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自制

　　“下一個…選擇哪個好呢！”

　　弄清楚了惡魔契約主要性質和利弊，邪影忽然微笑著看著牢內四人，緩緩說道。

　　之前菲加洛和邪影雖然對話不少，但在其他人看來，就是菲加洛突然變得忠誠、虔誠無比，而且表現得有點過了，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更別說聽清楚兩人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不過，疑惑的也就邪武帝國眾人，如此場景，對于浩瑞魔郡諸將來說，并未感到意外…“拜見主人！”

　　聽到邪影如此說，雖然知道是邪影在逼迫他們，但他們毫不懷疑自己堅持下去的話，絕對會步上坲錫亞將軍的后塵，歐塞巴士元帥、弼樂賽爾將軍、瓦薩歐將軍三人對視一眼，忽然齊齊拜倒稱呼道，當然，讓三人如此快轉變的主要原因，還是看到傳說中的“惡魔契約”活生生出現在眼前了…“嗯！”

　　邪影看著終于臣服的三人，咧嘴一笑，眼睛微瞇地應了聲，心中卻是有點忐忑。

　　綁定惡魔契約時刻的快感，令人難忘，沁人心脾！但是，代價同樣不菲，自己不過是剛了解而已，眼前俘虜都是實力超絕的人物，如果繼續簽訂，自己受得了嗎…“瓦米塞利元帥，就剩一個了，是否要臣服，給個痛快話吧，我也懶得跟你磨蹭了！”

　　沒有立刻放出臣服三人，邪影心中迅速掂量間，看向浩瑞魔郡第一將軍淡淡詢問道，卻是拖時間暗自考慮清楚…“瓦米塞利，主人的潛力，相信你也清楚。以你的實力，如果能得到主人青睞，成就絕不會弱于浩瑞士公爵。如此機會，同朝千年，我還是希望你慎重。再說主人說得也沒錯，浩瑞士公爵最擅長的是什么？從始至終，他根本就沒出現過，顯然早已預料到結局，卻依然指使我們出戰，這種主人，值得我們追隨嗎？”

　　瓦米塞利元帥臉色大變遲疑間，菲加洛忽然冷靜地緩緩說道，絲毫沒有之前狂熱、混亂的模樣。

　　當然，菲加洛也特意避重就輕了，畢竟浩瑞士公爵雖然預知到了結局，但世上有幾個人真的能做到坦然直對命運？特別是像浩瑞士公爵如此實力的人物，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存在，即使預知到了結局，但還是打算搏一搏…“可是…我們…身上的…黑暗契約！”

　　瓦米塞利元帥嘴巴蠕動了下，似乎欲言又止，頓了下，還是硬著頭皮遲疑說道。

　　“黑暗世界，不愧為最現實、最殘酷的世界，搞了半天，這幾個俘虜，最重要的顧慮，還是自身安危，并非真的是浩蕩忠義在作祟，要注意啊！”

　　聽到原本以為最忠義、最豪爽的瓦米塞利元帥如此說，邪影和郭嘉意外對視一眼，心中同時想道。

　　“呵呵…瓦米塞利，你怎么忽然糊涂了。惡魔契約乃是世上最神圣的契約，只要主人與你簽訂契約，其余契約自然無效，浩瑞士公爵想報復也奈何不了你啊！”

　　菲加洛似乎早就預料到般微笑了下，語氣輕快說道。

　　“呃…還有這說法？！”

　　邪影心中暗驚，沒想到惡魔契約還有這種優勢，有點類似于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規則。兩種或多種契約同時出現時，卻是遵循更高級、更神圣的契約，比較低級的契約會直接被掩蓋，或者說是被隱藏、壓制…“這個…”

　　瓦米塞利元帥似乎還有什么顧忌般遲疑起來，頓了下，豁出去般臉色一正，忽然跪倒拜見道：

　　“拜見主人！”

　　“哈哈…識時務者為俊杰嘛！如此場面多好？雙贏的結局，何必浪費生命呢！”

　　一陣豪氣大笑聲起，邪影心情大悅地連聲說道，心中卻是迅速盤思著到底是否真要全部簽訂惡魔契約，畢竟眼前數人絕大多數比自己強悍，除了菲加洛，他們會臣服，完全是因為惡魔契約的緣故…但是，自己能否承受惡魔契約的反噬？

　　如果不簽訂惡魔契約，他們是否會立刻反悔、背叛，畢竟聽瓦米塞利所說，他們身上也另有枷鎖的，如果無法解除，他們卻是寧死不從…至于菲加洛為何會提早臣服，誰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或許是賭博；或許是不想死得那般凄慘，打算臣服后自殺；或許是真的怕死…邪影現在有點后悔，有點后悔身邊留下的超級高手太少了，如果這些俘虜突然發難，己方哪里抵擋得住…“主人！？主人！？”

　　邪影拖延大笑聲遲疑間，菲加洛忽然低聲喊道，頓了下，似乎知道邪影所顧忌般接道：

　　“主人！既然主人能得到惡魔契約，相信冥冥之中必有緣故！相信不會如此輕易被反噬，再說，仆人是主人第一個簽訂對象，再加上幾個，也差別不大！而主人如果不簽訂惡魔契約，便擊殺他們算了，否則他們恐怕會反叛！”

　　此時的菲加洛，卻是顯示出智囊的精明，而且完全是為邪影好，連千年的友情，也可以直接無視…“瓦薩歐將軍，你先來吧！”

　　邪影沉思了下，忽然看向實力最低的金翼惡魔瓦薩歐說道。

　　仔細想想，菲加洛所說也有道理，之前的差點迷失，雖然有龐大記憶沖擊的緣故，但最主要還是自己毫無防備；至于力量反噬，不過萬分之一而已，自己實力也不低，不可能連這么點力量也無法駕馭吧？

　　想通之際，邪影還是有點顧忌，卻是打算從實力最低的對象入手，看看反應如何，如果實力整整比自己低一個境界的瓦薩歐也無法掌控，無法輕松掌控，那顯然沒必要繼續下去了，人才固然重要，但自己要是迷失本性，人才再多也沒用啊…“謝謝主人！”

　　瓦薩歐臉色一喜，興奮激動的神情溢于言表。

　　“呼…”

　　邪影做了個深呼吸，平靜下心境，隨后激發惡魔契約，血色小惡魔再次出現在掌心之上…看著血色小惡魔緩緩、緩緩滲入瓦薩歐腦際，邪影全神貫注地保持靈臺清明……不出意外的，一陣猶如吃了人參果般舒爽的快感掠起…可能是因為實力差距的緣故，快感也有，但相比菲加洛，卻是弱得多，沒有那種令人就此沉醉、迷失的無限快感…“轟…”

　　短暫的快感過后，邪影再次明顯感覺到力量的明顯增長，同時腦際猛然爆發出無數信息…“設若諸人天誠心念我名者，亦應念本師阿彌陀，誦此陀羅尼。如夜持誦，除滅百千萬億劫生死重罪；設若諸人天誦持大悲章句者…”

　　早有準備的邪影霎那間以無邊愿力激發起《定心咒》，以無邊愿力守護靈臺，隨后運轉“定光”，直接封印住猛然爆發的龐大記憶…“呼…”

　　做完一切后，邪影大大松了口氣，顧忌盡去，提防之下，最主要的記憶反噬根本來不及反應，便直接被封印了…“下一個，弼樂賽爾將軍（實力為神通后期，獅頭魔）！”

　　雖然稍微放心了，但邪影也沒失去冷靜，還是循序漸進地從實力最低的對象發起……“你們聽從鬼師郭嘉的號令，協助處理眼前事務！”

　　簽訂完所有對象契約后，邪影硬忍著有點眩暈，直欲嘔吐的感覺，迅速連聲朝瓦米塞利等五人吩咐道，頓了下，看向郭嘉吩咐道：

　　“我現在去閉關，如無大事，不要驚擾！”

　　話音一落，不待郭嘉反應，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原地…三位將軍還好，封印了他們的記憶后，邪影并無多大感覺，但瓦米塞利元帥和牛魔王歐塞巴士元帥分別為虛無初期和泥洹巔峰之境，實力差距懸殊，也不知道是記憶的反噬，還是貿然暴增的力量作祟，百病不侵的邪影竟然感覺有點眩暈和直欲嘔吐…不管到底為何，這明顯是某種東西積壓過多的緣故…不知如何消除簽訂契約帶來的額外力量暴增，但邪影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只要消除五團龐大記憶，多多少少會緩解點壓力……某處密室中，邪影盤坐著懸浮半空，后腦功德法輪，身下金烏善果，左手托七寶妙樹，右手捏蓮花指，猶如金人般渾身金光大作…越來越盛、越來越盛…很快的，密室中萬物猶如鍍上一層厚實金錫般，越來越亮，越來絢麗…大道之下，最困難的事是什么？

　　戰勝自我！修煉本身！

　　可能因為不是自己的親身經歷的緣故，沒有執著的念頭，沒有自身引來的因果、業力…五團記憶雖然遠比邪影本身的記憶龐大浩瀚得多，但煉化的速度卻是快速無數倍，邪影原本還以為要耗費無數光陰去慢慢煉化，誰知不到一天時間，五團記憶直接被金光磨成虛無…唯一的遺憾，就是煉化如此多記憶，收獲全遠遠比不上煉化自身細微記憶……“嗷…”

　　郭嘉、賈詡、程昱等人正尋思如何發展己方實力，如何最大程度應用所羅門文明的特色時，一陣回蕩天地，縈繞無垠武城的長嘯聲起…聲音中充滿了激動、興奮、滿足…還有，一點點忐忑和恐慌…“神通后期！”

　　煉化完五團記憶后，邪影竟然輕松突破到神通后期，隱約領悟到生與死的奧義…東方道家，最注重的是什么？境界！心境！感悟！

　　不愧為惡魔契約，邪影很怕、很怕自己無法抵擋力量暴增帶來的快感和…要知道邪影經歷無數拼搏、無數奇遇，才從神通初期堪堪突破到神通中期，而昨天連神通中期之境還未鞏固，今天竟然突破到神通后期了…世上沒白吃的午餐！凡事有利有弊！

　　邪影很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