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行走,看似對蕭辰的實力,并未有任何的提升,但是蕭辰的心靈,卻徹底的沉靜,忘卻一切的喜怒哀樂,只是最純凈的,貼近自然,感受天地萬物之間冥冥的運轉,所遵循的法則。
這半個月里,他看到過火山的噴發,看到過颶風的肆虐,看到過山洪的爆發,看到過大地的震蕩,亦看過和風細雨,花開花落,自然界中,每一日,天地之間都會產生許許多多或劇烈或溫和的反應。
這些變化,互相影響,互相作用,看似毫無規律,彼此之間卻又產生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些自然界的變化,反應,蕭辰以前都見過,但是,他卻從未停下腳步,去體驗感悟過這些變化中是否有著其獨特的深層含義,其中是否有冥冥中最本源的自然法則在操控著這一切。
地火風水,四則,構成數十種玄奧,數十種玄奧彼此作用,就是這天地之間萬物變化的根本規律。
日復一日的行走。
隱隱的,蕭辰竟然感覺到自己的元神似乎越發的凝實,穩固,盡管量沒有增加,卻感覺到質的變化。
當他翻過眼前的一座高大雪山,在遠處的冰凍平原上出現了一座雄城。
極西之地,天寒地凍,雖然面積廣闊,占據這里的卻只有一個六級文明,那就是千雪帝國。
千雪帝國是一個極為低調的帝國,它們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前,比泰格爾帝國的歷史都更為悠久,可以說是東大陸第一古老的帝國。因為極西之地的惡劣氣候條件和貧瘠的土地,五千年來,大陸上強國層出不窮,強大勢力不斷更迭,卻極少有其他帝國會覬覦千雪帝國,再加上千雪帝國本身歷史悠久,帝國的底蘊并不弱,因此它們存在的時間才如此漫長。
蕭辰對千雪帝國唯一的印象,就是當年參加風云賽時遇到過的冰魔女。
冰魔女是當時僅次于尼奧武夫的二號種子,天才橫溢,可惜蕭辰,亞當,崔恩這些劃時代的天才紛紛橫空出世,冰魔女這個二號種子最后僅僅名列第五。
蕭辰步下雪山,走在通往那座雄城的道路上。
守城的衛兵看到蕭辰的打扮,都是吃了一驚。
雖西域之人大多不畏寒冷,但是如蕭辰這般天寒地凍的天氣只穿著單薄短衫也是稀有。
蕭辰進入大城,問了人,才知道,這大城是千雪帝國的一座中型城市,叫做冰塔城,城中有一座高聳入云的冰雪之塔而聞名。
蕭辰在冰塔城中逗留了三日,感悟這西域的風土人情,便又再次踏上西行的道路。
漸漸的,又過了半個月。
蕭辰已經快要走出千雪帝國的疆域,雖然這千雪帝國占據著極西之地,但是因為西域之遼闊,是泰格爾帝國的十倍,千雪帝國想要完全控制這遼闊西域也是人手不夠,而過了冰雪帝國疆域,若是再往西,還有大片的極寒之地。
蕭辰從千雪帝國的人口中了解到。
千雪帝國再往西,除了一些原始的西域土著部族之人,是連普通的強者都難以常年忍受的寒冷之域,能夠在里面無恙生活的除非是冰雪法體的強者或者是超級強者。
但是,超級強者是何等身份,又何必去那極寒之地去受苦,就算那極寒對他們構不成傷害,身體上的不適感肯定是有的。
所以除了一些冰雪法體的強者,會深入那極寒之地歷練,尋求一些修煉上的感悟外,即便是千雪帝國人也極少會深入那里面的。
蕭辰就是為了體驗東大陸的各種風土人情,自然不會放過去極寒之地領悟一番。
小白,自進了西域,他就放任它自己四處亂飛撒歡,以小白現在的強悍程度,整個東大陸沒什么地方不可去的,尤其這西域,天寒地凍,更讓小白這冰雪系的魔獸如魚得水,蕭辰也不去管它,若是真的遇到危險,兩者之間心靈聯系即可。
出了千雪帝國的疆域,再往西走,天氣果然越發的寒冷,不但是冰雪,那冰冷的颶風,宛如鋼刀一樣刮過,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不過,蕭辰自然不是一般人,哪怕他將所有力量封鎖住,他的也比一般人強悍得多,這寒冷,還不至于讓蕭辰退卻。
走了幾日,已經越來越深入極寒之地,四周除了一些冰雪里出沒的雪獸,幾乎已看不到人煙。
叮鈴鈴!
前方傳來駝鈴之聲,蕭辰倒是知道,這西域之地,幾乎都是用一種雪駝作為交通工具,果然,一支隊伍遠遠的過來,看起來似乎是冰雪帝國的商隊,他們看到蕭辰,都是吃了一驚。
“小哥,真是好興致啊,這么冷的天。”一匹雪駝之上,一個腰佩大劍的大漢大聲道。
蕭辰看了他們一眼,點點頭算是招呼,繼續走自己的路。
佩劍大漢道:“小哥,我看你的樣子,似乎還要往里面走,我們是同路,不如你隨我們走,我們出五千金幣一天。”
“不了,我就是隨便走走。”蕭辰道。
“那好吧。”佩劍大漢惋惜的咂巴咂巴嘴,從雪駝上解下一個皮袋子,往蕭辰拋去,豪爽的道:“接著,小哥,這是我們雪域盟特制的烈火酒,可以驅寒,這再進去,天氣可冷了,你還要小心些,最近一年來極寒之地的部族們可不太老實,經常偷襲過路者。”
蕭辰接過那皮袋子,果然是一大袋酒。
那佩劍大漢招呼了一聲,已經帶著商隊遠去。
“倒是爽快人。”蕭辰打開那酒袋喝了一口,果然入口如火,身體頃刻間就暖和起來,雖然口感不怎么樣,但是在這極寒之地,喝上這樣一口酒,還真可能救命。
蕭辰將酒袋掛在腰上,繼續往西緩緩而行…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血腥味。
蕭辰的眼睛微微一凜,這血腥味雖然已經極淡,但仍逃不過蕭辰的鼻子,順著狂風卷起,他運起法力,身體宛如青煙一樣掠去,幾個起落后,他就到了一片冰雪山坳之中,在這山坳內,是一大片殘破的冰雪屋。
而在地面上,卻是一塊塊深深的暗紅,一具具殘破的凍成冰塊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蕭辰飄落山坳,在這一片狼藉之中穿行,片刻后,他的眉頭就擰起,這應該是一個極寒之地的小部落,這些人都有極寒之地的一些特征,皮膚雪白,毛發濃密,整個部族極小,只有數千人,但是,現在整個部族被人屠殺了,這些倒在地上的尸體,老人,女人,小孩都有,甚至還有包在襁褓中的嬰兒,也全部被人殘忍的屠殺,女的大部分都是,顯是死前經過摧殘,成年男子的頭顱大部分像炫耀品一樣,被斬下來,插在一根根的桿子上。
“畜生!”蕭辰看得發怒。
他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亦引起過大規模的戰爭,死傷億萬,但那是戰爭,不是這種完全沒有人性的屠殺。
只是,看尸體狀況,這些死者應該在數日前就被屠殺了。
蕭辰也難以找到兇手。
他用法力掀動大片的冰雪將這些尸體覆蓋,才心情有些沉重的離開這屠殺之地…
在極寒之地北方有一個大型的部落,叫做麝月部落,這麝月部落,因為倚靠著這冰寒之地里一座奇特的麝月湖而聞名,麝月湖在這冰天雪地的極寒之地,湖水卻終年不結冰,極為溫暖。
這一日,部族內正在招待遠方千雪帝國而來的貴客,來自雪域盟的商隊。
如果蕭辰在此,就能認出,這商隊,正是那日在路途上碰見的那支。
“達克兄弟,來,嘗嘗我們從千雪帝國帶來的酥羊肉,喝!”坐在一座大型的冰屋之中,那日贈送過蕭辰一袋烈火酒的佩劍大漢正帶著一批手下和麝月部落的族長等人吃喝著。
“喝,烏干達兄弟。”麝月部落的族長,是一個皮膚雪白,臉上長滿黃色虬須的男人,叫做達克。
此時他勉力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達克兄弟,今天這是怎么了,為何如此愁眉苦臉,悶悶不樂,難道我雪域盟有什么做的不對?”佩劍大漢烏干達沉聲著。
“不是,不是,烏干達兄弟,我們麝月部落和雪域盟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最鐵的兄弟。”達克連忙道。
“那是為什么這般愁眉苦臉,難道你遇到了什么難事?”烏干達說道。
達克猶豫了一下,和身旁幾個部落長老對視一眼,搖頭道:“真的沒有,烏干達兄弟,我們喝酒,來,喝酒。”
“嘭!”
烏干達將酒碗狠狠的扣在桌子上,大喊道:“不喝了,既然是最鐵的兄弟,為什么說話吞吞吐吐,好不利索,這酒,不喝了,兄弟們,既然麝月部落拿我們雪域盟的兄弟當外人,我們走。”
烏干達站了起來,直接朝外走去。
“哎哎,烏干達兄弟。”達克連忙站了起來,跨過酒桌,幾步沖到烏干達的身旁,拉住他的衣袖道:“兄弟,你這是做什么,兄弟。”