?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神奇的山峰。”其實他更想尋問那上首的男子肖像是誰。
“大膽――”施陵話剛落日,旁邊傳來一頭黃毛雄獅的怒嘯,其身軀一擺,已然站起,怒視施陵,威凜若神。
“一個月王,膽敢如此冒犯魔皇殿下?你該當死罪――”緊跟著又是數聲怒喝。
施陵心頭一凜,知道自己主動向魔皇提問,犯了大忌,這次不妙了,雙手禁不住捏緊。
一邊的“武將”疤面獅頭人嘴巴動了動似想說話,卻也忍了不下。
“呵…呵呵…”上首的魔皇卻發出蒼老而沙啞的笑聲,然后微微擺頭,道:“你們都坐下…”
兩邊的黃毛雄獅對魔皇恭敬無比,忙著退了下來,只是依舊全都怒視施陵。
施陵的態度,對它們而言,那是極大的冒犯。
“年輕的王…你很有趣…”這么悠久歲月,不論什么王,在它面前都恭恭敬敬,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時忽然碰到了施陵這么冒犯,對于魔皇而言,反而感覺到了有趣。
微微抬頭,看了壁上的壁畫一眼,魔皇由原本的有氣無力變得有些活力了起來,道:“其實…不只眼前這位年輕的王有疑惑,只怕…在座各位,你們也一樣好奇吧,疤面獅頭人,你呢,知道這壁畫所繪的是什么地方嗎?”
“屬下不知。”疤面獅頭人雖然坐著,此刻聽得魔皇垂問,忙著微微欠身,恭敬答著。
魔皇笑了起來,臉上越發顯露出了幾許年輕的活力,道:“只是,你們卻全都不敢尋問…”含笑看著底下的施陵,又點了點頭,道:“本皇喜歡這個年輕的小子。”
聽得魔皇如此說,兩邊的黃毛雄獅忙著都收回了對施陵怒視的眼神,變得無比溫順起來。
施陵一怔抬頭,接觸到了上首魔皇的眼神,發覺其眼神溫和無比,雖然渾濁,卻讓人感覺到了無比的舒服。
這是一種像看透世間的大智大圣才擁有的眼神。
魔皇收回了眼神,微微擺動換了一個爬著的姿勢,然后感覺到了舒服一些,才繼道:“這壁畫上所繪的,是‘火云窟”是‘火云國’的圣山,也是這天下皇者們心目中的圣地。”
魔皇提起“火云窟”無人知曉,但說到“火云國”時,武將和四周的雄獅們,都微微發出輕呼,顯得十分驚異。
施陵卻聽都沒有聽過“火云國”是什么,滿臉迷惑,但好在至少得知了一些消息,知道了這像蜂巢一樣的山島,就是“火云國”的圣山“火云窟”。
“是火云國的圣山…”武將疤面獅頭人禁不住輕聲低呼,其語氣中,流露出一股神往,但又很快閉住了嘴。
魔皇大有深意的看了它一眼,道:“天下獸族,都想能夠前往火云國的圣山一行,本皇…有幸在數十年前,去過一次,那已經是好悠久前的往事了…”魔皇陷入回憶中,滿布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開來,顯出開心的神情,給人的感覺它并不是威嚴尊貴的魔皇,而是一個開心的老人。
“你們,也都想往火云圣山一行吧!”魔皇忽然提高聲音,向著大殿眾人尋問起來。
“屬下不敢。”不論是疤面獅頭人,神秘文丞還是兩邊的雄獅,全都變得慌恐起來,盡數跪拜而下,齊聲高呼。
只有施陵愣在中間,滿臉愕然,不明所以。
“哈哈――”似看到了施陵臉上有趣的表情,這位魔皇笑得像一個惡作劇般的小孩,笑道:“好了,本皇只是開一個玩笑,你們都起來吧。”
武將疤面獅頭人等這才敢站起,重新落座。
施陵有些莫名其妙,難道說前往“火云國”圣山,代表著某種意義?而且是一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禁忌?所以這些人才會如此驚恐畏懼?
魔皇笑著輕輕揮手,道:“新月王能夠從新月島趕來這里,已證明他的實力,雖然年輕,卻足夠堪任一島之王,授王符!”
隨著魔皇的授意,立刻便有一位侍衛捧著木制托盤走了上來,在這托盤上,放著一粒赤紅如血的藥丸。
“新月王,請服用‘王符’。”這位侍衛恭敬躬身。
“這粒王符服下,你就是我們魔皇宮承認的…新月島之王,每年的這個時候…都需來魔皇宮領取服食新的王符,過期未獸服用,會有…可怕后果。”上首的“武將”疤面獅頭人神色嚴肅,解釋著。施陵怔住了,眼前這赤紅藥丸就是“王符”?“王符”是用來服用的?突然間他一切都明白了,這所謂的“王符”必是一種秘藥,是“魔皇宮”用來控制散布各地獸族王者的一種手段。每年都必須要服用一次,如果有了異心,過期未得到新的王符服用,必會有比如毒發身亡之類的可怕后果。
施陵明白了一切,而四周的黃毛雄獅、武將、文丞等的眼光,全都集中在了施陵身上,看著他的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