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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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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望女兒、認可姑爺,固然是鎮西王來封邑的目的但見識陌刀,才是老王爺最期盼之事。

  當年洪太祖橫掃,陌刀之名威震天下。如今蕭鐵匠還原了這柄兇器,而蟬夜叉手上有陌刀戰陣的演法,中土上哪個將軍、帝王不想將至化用于本馬,重現洪祖一統中土的不世功勛?

  老丈人興致勃勃,策馬疾馳趕赴南威,宋陽不好去給他潑冷水的,但心里對此不抱希望,且不說陌刀造價昂貴、工藝復雜,即便陌刀擺滿庫房,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裝備的······這種刀太過沉重了。

  按照上一世的度量,陌刀的分量大約三十斤上下,普通的壯漢耍不了多久就會累得氣喘吁吁,要想把它用好,非得像蟬夜叉那樣,自幼操練,苦練氣力的同時掌握省力、借力的訣竅。而南理因為地域關系,各族成人大都身材瘦小,漢人也不例外,力量比不得北方人,南理部隊作戰的宗旨也是追求‘小快靈,,現在讓他們去擺弄沉重陌刀,實屬舍長取短。

  至于山溪蠻、石頭佬這些蠻族,在中土算是異類,血統比較特殊,雖然也在南方,但身形異常高大。

  果然,在抵達南威、王爺親自把陌刀抓在手中的時候,眉頭便皺了起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鎮西王戎馬一生熟知軍事,一掂分量便明白,這種武器不適合自家使用。

  小捕見父王失望,從一旁幫忙出主意;“陌刀是沉重了些,裝備不了全軍,但是可以從軍中抽調建力、彪悍的精銳,專門組建一支······”

  鎮西王懶得多說話,抬手點了點公主的鐵衛;“秦錐,你給小七講明白。”

  “小姐剛剛也說,要用陌刀,非得軍中健卒不可。以陌刀的分量·從咱們南理軍中征人,說百里挑一肯定夸張,但是十里、廿里、甚至卅里挑一,應該是差不多。折個中,就算廿里挑一吧,要建一營兩千眾的陌刀隊伍·便要從四萬將士中挑選。”秦錐奉命開口,對小捕笑道;“可是小姐莫忘了,被挑選出來的精兵,在四萬軍中本來就是骨干,要知道兩軍鏖戰時,一個悍卒能帶起一片士氣,刨除將校不算,一支大軍的神髓,便在于其中不過一成的悍卒。您想·四萬軍中抽走兩千個這樣的士兵,便仿佛虎丟爪牙、龍斷三筋,戰力銳減。”

  “可抽出這兩千人,從頭去修習陌刀戰法,能有個什么樣的成就·這可誰都說不好;即便他們能練得和蟬夜叉一樣出色,只憑他們兩千之數,發揮到極致又能有多大的戰力?一邊是四萬大軍戰力大損;一邊是實力和成就都難以估量的兩千戰陣,這個買賣不劃算的。”

  道理簡單,小捕一聽就明白了,接著望向父王,嘀咕了句;“那咱們紅波衛,都是抽調的軍中強者·會不會······”

  不等王爺訓斥·秦錐就笑著解釋;“這一重小姐放心,咱們被提拔做紅波衛的時候·都曾立下過軍狀,若有大戰,我等都會回歸軍中。”

  不論將來他們是否回歸,只憑這道軍狀,就足以讓宋陽對紅波衛,對鎮西王欽佩不已了。

  陌刀難以成軍,王爺沒了興致,任憑宋陽和兩個女兒如何挽留他也不肯再封邑多待,只在侯府中住了一夜,轉天清早便啟程趕赴西關。對此即便連‘另謀高就,的豐隆都有些感慨·鎮西王每年都會去西關督軍一兩趟,個別時候甚至一年去三次,要知道從西關到鳳凰城,一次往返搭在路程上就得月多光景,老頭子的辛苦可想而知,能有一位這樣的忠心、盡職的王駕·當真是南理之福了。

  而這一次鎮西王的擔子更重,他不止巡查西關·去過西關后會再趕赴北方,視察紅城、折橋關一線防務。南理與大燕的關系日趨緊張,雖然王爺篤定大燕不敢真正動手,可整頓防務之事仍不敢絲毫怠慢。

  王爺在封邑的時候,胡大人始終沒來打擾,騰出時間容他們父女共敘天倫,直到鎮西王離開,他才來找宋陽一家三口;“先說個閑事,鎮西王也不知道的,我從工部征調了一批鐵匠過來,現在已經在路上了,估計半月之內會陸續到齊。”

  任初榕神情一喜,南威的規模不算小,鐵礦山里有的是·打鐵爐子想蓋多少蓋多少,唯獨匠人難尋,手藝差的南威看不上,手藝好的要么被朝廷控制、要么在別家工坊任職,是以從前后一年功夫,軍器場中的鐵匠還未能滿編,想不到用人之際·左丞相出手幫忙了。

  小捕也高興,同時還有些納悶;“如何得知封邑里缺鐵匠?”

  胡大人擺手笑道;“千萬不能胡思亂想,我可不曾往這里派細作。現在工部在我轄下,南威‘轉單,的事情,鎮西王特意和我打了招呼,好好的賺錢生意,你們為何突然不做了?這事也不難猜了,除非南威有其他重要活計趕工,既然是趕工,那就一定缺鐵匠,工部下面養著一大群鐵匠沒活干,還不如調來給你們幫忙。”前′完,也不用宋陽等人道謝,老頭子話鋒一轉,說出●行目的,他收到了承的傳書,專門為葡萄拜師的事情而來。雖然仕初榕在信箋上已經寫得明明白白,可是胡大人還是請三位當家,把云頂的本領、束歷、有關域宗的傳承、活佛與葡萄初見時的具體情形再講一遍。

  任初榕不夸張、不隱瞞,將自己所知如實相告,可惜無魚和施蕭曉早就離開了封邑,去忙活‘尊者轉世,的事情去了,要是他倆在,還能說得更細致些。

  為了這個事情,還要胡大人專門跑來一趟?除非他有心讓葡萄拜云頂為師。宋陽大是意外;“你真有此意?”

  胡大人不置可否,站起身說道;“先帶我去見見那位云頂活佛吧,等會面之后咱們再談。”

  老頭子去和活佛面談了,宋陽這邊還來不及納悶什么,忽然大好消息傳來;來自南荒的使者、琥珀派來的鷹主抵達封邑!

  早在十幾天前承就收到來自南界的傳書,得知琥珀派人來了,不過她沒告訴宋陽,打算送他一份驚喜·不出所料的,宋陽聞訊大笑,忙不迭迎了出去··…··

  半空里,黑色雄鷹展翅盤旋,偶爾發出一聲嘹亮啼鳴,昭顯猛禽之威。鷹主是十萬洪荒中的野人·待見到宋陽、確定身份之后,鷹主口中嗚哩哇啦地唱起土著贊美調,竟以五體投地的大禮相見。

  只從鷹主對宋陽的恭敬,便不難看出琥珀在野人中的地位了。

  宋陽趕忙伸手將其扶起,另外白鼓樓華嚴將軍特意派遣了一個口齒伶俐的校尉隨行,對常春侯行禮之后,當即把琥珀現身南界時的情形說了一遍,之后校尉露出個心有余悸的表情;“小的笨嘴拙腮,實在沒法說得太清楚·只可惜侯爺不在場,未能親眼得見···琥珀先輩現身的時候,當真是山巒皆動、莽林俯首。”

  宋陽聽得又得意又開心;“這么說,琥珀在十萬洪荒中收服了大批野人?”

  不若尤太醫執拗認真、不如燕頂手段犀利,可琥珀仍是這中上世上最神奇的女子·她在南荒中收服大批手下宋陽也只會好奇不會意外。

  校尉使勁點頭;“絕不會錯,當時絕對是千軍沖山、埋川破林的動靜,根本算不出她老人家帶了多少人來!”,小捕從一旁對他笑道;“你可不是笨嘴拙腮,講話一套一套,比著譚圖子怕也不遑多讓。”

  快一年半過去,終于得到琥珀的消息,宋陽滿心歡喜·可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轉述·仿佛隔靴搔癢,讓人大大地不過癮·宋陽又去問鷹主有關琥珀的詳情,但對方是野人,完全不解漢語,根本說不出什么來,一見宋陽對自己說話·他就嗚哇嗚哇地唱贊美調··…··唱著唱著猛地想起了什么,解下身后背負的包袱塞給宋陽,含糊道;“琥珀,琥珀。”

  琥珀命他轉交給宋陽的包裹。

  打開包袱,一封‘信,,一紅一白兩包藥。

  信是用碳條寫在不知名獸皮上的,出自琥珀手筆,但并未提及自己近況,不過寥寥兩行、十六個大字;

  吾兒在世,隨心所欲;

  吾兒于家,子孫滿堂。

  十六個字莫名其妙,宋陽和兩位媳婦面面相覷,全都一頭霧水,宋陽又取過那兩包藥物,不用他去辨識,琥珀早就在包裹皮上寫了藥名,通俗易懂,一曰‘墮胎,,另曰‘保胎,。

  任初榕先是納悶,稍一琢磨便做恍然·而徹悟之后又是滿臉愕然;宋陽的表情和郡主差不多,他也大概想明白了琥珀的意;

  吾兒在世,隨心所欲··柘ˉ配那包墮胎藥。這是告訴兒子隨便去胡鬧,有墮胎靈藥在手,百無禁忌,睡了誰家姑娘都不怕被纏住;

  吾兒于家,子孫滿堂···避八個字配得自然是那包保胎奇藥,估計琥珀是想抱孫子了。

  小捕還在迷糊著,拽了拽姐姐的袖子;“啥意思?”

  任初榕不理她,小捕不死心又跑去問宋陽。宋陽忽然笑了起來,所答非所問;“這封家書······果然是琥珀,這才是琥珀!”

  雖然不得其詳,可至少宋陽知道了琥珀在南荒中一切安好,除了照顧兒子、被國師禁足的十八年,琥珀一輩子都在玩耍,現在也不例外,她只要開心··…··只要她開心就好。

  而胡大人和云頂的詳談出奇漫長,整整三天三夜,胡大人在活佛的屋中吃、屋中睡,就一直沒走出過那座小院子,直到第四天中午,他才告辭離開,回到侯府正堂。

  宋陽正咬著筆桿給琥珀寫信,琥珀的家書不著調,他這邊可不能不寫得詳盡些,因為情誼深重他也不想找先生代筆,結果沒想到越寫就越多,三天迂去這封信才剛寫到一半,好在訊鷹體型巨大,宋陽就是寫出一本書也能綁它在腳上帶過去。

  見老頭子回來,宋陽抬頭問道;“怎么樣?”

  胡大人由衷贊嘆;“這位活佛不簡單的。”至于如何不簡單他沒去羅嗦,反正所有人都清楚。

  宋陽和封邑中其他人一樣,挺喜歡小娃葡萄,由此對他拜師的事情也關心的很,放下手中毛筆,坐到胡大人對面;“我不明白你將來不打算讓葡萄做官么?”

  “做官?”胡大人笑了笑,反問道;“做官是什么?”

  這么含糊的問題宋陽可答不上來,不過胡大人不用他說什么,直接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做官就是織網,關系、人情、名利三張網,網織得越大官就做得越大。”

  說完,全不解釋什么,胡大人又硬生生地轉換話題;“若我二十歲得子,我一定會讓兒子做官······他二十歲時開始仕途,我四十歲正是壯年,我會帶著他一起經營,替他栽培心腹、招攬手下,把我的人養成他的人,再二十幾年下來到了我現在的歲數,葡萄也有四十來歲了,他的地位一定是穩固的,有朝一日我撒手閉眼,他會接我的班。”

  “可我快六十的時候才得一子什么都來不及了。如今我年過花甲,他卻得再過十年才能略略有些擔當,就算我到時候還活著,又能再活多久?”

  “晚得子只是其一,若我有四五個兒子,即便他們都來得晚、年紀小,我也會讓他們做官,剛剛說過做官就是織網我來不及替他們織就大網,但我能助他們每個人都織出一張小網幾個娃娃以后自己努力,互相照應彼此幫襯,幾張小網還有是有機會連成大網的······僅一子,又束得晚,無法彌補之事。這便是差距所在了。”

  左丞相的說法,宋陽不以為然;“您老野心太大,念頭一動,將來兒子就得是您這般的高位重臣,非得做大官才能自在?我看慕容縣令,還有以前的周大老爺、青陽太守他們,都比你輕松快活。”

  胡大人并未反駁,呵呵地笑了;“你說的不錯,讓葡萄做大官幾乎沒希望,讓他做個小官、或者當個有些勢力、不受欺負的富家翁倒不是什么難事。不過,比起小官、富家翁,做一位南理的域宗活佛,豈不是更好。”

  “我已經問得明白,域宗沒有那么多清規戒律,莫說比咱們漢家禪宗,即便在高原密宗里,云頂避一脈也算寬松的,喝酒吃肉娶妻生子都無妨,活佛自苦是他自己選的,葡萄如何修行大可另想辦法。最關鍵的,有無艷和無魚幫忙,域宗開枝散葉幾成定局,將來信徒不會少···老子位極人臣,權傾一方;兒子貴為活佛,萬眾膜拜,想一想,也算我老胡家祖上積德啊。”胡大人越說越開心,措辭也不太講究了。

  可即便如此,宋陽還是覺得左丞相對兒子的安排無法理解。

  胡大人看得出他的心思,又搖頭笑道;“也不是你想的樣子,我沒說就讓葡萄去拜云頂為師。活佛的建議我覺得挺好,先讓葡萄和他多接觸接觸。我是這樣想的,傳承活佛衣缽,總算是一道前途,何必直接將其堵死,接觸一段時間再看,算是備選吧;即便兩人不做師徒,至少結了一份善緣······”說著,胡大人笑意更濃;“云頂活佛可不是一般的兇猛,他在意葡萄,是件大好事。”

  胡大人的意思很明白,拜師不忙,有什么事情都以后再說,葡萄也不用刻意躲避云頂,大家多多接觸,云頂是當世高人·帶一帶小娃有益無害。

  老頭子說完,又想了想,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做父母的,盼孩子能出人頭地,又怕娃娃會惹禍上身,說句心里話··…··咳,和你這個活閻王說不著。”

  葡萄的事情說完,胡大人話鋒一轉,又問宋陽;“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封邑里事情挺多,最近會留下來,看看有什么能幫忙的。”宋陽如實回答,他能幫忙的事情不多,不過最重要的,蟬夜叉初定,他這個密使最好能在封邑,只憑豐隆一個人去安撫這支大軍,宋陽能放心才怪。

  另外無魚師太也傳來消息,她那邊的事情一切順利,現在已經到了光邀大德、施蕭曉準備當眾深入寒潭打撈青空舍利塔的階段了。無魚師太能力不凡,有關‘尊者轉世,的設計全有她一手安排,完全不用封邑幫忙。但用不多久,施蕭曉真正化身轉世尊者,封邑立刻就會忙碌起來,妙香吉祥地正式興建、各方信徒將追隨而至,至少初時地主宋陽應該在家坐鎮。

  而老顧那邊,前后快一年的工程,銷金窩已經有了大概模樣,顧昭君開始著手邀請金主來場,屆時常春侯一定要在,既是給那些金主投錢入股的信心,也是封邑結交中土大富的機會。

  這些具體事情,宋陽不用對胡大人交代,但是他的下一句話,讓老頭子著實有些意外;“這一段時間,我也打算看看書·學點以前全不摸門的本事。”

  胡大人覺得好奇;“看書?什么書?”

  “兵書戰策、中土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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